王耀仿佛做了一场梦,毒消之后安然无恙的跟美琴一起下了楼,泪子早就在大堂里等他们了。看两人默契的笑容,泪子也懂了些什么,人艰不拆。
一路上,美琴翻开地图,寻思起来:“嗯……今天该去颐和园了吧?反正门票都有人报销,北京还有哪里没去玩过?”
“先去颐和园吧。”王耀说道,“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去填饱肚子。昨晚吃了几口汉堡就晕了,早饭没吃,一觉睡到中午,肚子都叫了。”
“我也正有此意。”美琴笑着去征求泪子的意见,泪子连声答应。三人一致决定先去吃午饭,然而这次的决定,却把他们的北京之行,彻底推向了高压的决战狂潮之中。
映入眼帘的,最大的一家“凯申火锅店”的招牌吸引了三人的目光,王耀考虑到三个人吃火锅比较划算,美琴想换换口味,泪子就像跟着美琴“大哥”身后的“小弟”一样没有意见,于是三人就走了进去。没人会在意一个大众脸的男人、一个黑长直的女生和一个戴鸭舌帽的“假小子”组合有什么违和感,凯申火锅店的生意一直都好到爆满。
由于包厢已被预订满,三人只能在大厅落脚。而就在美琴拿到菜单,准备点菜时,突然背上一阵凉,就像有人再偷偷注视着她,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朝大厅正中望去,却感受到了藏在人群中的凛然杀气。
其中一桌全是健壮男子,清一色的穿着黑衣,像是道上混的,他们的眼神仿佛在注视着哪里。刚才那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因为那些杀气腾腾的男人目光锁定的方向,并不是他们,而是另一桌。循着他们的视线看去,那一桌上只有一个女子。那名女子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全无生气,手里拎着一个银色手提箱,即使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也能感受到那名女子身上传来的袭人寒气。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美琴大概也判断出了一二。
“王耀,那桌上的男人,好像在盯梢那个女人。”美琴指着那些人,附在王耀耳畔悄声说。
“你说什么?”王耀一愣,看着那些浑身杀气的黑衣人,不禁寒毛直竖,“这些男人,一看就是道上混的,简直是黑客帝国啊……”
“邻座的那个女孩,孤身一人,很危险啊。”美琴道,“恐怕是一群色.鬼,打独身女子的主意。而且那女子的手提箱里,好像有贵重的东西,可能是珠宝什么的。”
“你不会,想打抱不平吧?”王耀讶然,“现在事情都没搞清楚,贸然出手也是你理亏。而且在店里大打出手,恐怕难保不伤及无辜。我知道你能一打十,但现在,还是别打架好。”
“难道要对那个女孩子见死不救吗?”美琴一腔热血上涌,“你不是让我行侠仗义吗?”
“冷静点。”眼看美琴手里搓出了电火花,王耀忙劝,“先观察一阵再说……如果那些男人真要图谋不轨,就随你搞,若他们不动手,你先动手打人也不好吧……”
王耀尽量克制美琴发飙的可能性,而就是那一张全身黑衣男桌,几人却发起了窃窃私语,对于那名像僵尸一样木然坐着的女子,依然保持着盯梢状态,就像猛虎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郭队……要赵言等来,再动手吗?”
“不……赵言收了诸葛的锦囊,以办案为由,去执行新的任务了,这次只有我们几个……”
就在北京郊区的一处杂乱不堪,鲜为人知,只有遮阳棚盖住的废弃工厂里,手还绑着绷带的赵言,在一名面容俊秀却满身肌肉的白衣青年的指引下走到了正厅,当青年掀下两层大幕布后,赵言当场弹眼落睛,震撼直呼。
这是两架崭新的战斗机,根据青年的介绍,这两架战机是最新式的“歼风”战机第二十三代,是在生产时漏报了编号,而被司马德川买通张闻远偷偷私藏在这里的压箱王牌。这个系列的战机,拥有最先进最高端的机体结构、耐高温的合金外壳、最智能的导航系统,武器也是世界顶尖的杀伤水准,整体在歼击机队列中都是数一数二。由于曹人爽大权独揽,各路军队名义上都属他管辖,因而危急时刻所能调动的军队并不多,其他战机都无权调动。这两架战机也是司马德川亲自授命于他,让他每天来保养、检查,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这两架“歼风”到现在还跟新的一样,武器系统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反而还被改装得锦上添花。
这个青年叫“马化超”,是一位大公司CEO的儿子,从小喜欢长枪,因而崇拜“神枪”赵言,视其为榜样,并以此自勉,混迹军中后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将军。
赵言最初眼前一亮,随后欣喜万分:“好样的!焕然一新啊!这两架歼风,在关键时候可得派上用场啊。这种飞机我开过,你呢?”
“当然,我一直追随赵将军的脚步。就算上头再无能,我们也要凭自己的力量去拯救世界!”马化超自信的说。
赵言以办案为借口接近此地,自然不会有人生疑。哪怕只用一只手,这种飞机他还是能驾驭的,只是他早就忘了自己是在哪里学会的“开飞机”,甚至忘了自己是何时掌握的出神入化的枪法。难道,是在梦里?只是往前推两年,他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
然而,赵言并不因此感到苦恼,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他记不清自己的身世,记不清自己的父母,却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常山赵子龙”的后人,这种不知是谁强加给他的记忆,始终激励着他前进。想想,现实又不是武侠小说,哪有人能跳这么高,并能放出那种能让艾斯杀手都感到压力的绝招?赵言若是这个时空里土生土长的人,那牛顿的棺材板早就按不住了。而他,若是见到了那个人,可能会想起一些自己的过往,可惜,目前他无心这般。
曾经在梦醒时分,赵言的梦中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说不清,道不明。他好像看见自己处在一支队伍中,画面中的自己,口口声声称呼一名青年为“队长”,然后每每身先士卒,枪出如龙的打败敌人,那些敌人有的压根不是人,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但他无所无惧,总是带头冲锋。那些画面断断续续,也早已记不清了,当梦境进入一处西式的古宅中时,面前出现了手持猎枪的恶鬼,他依旧冲锋在前,却被队伍中的一个女人,手持光剑给挡了下来。
对话也听不清了,只记得“违反规则”之类的话却不是出自对话,而是出自背景!好像是他赵言没有根据背景的提示音,擅自攻击了眼前的恶鬼,然后,他的身体就渐渐虚化,变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队伍中的人都很悲伤,只有身为“队长”的青年和那个阻止他却晚了一步的女人、以及另一个本就像机器人的女孩面无表情。那女人当机立断的让全队撤走。随后,那青年队长的脚下冒出了一团黑影,延伸过去,将恶鬼困住。
完整的梦境,结局是队伍找到了钥匙,躲过了恶鬼的追杀,在房间里凭因果律的魔石将恶鬼封印,并雷厉风行的干掉了几个暗中没事找事的“捣蛋鬼”。当一切都结束时,赵言最后看到的画面中,那个女人叹了口气,从唇语中可以读出“队伍里又少了一个”之类的话。
消失后的自己,也不知经历过什么,甚至转换了时空,早已不知今夕何夕,但赵言坚信,梦永远都是梦。然而,很多事,都不是单纯用做梦就能解释的。
吃火锅的同时,美琴一再把视线往独身女子那边瞟,再次心神不宁。泪子不断提醒美琴吃东西,而王耀则笑眯眯的往美琴碗里夹肥牛献殷勤,但美琴好似无心理会。
此时此刻,那名拎着手提箱的女子仿佛接受到了什么讯息,突然把手提箱往桌上一放。王耀往那边看了一眼,不禁皱起了眉:“奇怪啊……那女人坐半天也不点餐?”
“不会在等人吧?”美琴猜测道。
“不可能……”王耀的眼神放着光,肯定的说道,“一动不动本就不正常,如果等朋友一起用餐,好半天不来,怎么也该打个电话吧?而他,除了拎着手提箱,就没别的动作,我看手提箱里一定装着不可告人的神秘物件吧?”
“我看倒未必。”美琴笑道,“你说的,也不具备绝对性嘛……”
“赌五毛,这女人一定是来做肮脏交易的。”王耀已经笃定了,看这架势,电影里好像都是这么演的吧?
美琴却不以为然:“你别随随便便就怀疑人家。他们真要搞什么交易,就该选择僻静无人的场所,怎么会选在这种人山人海的熙攘之地?”
王耀也笑了起来:“你不信?哈哈,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反其道行之,倒可以藏叶于林。这里人多,就算警.察来抓,混进人堆里也能卡对方视野。”
就在美琴和王耀争执不休的同时,那一桌黑衣男子同时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然后同时走向了那名独身女子,步步紧逼的杀气,瞬间带动了全场的节奏,气氛瞬时凝固!而美琴的手,也下意识的捏住了一枚兜里的硬币……
“我们是警.察……请打开你的手提箱,让我们检查。”领头的掏出了警官证,美琴他们没有听清具体的内容,但王耀也大概看出他们是便衣警.察的事实。
一群黑衣男人围住了独身女子,那名女子的表情始终僵硬着,没有任何变化。而领队的正是负责此次蹲点行动的总队长郭神,他再三质问:“小姐,请告诉我们你的姓名、身份,并配合我们的搜查,谢谢合作……”
得不到任何回答,对面像死人一样连气息都没有反应。郭神的忍耐是有限的,他当场一把抓住了手提箱:“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我们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你是聋子吗?郭队让你打开你就打开,难道你想抗法?”身边的警员满腔怒火的大喝起来。
眼看郭神一点点就把手提箱拽了过来,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竟使不上力,那名女子的手动了起来,郭神的力气竟被对方左右着。猛然间,郭神脚底一滑,一个踉跄,竟被那名女子拉扯着手提箱,生生的拽翻在地!
这下,全场沸腾,所有好事者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场面一时失控。接着,那名女子拎着手提箱就要走出门去,郭神身后的两名警员立刻上前拦住,一左一右抓住胳膊。
然而,女子轻而易举的甩甩胳膊,两名警员就飞了出去,然后女子头也不回,一路畅通而行,眼看就要出去。郭神猛的拍案站起,一个健步,跳跃式的就拦在了女子面前,可下一秒,那扑克脸的女子像完全没看到人一样,眼神都没变,直接把郭神顶翻,继续前进。
“一群大男人,还抓不住个小女人?都给我上!”郭神一声令下,所有警员一窝蜂的涌了上去,将那女子堵在了门口。
谁也没想到,那女子一根筋的只顾向前,手脚都没动过,结果却像开了无双一样,所有警员如同被割草似的,十分丢脸的往四面八方倒成了一片。郭神趁乱给那女子戴上了手铐,结果怎么抓也抓不住,被女子一路拖拽,使不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