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突然惊醒了,雨声正像是海浪那样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将周围死寂的一切都填满。
熟悉的、幽冷的香味混着浓烈的兰麝香一起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恒温系统吹入的暖风微微掀动红色的帷幕,帷幕后面家庭影院的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小机器人瓦力歪着脑袋仰望夏娃时憨憨的表情上。
铺天盖地的雨正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深夜中远处那座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的天主教堂的钟楼居然活过来了,钟声在风里轰响。
今天大概是天空树正式投入运营前的最后几次试机,高塔通体粉红的光火整夜整夜地亮着,为雨幕狂流下的东京增添了几丝暖意。
房间里柔软的大床上真是凌乱不堪,男人和女孩的衣服被随意丢开到处都是,那条巴黎世家的黑色薄***湿漉漉的,揉在一堆用被单的一角盖住,散发出微微***的气味。
路明非全身都赤裸着,女孩沉沉的呼吸声就在他的耳边起伏,一条藕一样的素白手臂即使主人睡着了也还是沿着这家伙棱角分明的腹肌向下摸索,握住那把传奇武器的刀柄不肯松手。
他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可奈何七宗罪原本就是高傲的武装,此时方经大战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虽然短暂陷入孤寂的沉眠,可大概是在路明非醒来之后跟着立刻察觉到敌人已经握住了自己的刀柄,居然立刻愤怒得像是要吼叫着苏醒了。
路社长屏住了呼吸,稍有些紊乱的心跳过了好几分钟才缓缓平稳了,又费了些功夫才安抚好***让这不老实的短刀重新陷入沉睡,才终于有空将有些宠溺的目光投向完全贴在他身上的女孩。
她的睡姿狂放,睡态却美好得让人心安,被单下的娇躯显然不着寸缕,薄薄的被子就紧紧贴合在玲珑有致的身体上,露出纤细曼妙的曲线。
她的行程应该被安排得满满的吧?从东京飞到香港,再从香港飞到纽约,最后,从纽约横跨大西洋抵达她的目的地,那座名叫伦敦的城市。
群山般的云层之上传来引擎的轰鸣,从成田机场起飞的客机正在穿越这座死寂的巨城,那钢铁铸造的飞鸟穿过,浓云就好像要沸腾起来,黑色的阴影在云气中浮现,紫色的闪电偶尔将客机的影子投在云层之间,像是俯首向人间鸟瞰的巨人或者……神。
一道惊雷就在耳边炸响,路明非心里的胡思乱想暂时被打断了,他朝窗外看去,雨水沿着屋檐坠落,天空是铁灰色的,这样的天气真是容易让人回忆往事,想起那些远去的故人。
他想其实自己也是个希望能成为别人的靠山的家伙,原来以前那个衰仔路明非也不是没想过要保护那些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
鉴于已经认定了这些都是自己的,现在是,毫无疑问以后也会一直是,所以路明非仔仔细细端详的时候就没有一罪恶感,甚至心中还有些火热。
可现在他能做到了,师姐,现在那个衰仔也能对你说他能保护好你了。
这样的景色让路明非有些口干舌燥,***蠢蠢欲动地似乎想要再次苏醒。他的心中有个声音在说路明非你真的得到师姐了,你该笑,你该放肆地笑!
可路明非只是摸摸诺诺的头顶,他的心里还是热血如熔岩般沸腾,可眼睛里看不到除了溺爱之外别的东西。
诺诺的体力委实比不得夏弥半分,路社长只是稍稍认真居然便缴械投降,偏偏这厮是又没那胆子霸王硬上弓,只能看着诺诺哼哼唧唧撒了半天的娇沉沉睡去,自己则小半夜都硬憋着。
再者说大地与山之王的言灵也是相当变态,纵然是路明非这种在不知道几百几千亿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好汉也很有些吃不消,太古权限蛇噬不周如今回想起来也真是酣畅淋漓荡气回肠。
她会在伦敦看到自己一直希冀的剑桥吧?说不定运气好的话会偶遇回到剑桥漫步过叹息桥的昂热校长,他们会不会打招呼?落叶是肄业生,昂热会不会恨其不争?想来应该不会,昂热校长一直自诩为优秀的教育家,虽然老家伙的教育水准距离他在混血种贵妇圈子中的魅力水准还很有些距离,但他总是对自己的学生很宽容。
说起飞机,这时候那个叫宫本落叶的女孩应该已经到机场了吧?她那么急不可耐地想离开日本,大概是已经猜到了这个国家可能即将迎来一位神的归来,太古时期的灾难会重新降临在这片脆弱的土地上。那些光火璀璨的城市和山间密林深处的坟墓都会被这场灾难沉进海里,白色的皇帝会在废墟上建立起新的国度……
屠龙英雄ricardomlu在过去的战场上所面对的敌人一直是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那种难缠的对手。今夜第一次和龙王之外的敌对方精灵作战,居然很有些没能尽兴。
她像只小猫似的蜷缩起来,长长的睫毛耷拉着,在微光中投下浓密如织的一排阴影。
路明非贪婪地上上下下打量诺诺的睡姿,看到女孩一只晕着淡淡粉意的小脚调皮地钻出被子,五根晶莹娇嫩的白皙脚趾都微微卷曲起来,像是某种漂亮的熟睡的蝴蝶。
这种时候路明非就有点怀念师妹了,那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对手啊。
有时候这家伙只要稍微想起尘世巨蟒那颇具杀伤力的白嫩双足就心中胆寒,***恨不能立刻出鞘***夏弥同学的身体来回穿插捅出俩窟窿。
只是他那时候一无所有,连拔出刀剑的力量都没有,更遑论挥舞利剑的勇气。
诺诺的睡姿真算不上淑女,甚至简直称得上有些乱七八糟。白色的被子横过来把她整个盖住,由此路明非就只能享用一角,偏偏小巫女大概晚上睡觉有抱枕头的习惯,整夜都将路明非紧紧揽住,一条修长紧绷的腿像是章鱼一样缠绕着这家伙的腰际,触感细腻润滑。
路明非轻轻拨开那几根缭乱粘在诺诺脸上的暗红色发丝,静静地打量那张在朦胧光线中素美白皙的小脸。
轻轻的梦呓声响起,诺诺在路明非身边拱了拱,***在被子外的肌肤仿佛正荡漾着莹莹的辉光,脖颈纤细修长、锁骨则匀婷明晰,双肩伶仃得让人想起古代弱不禁风的那些美人。
他们如果真的在叹息桥上相遇,校长会笑着问落叶最近过得怎么样吧?或许在昂热的眼中卡塞尔学院从来都不是唯一的选择。昂热总说自己是为了复仇而活着的人,可他从不把这种悲凉的、孤独的情绪传授给自己的学生,看到自己的学生离开卡塞尔学院然后找到自己真正想为之奋斗为之活着的东西对昂热来说或许更加值得开怀和铭记吧?
哪个老师想在一次又一次的葬礼上送别自己的学生呢?每一次这样做的时候那个老师都应该心如刀绞,每送别一个学生仇恨的火焰就在昂热的心中烧得更旺。
诺诺梦中的呢喃又把路明非的思绪牵回来,他凝视师在经历过昨夜疯狂之后还残留着一丝红晕的娇俏脸蛋,脸上露出一丝沉醉的神情,一只手轻轻抚摸诺诺的小脸,另一只手则缓缓扣住诺诺握着***那只柔荑的皓腕。
作为自认为身经百战的情场老手,路社长昨夜可谓是轻车熟路百折不挠,就算师姐蹙着秀眉说路明非痛痛痛***轻一定的时候脸上神情委实诱人犯罪,这厮也秉承自己可以不爽到也一点要让师姐食髓知味的初衷轻拿轻放,***出鞘之时一招太上忘情剑诀让诺诺稍稍感受便立刻情迷意乱。
诺诺虽说也算是个要强的女孩,在伦敦念书那会儿更是能拎上球棍领着一众小弟上阵厮杀的狠角色,可毕竟直面的是名号能够光耀整个屠龙史、未来几千年的后来者都会记得他的历史最强屠龙英雄路明非。最初诺诺还能在***如山如海的强猛攻势下勉力支撑,后来就只剩下喉间娇憨的低哼和几乎无意识的呢喃祈求了。
说到底路明非还是担心真的伤到师姐的身体,自然不能尽全力,也就没能在这场一对一的对决中尽兴而归,反而憋了一肚子火。
想彼时耶梦加得同样是初入人间,一招赤足接白刃就让路明非丢盔卸甲屁滚尿流,后来更是两个人从床榻一直升到云端也没舍得叫停,简直恨不能把路社长崭新的腰子榨干似的。相比之下诺诺肉体凡胎还是禁不起折腾,路明非想着就轻轻叹息一声。
旁边睡梦中诺诺扭来扭去,细细的眉毛挑着,小脸的表情忽而严肃认真忽而娇俏可爱,路明非没忍住俯身轻轻亲吻诺诺的嘴唇,却没料到握住***的那只小手忽然用力了些。
俯身亲吻师姐嘴唇的路明非突然愣住,因为近在咫尺的那张娇俏小脸分明睁着双眼,暗红色的眸子里挑染着薄薄的水雾。
诺诺的睫毛很长,假寐着便能骗过路明非,所以这家伙居然没意识到原来师姐也醒了。
路明非被师姐直勾勾盯着老脸一红,诺诺眨眨眼,手中虽然好像越发滚烫可看着路明非的表情又觉得很有意思,就调戏似的又加大了力量。
“师弟你刚才在干什么?”诺诺哼哼一声,声音酥软得少女说出的吴侬软语似的。
只是红发小巫女虽然脸上一本正经,被子里面却很不老实,握住短刀刀柄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双手交握。
来自上古年间的七宗罪原本就是神话中注定镇压君王的武装,其中的每一柄刀剑都是沉睡的活灵,这些活灵一旦苏醒就会展现出坚硬、灼热的形态,如暴怒甚至能在昂热的手中延伸出去七八米长,甚至即使在那样一个一百三十岁老人的手中都能杀死被制造成尸守的远古次代种。
这样的话苏醒的***形态发生变化也就情有可原了,那把肋差原本只是甚至能被路明非藏在身上带进拍卖会的小东西,可此刻居然像是舒展身躯的怒龙那样延伸,诺诺甚至必须用双手才能完全握住。
男人的呼吸在喷吐在诺诺素白的小脸上,那呼吸像是要烧起来似的那样炽热,烫得女孩的脸颊也一片嫣红。
诺诺呲着牙笑,她瞪大了眼睛去看和自己贴面的那个男人的脸,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师弟你的刀好奇怪。”诺诺的呼吸也开始紊乱。
她的眼睛里朦胧着的水雾几乎要溢出来,手指抚摸***锋利刺人的刀尖,只觉得那东西像是刚淬了火似的那样滚烫,而且周身都是突突跳动的血管,黑暗中只是捏着都觉得吓人。
“师姐你不知道,还有更奇怪的呢。”路明非嘿嘿地笑,他能感觉到身边女孩的身体和声音都在微微发颤,被自己抱在怀里婴儿似的小小一团,那两条修长的腿这时候也紧紧并拢,生怕某个坏家伙要干坏事似的。
被子的表面像是水波那样各处起伏,诺诺突然瞪大眼睛,嗓子里压抑着让人热血贲张的低喘。
“路明非你别……”
已经晚了,路社长一向行事果断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此刻已经一只手攀上春山,一只手托住女孩娇嫩的屁股。
“师姐……”路明非亲吻诺诺的眉骨,亲吻她的脸颊,然后用自己的脸去蹭女孩伶仃微红地肩膀。
诺诺溢出水来的眸子里终究还是保留了些理智,两只手终于松开路明非那把随身携带的肋差,只是按着这家伙的胸膛怎么也使不上力,只能在口中嗫喏着不要师弟,不要,我们休息休息……
突然男人一切的动作都停止了,诺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微醺的眼眸扫过来,下一刻瞳孔便猫见了光那样缓缓放大。
“我爱你。”路明非慢慢慢慢地贴着诺诺的耳畔低语。
此刻万物寂寥,狂雨暴风都像是从这座城市远去了,周围无声安宁。
炽热的暖流醍醐灌顶袭遍诺诺的全身,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突然加速了,全身连着灵魂都一起被路明非轻声说出的那三个字点燃。
那两只原本还在反抗的素手不再阻止男人的靠近,诺诺仰头用迷离又荒芜的眼睛去凝视路明非那双仿佛燃烧起来的瞳子。
“你……”她咬着下唇,像是要哭出来,发丝儿缭乱地因为刚才的紧张和撩拨而沾在出了一层薄汗的背上和肩上。
“师弟你不会骗我的对吗?”诺诺说,她用一只手按住路社长仍扣在春山上的大手,声音微微发颤又带着祈求。
自从回到这段时空,路明非还从没对她说过爱这个字。
喜欢是喜欢,爱是爱。
这个世界上你喜欢的人可以很多,可是你爱的人却终究很少很少,有些人甚至终其一生也只会爱上一个人。
对混血种来说爱是很奢侈的东西,血之哀的孤独才是他们之间的主旋律。
路明非居高临下地凝视诺诺的眼睛,他想师姐的眼睛真漂亮,有灵气,像是永远都藏着你不知道的秘密,让人总想一探究竟。
“我爱你,师姐。”他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咬字更加清晰,诺诺忽然就亲在他的嘴唇上,在路明非都有些愕然的时候紧紧将他抱住,两条修长紧绷的腿像是美人蛇一样缠绕住他的腰际。
那只素手仍按着路明非的手。
另一只手却沿着路明非的腹部向下探索,一把握住刚才就已经苏醒的***。
诺诺瞪大了眼睛,路明非也瞪大了眼睛。
七宗罪嗡鸣着颤抖,那神话武器的刀尖抵住了一片温软。
路明非全身的肌肉紧绷,他感觉到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那个吻终于在此刻结束了,诺诺俯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师弟,我也爱你……”
伴随一声压抑在鼻腔中的娇哼,诺诺的腰和背都忽然绷紧了。
她仰着脖子,像是天鹅般向着上方发出无声的呻吟,随后两只藕一样的手臂便揽紧了路明非的后背。
“很爱很爱。”诺诺的声音断续,心跳急促,呼吸也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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