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八百三十一章 看看这对狼狈为奸的君臣吧!
    朱翊钧想的很好,觉得人人做船东计划,让大明开海顺利顶住了最初的压力。

    在最初开海的时候,有几方面的压力。

    第一方面是来自南方走私士绅的反对,大明的禁海令,对这些无法无天的走私士绅,根本没什么约束力,否则当年平定双屿倭患的浙抚朱纨,就不会自杀了。

    人人做船东计划,引入了北方士族作为平衡力量抗衡南方走私士绅。

    海贸这口饭,北方士族也可以吃一口,这是王崇古作为晋党的主张,也是南北平衡。

    第二方面的压力主要是资金方面的压力,彼时朝廷穷得叮当响,万历元年十二月才把皇陵欠的11万银还清,那时候张居正穷的都把主意打到皇帝的金花银上了,而北方以晋商为首的富商巨贾还是有些银子的;

    王谦曾经说过,拿谁的银子吃谁家的饭,大明北方士绅共同持有了一批造船厂,时至今日,开海的五大造船厂,北方士族们依旧拥有很强的影响力,从掌柜、财会,到大把头,船匠,南北皆有。

    第三方面的压力主要来自于朝堂之中,一些顽固守旧派的士大夫,他们对于祖宗之法有种不顾利益的执着,这些士大夫反对开海,甚至不是利益相关,就只是觉得祖宗的一切都是对的。

    和沈鲤一样,都觉得是小皇帝胡闹,张居正为了擅权,满足小皇帝对海外奇珍异宝的私欲。

    第四方面,则是北方士族分润不到开海的利益,而北方土地兼并已经完成,多余的银子,只能放在猪圈里,王崇古搞出了船东计划,让北方士族也愿意试一试。

    优秀的投资项目,在任何年代,任何时候,都很少,海贸赚不赚钱,大家都知道,只是过去因为地域的原因,无法插足其中。

    大概而言,王崇古当年的谋划,团结了多数,最终奠定了今日开海成果的辉煌。

    当燕兴楼交易行完成历史使命之后,关门大吉,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燕兴楼交易行这个衙门,朝廷不少士大夫们看这个交易行极其不顺眼,简直是舍本逐末,逐利之歪风邪气的魔窟。

    朱翊钧以为燕兴楼只要拿出稳妥的关门政策,不是和费利佩一样直接赖账,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

    但是皇帝和王谦都错了,王谦请求关闭燕兴楼的奏疏,从通政司走到了内阁后,就引起了内阁阁臣、六科廊六科给事中、都察院御史、六部大臣们的反对,而且这种反对的浪潮,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京师。

    朝中大臣们不太敢行事封驳事权,平日里闹一闹,那是闹情绪,当形成了广泛反对的意见后,再闹,那是造反了。

    最后士大夫们想到了个好办法,让张居正去劝陛下。

    士大夫们悲哀的发现,现在还能找张居正,张居正要是不在了,这种事,找谁去劝陛下?

    张居正觉得自己可能人微言轻,说服不了陛下,皇帝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张居正现在仗着维新之功,频繁阻挠陛下的政令,会引起陛下的反感,他就把王崇古拉上了,又怕场面失控,他又叫上了沈鲤,大宗伯现在是万金油,把大宗伯叫上,至少场面上可以和和气气。

    这事儿,还不能在文华殿上吵吵,毕竟文华殿也是大庭广众,弄得陛下下不来台,陛下只会坚决执行下去,直到最后弄到一地鸡毛,皇帝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会改,反而不利于朝政。

    说来说去,张居正作为一个臣子,已经不能乘着陛下年纪小,不懂事,拦着陛下了。

    “坐下说,坐下说,诸位臣工的奏疏,朕都看了。”朱翊钧示意三位阁臣坐下说话,他有些无奈的说道:“诸位臣工所言,朕都看了,朕也是思前想后,权衡利弊轻重后,才做出了选择。”

    朝臣们上了奏疏讨论这件事,反对的意见主要有三种,都很有道理。

    最主流的反对意见是认为:这燕兴楼交易行在的时候还好,交易行不在了,大明遍地都是私人的交易行,到时候,朝廷就是再强力,也是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这些没有任何监管的交易行,那些个坐庄的东家们,恐怕会为所欲为。

    燕兴楼交易行弄得难看了,能把王谦推出去杀头平息民愤进行调整,这关门歇业,遍地开花,连个替罪羊都找不到。

    其次,燕兴楼交易行在,一些个新兴的产业,比如最近大江南北都很热门的菌厂,需要持续的资金投入,才能度过最艰难的时间。

    这些个菌厂,涉及到了酿造发酵业,酵母、醋、酱油、酒、药、鲜盐、酸奶、豆豉、腐乳等等。

    这菌厂的出现,口号可是人类驯服植物、动物之后,驯服微生物的重要工程,是需要持续不断地白银投入,大明朝廷的确有钱,但朝廷的钱不是无穷无尽的,都是有用处的,所以需要大家都投入进来。

    比如朝廷最近弄的山羊绒、鸭羽绒、渡渡鸟羽绒等等,都同样需要重金投入。

    最后,大臣们都认为,关停燕兴楼交易行,非但不能正不正之风,反而朝廷会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手段,去控制利润的走向。

    利润拥有极大的威能,它能把人赶到一切有利可图的地方,燕兴楼交易行,无疑是一个重要的控制利润走向的地方。

    换句话说,燕兴楼交易行完全掌握在朝廷手中,就是掌握了释经权,像商王解读龟壳上的裂痕一样,皇帝和朝廷不能就此放弃。

    除了上述三大理由之外,还有生产萎靡、市场紊乱、恶性通胀、物价剧烈波动,失去束缚的白银,就如同没有约束的恶龙,会在市场上兴风作浪,让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市场,更加雪上加霜;

    而且燕兴楼可以说是约束人性之恶的熔炉,有这么个东西在,道德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交易行里是没有任何道德的,只有利益。

    “陛下既然看了,臣的意思和大臣们的意见是一致的。”张居正松了口气,陛下好说好商量就行,陛下若是说圣意已决,恐怕他们三个阁臣,今天这趟都是白来。

    “大臣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朕关停它,也有道理。”朱翊钧非常明确的说道:“不能这么下去了,朕看到,太多人把交易行当成了赌坊,哪怕是在王谦相继推出了最严格的九不准,而后又不禁做空,想要市场规范起来。”

    “大臣们的理由都很正确,但燕兴楼不能变成赌坊,如果变成赌坊,就要关闭它。”

    “我们看问题,不能从虚的看,朝廷距离大多数百姓太遥远了,无论是生活方式、生活距离还是想法上。”

    所有反对的理由,都是从朝廷的角度去考虑,唯独没有从百姓的角度去看待燕兴楼交易行的危害,把全家老少的命都抵到钱庄借钱也要搏一搏狼票的人,多少人家破人亡,朱翊钧听到太多次这样的故事了。

    “覆舟水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朱翊钧调整了下坐姿,再次概括说明了自己的看法。

    站在朝廷的角度,关闭燕兴楼交易行,弊大于利,可是站在百姓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燕兴楼的存在,是不是影响到了百姓们的切实生活,这是朱翊钧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陛下,燕兴楼交易行,无论如何还有人去监管它,王谦无论要做什么,他都要向陛下交差,放到民间呢?”张居正摇头说道:“臣听海外舶来商人谈起过英格兰的伦巴第街银行,自从大臣威廉·塞西尔宣布不再兑付之后,这些银行家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

    “任由其胡乱生长的结果,恐怕比燕兴楼交易行存在的危害还要大。”

    王崇古和沈鲤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通和宫御书房里有些安静,最近张居正和皇帝的分歧有点多,也有点大,这让两个人心中的担忧,一些人名不断的在眼前闪现。

    商鞅和秦惠文王、范仲淹和宋仁宗、王安石与宋神宗,最后都是走到了形同陌路的下场。

    利益冲突、君臣博弈、理想与现实,都是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

    现在看来,随着皇帝越来越大,皇帝和先生这对君臣,似乎也要走到这步田地了,这让王崇古和沈鲤由衷的担心了起来。

    “先生所言有理。”朱翊钧想了想说道:“朕只是不想看到交易行变成赌坊,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吗?”

    “臣还真的有办法。”张居正一听皇帝态度有了变化,立刻说道:“陛下明鉴,燕兴楼确有赌坊之形,然其根源不在交易行本身,而在白银流动如野马无缰。臣尝读《盐铁论》,桑弘羊言:利出一孔,则国用足。今若弃燕兴楼,实为纵万马奔于荒野,反令赌风更炽。”

    “何如?今臣有一计,可解陛下忧虑。”

    皇帝关闭燕兴楼交易行,等同于皇权放开了对利权的一条缰绳,张居正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发生,陛下态度缓和后,张居正立刻开始了查漏补缺。

    张居正将早就准备好的奏疏,递给了陛下,奏疏很长,但归根到底就一句话:燕兴楼交易行赌坊化,不是交易行的过错,而是那些钱庄的过错。

    钱庄明知道放出去的高利贷去了哪里,却为了一鱼三吃,根本不管不顾钱的去向,是钱庄生意的不规范,导致的交易行,无论如何限制,都是徒劳无功。

    剖析问题后,就会发现,钱庄放钱,根本不管钱去了哪里,甚至根本不管钱能不能收回来,从一开始,钱庄就是为了抵押之物。

    很多人以为钱庄看中了他的利钱,但其实钱庄盯的是他的本钱,是为了把他的祖产、家宅收归己有。

    张居正笑着说道:“臣这个办法,从限制钱庄利息开始,到收税为止。”

    “朝廷要限制钱庄的利息,借贷期间,年息不得超过两成半,否则不被保护,就是说,超过两成半,衙门不支持债主追息,超过两成半部分,借钱的人,可告官可追回。”

    “如何确定借据受到了法律的保护呢?借贷双方,必须持有借贷的合同,到衙门进行审定,审定通过后,才算借贷成立。”

    “这里面要进行区分,五千两以上的借贷,必须衙门审定,但五千两以下的借贷,则可以购买税票,贴在合同上,骑缝下印,才算借贷成立。”

    “这个税费不应该太高,也不能太低,以万分之三为宜。”

    朱翊钧眼前一亮,将奏疏仔细看了看,说道:“先生这个法子,妙啊!只要有税,稽税院就可以稽税了。”

    “陛下圣明,臣就是这个意思。”张居正俯首说道。

    王崇古和沈鲤又互相看了一眼,之前的担忧,根本就不成立。

    看看这对狼狈为奸的君臣吧!

    大明势要豪右乡贤缙绅,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碰到这对君臣,可以说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这老少狐狸,眼睛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这里面制度设计,其实就是为了引入稽税院这种强权衙门干预,其他都是假的!

    没有强权衙门干涉,再好的制度设计都是白扯,有强权衙门的介入,再粗浅的制度设计,都可以在不断的实践中完善。

    对于百姓而言,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跟税务打交道,但这些个钱庄,签的这些借款合同,超过五千两的大额借款合同,要过朝廷的审定纳税,低于五千两的小额借款合同,也要到稽税院购买税票贴在合同上,否则会被稽税院,视为逃税。

    被稽税院盯上,不死也得剥层皮,稽税院的催缴票,是真正的催命符。

    如此一来,钱庄就不能再拿着借条,为所欲为了,以前,钱庄之所以能够盯着这些人的家产本钱,就是因为利钱极高,只要付不起利息,连本带利,连妻儿老小,都得抵给钱庄。

    按张居正的办法,现在,有人赖账,钱庄只能拿着借款合同,到衙门里打官司,否则这祖宅、田亩就还是借债人的,因为奏疏里明确提到,这些宅院、田亩所有权变更,五千两以上大额要衙门审定,五千两以下,现在也需要贴税票了!

    否则各府州县衙门的户房,是不会给他们变更所有权,地契上写的是谁,就是谁。

    当钱庄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只能依靠利息为生的情况下,那就要变得慎重起来,毕竟收不回来本钱,就要拿着借条到衙门打官司,官司打赢了,那也要极其漫长的时间,时间成本,也是成本。

    “陛下,钱庄的规范经营,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一道政令就可以完成的,需要一些时间,也需要一些制度的完善,三年能有个雏形,五年期许能推而广之,就从京城开始就好。”张居正说起了政令形成的过程。

    一个政令,要推行下去,最起码需要五年才能见效,因为要在实践中不断的修正。

    张居正没有拍着胸脯保证,这个政令会在短期内改变现状,但他能做的是,尽量让钱庄规范起来,持续不断的推行。

    张居正的办法,就是印花税,在法定证券、有价证券、契约、借款合同等等凭证上,加盖印花戳记,或者贴税票,以示纳税,契约合同,便具备了法律效力。

    大明会典修完了,税法附在了大明会典之上,可不代表税法不会进一步的完善。

    “那就依先生所言吧。”朱翊钧同意了这个办法,笑着说道:“二位明公以为呢?”

    “陛下圣明。”王崇古和沈鲤俯首说道,他们跟着张居正一起进了通和宫,但在燕兴楼关闭这件事上,却是一言不发,因为他们要说的早就写在了奏疏里,陛下把奏疏认真看过,综合了各方的意见后,仍然要关闭。

    这已经是朕意已决的范围了。

    王崇古讲了讲王家屏回京之后在官厂推行工会的事儿,情况比预想的要乐观一些,官厂的问题,其实就是太过于封闭了,这种基本底色,就会让工会快速异化。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自从王家屏领官厂诸事,开始了新一轮的清汰纳新之后,官厂变得更有活力了起来。

    甚至在王崇古看来,让官厂清汰纳新,比官厂创建工会,还要重要一些。

    而沈鲤则是把关于广州府、松江府的万国会的规划介绍了下。

    “这个万国会的想法很好,多办一下,各种奇物都拿来看一看。”朱翊钧眉头紧蹙的说道:“至于黎牙实说的,大明吃独食这件事,朕也没好办法,种地种不过大明,这不怪大明。”

    黎牙实说大明做生意刨根儿,吃独食,这有的时候,也不怪大明,是他们自己不争气。

    万士和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试图给世界各个国家分级,就是讨论全球分工的那段时间。

    他打算,将一些大明用不到的产业,低利润、密集劳动力的产业,转移到海外。

    高附加值的商品加工、创新,大明腹地来做;低附加值的商品加工,则交给海外总督府去做;初加工和原料供应,交给海外番国去做;高危险工作比如矿工等,交给夷人。

    腹地、四方、六合、八荒,这样四个分级标准。

    在万士和的规划里,不属于大明总督府的六合八荒,最好全都种地养大明,海外,也不要有能威胁到大明的武力出现。

    但是最终,万士和放弃了这个打算,变成了今天这种吃独食的方式。

    万士和发现,哪怕是泰西,大多数人,种地都种不明白,很难承担起这种规划上的分工,反正大明人多,索性全都自己来就是。

    皇帝收回了关闭燕兴楼的敕命,京师所有人都欢呼雀跃,无数士大夫视为巨大的胜利,又阻止了一次皇帝的小小任性;

    而王谦又被骂了一轮,分明是自己无能,非要游说陛下关闭燕兴楼,简直是仗着亲爹是次辅胡作非为!

    当然钱庄的苦日子一下子就来了,京师作为印花税的试点,对钱庄而言,跟天塌了没什么区别。

    正如沈鲤讲的那样,走上历史舞台的富商巨贾们,将社会又切割出了块块来,朝廷管不住大明百姓,还管不住这些富商巨贾们?

    钱庄的东家们,听闻借款合同不贴税票,就会被稽税院踹门,六月一日起开始稽查,吓的魂不附体,立刻开始学习新税法。

    皇帝和太傅的规范经营,其实就是让钱庄依靠钱庄盈利,而不是让钱庄依靠抄别人家产盈利。

    六月一日才开始稽查,而六月一日之前,是旧事旧办法,六月一日之后,是新事新办法,给了适应政策的调整期。

    政策在跌跌撞撞中不断摸索着向前,而大明第六次环球航行商队,抵达了琉球总督府的那霸港。

    如今的那霸港,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渔村,整个首里府有丁口七十三万人,而那霸港就有四十余万丁口。

    四十万人的那霸港,即便放在大明也是一个大县了,几乎所有的前往大明的商船,都要在万国海梁经停,泰西的大帆船、前往倭国的三桅夹板船、从倭国来到琉球而后前往大明或者吕宋的奴船、从南洋前往大明的货船,所有的船只,都要在那霸港停留。

    刘吉披着大氅,站在船首,看着港口,感慨万千,他当年第一次到那霸港,是万历五年,他是山东密州人,是亡命之徒,确切地说是个十四岁的响马。

    十四岁的响马,多少有点可笑,但兖州孔府之下的山东,不做响马就是死。

    越靠近灵山的地方,越是地狱。

    海事学堂创办的时候,他因为水性好,被破格录取,成为了海事学堂的第一批舟师,来到了琉球。

    那时候倭国九州岛岛津家,咄咄逼人要琉球王室派遣质子前往岛津家为人质,还要老国王的女婿继位,不让尚久兄终弟及。

    在反复衡量后,尚久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大明做起了离线国王。

    尚久离开了琉球,琉球正式建立了总督府,尚久这一走,琉球迎来了新生。

    十多年前,那霸港就是个渔村,沿海根本没有泊位,全都是渔民晒的渔网。

    而今天,如今的那霸港的被无数的船帆笼罩,数丈高的铸铁吊臂刺破晨雾,水泥浇筑的弧形防波堤向东西延展,如同巨鲸拱卫着港湾。

    六座花岗岩泊位伸入碧波,第三号码头旁停泊的两艘快速帆船。

    一艘正在鸣笛,这是带有四台升平四号铁马和螺旋桨的快速帆船飞云号,烟囱喷出的白汽惊起成群成群的海鸟,另外一艘是派往旧港总督椰海城军港驻防的战船,三层夹板,密密麻麻的火炮,让人不寒而栗。

    港口还有一条十分特殊的船,正在驳船的牵动下离开港口,这是刚刚从新世界中部回航的观星舰,负责新日运河可行性的勘测任务。

    结果不好,可以说是非常的差,以大明的技术很难成功,即便是五十年的工期,闸式运河对于大明,还是太有挑战性了,不过平面直通式的运河,反倒是可行,只不过要死很多很多的力役。

    这又要苦一苦皇帝陛下的名声了。

    在港口之后,是数十条街道,街道十分的整齐宽阔,街道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这都是为了服务到港大船的商铺,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这里有很多的娼馆,因为地域不同,分成了不同的风情街,甚至连红毛番、金毛番都有。

    据刘吉所知,这里的娼馆,背后的东家,全都是浙江、福建的大明商人。

    这次远航航行之中,刘吉播下了好多的种子,在很多的港口设立了陛下需要的明馆,明馆设立非常顺利,只需要把当地的总督或者城主贿赂之后,就可以直接购买一间屋舍,成立明馆。

    明馆设立如此顺利的原因,不是城主们不忌惮大明,更不是城主们觉得大明无害,而是城中越来越多的大光明教教徒,即便是这些城主反对,大明环球贸易船队,依旧可以利用大光明教的影响力,暗中设立。

    有七个明馆,就是建立在了大光明教的智者之屋,以大光明教圣火使的身份活动。

    圣火使就是光明左右使的手下,是大光明教专门为大明使者设立的荣誉职位,并不参与到大光明教的教派事务,在大光明教的架构里,光明左右使和大牧首平级,而圣火使和大主教平级,但实际运行中,互不隶属,也互不影响,只能说是同一阵营。

    现在的那霸港,就是日后明馆的样子,刘吉真诚的如此期盼。

    刘吉已经带领大明船队六次环球贸易,随着航行次数逐渐变多,他越来越清楚的知道了一个事实,广阔的大洋,大明不去占领,红毛番、金毛番这些番夷就会去占领。

    在这场大航海的竞争中,大明必须赢,无论采用何种方式,无论付出何等的代价。

    胜利者不会被审判,顶多有道德指责,输的一方,只会在无尽的地狱里沉沦。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