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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6章 猫鼠游戏之五
    “你知道的,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撑不下去。”

    “那也好过被一个接一个宰杀殆尽。”

    密会已经结束,没有争论,没有异议,没有质疑。就好像临时通知明天去春游今天大家收拾好行李一样。两百多人重新隐于黑暗之中,只剩下清冷的月光。

    计划很简单,纵火汇合、杀出重围、逃出生天。

    但实际执行难于上青天。

    战场大忌自作聪明,没有人比你笨,所有人都智商在线。

    除非你的敌人是猪,但以猪作为敌人你又能聪明到哪里。

    既然你能想到,敌人又怎么可能不做防备。

    军火库虽然在地面,但是由哈金和家人直接看守。升降大厅虽然可以锁死机关,但是深处有备用的操控装置。母巢教会在地下备有攻城武器,即便锁闭机关也难以困死。要塞外围还驻扎有3百名嗜杀的狂信徒。更别提逃亡所需的物资和补给,逃出了阿拉克涅峰范围,恐怕他们很快又要面临世俗军队的围剿

    “为什么不出来和大家一起见个面。”邓肯生怕留下遗憾。

    “因为和你一样,同样愧对大家。”罗博特悠悠地说道。“算了,不要横生枝节,我说了,未来属于生者,留给我足够回忆的过去就可以。”

    “这不是你的全盘计划,我明白,大家也明白。”邓肯突然说道。

    罗博特望着窗外的月光半晌没有回答。

    “是的。”他转过身给同伴一个坚定的眼神。

    兄弟会不是赌徒,放弃了孤注一掷但是更加隐秘的温泉关小径,胆大妄为选择从正面迎战,然后分散突围,最后山脚汇合。

    整个计划成功的关键在于三点:第一、武器库必须被安静地攻破;二、快速击败要塞外的信徒;三、母巢教会的援军不能抵达地面。

    战前动员已经做完,但邓肯还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三个棘手的问题。

    “你做好牺牲的准备了吧,瓦尔。”罗博特的语气仿佛在陈述。

    “如果我枯槁的身躯还能发挥什么作用,那一定是为大家燃烧照亮前路。”

    “血孽滔天的嗜杀恶鬼放纵到最后一刻,这是我的命运,也是我的荣幸。”

    “现在可以给我讲讲你的完整计划了吧。”邓肯非常平静。

    “历史上无论是什么战争,获胜方一定要具备三个条件:谋略、牺牲和运气。”罗博特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并不是常识中的天时地利人和。

    “还好你没有说祈祷、虔诚和神祇。”邓肯生怕自己等来是如此儿戏的答案,作为不信论,他从不相信神祇的仁慈和威能,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

    “谋略攻破军火库,牺牲拖延援军,最后能否突破包围,看运气。”

    “希望大家的运气够好,希望小部分人的牺牲足够,希望你的谋略奏效。”邓肯安静地说,并不介意罗博特卖关子,反而也化身谜语人。

    或许年纪大了,看的更淡,他并不急于询问细节,如果对方想说,自然会说。不出意外,罗博特娓娓道来自己的计划。

    第一步,作为巫妖,罗博特潜入军火库,利用有限的实体化时间,从内部解决驻守哈金一家,为兄弟会打开军火库。

    第二步,悍不畏死的成员组成地下分队,夺取升降机、黄泉甬道以及温泉关小径,清除守卫并利用升降平台转运储存的备用物资。

    第三步,地下分队锁闭其他地下区域,同时攻入备用操作装置所在的区域,破坏备用操控装置,然后烧毁升降平台。

    第四步,兄弟会干掉看守的母巢信徒,武装后集结备战,最后正面强行突破外围的狂信徒营地。

    第五步,在为大部队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后,地下分队择机从温泉关小径或者地下河道脱离战场,最后和大部队汇合

    动手时间是日落时分,那时候是一天中的祷告时刻,母巢信徒最为松懈。激战一刻,然后在夜幕的掩护下突围。

    “我会在地下大闹一场。”邓肯丝毫没有考虑撤离的事情。

    “我会适时加入你们。”罗博特的身影消散在空气之中。

    最后再看一眼这瑰丽雄奇的日出。邓肯的窗外,一轮沸腾如铁水的红日在攀上白雪皑皑的阿拉克涅山脉

    在距离要塞外墙不远紧临悬崖边,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二层建筑。石头被风霜冻得发白,形状方正类似储物箱,所以这里被称作“白箱”。

    白箱干燥、多风、空气流通性好。兄弟会时期被当做物资仓库或风干室。

    阿列克西要塞位于阿拉克涅山巅,马驮人背,物资珍贵稀缺,新鲜的水果、肥美的肉食不便储存,就是在白箱这里被风干或者盐渍晾晒。

    赞叹语言的美妙。何所谓风味?

    雪白的脂肪如琥珀般耀眼,烟熏留下烧焦的风味。

    柔软的纤维漆黑干硬僵直,盐渍的表面黑斑丛生。

    光滑的表皮变得皴裂褶皱,尘土掩盖着甜蜜宝藏。

    烧焦、发霉和染尘后,风为一切镌刻了特别的味道。

    而这神奇的反应都在白箱完成。

    自从母巢教会占据了阿拉克涅峰,白箱便成为了哈金和家人的住所。哈金并不喜欢阴暗潮湿发霉的地下,那里断绝了与风的联系。

    作为一位擅自宣称可以解读神谕的神官来说,总有人希望哈金能远离象征权利核心的地下。神谕都在风中?这是亵渎之言!。

    双方一拍即合,哈金来到地上的白箱。

    对于母巢教会仅次于大祭司的高级神官,布置一份看守军火库的工作显然是大材小用,甚至有侮辱性。毕竟多栓几只看门狗也是一样有效。

    毕竟没有任何凡人能直面神祇御下的怪兽。但是哈金本身并不在意,哈金神经时刻紧绷,紧盯着、品味着、嗅探着、触摸着,随时准备迎接风中的神谕。

    误打误撞,最愚蠢动机居然成为母巢教会的一手妙棋。

    对于罗博特来说,反而是看门狗更好处理,哈金反而头疼。

    以要塞为界限,母巢教会修建了一度厚实的高墙将悬崖彻底隔绝,高度与要塞三层齐平,厚度是要塞墙壁的两倍。并砌墙封死了面向悬崖一侧的所有窗户。

    明明可以直接运输,但是厚墙偏偏只开了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狭小门扉,还不惜余力在高墙上装上人力的吊运平台,用来从高墙内部向外吊运军火。

    罗博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高墙。这里与其说是军火库,但实际上不如说是一处监狱,而这里最大的作用不是保护军火,而是变相监禁哈金及家人。

    说不定是意料之外的盟友?从内部分裂母巢教会?

    兄弟会成员接到命令暂时不要靠近,1息以后直接过来接收武器盔甲。

    听到这个命令,道格一脸的疑惑,贱兮兮地问霍伯“你说队长到底是什么计划?难道不应该是秘密潜入、刺杀和接应吗?为什么只让我们干等?”

    “不要质疑邓肯队长,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我就是单纯想不通,你知道队长什么意思吗?”

    “那是因为你当时不在场!想干掉那个哈金,人多只会帮倒忙。”霍伯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意,大概率不是因为敌人,而是冲道格。

    “那人少就就能搞定?再说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在场?有完没完,我当初是因为中了陷阱所以被擒。不是临阵脱逃。”道格反唇相讥。

    “谁知道呢,反正你是唯一浑身没伤的人,懦夫。”

    听到霍伯嘲讽,曾经作为搭档的道格再也忍不住,化身祖安口吐芬芳。

    “异教徒,你们在说什么!!”两个全副武装的母巢信徒拦住了正在清运泔水的霍伯和道格。“不知道不允许交流吗。”

    “我们什么没说,母巢教会在上。”邓肯说罢掏出一只精致金怀表,塞到一位信徒手上,神情极具谄媚。

    但是霍伯的态度截然相反,“我们说什么关你们屁事。”

    不得不说霍伯的挑衅十分有效,他随即被打倒在地,迎来狂风暴雨的殴打,母巢信徒觉得不解气,抽出了鞭子开始鞭打。

    霍伯抱头忍受,他涨红了脸,紧紧握住了拳头,眼神中是浓浓的杀意,仿佛是片刻之后就要暴起食人的猛虎。

    随即道格挡在他身前,然后转身弯着腰连连道歉,两个信徒迟疑片刻,但没能及时刹住手,皮鞭意外落在道格的脸上,血痕青紫,鲜血渗出。

    道格反而笑的更贱了“看在母巢份上,请求两位的宽恕和仁慈。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说罢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一个镶嵌蓝色宝石的银质向阳花挂坠,急忙塞到了另外一位信徒手中。

    “你给我小心着点。”两个母巢信徒放下狠话,恶狠狠瞟了一眼霍伯,随即步伐轻快兴冲冲地向要塞外走去。不用说也知道两人去营地里藏宝贝了。

    “你个孬种,我看不起你。”

    “那总不能看你被打死吧。”

    “谁让你救,我可以杀了他们。”

    “还剩不到1息了,忍忍啊。”

    “下次不要救,你的人情我还不起。”

    “给你八折友情价,消消气,消消气。”

    道格转身看着两个母巢信徒兴奋离去的背影,直接跨起批脸,表情扭曲成包子,眼泪马上就要决堤。倒不是脸上的伤口,主要是肉疼自己的宝贝。

    自从和莽夫霍伯做搭档,自己没少替对方收拾烂摊子。甚至还刚刚把两个珍藏的宝贝搭了进去。那可是自己未来计划传家的宝贝,从不离身的!

    还有不到1息,这俩人指不定去哪里藏东西了,一会儿动手乱起来,就更找不到这俩人了,啊,我的宝贝,我的宝贝。道格内心绝望的哀嚎。

    霍伯起身,他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怒意和狠辣,但这次不是冲道格。

    霍伯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两个母巢信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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