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没有……唔……”话没说完，青华突然扣住了羲和的后颈，将她那剩余的半句话堵进了喉咙里。

    唇与唇相贴，突如其来的亲近让羲和无从适应，一个劲地想退离，她害怕青华一靠近了过来她又会变得不坚定。只可惜，青华哪里会给她逃避的机会。

    舌尖自贝齿上一扫而过，羲和咬紧了牙关却还是被青华强硬地撬开，软舌霸道地探入羲和的口中……

    羲和身体不断往后退，手推着青华的胸膛，最终被青华抵在一株青竹竹干上，再也后退不得。茂密的竹叶因着他们的动作而不断抖落下雨滴，洒在羲和与青华两人的脸上、发间。几片湿润的竹叶，轻悠悠地飘落。

    幽冷的莲香，从鼻间一直沁入到心口里，漫起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疼痛。她被青华侵占着，口中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青华强势席卷。当那舌尖，触碰追逐到自己的舌时，终于羲和再也无力反抗……

    一声轻轻的低低的轻吟，让青华瞬间得志，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双手捧着羲和的头，愈加炙热地加深了这个吻，带着有些疯狂的意味。身体抵压着羲和的，开始发热，企图温暖着羲和一直都冰冷的身体。

    羲和颤了颤被雨水润湿的睫羽，无力地承受着青华所给予的一切。突然间，她不想挣扎不想逃离了，即便是她觉得她只是青华心里的一个影子，可青华对她这样做了，她也应该叫青华负起责任来。她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然后撇得一身轻走得远远的，那样她太吃亏了。

    “嗯……寤桦……唔你不能这样……”羲和阖着眼，胡乱地呢喃。

    “不能怎样……”感受羲和的身体，一丝一丝顺着竹干往下滑，他亦跟着往下滑，他就是想让羲和再也不要离开他，羲和的一切，他都想要，都想占为己有。

    这是青华毕生里，唯一想要占有的人。

    “别这样……”在理智逐渐化为一片空白的时候，羲和嘴上那样说着，手却慢慢不由自主地搂上青华的脖子。绛紫色的袖摆滑下，露出一大截纤长皓白的手臂，十指间，紧紧地揪着青华的白衣和墨紫色的长发。

    她动了动舌头，轻轻舔过青华的舌根，让青华整个人蓦然绷紧，像是有一簇小火苗被点燃，然后熊熊燃烧，在他身体里面胡乱窜动。青华停顿了一下，羲和似有些不满，兀自蹭起身体来，贴近青华的怀里，舌轻轻地扫动着，扫过每一个她力所能及的地方，逐步将青华也占为己有。那种幽冷的莲香，青华的呼吸，青华的触感，青华的温度，她都想感受，一旦有了念头就如着急着脱困的猛兽，越来越强烈。

    （二）

    她这一番撩拨，只能换来青华炽热得不行的热烈的回应。手不安分地在羲和的腰间行走，舌尖与舌尖的缱绻起舞，让他二人都陷入了一种渐渐成长的渴望里。

    渴望感受，渴望触碰。

    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自青华的脖子上松落，渐渐捉住了青华雪白的衣襟，冰凉的指腹摩挲着青华衣襟里的肌肤，那种柔滑的触感说不出的让人惬意。当青华的手，挑开羲和的腰带，缓慢地探入进羲和的衣里，一层一层的阻碍，冲破最后一层缎锦肚兜，触碰到里面羲和的柔软的腰肢的时候，那种冰冷的身体突如其来被覆上一股温暖所带来的刺激感，让羲和整个人都僵住了，口中忍不住溢出一声叮咛。那股暖流，四处蔓延，似要将她吞噬，又似在身体里终于盛满然后不可抑制地溢了出来……

    唇舌紧紧相贴，狠狠地亲吻着占据着对方，狂乱而迷离，直到口中蔓延起一丝腥甜的味道，才找回了理智才有罢停的趋势，两人的呼吸早已急促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唇色艳红欲滴。

    青华的手，还放在羲和的衣里舍不得抽出来，他害怕羲和身子本就凉再暴露在空气里会更加凉，也便没有完全解开羲和的衣裳。手忍不住往上游离，每游离一分，羲和手就揪紧青华的衣襟，双颊逐渐嫣然，蹙着双眉紧闭双眼身体绷得僵直带着轻微的颤抖，张了张口无声地喘息着……

    青华不由分说俯头就又含住了羲和的唇瓣堵住了羲和的喘息。被捡回的理智告诉他，这个又凉又湿的地方还是不适合这般过久逗留。最终还是十分艰难地退出来，单手一点一点为羲和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裳，再为她系好腰带。

    蒙蒙细雨已经停了下来，青华与羲和久久坐在地面的一层厚厚的湿润的竹叶上，衣裳湿润，发也湿润，两人却一直不语。

    羲和低着眼帘看着地面，青华则低着眼帘看着她。忽而伸手到羲和耳畔，手指柔柔地触碰羲和的耳边，捋了捋发，才出声道：“茹亦，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不知道下一次你再离开我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羲和闻言笑了，微微晕开唇角，带着湿意，道：“寤桦，你一向会说甜言蜜语。”

    “只要你不嫌弃就好。”青华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伸出手臂去圈住羲和的腰，有些害怕她逃跑似的将她收紧在怀抱里，道，“你喜欢听什么话你就告诉我，我都说给你听。”

    “我喜欢你心里想的念的是我，做梦时梦呓的也是我。”羲和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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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华亲吻着羲和的发顶，道：“从来都是你。”

    （三）

    青华与羲和在竹林里逛了许久，与小青竹说了许多话，让他勤奋修炼努力吸收天地灵气，将来还会再回来。等修炼成人形的时候，就来找他们，青华还是他的师父，羲和还是他的姑姑。他们对小青竹感到很歉意，若不是带着小青竹出来，说不定小青竹还在客栈里，过得很安全。

    只可是，有些路一旦选择了，就无法预料路程里会遇上什么事，但也注定了路的尽头是什么结局。

    走出竹林的时候，未免给青华惹来麻烦，羲和隐去了身形，一般凡人看不见她。青华牵着她手，一路往前走，今日他便打算带着羲和离开京都。

    怎料，这还没走多远，官道口上，竟设了一道关卡，凡是来往之人都要接受将士的盘查。守在关口的无一例外有那位尉迟将军在，远远就看见青华往这边走来，连忙招呼了一下将士纷纷都迎了上来。尉迟将军算是给青华面子，报拳道：“今早王上不见国师，就怕是国师会不辞而别，果不其然。”

    青华淡淡道：“我不记得答应过做你们的国师。”

    尉迟将军道：“王上有意招天师为国师，此乃无上之荣耀，天师可再考虑一下再做定夺。现在王上要见天师，让我们在各个要道等候，请天师随我们进宫一趟罢。”

    “我不去了，没什么空。”青华考都不考虑，径直如是道。说着就欲过了关卡。

    四周的将士突然围了过来，挡住了青华的去路。尉迟将军为难道：“天师，王命难违，希望天师也不要让我们难做。”

    青华眯了眯狭长的眼，冷清清地看着尉迟将军，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应当让你们难做而应当让我自己难做？”

    尉迟将军抿了抿嘴，将士也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他道：“还请天师随我回去一趟罢，只要天师向王上禀明无意为国师，我相信王上会理解的。”

    这个时候一直不出声的羲和突然玩味道：“怎么，澐崎国的女王是个什么样的美女子，竟也看上你了？”

    青华不置可否，紧了紧牵着羲和的手，道：“她怎么样，我对她都没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

    羲和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也仍是笑：“净晓得嘴贫。”

    青华对着尉迟将军道：“你让不让？”

    尉迟将军道：“恕难从命。”

    于是青华只好用强的，也没人能拦得住他，将士们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青华打落在地。偶尔羲和也会于无形之中暗暗使上一两分力，嘴上却戏谑道：“寤桦，短短时间不见，你更加直接暴力了。”

    “是么”，青华道，“我可不认为是短短时间不见。我用觉得已经有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没能见到你。”

    羲和：“……你没能抓住重点。”

    眼看着青华将要冲出关卡，前方是平坦延伸的宽阔马道，他与羲和即将踏上那路程，不管去何方。这时，身后的尉迟将军突然道：“既然天师执意要离去，王上让我带话给天师！”

    青华款款一转身，雪白衣角浮动，眉目清淡十分俊朗，道：“什么话，你说。”

    （四）

    只是接下来尉迟将军的话却让青华变了颜色。尉迟将军道：“王族里，有天师要找的东西。”

    青华震了震，眉梢浮上肃色，道：“你们知道我在找什么？”

    尉迟将军道：“这个我不知，但王上知。”

    羲和道了一句：“小心有诈。”

    青华柔声道：“别怕，去看看也好。如若是假的，我们再离开。”

    只是他们这一去，就再也没能离开。却也是永远地离开了。

    回到皇宫时，澐崎国女王正于内殿等候。这阴雨绵绵的天气，她竟只着了轻衣薄纱，身材玲珑有致肤色如雪若隐若现。她光着雪白的脚踝，踩在月华色的地毯上，手指挑着头顶上方的一盏六角琉璃灯。青华入殿的时候，她连头也不回，便淡淡笑道：“国师，你终于回来了。”

    青华开门见山，问：“你知道我要找的东西？”

    女王对青华的问题直接略过，道：“我澐崎国有像国师这样出类拔萃才貌双全的天师，简直就是我百姓之福。”挑完了灯芯，放下银签，回身看着青华，嘴角勾着一抹风情无限的笑，负着手，“还以为国师一走，就此不会再回来。”

    青华在这位女王面前，从来没有露出低一等的架势，连正眼都不曾看这位女王一眼，淡淡道：“你是在考验我的耐性。”

    “寡人就是在考验你的耐性，怎么，你莫不是还想对寡人无礼吗？”女王施施然笑，顿了顿才道，“寡人调查了一下你的行踪，澐崎国起初并没有你这号天师，凭空出现，途径川州、凉山，往西入荒凉沙漠，凉山山脉因为你去了而塌陷夷为平地，往西入沙漠沙漠古堡现世，澐崎国风雨飘摇，西邦数个邻国还不知道会因此遭遇什么。天师可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恰好那两个极为险峻之地又有稀世珍宝，天师是为了寻宝而来？那宝物，乃古战时候留下，世上只有三件，这另一件在我皇族代代相传以助国泰民安。”看着青华幽深下来的双眸，女王又道，“怎么样，你想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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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华问：“什么条件？”

    “这些事本可以一笔勾销，我澐崎国暂时也无鬼怪作乱”女王道，“只是不知天师愿不愿做我澐崎国的国师？”

    青华闻言竟笑，笑得十分清淡，道：“做了国师，王上就愿意将我要的东西相赠？”

    “宝物自然是不能流传外人”，女王算得很精明，“寡人招你为王夫，也便不算将宝物流传外人了。”

    青华握着的那只手顿了一顿，不容逃脱，青华却更紧地握住，两只手十指紧扣如何都抽不出来。羲和的反应很平淡，面上的神情亦是很平静，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态度什么观点也都没有表达，唯有安静地待在青华的身边。

    （五）

    她知道，青华要找的东西对于青华来说很重要，眼下唾手可得了的时候，青华却面临了选择。她也想知道，青华是会选择宝物放弃她呢还是会选择她而放弃宝物。很早她就说过，不在乎青华能不能带自己回家，她不介意一生流离去许多陌生的地方，只要是与青华在一起，就已经很好。

    青华的答案很明确，他不会放弃羲和，同时也要拿到第三只宝物，也即是羲和在这大千世界里遗落下的最后一缕魄元。

    只是，青华还没说话，女王忽然双目含笑，似看着青华又似不在看青华，道：“不过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国师要先帮寡人解除最后一个忧患。”说着扬臂就指向青华身边，笑意盎然，“起先寡人不知，国师所寻之绝世女子居然只是一缕幽魂，能招百鬼，如此岂非我澐崎国的大患，不如国师先帮寡人杀了她如何？”

    青华的话很锐利，道：“王上不以朱砂开眼竟也能看得见幽魂，想必是与众位云集在京都的天师商量过对策也做好了准备了，王上打算得也甚好。”

    女王底气很足，说话也相当狂傲，道：“寡人乃天子，这普天之下还有什么能够逃得过寡人的法眼的？”

    “天子？”羲和冷不防嗤笑一声，从与青华交握的双手开始，慢慢化出了人形。绛紫色的衣裙，轮廓极为精致，嘴角噙着一抹懒洋洋的笑，额间有淡紫色的印记，世间有如此女子，女王见了难免心中不快。听着羲和嗓音淡淡道，“这位天子王上年华不老已有六十余载，想必是用了什么偏方。怎么，今日将算盘敲在了我身上吗？”

    女王闻言色变，道：“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让寡人算计你的？”

    “女子爱美乃常事，且世间大多数女子皆希望自己能够容颜永驻青春不老。关于这个，我是听过有个古方。”羲和说着，眯着眼审视着眼前这位女王，“澐崎国有天师有魂灵，听说一边与正义凛然才能不凡的天师交合吸取天地正气，一边吞噬修为深厚的魂灵吸取它们从凡人身上吸来的精气，两者融合，可让人长生不老。由此看来，王上做得甚好。一点也没有衰老的痕迹，如二九妙龄少女。”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晕开，带着些诡异的意味，却让这位女王再也笑不出来，继续道，“但王上可要注意了，这古方固然是好，还是有些副作用。一旦找不到合适的天师交合或者找不到合适的魂灵吞噬，这衰老的速度就会比平常快上许多倍。”

    女王的面色渐渐发白，问：“你如何知道的？”

    （六）

    “那位教你古方的御用老天师竟没有告诉你这个副作用么？”羲和笑了两声，道，“看来那位天师还是有些私心的，自己被王上压榨干了，老去死去了，还是想王上能够快点去陪他。这方土地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比你活得还要久。所谓天子，王上这个样子的天子，恐有些侮辱天子的名声了。”

    女王手扶着一边的玉石柱，咬咬牙低眉笑道：“那你知道得还不少。”葱白的手指掐在玉柱上面，似乎有些用力，指甲都已经发白。她的忍耐力却是极好的，低低沉沉地看着青华道，“你到底杀不杀她？不然你休想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青华立场很坚定，道：“杀了爱妻以换取东西，我觉得很亏，不如自己寻找。王上不肯再退步，一会儿我掀坏了王上的宫邸，先说声抱歉。”

    说罢转身就牵着羲和走出内殿。羲和眯着眼睛笑，看着青华清俊的下巴，问：“哪个是你爱妻？”

    青华也不含糊，应道：“除了你没别人。眼下我还没有三媒六娉，先这样叫着，可能你会吃亏一些。但你放心，那是迟早的事情；等回去以后，我一定三媒六娉抬满红礼，来迎娶你。”

    羲和玩笑道：“谁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变卦另娶了她人。若要是那样，我想我是不会让你安生的。”

    青华认真道：“那就不要让我安生。”

    这宫殿里三层外三层，青华与羲和不急不缓地走出去。可惜，只走到了中殿，外面就已然候着满殿的天师和将士。很明显，这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尉迟将军站在最前端，与青华道：“国师前程似锦，唯有这鬼女留不得。今日还请国师放下这鬼女，也让我们好灭了澐崎国的忧患！”

    青天白日，雨早停，有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照射了下来。将整个大地都照得明亮清朗。如此白日，必不能招来鬼族。羲和除了青华一人，别无依靠。想她活了这么久以来，还不曾依靠过哪个，也不必要依靠哪个。

    羲和笑问：“寤桦，你会放下我吗？”

    青华道：“休想。”

    身后，女王优雅赶来。轻衣薄纱十分美丽，长长的衣摆拖在地面上，随着她每走一步就摇曳两分，无一不让在场的将士们以及天师直了眼。这是澐崎国最美丽最年轻也最艳的一位女王。女王妩媚道：“既然如此，就不能让你二人安全离开了。”一位是最英俊最有能耐的天师，一位是长生了不知多少年月的百鬼之王，有关这位女王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得不少，既然女王也需要一位这样的天师也需要一位这样的鬼王，为什么又要轻易地放他们走？

    ps：明天这部分就结束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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