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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宗门
    “良丹。”须浔亲昵的叫着地上的徒儿,蛇一般的目光细细打量着孟良丹煞白的脸色。

    “这些天与他们那些人说了什么,不如同我说说看?”

    孟良丹强行压下本能的畏缩,硬着头皮喊了声:“师傅。”

    须浔眯着眼,那把他随身带着的扇子这次没带,想拿点东西握着都没有。

    闻言脸色不变,又冷了声道:“现在知道叫师傅了,清楚多少事了。”

    孟良丹被他时热时冷的态度弄的不知所措,但唯一清楚的是须浔似乎不想杀他,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

    赌一把,他梗着脖子,用着自己的熊胆问:“天险被封印的是女帝吗?”

    “如果是女帝,四大门派是不是罪魁祸首。”

    “容瑾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师傅你做的?”……

    须浔被这一连串问题,问的有点恍惚,当年收孟良丹为徒也没发现这人是个多嘴鹦鹉。

    眼瞧着孟良丹一吐为快,把自己的怂气都给吐出去了,还四处看了看舔了嘴巴,似乎渴了。

    他哼了一声,孟良丹顿时缩了回去。

    “想知道?”须浔道。

    孟良丹怀疑的看着须浔,万一知道了之后他人就没了怎么办。

    “师傅自有打算,徒儿不敢猜测。”

    须浔呵了声,自顾自道:“女帝之名如雷贯耳。无人敢折她锋芒,连琼瑶山境被称为离仙最近的那位,都自道其二。”

    “女帝是此间最强者,可惜过刚易折。她挡了一个不该挡的人,必输。”

    孟良丹低垂着头,秘密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久,他只想好好修炼。

    须浔还在道:“我对女帝并无恶意,可女帝被封对我的利处最大,我也不必付出什么,何乐不为。”

    孟良丹莫名感觉,掌门不适合修仙,适合赚钱。就看女帝被封六十多年,掌门已经建了门派,占了一方。

    并且他们门派在四方中确实最有钱。

    “容瑾不过是我权衡之后留下来的保命牌。”

    “毕竟女帝只是被封印,而不是死了。”

    “如今你放任我的保命牌离开,我要拿你如何呢。”

    打量的目光又落到身上,孟良丹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把人叫回来,不然你也没用了!”

    话落,须浔甩袖起身,边往门外边道:“掌门首徒孟良丹,从今日起静修,不得踏出门外。”

    孟良丹缓着气,把事挑明了他还能活下来,不得不思索下一步如何走。

    这次掌门心软了,可不代表下次还会。

    他颤着手,捏了好几次法决才将千里鹤捏出来,写出几行字便放了出来。

    想想关山月,他又放出三只,无一不是小心各自掌门。

    只是自己太倒霉,偷听到了那些话,才会比三位好友多一段恐吓。

    此时那三位坐着马车,摇摇晃晃才到一半的路程。

    许清风收到千里鹤的时候满不在乎的把容瑾喊了出来。

    “师兄发消息给你了,他不是向来对你爱搭不理的,估计是看其他同门都没消息来问问你。”

    容瑾并不在意那位师兄,如果他问殇离,自己也只会直接说没找到。

    当纸打开,两人凑在一块,再看顿时安静如鸡。

    殇离也是没听到外面一点声音才掀开帘子问:“这么久,什么东西。”

    两人下意识先把纸藏到身后,许清风接着就感觉到自己手臂被碰了一下。

    “……”

    他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就是门派里的小事。”

    殇离把两人小动作看到一清二楚,顿感搞笑,摊开手往前一神,肯定道:“瞧瞧。”

    许清风眼一闭,手一递,像是把自己命递出去了一样。

    看着容瑾都偏开了头。

    殇离没顾着他两,打开一看。

    孟良丹道:“速归,女帝之事已有眉目,掌门有事找你。”

    大概孟良丹也不知道真正的女帝就在马车上看他的信,当时脑子里全是女帝,掌门,容瑾就把女帝的事抖了出去。

    殇离面不改色,评价了句:“有趣。”

    容瑾和许清风双双当没看到,把视线就先扭开了。

    殇离却看着容瑾问:“你打算如何?”

    容瑾神色一正,知道殇离是说正事,认真想了想道:“我想看看他们在弄什么。”

    殇离将信还给容瑾,说:“那你想想怎么回。”

    许清风看着容瑾就要落笔,赶忙拦住问:“怎么个事,你真要回去!”

    “那可不是边境,对你那是龙潭虎穴,去了不一定能回来!”

    容瑾神色动容,没料到许清风会这么激动。

    接着许清风道:“你要是没了,陛下不得追着我砍!”

    “……”

    那点动容烟消云散,容瑾冷酷道:“不止我,你也要跟着我回去。”

    殇离不知该怎么评价许清风,只得无奈想笑。

    许清风委屈的啊了一声,问:“为什么啊?”

    容瑾说:“我一个人回去会被人怀疑,但你还好好活着说明我们没碰到女帝。”

    “叫姑姑。”殇离这几天跟人杠上了似的,每次容瑾说她时,都会告诉他喊人。

    容瑾一顿,他考虑过这样喊她,但每次两个字在嘴里转了两圈还是咽下去了。

    只能当做没听见,继续同许清风说话。

    那人似乎不太高兴,啧了一下。

    许清风完全没察觉接着说:“掌门应该没这么傻吧,他看着挺精明一个人。”

    容瑾回神说:“是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也要准备好逃跑。”

    许清风沉默地盯着容瑾,刚才听他说的这么诚恳,还以为真是这样,没想到还是要死的。

    “注意安全。”殇离开口叮嘱,“那些小东西该用就用,不够再问我要就行。”

    许清风没脸没皮的道:“姑姑看看我,我没有。”

    殇离如同容瑾一样,无视许清风接着说:“我有别的事,就不和你们一块了。”

    容瑾安静几秒问:“你去哪?”

    殇离不赞同的瞧着容瑾,叹了口气,接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褚的底蕴可大着呢,该讨的债可不是只有我自己的。”

    只这几句并不能说明当年的大褚是如何的,却不难想象其中洪流到底有多大。

    女帝可不只是边境一处,那是大褚四方的女帝,是连琼瑶山境的人都不敢正面迎其锋芒的人。

    “所以你们顾好自己就行,不用担心我。”

    不用担心的女帝同那两个人分开好几天后,独自来了最负盛名的花灼城。

    此时可怜巴巴的蹲在城外不准进城。

    进出城外皆要文书,除非修道,这还是近些年的规矩。

    大褚还在时,凡大褚城池以文书出行,无论修士与凡人别无一二。现在四大门派为首反倒有了特权。

    但自己现在一不持剑,二无文书。

    就算是文书也在,还是大褚时的样式呢。

    想到此殇离又重重叹着气,容瑾身上肯定有,忘记问了。

    此时被人心心念念的容瑾和无人念的许清风刚到山门下,就被宗门的扫地小童迎了过来。

    “孟师兄找你呢,容师兄你还是赶紧去问问吧,我看孟师兄很急。”

    容瑾还未点头,旁边的许清风倒是往前来。

    “那我呢,师兄不会就念着容瑾吧。”

    听着许清风抱怨的语气,扫地小童好脾气的说:“许师兄也不用急,孟师兄肯定也念着你嘛。”

    许清风哼唧着,似乎还在不满。

    容瑾说:“你先回去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东西能说,你想知道干嘛等下我回去跟你说一下就知道了。”

    许清风只能故作负气,背手离开。

    袍子翻动间,将墨莲收进深处。

    待容瑾消失在山门口,那扫地小童便传了道消息出去,接着他也消失了。

    云峪落宗于瑕雾山,从山门往上便会起一层稀薄的山雾,风起林响倒是乘凉的好地方。

    再往里去才能看见宗门的门碑,里面修整的大块平地皆用于弟子练剑,之后风雅皆在大殿门后。

    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须浔在修建宗门砸了不少钱,占全了风雅和含蓄四字。

    因此弟子在外都会着一身云纹浪袍,其中的布料都是难得的蕴冰纱,凉爽且不沾尘泥,但从外面看只是朴朴素素的民间麻衣。

    自然容瑾和许清风去往天险也是穿的此衣。

    路过的弟子只是在他们身上停留几秒,便又收了回去,说起来他们的师傅都是同一个宗门长老。

    占着弟子的名额,却不似孟良丹那般切切实实的对着须浔行了拜师礼的,只是学于这位长老,占了师字,以示尊重都喊师傅。

    有些人没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同着玩的好的朋友嘀咕道:“这个太子怎么回来了?”

    “嘘。”那人压着声音,瞧着路过的容瑾没有反应才道:“反正去外面也派不上用处,都是别的师兄帮他处理的。”

    所谓太子不过对容瑾名字的讥讽,所有人心知肚明,四大门派学着琼瑶山境那样,也在清心寡欲的路子,但少年们按耐不住燥热的心,就寻了一个发泄口。

    以这种没有“恶意”的话语,随意猜测旁人,刚好这人也不怎么和同门亲近,要是争执起来,还能说一句:你又不和别的说,我自然也不知道。

    如此,他们安安稳稳的修行自己的路,反正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是这么叫。

    只能说许清风天生奇葩,脑子又傻,跟着容瑾相处几日,感觉这人不坏,天天跟着他跑。

    容瑾耳力极佳,听着那些话,心里难免有点郁气。

    要是许清风在旁边,早就用着那嘴道:“怎么看不惯容瑾名字起的好,跟人太子精挑细选的名字都能对上,你要看不惯自己再想一个。”

    要是殇离直接把剑给他,让他劈过去,碎嘴的便把舌拔了就好。

    如此,郁气就少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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