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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剑光
    须浔这几天总有点不安,尤其是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

    如许清风所说,在宗门总会他很少出现在人前。

    甚至于一年只见一面的那种。

    或者说,从封印女帝到被人蛊惑建立云峪之后,他就开始鲜少出现在人前。

    连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畏惧从什么时候生出来的。

    似乎是从边境自固山阵开启之后。

    只要是活了百岁之上的人都会记得那场浩劫,铁骑之下尸骨无存,半壁江山皆是地狱,尽管大褚先皇力挽狂澜,阴影始终存在。

    女帝驱兵万里,将蛮族锁于边境之后,才是她能登上大堂的根本,不然仅凭一介女子身份就能打压的她毫无出头的机会。

    她是人心所向。直到现在几代凡人安稳度日,早已忘了当初,认为如今这样尽是边境功劳,可他们才知道那是谁一手促成。

    可他为了利益将屏障封印,之后这些年里兴奋褪去,又是畏惧又是茫然,只剩一条命万万不能夺走。

    那一人一剑是浮在他们这些人头上的一把刀。

    他冷着声看着眼前僧人。

    大褚已没,四大门派为上,其下不少世家和组织的根基还在,这个僧人便是其中之一。

    僧人低垂着眼,一副古佛安然之态,不受此人受动。

    他重复之前话语。

    “寂然师傅让我给掌门带话。”

    寂然是古寺中有名的和尚,活了很多年,到今天没人知晓他的年龄,只听闻他能闻见天道声音,有时会让寺庙僧人传出预言。

    须浔在未做掌门之前,是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中做一些消息买卖。

    他很有天赋,可惜生在一个没有资本的家族,到今天尽是他一人拼出来的。

    因此他从不信预言。

    可看在寂然的面子上,他恶声道:“那就说来听听,不然今日山门就别出去了!”

    僧人一动未动,维持着双手合并的模样,安静道:“施主死期将至……”

    他话还未说完,强劲的风铺面而来,掀起僧袍摇晃。

    须浔咬着牙,他现在最忌讳死字一词,便连着话都没听完,将没有修为的僧人轰了出去。

    僧人如断线飞出,最后一句息在了嘴里。

    害命者并非女帝。

    那本就安静的眸光彻底熄灭。

    须浔缓着起伏不断的胸膛,看也不看袍下的鲜血溢出,便喊了外面的人处理。

    进来的弟子看着断了气的僧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大声出话,草草将人裹起来带了出去。

    须浔将座下木椅生生捏碎,人在临死之前最为疯狂,他不想再留着容瑾了,就算死于女帝之手,也要让她追悔莫及。

    孟良丹这些天被名为闭关的掌门放养了,过得很是滋润,连修为都精进不少。

    那些外出的弟子除了一两个还在路上,其余都已经见过殇离。

    迫于威压之下,个个都背叛了师门,真不愿意的,则被关在了许清风的院里。

    宗门表面上,不知情的弟子们还在刻苦修行,打算在宗门大比中大放异彩。

    知情的安分地像变了一个人,搞得那些长老都疑惑不解。

    容瑾按着往日时间做事,出门便留着殇离一人在院。

    由于屋中只有一张床,容瑾自己在书房小塌上休息,让殇离睡床上去。

    殇离也没客气,深夜时在暗中修炼。

    只是这次容瑾练完收工回院时被同门师弟拦了下来。

    “掌门让你去见他。”师弟没将低调的容瑾看着眼里,随意的指了方向便离开了。

    容瑾皱眉,为何这次不是孟良丹了。

    他看向周围弟子,不少被撺反的弟子与他对视后皆轻微摇了头,不知何事。

    明明早上才见了来自古寺的僧人,怎么就抽空出来说见他了?

    可惜许清风不在旁边,连让人给殇离递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想了想这些天的举动,应该没有失误,但依旧不放心。

    旁边一位弟子知道了容瑾意思,退出人群,快速向女帝所在敢去。

    容瑾握紧了被下了幻术的断绫,才朝那位弟子所指是方向去。

    孟良丹拍着院门,其声碰碰响,但外面的两个人全当听不见。

    拍累了,孟良丹才绝望着坐下来,这些天他都是单独跟着长老修行,连人被锁了都或许没人发现。

    可为什么突然被锁住了?

    孟良丹纠结着拿剑尖磨着地面,都磨出了一个小孔。

    不会要出什么事吧,他心里慌乱,可消息都发不出去。

    须浔在山中竹林,这是他辟开的地方,很像他小时候家中的院子。

    听到身后不急不缓的步伐声,他才回头看去。

    来人带着一丝不安,却故作镇静。

    “掌门唤弟子来有何要事。”容瑾拢袖问。

    他瞥了眼容瑾,他姿态做的十足,看不出真假。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他只觉得面前人眼里都是戏弄。

    须浔冷声说:“修为已经被孟良丹高,又装什么呢。”

    容瑾摸不准这人突然将底细掀开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不安,好在断绫在手中让他还能稳住。

    “修行看个人,弟子只是想为宗门出力罢了。”

    须浔没等他话说完,一剑已经挑出。

    容瑾早有防备,断绫随心而动,发出呜咽风啸,挡了回去。

    须浔动了杀心,招招要命,所用招式都是十成十的威力。

    容瑾退的狼狈,修为上的事是铁板钉钉,他只能凭着这些天殇离对他剑式上的指导,闪开剑锋。

    须浔眯眼,同为弟子尽管是孟良丹都不能在他手下过下十招。

    容瑾却可以,不愧是女帝所选的太子,趁早杀了才最安心。

    手腕一转,凛冽的风藏不住暴烈的杀意,呼啸冲来。

    容瑾呼气,清楚自己躲不开此招,可他不想坐以待毙,以断绫迎了上去。

    殇离没有修炼,拿着本焦黄阵术书在看,可她姿势太过懒惰,倒像在看什么不好的闲书。

    门被敲响,她眼也不抬,道了句:“进来。”

    修士冒出一颗头,掩在门后面,对女帝十分畏惧。

    他快速的说:“容瑾把掌门喊过去了,来喊他是不是孟师兄。”

    说完,自觉没自己的事了,缩回头想着离开,还没走一步就被人揪住了脖领子。

    殇离皱着眉,她窝在容瑾的院中偶然会隐住身形出去走走。

    自然看出了云峪对容瑾的态度一直是排斥的,或许说是刻意为之。

    就算须浔想对容瑾干什么,也是避免和容瑾面对面,有什么事也都是通孟良丹通知。

    这会竟直接喊容瑾过去,她不由怀疑须浔是想干什么。

    “带我过去。”殇离对着小弟子道。

    少年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带着殇离往那边去。

    须浔目光略过狼狈的容瑾,停在他手上剑中。

    剑中毫无气息,瞧着像是普通弟子剑,可生生抗下此击,没有破损。

    须浔步步逼近,一剑直指容瑾咽喉。

    这人下意识用法力升起屏障,在他看来不过薄纸一张。

    “这剑早换了吧。”他手腕一转,破开剑上幻术。

    雪色的白剑暴露于眼前发出愤怒的剑鸣。

    有剑灵。

    须浔赫然想到一个可能,身上寒意爆出。

    “女帝给你的剑!”

    容瑾趴地翻身,起身时束起的长发都落了草叶。

    断绫挥动时会带出凛冽的寒意,冰雪气息自剑而来,转眼被烈风吹的干净。

    容瑾抿住苍白的唇瓣,握剑的手在虎口处裂开,鲜血自剑柄滑下,留下血痕。

    须浔被这个可能惊动了心魔,那魔站在远方咯咯笑着。

    “你要死啦。”

    须浔猛的蹿出,高举佩剑以自身威压定住容瑾,狠狠落下。

    容瑾咬住牙齿,可修为微小他避不开。

    殇离快步往前,骤然停住,连隐符都没维持住暴露在弟子面前。

    一口血被咽了回去,她在容瑾身上下了移伤的阵术,遇到强敌可将伤害转移过来。

    她未用保护的阵法,因为不清楚他所遇到的敌人会不会比现在的自己强大。

    周围弟子吓了一跳,避开突然出现的人。

    再一看,这人面色极冷,带着肃杀不能与其直视。

    “去找孟良丹和许清风,计划提前。”殇离对着弟子快速道。

    想来定是孟良丹出了事。

    前方带路的弟子心里一僵,可到此步退不得,他立刻去找人一同查清。

    再一看殇离消失在了原地。

    容瑾发带崩裂,除了初到的剑气划了发带他毫发无损,猛地咬伤了唇。

    除了殇离,没人能在这样的时候护住自己!

    这一刻心境松动,不知何时殇离受伤已经成为他心中禁忌。

    他从宗门醒来之后就忘了自己如何入道的,现在这一刻他所思所想竟和道心相合,皆是一人。

    断绫一剑挥出,寒气包裹剑意冻结了周方绿色,连须浔都要稍作避让。

    可须浔躲过之后大笑出来,恶狠狠道:“我到要看看你在冷酷无情的女帝心里占了多少,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下去!”

    说完之后他不避不让冲了过来,两剑相击不分上下。

    容瑾漠然道:“你休想!”

    殇离快步而来,诛邪呼出从斜侧冲了出去。

    须浔连挡两剑略退一步,目光阴毒的看着殇离。

    女帝模样未变,如记忆那般震人心魂。

    “殇离!”他怒道!

    殇离未给他一眼,落到容瑾身前,以自身法力平复容瑾经脉中的暴动。

    身后剑气冲来,诛邪随心而动,浑身血气冲了出去。

    即使是剑也带了殇离几分气息,毫不避讳锋芒冲撞出去。

    一剑单凭招式也能拼给来回。

    殇离反身握剑,眸光落到了须浔身上,极冷。

    诛邪爆出剑气,地上枯荣被清扫一片。

    “我教你道剑法,名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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