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梅打开行礼,低头翻找,铁器碰撞发现叮当的声响。
“找什么呢?”绮玉一改疲态,慢慢地坐了起来。
“我看看锅子在不在,至少可以去外面弄些干净的雪来啊。”姜梅头也不回地答:“我记得明明有口小锅的,放哪了?”
“不就在你脚边呢吗?”
“哈,”姜梅低头一瞧,失笑:“这家伙,啥时滚到这里来了?”
“算了~”绮玉一把捞起铁锅,扭身往洞外走去:“你身娇肉贵,待会吹病了,鹰哥又得怪我,还是我去吧。”
姜梅微微一笑,也不跟她争,自去忙别的。
绮玉出了门,被风吹得一哆嗦,低咒了一声,加快脚步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从怀里摸了一样东西出来,定定地瞧了一会,念道:“江湄,别怪我无情,要怨就怨王爷心太狠,半点不念旧情!”
苍鹰抱了一捆枯枝往回走,忽见一道红色蛇焰箭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条妖艳的弧线,消失在夜色之中——看方向,正是自她们二人藏身的山洞处发出。
“不好!”他发出一声长啸,扔下树枝拨足狂奔。
绮玉甩出了蛇焰箭,慌慌张张地舀了一锅雪往回走,冷不防风中传来一声长啸,声若金石,穿云裂帛。
“来得这么快?”她心中发虚,不觉脚下一软,竟顺着山坡咕噜咕噜滚了下去,手里的那口铁锅也不知滚到什么地方。
“什么人?”苍鹰听声辩位,迅速掠了过来。
“鹰哥,是我~”绮玉又惊又吓又愧,身子抖得不成样子。
“玉儿?”苍鹰急忙奔过来,七手八脚扶她起来:“摔痛了没有?”
“好痛~”绮玉娇声呼痛,眼中滴下泪来。
“外边下着雪呢,”苍鹰心疼地把她揽入怀中,温言责备:“你在洞里就好,跑出来干嘛?”
“我~”绮玉不敢瞧他,心虚地别开目光。
苍鹰脑中灵光一闪,声音蓦地高了八度:“刚才的蛇焰箭,是你放的?”
他在绮玉面前一直温声软语,几曾如此疾言励色过?
绮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是我又怎样?许王爷扔下我们独自逃生,还不许我给姓江的贱人一点颜色瞧瞧?”
苍鹰也只是胡乱猜测,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敢承认,而且还如此理直气壮,气得话都说不出,身体瞬间僵硬如石。
绮玉见他不说话,胆忽又大了:“我哪里比不过她?凭什么要被她呼来喝去,被王爷象块破布般甩掉?我……”
“啪”地一声脆响,绮玉的声音蓦地凝住,捂住脸,瞠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苍鹰:“你,你打我?”
苍鹰瞧着她白皙的脸颊上慢慢浮起的红色掌印,一时心痛如绞,想要道歉,喉咙里象卡着一根刺,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想要去抚摸,手伸到一半终究无力地垂下。
三年的时间,一个人的转变为何竟会如此之大?当年那个清纯痴情的女子,为何变得如此市侩而愤世嫉俗?
“好啊~”绮玉挨了这一巴掌,顿时发了飚,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又哭又闹:“你这个窝囊废,除了叫我忍,叫我退让,还会什么?在王爷面前只会做狗,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
苍鹰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里已是一片血红,嘶声惨笑:“什么都别说了,是我没用!不能挣来你向往的荣华富贵!你走吧,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鹰哥~”绮玉见他真的要扔下自己,在这陌生的旷野荒林里,又是冰天雪地,哪里还敢撒泼,慌忙一把拽住他的手,哀声泣道:“我有什么办法?柳烨捉住我,我若不给他通风报信,就没活路……”
“绮玉~”苍鹰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一片悲哀:“教我如何信你?”
她一会一个态度,一会一个模样,他已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是真的!”绮玉双膝跪地,眼里蓄满了泪水:“你以为昨天我为什么回得那么晚?而且我也不可能有那劳什子东西!若不是王爷走得快,本来昨晚就该被他们追上的!王爷对我有恩,我不敢害他。可要我为了江湄丢了自己的性命,教我如何心甘?!”
“算了~”苍鹰一声长叹:“你起来吧~”
他自己也曾受柳烨要胁,那种感觉并不好受。绮玉不过是个弱女子,在以为被人抛弃的情况下,做出这种失了理智的事情,也可以原谅。况且,不能做也做了,斥责已无济无事,倒不如设法补救。
“你不怪我了?”绮玉惊喜地抹去眼泪。
苍鹰没有吭声,只牵住她的手,低头疾走,脑中飞快地盘算应对之策。
带着两个女人和一条狗,白天尚且行进如此缓慢,此刻天色已晚,逃是肯定逃不了多远的。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分兵两路:他带着绮玉吸住追兵的注意力,把江湄和狗就地隐藏一条路可选取了。
打定主意,他蓦地停了下来。
“哎哟~”绮玉只注意脚下,一头撞进他怀里:“又怎么了?”
“玉儿,你可信我?”苍鹰神色肃穆。
“鹰哥,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绮玉揉着俏鼻,眼泪汪汪地仰头看着他。
“那好,”苍鹰得到肯定的回答,脸上终于绽出一抹笑容,用力握住她的手:“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现在起,咱们生死与共,福祸相依。”
“鹰哥,你要做什么?”绮玉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只管跟着我,一步也不离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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