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话让宴卿卿觉得十分尴尬, 她矢口否认道:“此事说来话长, 殿下听我解释。”
“难怪是从冷宫里出来的!”太子咬牙道, “有朝一日, 孤必取他性命。”
宴卿卿身子一僵, 她轻轻道:“殿下不要乱想, 我与他是真心的, 此次前来只是害怕心中猜测,他很好,我很欢喜。”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宴卿卿救了太子, 猜得到他定不会屈居于此,手下的人该是有,只是现在闻琉看得紧, 不能接触。她不想让太子伤及闻琉性命, 也不想闻琉再对太子下手。
太子斗不过闻琉,倘若手下真的有些还没用的私兵, 宴卿卿自然希望他是用来护身。
贺端风惊道:“宴小姐, 你胡说什么?!”
宴卿卿闭眸道:“太子哥哥应该了解我, 倘若我不愿意, 怎可能会喝下安胎的药?”
太子松了手,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宴卿卿, 宴卿卿转过头不敢看他。
他沉声问宴卿卿:“你喜欢他?”
“宴小姐怎么会喜欢陛下呢?”贺端风插了句话,皱眉道,“可是陛下做了什么?”
宴卿卿说不出喜欢二字, 只垂眸道:“是我们两个的事, 他没做别的。”
“你岂不是要入宫?”贺端风又问,“这也太怪了,这孩子的事该怎么办?难道要做一个无父无母的?”
贺端风话里有话,宴卿卿听出来了,她看了贺端风一眼,道:“我已经与陛下商量好。”
太子简直要被宴卿卿给气坏了,他还能不了解宴卿卿?
这种时候竟然还为闻琉寻找托辞,倒不知不是真的要和闻琉恩爱有加。
太子留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甩袖离去。
宴卿卿却闭了眼,没起身去向他解释。
太子于她而言很重要,他能活着宴卿卿已经庆幸,至于别的,她真的不求。
贺端风上前了几步。宴卿卿抬头看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安静的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贺端风,帘幔被金钩挂起,这间院子虽然僻静,但所有东西都是上乘,宴卿卿怎样也不会亏待了太子。
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抬眸问道:“你想说什么?”
贺端风方才一直在挑她的话。
“宴小姐是聪明人,我就直说了。希望宴小姐以后能别来找公子,”贺端风朝外望了眼,低声上前直言说,“你难道以为公子真想见你?若非你害他,他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宴小姐既然知他心性,就不应当过来找他,无论何事,你难道不觉心中有愧?”
宴卿卿心中是有愧,但她还不至于被贺端风这样的话打击,太子都没说别的,更轮不到贺端风来说这些话。
她眸色深了深,没心思多想,只觉得头上在冒虚汗,浑身有点异常的热,她的手贴在脸上,竟也觉着热。
“你对太子哥哥做了什么?”
贺端没回答他,只道:“当今圣上心思多,你如果不想害公子,请以后都不要过来。还有那位太子妃,也请宴小姐注意些,万一她过来找公子,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公子巴不得她死,那孩子他也从不想要。”
宴卿卿上下看了贺端风几眼,只觉她像是这院中的女主人样,咄咄逼人。她头脑又有些发晕,不想多管闲事,太子不想见曲觅荷,宴卿卿当然不会随意掺和。
“我先走了。”宴卿卿皱紧眉,扶着床沿起身,“你说的事我会考虑。”
宴卿卿身子不太对,她不想和贺端风在屋中纠缠,只想着下次必须要派些小厮过来,没跟太子道别就出了这院子,连腿都莫名发软。
虽说除了和闻琉在御花园那一次外,宴卿卿就再没服用过这种药,但身体的反应却还是记得的。
太子不会对她下这种药,也就只有贺端风会做这种事。
等宴卿卿走后,贺端风立在原地,良久后才轻道了句“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过来”,说完这话后,贺端风转身去了书房。
这间屋子里常燃有催|情香,她又在太子喝的药中加了点药,宴卿卿会起些反应很正常。
药量不大,伤不了身,纾解一次就行了,连多余的事都不用做。闻琉跟在外面,不需要她多做别的。
而太子妃与人有苟且之事,孩子来得不正,连太子都不要,贺端风更没放心上。
太子被宴卿卿护着闻琉的样子气着了,正想着写信出去问清楚这件事,却不经意喝了口加药的茶水,倒是又一次宠幸了贺端风。
……
院子里的丫鬟送宴卿卿出去时,她的脸已经通红,丫鬟忙过来搀扶她,“小姐怎么了?”
她扶额,步子却没停,道:“无事,先回府。”
丫鬟迟疑道:“小姐,皇上来了,在马车上。”
“上去。”
宴卿卿顾不得是谁来,她快要撑不住,身子软得一塌糊涂,犹如化成水般,她半抚摸着小腹,竟生出了一种害怕之感,贺端风莫不是想要她流掉这个孩子?
她踩着脚凳要上马车,又感觉脚上一软。
闻琉似觉出来了什么,撩开帘子伸出一只手,宴卿卿搭着他的手,一进马车便倒进了闻琉怀里,丫鬟留在了外边。
“孩子……”宴卿卿声音惊惧,抚住肚子,身子蜷缩在闻琉怀中。
她一直在犹豫着是否要这孩子,但真正到了这时,却又突然心生害怕,怕这孩子就这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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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琉皱着眉抬手给宴卿卿诊脉,又给她摸了摸额头,最后松了口气,轻道:“没事,嗅了些香而已,待会就没事了。院子里仆人少,太子不喜做那种事,贺端风便下了药,姐姐别怕,这香得配着药才有大反应。”
即使他这样解释着,宴卿卿还是心有怕意,连闻琉为什么会跟着来也忘了问。
“出事了怎么办?”宴卿卿身子轻颤, “贺端风到底要干什么?”
闻琉稍愣,像是反应过来样,笑了笑,将她抱紧几分。
他还以为宴卿卿会漠然地不理他,或者是冷声问他一句跟过来做什么。
“有我在,不会出事。”
宴卿卿的心不知怎地放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应了他一声。
闻琉从怀中掏出白净瓷瓶,给她喂了药,可宴卿卿还是浑身都在发热,尤其是雪脯那块,热得发了狂样。她靠在闻琉宽厚的胸膛上,额头冒出了薄汗。
往日闻琉弄她极少下这种药,他都是借着轮定安的由头直接入她,只是最后会给她涂药而已,现在又一次这样的刺激,倒是让人难受无比。
宴卿卿的身子酥痒,却不得不碍着闻琉不敢动作,马车在回府的路上,她眼泪都要出来。
闻琉解了她胸前的系带,将诃子往下弄开,跳出白皙的饱满,冰凉的空气让宴卿卿理智回归几分。
宴卿卿咬唇摇头道:“不用。”
“嗯。”
闻琉听了她的话,抱紧了她没再动静。宴卿卿羞恼,这样在他面前袒露胸|乳,又被他低头看着,哪能安心得了?
她的手推着闻琉的胸膛,摇头道:“不需要。”
“我动作轻些,”闻琉说,“不能太过。”
宴卿卿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便看见闻琉俯在她娇挺之上,突然传来的温热让她身子忍不住颤栗起来,软绵被衣物摩擦。
她闷哼了一声,之后又不敢有太大动作。
宴卿卿攥着闻琉的衣襟,咬着唇仰头撇开。他十分熟悉宴卿卿的身子,大舌所到之处全是敏|感。
闻琉的手按住宴卿卿的腿,不让她随意动弹,宴卿卿的腿上本就无力,被他这样一弄更是喘起大气。口中的呜咽之声压制在口中,最后被闻琉吞了进去,绵软的雪脯在他手中变着模样。
“是我疏忽,不过姐姐快些出来就好了。”闻琉抱住宴卿卿,为她身子盖上马车中的毯子,“贺端风是医女,长年与药打交道,用了这法子不出意料。你也不用担心太子,以前东宫的女人就多,他还不至于放着自己过来的美色不享。”
宴卿卿头上的薄汗微微浸|湿头发,手抵住闻琉胸膛。
闻琉单手握不住她的胸脯,只是帮她顺着气,又道:“他们的事我们最好还是别管,太子心中有隙,总不可能去逼迫他。”
“太子哥哥他……”
宴卿卿躺在他怀中,话还没说完,手就猛然攥住闻琉的衣襟,她睫毛湿了些,抬眸看了闻琉一眼。
闻琉却坦荡荡地望着她,宴卿卿只得忽略掉他刚才突然用的力,压下脸上的羞红,同往前的清静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胸前作乱按揉的手好似不存在,只不过急促的呼吸还是暴露了什么。
“那女人害姐姐中了药,不给些教训不行,姐姐放心。”
反正曲觅荷迟早都得回一趟京城。
闻琉亲了亲宴卿卿的额头,突然说:“姐姐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那我也不说。我快要走了,本来是预计早一点回来,既然姐姐怕别人的闲话,我做得圆滑些便是。”
宴卿卿胸脯起伏得厉害,那儿又在闻琉手心中,只觉连话都快说不出,却还是问道:“你要……做什么?”
“不是大事,你安心呆在宴府就行,最好不要出去。倘若有事,去找右丞,还有御林军统领。京城旁人不要信,总会藏着几个人不安好心的,一切等朕回来就好了。皇嫂会回来一趟,但不用担心……”
闻琉事无巨细,一一交代,仿佛京城之后会出什么大事。而不知道因为是这药或是在太子面前说了谎话的缘由,宴卿卿似乎没有力气再在闻琉生别的气。
她觉得自己恼极了,在闻琉面前快要抬不起头。贺端风摆明了就是闻琉的人,自己居然还在她面前说那种话!
“姐姐好香。”闻琉的头埋进宴卿卿的脖颈中,“这几日事情会多一点,姐姐不要怪罪我。”
……
闻琉御驾亲征是已经敲定的事。
宴卿卿与闻琉从太子居所离开,马车里一直都有细微的小动静,丫鬟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连忙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马车蹄声戛然而止,他们回到宴府。
闻琉又在马车里呆了不久,直到宴卿卿脸上不正常的红润完全褪去后,他才又道了句姐姐注意身子。
宴卿卿恼羞地赶他下去,闻琉笑着帮她穿好衣物,系的结看起来和宴家丫鬟弄的没什么两样,倒又让她想起起初不怀疑闻琉的原因。
闻琉并不当回事,亲了她一下后才离开,临走之前,他对宴卿卿说了句话。
“等我。”
之后没两天,御驾亲征的诏书便颁布下来。
左右丞,三师三公共同协理国家大事,另调灵武郡兵士三万人,辽东将士四万人,率兵于阜临汇合。
后又正式在朝堂上发立后圣旨,内容未告知众人,置于礼部尚书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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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史无先例,文武百官皆为一震,互相望着对方,不知发生了什么,礼部尚书却上前领旨,并未多说。
浩浩荡荡的兵队壮阔恢宏,帝王车架更是低奢坚固,路途遥远,士兵却不减半分气势。百姓欢送,高呼陛下圣安。
嘈杂的人群中,有辆马车停靠城门边上,旁边有宴府的家徽。
宴卿卿从边侧慢慢上了城墙,旁边的守城护卫递了封信过来,她看着闻琉的字迹,眸中疑惑,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来这里?
她抬手拆了那信,只看见上面写着“愿夫人安康”这句话,宴卿卿怔愣了一会儿,上前几步,顺着城墙往外看,没看见闻琉的影子,突然有些失望。
宴卿卿方才害喜,吐了许久,没赶得及出来,遇上百姓夹道欢送,更是寸步难行,她甚至没看见闻琉的背影。
自那天他说等他之后,她就再没见过闻琉,即便是寂静的夜晚醒来,床上也冷冰冰的只有她一人,明明闻琉平日无事就会来宴府。
——除非他有事,十分要紧的事,以至于他不能来找她或根本不敢找她。
闻琉确实是要事缠身,他从前引而不发,待名单齐全后一举拿下,不料的是朝中还有奸人藏身。
但他昨夜却抽着时间去看过宴卿卿,可她早已入睡,他也没舍得叫醒她,只静静坐在床沿旁看了她许久。
这封孟浪字语的信本不该留,但宴卿卿不知为什么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脸烫。她心想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便把它收回手中。见不到闻琉,她没待多久,和贴身丫鬟回了宴府。
闻琉去了那边疆荒野之地,至少得要好几个月才回得来。
从前她在这里送走宴将军和宴小将军,再见时也几乎是上半年多后。
而闻琉,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宴卿卿低垂着眸,谁也看不清她神色。
宫中统领奉命私下保护宴卿卿,不能让外人发觉,他满头汗,小心翼翼。一个还好,肚子里还揣着个龙种,什么都要万般小心。
刘右丞与蒙古国人有牵连,可说到底也才只有半年的接触,李老太傅和其他官员纷纷被抓,那帮人已经对他起了怀疑。
如果不是刘郁威实在惧内,闻琉抓的人又不止是他们派去的奸细,刘郁威怕是要受罪。
实际上也受了,蒙古国人虽没证据,但心中忍不了这气,给了他个教训。
刘夫人就是个暴脾气,刘右丞的腿都快要被打断,告了好几天假。上朝时像个瘸子样,他不敢多说自己夫人半句不好,因为他发了许多誓才把要回外家的夫人留下,而那外室与她儿女也被连夜赶出了京城。
他不是好丈夫,却还算个好丞相,百姓之中逐渐流传出他与外邦人勾结的话语,刘郁威为求自证主动卸任停职。但此举并未让百姓言论降下去,反倒愈演愈烈,压都压不下去。
宴卿卿则极少出门,但宴府不时还会有下人出去购些东西,暗中看守的侍卫虽不出面,但对每个出入宴府的人都逐一打探,严密慎重。
就连宴将军留下的人,他们看得也紧,闻琉心思缜密,宴卿卿不想留在京城他猜得到。
可惜百密一疏,宴卿卿不傻,她着实太过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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