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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6.零:我们中出了一个告密者
    东京半岛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满地狼藉,年轻的客人们显然把这里当做了华尔街金融寡头们的办公室,纸质资料被扔得随处可见,垃圾桶里满是被丢进碎纸机里销毁之后剩下的碎片和速溶咖啡的包装袋,桌子上和小几上开着几台笔记本,散热风扇嗡嗡嗡的转动声音混乱杂糅让人颇有些烦躁。墙角则堆积着数量庞大的手写账本,全部都是从蛇歧八家那里要来的近些年猛鬼众的犯罪证据和经营产业。

    外卖盒子和速食食品包装袋倒是没见到多少,酒店保洁每隔三个小时就会来清理一次生活垃圾,但是空酒瓶子在角落里堆成了小山。

    奇兰和兰斯洛特顶着大黑眼圈四仰八叉用奇怪的姿势坐在桌子前面敲键盘,两个人都很有些憔悴,奇兰的脸上好像糊了一层油,兰斯洛特的头发乱糟糟能当鸡窝来用。

    恺撒嘴里叼着偌大一根雪茄,跟叼着枪管似的,脸上敷着面膜眯着眼趴在一堆纸质档案中翻找有用的信息,克里斯廷娜倒是很有些神采奕奕,戴着金丝眼镜认真地阅读一本《犬山家编年历》。

    楚子航倒在沙发上鼾声如雷,巨大得不成比例的耳机把他的耳朵完全覆盖了,黑色的眼罩则遮住了杀胚的半张脸,苏茜坐在楚子航旁边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两只手为他轻揉太阳穴。楚子航从一天半之之前就开始进行高强度工作,靠着咖啡和清酒提神,直到两个小时之前终于没能熬住一头栽进了沙发里。

    卡塞尔学院派遣往东京执行任务的专员们显然都相当有干劲,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的资本主义社会被压迫阶级的现状。

    但在这样热火朝天的套房里也有相当出戏的一幕,某条败狗扑在路明非那个房间的温暖被窝中翻来翻去,滚够了就从酒柜里取了冰过的威士忌又点了烧鸟外卖,惬意得倒像是来东京旅游的。

    在迪里雅斯特号抵达之前专员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来适应东京,以在场这些精英们的战术目光当然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浅显的道理,便向矢吹樱要来了关于猛鬼众的资料,又通过诺玛搞到了蛇歧八家的信息。

    但现在日本的情况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就算是有诺玛从旁辅助他们也很难从中得到太多有用的线索。

    “陈墨瞳的言灵是侧写,她对现在情况会有头绪吗?”恺撒皱眉伸手在垃圾桶上敲了敲雪茄,烟灰就纷纷扬扬地落下。

    学院在东京的行动受到限制主要在于猛鬼众对神的保护,以及蛇歧八家对极渊之下那枚胚胎的觊觎。

    蛇歧八家在日本几近只手遮天,掌握着名为辉夜姬的超级人工智能,连诺玛都无法攻破他们的防火墙,这导致学院过去无往不利的情报系统在这个国家完全瘫痪。但是在认可蛇歧八家正在暗中豢养死侍这个事实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蛇歧八家必定不会放任极渊之下的胚胎被学院获得。

    现在恺撒和楚子航要做的就是通过各种细微的线索来分析猛鬼众与蛇歧八家最有可能的出手时机和方式,以做出最佳的应对。

    此外,风间琉璃曾明言猛鬼众的力量远不止他们暴露出来的这些,那是蛇歧八家的阴影面,让所有人都认为这群恶鬼已经被驱赶回深渊的时候他们说不定正藏在你身后的影子里磨牙吮血。恺撒现在正在翻越这个机构近几十年的历史,双眼满是血丝,显然许久没有休息了。

    “她们在神奈川县,预估今天之内会赶回来。”隔着一堆资料苏茜伸长了修长的脖颈回答恺撒的问题,诺诺的行踪对这里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个谜,但显然苏茜不在其列。

    红发巫女在学院的朋友很少,夏弥算半个,苏茜则大概等同于知己,类似伯牙子期什么的,如果真有人知道她的动向那么一定就只能是苏茜了。

    “路明非呢,他和零出门已经一天了吧?”恺撒的目光疑惑且藏着点八卦,楚子航清醒的时候加图索一直压抑着心中浓郁的好奇,此时才终于问出了口。

    楚子航这厮算是学院中最坚定的路夏吹,把路明非看得比他老妈还紧,路老板和零大小姐相约金秋想来是让楚少爷不太高兴的,恺撒虽然乐得见到楚子航不痛快,却也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去刺激他。

    “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在床上惬意享受生活的芬格尔少侠像是捡到骨头的哈巴狗一样一跃而起,“我这段时间不是在犬山家展开实地调查嘛,吃多了鲍鱼海参昨天晚上路过千代田就想着去买两个章鱼小丸子尝尝顺便换换口味,师弟你猜我见着什么了?”

    恺撒眼角抖了抖,听说犬山家是靠着风俗业重回巅峰,芬格尔这败狗多半是去玉藻前白日宣yin了。

    不过恺撒对芬格尔这些日子的风流快活虽然也很有些感兴趣,但对路明非与零行踪的好奇还是压过了这分兴趣。

    “你看见路明非了?”

    “不愧是主席大人,果然冰雪聪明!”芬格尔打了个响指,从冰柜中捞出来一瓶红酒咕噜咕噜往嘴里倒,像条蛆一样在恺撒身边扭来扭去,

    “路社长和零大小姐那关系可不一般啊!”

    “怎么说?”苏茜一脸警惕,显然对闺蜜的心思她还是了解得一清二楚,此刻骤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学院中唯一一个s级的私生活八卦成为了此时很有些压抑的总统套房中罕见的消遣,所有人连带着一向一丝不苟的兰斯洛特和奇兰都看向芬格尔,芬格尔很有些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挺胸抬头像是斗胜的公鸡。

    “我事先声明不是故意去跟踪偷拍啊,我芬格尔在卡塞尔学院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是什么变态马仔。”芬格尔一脸义正言辞,兰斯洛特很认同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这些年学院中有多少小道消息出自这位新闻部部长之手。

    比如副校长和装备部阿卡杜拉所长一起去芝加哥喝花酒的传闻,再比如前一年恺撒对红发巫女的追求进度什么的。

    “那俩可背弃了我们纯纯的革命友谊悄悄去grandkitchen餐厅吃了烛光晚餐啊!”芬格尔义愤填膺,“路明非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学会了吃独食啊!”

    奇兰发出一声哀嚎,苏茜眼神诡异地看向这个很有些英俊的印度男孩。

    “我一直想邀请社长去吃晚餐顺便谈一下关于构建新世界的想法的!社长和零去谈事情居然不叫上我!”奇兰小声说,恺撒捂脸深觉无语。

    奇兰虽然是印度裔,但从小在英国长大,按理来说应该被英伦贵族们熏陶成类似于恺撒这样的花花公子才对,可人家如今在学院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和女生说话超过三句都会脸红,虽然和夏弥一样是龙血社的副社长但存在感显然是远远比不上夏弥小姐的。

    “共进晚餐是很正常的礼节,没有必要发散思维。”恺撒欲盖弥彰要为路明非做一番辩解,加图索少爷觉得他们三人组也算是在日本经历了不少事情算是朋友了,不过说完这一句话后他还是补充了一句,“我们还是要以发展的眼光来看路明非。”

    “共进晚餐算什么啊,这俩都快抵胸相捍了。”芬格尔的表情颇有些得意,“我可是新时代模范领袖,已经他俩在路灯下牵手深情对视的照片发给小路女朋友了。”

    “芬格尔师兄干得好。”克里斯廷娜嘟起了嘴,显然对路明非的渣男行为很气愤,漂亮的俄罗斯小妞忽然看向恺撒,眼睛眯了眯,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恺撒你不要和路明非一起鬼混。”

    “你的中文水准还真是有待提升那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恺撒叹了口气,拍拍克里斯廷娜的脸蛋,“芬格尔的话你还是少信,这家伙是洗煤球出身,从他嘴里听到什么都不足为奇。”

    芬格尔发出抗议,“喂喂你可不要小瞧我们洗煤球的,想当年师爷马家鼎把曾国藩的屡战屡败洗成屡败屡战可让咸丰皇帝继续重用了曾老爷啊。”

    “中国典故真是顺手拈来嘛芬格尔师兄。”克里斯汀娜揶揄道,“照这种趋势下去你以后都可以去中国当外教了。”

    “我的理想可是混进执行部拯救世界建成和平乌托邦,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如我芬格尔冯弗林斯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就是应该被学院委以重任,要去也是去古巴这种苦寒之地,中国那种享清福的地方还是留给学弟学妹吧。”芬格尔一脸认真,克里斯汀娜切了一声。

    在场谁不知道芬格尔的底细,据说校长特批毕业的当天败狗兄在校长办公室抱着昂热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述说自己对屁股上能放香槟的古巴姑娘的向往,校长实在被这厮的无耻整得无语才总算答应了他毕业后就职古巴分部的要求。

    “那么我们现在知道其他组员的信息了。”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楚子航跟个鬼一样加入了八卦行列,克里斯汀娜揉了揉眼睛看到学院著名的冷面杀胚此刻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很有些喜感,比兰斯洛特和奇兰还要更像是熊猫。

    “陈墨瞳和夏弥在神奈川县,路明非和零正在……”杀胚犹豫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词,“展开友好的双边互动。”

    “喂喂虽然你用了这种好像很正式的外交词汇可也还是摆脱不了小路可能正在劈腿的猥琐事实啊!”芬格尔嚷嚷起来,对自己的室友兼好兄弟在女孩们之中很受欢迎显然相当羡慕,甚至可以说是羡慕嫉妒恨了。

    “好吧我的意思是我们眼下难道不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院安排的事情上面吗?为什么要去关注路明非到底在干什么?”楚子航有气无力地耸耸肩,鉴于这位爷已经三十个小时没怎么合过眼这种有气无力是可以理解的。

    “虽然这么说很有道理可为什么你的手握住了刀柄……”恺撒小声提醒,楚子航愣了一下立刻松手。

    苏茜一脸贤妻良母的表情用手背去贴贴楚子航的额头:“子航你体温有点升高,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哎呦喂子航你体温有点升高……”芬格尔唯恐天下不乱尖着嗓子学,楚子航眼角跳动终于忍住没拔刀出来捅他俩窟窿。

    其他几个人都憋着笑,忽然敲门声传来,跟着是某个男人语速飞快又有些贼兮兮的声音:“天王盖地虎,师兄,天王盖地虎啊!”

    奇兰有些雀跃,立刻起身开门,即使对方捏着嗓子他也能听出来那是路明非的声音,穿着萨维尔街高级成衣比起在座兄弟们那虚脱模样好上不止十倍的路老板探头探脑钻进来,抬眼就看见所有人都在看他,很有些尴尬地笑笑:“真巧,各位都在啊,那什么,鸡鸣寺的樱花开了确实挺不错的,各位师兄师姐师妹败狗有空可以去看看。”

    “我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芬格尔很愤慨。

    “鸡鸣寺的樱花虽然确实是反季节开放,但那是南京。”楚子航幽幽地说,“而这里,是东京。”

    路明非泄了气,举手投降:“好吧我错了,我应该和你们同甘共苦的。”

    楚子航怔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虽然我们确实去吃了法餐,但师兄你信我,没有你在我吃波士顿龙虾的时候都没有胃口。”路明非一脸严肃,芬格尔气得跳脚:“好啊你还吃了波龙!为什么不给我打包带一份?”

    “我们不知道芬格尔师兄你也在。”仿佛有凛冽的寒风吹进来,零站在门口冷冷地扫视在场所有人,她其实并不是对谁有意见,而是天然面冷。

    总统套房中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芬格尔的喉结滚动,挪动着脚步想避开零的目光,两只手在身后疯狂点击手机屏幕。他正在试图删掉和夏弥的通信记录。

    “芬格尔师兄,你……”零的目光一凛,驼色大衣的下摆随风摇曳,一股子杀气勃发,恺撒和楚子航的面色都变了变,心说这小姑娘看上去平平无奇居然这么猛吗。

    “就是那个告密者吧?”俄罗斯女孩咬着牙,面颊上带着一抹愠怒时的潮红。

    路明非忽然一愣,然后大惊失色。

    什么叫告密者?我们之间分明什么都没有吧!只要和师妹她们解释清楚就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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