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虚无,一轮骄阳悬浮虚空,隔绝了几重天地。
洪荒大地,生灵驰骋。苍茫天穹,幽冥死气弥漫。这是一方怎样的世界,会出现此等截然不同的气息?生机与死亡在天地间共存,苍天幽冥,天,难道就是悬浮在众灵头顶的那道轮盘?
那片虚无的天地幽冥之天中,普济的傲然而立,仿佛在叩关冥门,入住沉浮。
天地烘炉破碎,老僧燃烧过后的苍茫渐渐归于平静。一道虚淡的身影这一刻在虚无中缓缓踏出,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默默注视着进入那片虚幻天地的普济。
王梦摇头叹息,道“恭喜大师,本我归来,重现天地。只可惜了,普济大师却要坠入幽冥,与暗夜长相伴了”
身影在虚空迈步,最终走出了暗影,一个风采出众的年轻人出现在天地之间。一袭青衣随风轻舞,深邃的双眸有日月星辰闪烁。整个身影立在哪里,仿佛要与虚无融合一体,身上没有任何威压波动,却给人以天地径自其手的错觉。
这年轻人出现瞬间,石台之上,普德及众僧脸上微微有点难堪。野人等众也是紧紧皱起了眉头,此地的诡异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狗尾悻悻的道“出来一个和尚还情有可原,可此人是谁?”
静风皱皱眉道“大师,如果真是那位走出,佛门恐怕躲不过幻尘浩劫”
文不动脸色也是大变,眯着眼盯着苍穹许久,眼中闪过奇异的神色。
苍茫之中,青年人微微一笑,盯着王梦道“我知神秀的道果还未散去,你觉得我是谁?”
王梦幽幽叹息道“大师,你还是你,只不过和现在的王某一样而已。大师,你把道果交给了王某,王某就不会让你失望,是这样吗?”
青年哑然,看了眼普济轻声笑道“那他呢?千年恩怨,亲人血仇。你是先要对付他,还是对付我?”
王梦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轻声道“这也许是个难题,和普济大师了断,你就可以走出幻尘,从此逍遥自在,天上天的高人们想必乐意见你走出去。选择你,道果就会消散……”
青年人摇头笑道“的确是两难,只不过我走出与否,幻尘天地都破灭,早一点,晚一点也没有大的区别。万道归一而已”
王梦盯着青年许久,忽然笑道“其实你是暗夜也罢,神秀大师也罢,总归你还是你。幻尘生灵,能活五百年不好吗?五百年啊,凡俗之中至少有五六次轮回,活过,何必计较得失。在命运轮回中走了一遭,大师还看不透吗?”
青年忽然仰天大笑,道“好,好。今日我走不出去,你带暗夜走出去也不错。暗生,想必是你的朋友吧”
王梦面色突然变的慎重,凝神道“大师,如果逆罪界暗夜继续沉睡,王某答应带你走进幻尘,等待幻海开启”
青年点头道“神秀没看错人,想必你已清楚我的底细了”
王梦点点头道“大师的一点佛心,保持了暗夜本体一点慈心不灭。现在你是人,一个真正的人。真正的暗夜再生,但已不是大师。王某见过数个你,那几个你也已苏醒了。只不过晚点总比你们现在出现好。活着,总比归墟好”
青年漠然,看了眼虚无,轻声叹息道“天心突显,幻尘七大陆分崩离析,而天禧却被分成了无数份。他们苏醒了,最终谁会主导一切呢?你见过他们几个?”
王梦点点头,轻声叹息道“巅落天地,周昰杰老前辈是一个,失落地的也已出现,晚辈也曾见识过。仙霞也有。加上你,出现的有几个了吧”
青年人点点头,道“也罢,我先佛门而生,后佛门而沉睡。今日既然有一点佛心,就给佛门最后一点因果吧。修道之人,怎么也得比试一场不是?”
王梦微微一笑道“那么现在我该叫你什么?”
青年笑道“暗夜……”
王梦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青年微微叹息道“既然挣脱了出来,必须得去面对这方天地桎梏。做人,真的挺好。等他苏醒了,我们还是要重新融合的,早一刻,晚一刻的确没什么区别……”
说着,青年突然一凝抱拳道“今日,我是人,就以幻尘之法和你一较高下。虽然你在天地之巅,胜我估计也不会很容易。请”
王梦点点头,脸色同样变得慎重。抱拳道“王某这一生走过的路短暂。却在识海天地中悟出了几重道法。既然这里不是幻尘天地,就以初之学讨教”
青年点点头,不再多言,双手划过苍茫,一片星河从虚无中诞生,取代了若隐若现的幻尘苍茫。星河璀璨,扑朔迷离。
一颗深蓝色的大星格外明艳,像是一颗晶莹的翠钻镶嵌在苍茫之中。生命的气息在哪里蔓延。
青年抬起头看着星辰悠然叹息道“你知道吗?一颗星辰,一方天地。在那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生存在一个个星辰之上。万物都是生命的渡客。这里,却是天地无垠,只有天在上,虚无重重不可见。”
王梦目光闪现一丝奇异的光泽,忽然道“他是谁?难道那片世界不是天圆地方吗?”
青年露出一丝怅然,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那方世界是怎样。也不清楚。这些不过是我记忆里存在的一点东西而已。就像神秀,他的本体诞生了我,却还有一丝神识和我牵绊。你看不懂,看懂的不存于世……”
虚无中王梦和青年的对答,狗尾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在听天书一般,一句都没听懂。
狐疑的看了周围几人一眼,却发觉这几人也和他是同样的神情。狗尾拉拉野人道“你听明白了没有,王梦和那人都说的什么?还有天圆地方,虚无两茫茫都开始怀疑了,这两人是不是有毛病?”
野人茫然的摇摇头,他糊涂的比狗尾还要厉害。倒是风冷心脸上闪现一丝疑虑道“天地虚无,茫茫不可测,天圆地方之说没有人能真正明了,包括天上天的仙人也不能。道心飘渺,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这年轻人却是有点古怪。前辈,你能看出他是什么来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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