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先生这么了不起?凤如山,这是怎么回事?咦,我要的春笋还没上呢!”
慕容雪菲看得正过瘾,不料突然横空杀出来个小娟,和狄先生,让她大为郁闷,同时也有点小迷糊。
“嘿嘿,大柱子喜欢小娟,小娟却嫁给了铁蛋,等大柱子从城里发了大财回来,师叔也看见了,小娟已经变成了,老娘,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知道狄元芳现在,后不后悔回来这一趟?嘿嘿,小娟杀伐决断,果然是铁蛋的好帮手,不过,她能断定狄元芳不会事前把回家的事告诉自己的老爹,也不愧是狄元芳的红颜知己,不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分开了?”
几十年不回家,特别是发了大财之后还不回家,原因不外乎那么几种,对狄元芳在宜兰山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凤如山不觉得奇怪,但亲眼看见昔日温婉、娟秀的小娟,变成了口口声声自称“老娘”、精明、泼辣的小酒馆老板娘,他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唏嘘,和怅然若失。
当然,世间叫小娟的,不一定就很娇小、很娟秀,但兰香镇的小娟,年轻的时候,凤如山宁愿相信,是非常娇小、非常娟秀的。
“这些还要你说,我是问你,张大个子也去抬车,他跟着凑什么热闹,他不是应该,应该,陪着你喝一杯吗?哼,我看这个小娟,嘴上恶声恶气的,心里面一定对狄元芳念念不忘,贼心不死。”
自己老婆的初恋情人突然归来,而且开着豪华限量版的飞马牌机车,张玉春到底应该干什么,慕容雪菲,一时之间,却无法想像,不过她相信凤如山应该有体会。
慕容雪菲记得很清楚,凤如山,曾经差一点就成了凤大柱子,不过,他至始至终,没有开上豪华限量版的名车而已。
那一声不敢相信中带着无限惊喜的大柱哥,小娟改口虽快,慕容雪菲却听得清清楚楚。
元婴真君的听力,嘿嘿,当然不是吹的。
“这个,大家都去,他也就跟着去了,应该是狄先生在宜兰山威望甚高之故吧。师叔,狄先生不过是教塾的一名教习,紫甲武士,能让一群混混口称先生而不名,一定有其过人之处,等明天我们见了狄先生,师叔对狄先生,最好还是,客气一点。”
“陪着我喝一杯!师叔也是想起了师姐吧。唉,不知道师姐和小清现在过得怎么样?”
孙掌柜不在,凤如山左手一抹,拿出一葫芦大宋国土酿,默默地给自己和慕容雪菲各倒了一杯。
至于春笋,就只好等一下了。
“嗯,你放心,狄先生见过罡砂,我不会胡乱发脾气的。”
慕容雪菲却不习惯凭空推测狄先生的品德和所谓的过人之处,她在乎的,只是罡砂的消息,至少在见到真人之前,狄先生重要的,只是他知道罡砂的消息,如此而已。
……
“凤爵爷、凤夫人、郑城主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请恕老夫未能远迎,请坐,阿兰,给各位贵客奉茶。”
狄平羽坐在一张轮椅之上,须发皆白,面容清瘦,一身普普通通的灰袍,腿上搭了一张黑色的毯子。见凤如山等人进来,却并不起身,只是抬手请凤如山等人入坐,对跟在后面的狄元芳,看也不看一眼,就像没有这个人一般。
“呵呵,久闻狄先生清名,我等贸然登门,打扰先生静养,还请先生不要见怪,这是一瓶蕴血丹,生津养血,提气聚神,希望对狄先生有些益处。”
“嘿嘿,伤势日久,生机衰微,这位狄先生,时日无多了,奇怪,狄元芳竟然不知情,真是一对奇怪的父子!”
凤如山修炼的春风化雨诀,对生机特别敏感,感觉到狄平羽体内远弱于常人的生机,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有小娟在,狄元芳和张玉春的豪赌,自然是不了了之,按郑志祥的想法,既然天快黑了,最好狄元芳先回去,他、凤如山和慕容雪菲,在兰香镇随便住一夜,等明天再正式去宜兰村登门拜访方为正理,不料狄元芳非得坚持四人一起同行,凤如山和慕容雪菲是无所谓,最后还是小娟找了5匹角马,四人加上狄七,连夜赶到了宜兰村。
至于狄元芳的飞马牌豪华限量版机车,却停在了兰香酒馆,据称是要洗洗车身上的,烂泥。
“呵呵,多谢凤爵爷、郑城主厚赐,请尝尝宜兰山特产的幽谷茶,这茶虽然名气不大,在外面却很难喝到,……。”
狄平羽倒也没有多加推辞,示意阿兰将凤如山的蕴血丹和郑志祥的礼物收起来。
“狄先生太客气了,好茶,……。”
“蕴血丹?凤如山带着蕴血丹干什么,难道他对狄平羽的情况能未卜先知?”
郑志祥有些困惑的看了看凤如山的小包袱。
蕴血丹,能刺激人的元神,短暂的激发潜能,多用于重伤垂死之人,勉强保住一口气而已,却没有更多的效果,简单地说,就是速效吊命丹,对眼下的狄平羽,倒是很合适,不过,蕴血丹是十分偏门的丹药,一般人没事干绝不会随身带着,郑志祥准备的礼物,是一块翡翠镇纸,价值比蕴血丹还高一点,但看狄平羽的样子,这一辈子肯定是用不上了。
“大公子请喝茶!”
狄元芳自然算不得贵客,事实上,按照罡星神州的习惯,既然有狄平羽在座,狄元芳是应该站着端茶倒水的,不过,阿兰还是放了四把椅子,而且端来五杯清茶,分别给每人放了一杯,至于狄七,他根本没上桌,留在偏房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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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劳烦阿兰姑娘。谢谢!”
“大公子?”
狄元芳急忙站起来,躬身双手去接阿兰递过来的茶杯。
阿兰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年纪,白衣素裙,面容清秀,举止落落大方,和狄平羽神态亲密,明显关系非同寻常,只是这个不伦不类的大公子称呼,又透着几分古怪。
狄元芳幼年丧母,狄平羽再娶个妻妾,当然不奇怪,不过如果阿兰是狄平羽的妻妾,就应该称呼狄元芳大少爷,而不是烂大街的大公子,但阿兰又明显不是临时来帮忙的亲戚邻居之类,到底是怎么回事,狄元芳也一头雾水。
“阿兰,别动,你当得起。呵呵,我十年前被黑水冰潭的恶蛟咬断了双腿,要不是阿兰悉心照料,估计坟前的桑树都成荫了,看在你这不敢两个字的份上,凤爵爷和郑城主在此,从今晚起,你还做我狄家的子孙吧。”
见阿兰作势要避开狄元芳的行礼,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狄平羽淡淡的说道。
“爹!儿子不孝!”
狄元芳心情激荡,上前一步跪在狄平羽的身前,哽咽难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急忙低下头去。
狄平羽是个倔脾气,望子成龙,对狄元芳要求极高,管束甚严,而狄元芳一脉相承,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刺头,其实他现在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凡事都有自己的小想法,狄元芳的母亲又死的早,父子两个的关系,也就不难想象。
狄元芳18岁的时候,想出去闯闯,狄老头却不肯答应,想要狄元芳继承自己的教习职务。
宜兰村教塾,招收宜兰山区的小孩,读书、认字,也传授一些修炼的基本知识,是一座再普通不过山区教塾,加上狄平羽,教习也不过两个人,事繁酬轻,对狄元芳自然没有半点的吸引力,父子两个,互不妥协,为此大吵了一架,狄平羽一怒之下,宣布和狄元芳脱离父子关系,在狄家的家谱中,删去了狄元芳的名字。
狄元芳自此告别宜兰山,远走擎天城,不料父子一别,就是四十年,等他有了自己的儿子,再回来时,狄平羽,已经如风中残烛,就要灰尽泪干了。
“大柱子,起来吧!能在死前等到你回家看看,我也无憾了,生于斯,死于斯,这片山水,总算待我狄平羽不薄,呵呵,让凤夫人见笑了,明天还要麻烦凤爵爷和郑城主,去替大柱子做个见证,阿兰,拿杯酒来,我敬三位贵宾一杯。哭什么,老狄家的男人,只流血,不流泪,可惜啊,我的三个孙子这次没来,估计我是看不到了,……。”
狄平羽灰白、沧桑的脸上,浮现出想哭又想笑的表情,虽然强自压抑,也不禁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他虽然是紫甲武士,但当年黑水冰潭一战,他受创着实不轻,不仅仅是掉了两只腿,内脏也受了严重的伤害,能撑到今天,阿兰的精心照料,固然少不了,但想见儿子最后一眼这口气撑着,也是重要的原因。
当年的对对错错,都已经没有意义,其实,儿子和老爹之间互相看不顺眼,也根本无所谓对错,但是,狄平羽却还是不愿首先向儿子低头,不让阿兰,向外透漏自己的真实情况,也禁止任何其他人去擎天城向狄元芳带句话。
他一生高傲,不肯为了见孙子,自己先成了孙子。
而事实上,狄元芳为人很是低调,宜兰山知道他现在状况的人,也没有几个。
狄元芳认祖归宗,当然没有人会反对,不过,必要的手续和仪式,还是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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