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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大难
    “陛下,国都最近来了好些流民。”老者神情担忧,人多则事多,可见麻烦事不少。

    殇离浑不在意,将手上书往旁边一扔道:“国都地大,收留一些想要庇护的流民也算不得什么。”

    “至于其他人。”殇离抬起头,乌亮的眸光一转,她说,“来着是客,边境可缺了好些东西。”

    容瑾揪了揪殇离的衣角问:“姑姑,我能帮忙吗?”

    殇离温柔拍了拍容瑾头顶道:“可以,届时你想想怎么敲诈一笔。”

    老者捂脸,消失在书架中,陛下是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流民不敢沾染宫廷旧地,围着那一圈层层后退,在外围搭了简陋的房屋。

    原住民倒也不嫌弃,大伙都是人没必要高人一等,偶然还去搭把手。

    只有那些大刺出行的修士,不屑和凡人蜗居一块,直接在马车上出行。

    侍从取了新鲜的粮食交给那些大人,就忙着出去了。

    那些世家混在一块,却又泾渭分明,不独特一点仿佛就降了自己身价。

    百姓们见了这般架势,也不自讨没趣,离他们离得远远的。

    阿缇丽见了这么多,感觉大褚跟族群可真是太不一样了。

    千面妆带着阿缇丽隐藏在人群中,这姑娘不会法术,万一被人看穿了,就太危险了。

    要是自己一人,那些家主都不够自己看的,他又不是没杀过这种人。

    城中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大伙都在等着什么。

    流民们又开始陆续离开,一种直觉告诉他们,这里要是发生什么事一百条命都不够自己死的。

    阿缇丽太急迫了,她拉着千面妆问:“女帝是不是就在里面,我可以一个人去的。”

    千面妆压着小姑娘的头,要不是自己听得懂,就这么叽哩哇啦的话,说不定还真点了头。

    “快了。”他望向天际。

    “按大褚律法,在高空御剑穿行城池上空是要罚禁行术,同时在修士册上记上一笔。”

    殇离站在书塔大门前,这个塔已经成了国都中最显眼的地方,周围房屋倒塌不说,人也没有,孤零零的实在可怜。

    容瑾不免担忧,如果那背上花就是封印,上面只开了四朵是不是代表着姑姑只破开了四层。

    现在姑姑不是巅峰时候,他们这般是在趁人之危。

    剑光砰然砸地,三大门派的修士落在了宫廷之外面色不虞。

    他们本想直接落到那标志性的塔前,可想要进去似乎砸到了一个屏障,只能落在了外面。

    老者拿着一卷符文,乐滋滋地笑。

    包涵整个国都的禁空阵他不行,宫廷还是可以的。

    世家虽然稳固,但现在门派之名却也压在他们头上。

    这些老头子个个精明,不肯上前,就等着这些门派之人打前面。

    毕竟门派可是大褚的首要敌人。

    女帝在国都之内昭告天下,可不就是在打门派的脸,要他们这些鸠占鹊巢的人早早滚下去么。

    门派这次来的可不是那些弟子,来的是些长老之人。

    瞥见要靠过来的世家子弟,冷哼一声。

    等把女帝解决,这些人他们再处理。

    接着他想把这个保护似的法阵破掉,手一伸却没什么阻拦。

    他愣了一下,警惕的往前走去。

    警惕的模样还以为要发生什么大事,可所有人皆往前去都没影响。

    大家略带嫌弃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长老,太丢份了。

    百姓们不敢跟过去,看着那些人往宫廷走去,聚在一块吵吵闹闹。

    “造孽咯!”老人愁眉苦脸。

    这些人的举止反倒将他们心目中仁慈的女帝拔高不少。

    可他们又能干什么,他们又不是那些修士,只期望着女帝陛下千万别出事,让这些杀千刀的赶紧死了吧。

    越靠近书塔这些人越是警惕,生怕一步踏错来了一个杀阵。

    可是一路平安也让人心慌,这说明女帝毫无畏惧。

    所以,当他们看到人时,齐刷刷的剑就亮了出来。

    再一看,是个男子。

    “容瑾!”其中自然知道真相的人。

    他一声惊呼便将所有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人们不由想起传言中死去太子。

    可太子不是早死了吗,暗中的目光打量着开始说话的人,心中有了估量。

    只怕太子一直没死,只是被人藏起来,然后还被女帝带走了。

    容瑾在此等了许久,将断绫合进剑鞘。他穿的是金丝云纹袍,一身气质全逼了出来。

    只见他微微点头,面对四方剑光毫不避让,矜贵之内全是傲气,连着温润的面庞都带了漠视。

    他单手扶剑,竟叫人不敢上前。

    “诸位想见我姑姑,麻烦在此等候。”

    “当然。”他顿了一下,颇具深意的扫过所有人,“几位要是想进去我也不拦着。”

    说完,他便迈步进塔,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人再动。

    回了塔内的容瑾那高高在上的模样瞬间没了,幽怨地看着殇离。

    “姑姑。”容瑾难以言表刚才心情。

    这装腔作势的本事比练剑还要难上万分。

    殇离笑意晏晏,没待容瑾抱怨完就夸道:“小瑾儿真厉害。”

    满腔话语就被咽了回去,容瑾只想抱着自己一个人呆呆。

    外面那些知道真相的长老自然不肯叫容瑾牵着鼻子走,当即迈步上去,大声叫喊。

    “女帝背负盛名,怎么藏头藏尾连人都不出来见见。”

    “我听闻女帝遭小人陷害,一身法力都散了去。倒不如让我看看,希望还能帮上女帝一把,不叫女帝为小人所惑。”

    “近来大褚遭人灭亡,国内动荡不安,四大门派为稳定天下,付出不少代价,也不知女帝灭了云峪是为何意。”

    ……

    一声声质问,把自己罪名全撇干净了不说,还想让殇离陷入不义之中

    这些人!容瑾猛然握紧了断绫,生出了怒火。

    殇离手指一动,琴弦波动,以巨响压下所有噪音。

    长老们面面相视,最后齐声道:“还望女帝出来以辩真伪!”

    “好啊。”

    塔中女声不大,却将声音传了出去。

    众人目光微凝,齐齐望着那从中走出来的人。

    女子着一身月白袍子,将长发以一绳铃铛束在脑后,露出光亮的额头,那目光微凉,连眼下泪痣都成了不敢教人直视之物。

    “还请各位看吾是真是假。”

    她略微偏了头,将目光停在先前叫的最为响亮的人。

    女帝在人前总是过于冷淡倨傲,连着一双含情眼传到凡间都成了那威慑世间的神瞳。

    不少人默默退了一步,他们来察看女帝实力可不是想将命送了出去。

    可有人也是不怕死的,将剑抬了出来。

    “我向我派掌门向女帝问好。”

    殇离却连身姿都没变化,细看之下就见她肩膀微垂是一副懈怠的模样。

    “你掌门叫什么。”

    她问,将长老气得脸色唰红,他们信誓旦旦以最强敌人来对待,却不料对方连名字都记不住。

    可真是还未打,就先把自己威风败了去。

    “我掌门乃滨海涟韵,前来受教!”

    一剑飞驰而来,被突来的黑剑一剑挑起。

    殇离向前一步,抬手凝剑轰然压下,以天地般的威压尽数倾倒!

    地面崩裂开来,长老勉强以剑相抵,脚下轻陷泥土。

    她说:“就这?”

    长老赫然绷紧了牙,用力将剑划开,同时自己的剑受不住如此压力,咔嚓两半,从旁边掉了!

    殇离还没说话,巨大的耻辱就已经包裹了全身。

    长老双目刺红,他低声道:“仙徒永存,凡人祭天,侯我仙人……”

    淋漓的血线喷出,长老话未说完就倒在了地上。

    那目光红色未褪,嘴唇嗫嚅还在呐呐那几句,如同被蛊惑了心智。

    殇离脸上彻底没了笑意,铺天盖地的威压包裹住全场。

    所有想退开的人都停在原地,震惊的看着威压的来源。

    容瑾死死盯住殇离背影,他熟悉姑姑,先前她分明没有杀意,是在那个长老说了什么之后,突然冒出。

    “女帝这是何意,恼羞成怒吗!”洛山一位长老大声嚷嚷!

    殇离迈过尸体,往他们走来。

    嚷嚷的声音越变越小。

    “滨海是吧。”她说着,轻声笑了一下,让所有人呼吸都轻了。

    “还有谁来了。”

    世家与门派并没有利益,当即连连摇头,指着最前面的一伙人。

    “千面妆,全杀了。”殇离低着眉眼,残酷地吐出话来。

    藏在末尾的千面妆转眼变成了原本模样,只是儒雅书生变成了冷面阎王。

    他从人群中走出,与殇离对视一眼简洁道:“是。”

    生死之下,即便是这等威压,这些人也生生脱出,拿剑朝千面妆砍去。

    可那一剑劈出,分明是砍到了人,只见灰衣一晃,就已经跃过了自己。

    而自己脖子上莫名出现一道极细而深的口子,他伸手摸去,那脖子错了位。

    千面妆身形太过诡异,明明很慢,但经过他身的人莫名就划了脖子,招招一样避无可避。

    所有人都不由想到一个名字:惊砾。

    最后一个已经没了勇气,他手上一松剑落在地上,转身就想离开此地。

    可是一只手搭在了自己后颈!

    千面妆明明还有些距离的,那人茫然想到。

    千面妆凑进这人耳边,轻声说:“陛下命令不得不做,但你们仙徒真是麻烦啊。”

    那人脖颈生生被捏碎,在窒息的时候下意识张大了嘴,在嗓子鼓出一个气泡,就没了生息。

    滨海来了五人,就这么全没了。

    可这些人都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目光惊惧地望着面如冰霜的女帝,背脊止不住冒汗。

    其中一位世家家主颤着声音道:“陛,陛下息怒。”

    千面妆嗤笑一声,觉得甚是有趣。

    萃傀中人一直没说话,看的却不是殇离,而是殇离身后的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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