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刚才气炸的心情，稍稍冷静了一点。
因为按照一般情况来说，一篇恶搞的歌谱，应该是不会有电子小样的。
既然对方连电子小样都做出来了，那大概率是用了心。
“好的。”
名叫小董的青年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会议室，其他人的议论声同样停了。
音响里的前奏在结束后，歌声正式开始：
“30624700
30624770
53420213942”
只是听了一两句，众人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哎呦，还真的是歌。”
“数字也能成为歌？”
“我们都错了，那些数字并不是恶搞。”
“听起来似乎还挺带感。”
“是的，听着很不错。”
“至少比前面那些投稿的作品强很多。”
“……”
大家暗暗点头。
尤其是会长，听着听着，脸上表情渐渐变得有些精彩。
还好刚才小董按错了，否则自己将这首歌当成垃圾扔掉，怕是会闹出不小的笑话。
刚开始，大家只是觉得歌曲有些新奇。
毕竟一首纯数字的歌，他们全都是第一次见到。
但直到中间，电子人声突然开始了高音飚起：
“填满一生全是数字
谁会真正知是何用意
烦恼一生全为数字
圆满的掌握问谁可以
……”
当这一段歌声出现，前面那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纯数字，瞬间就被赋予了非同一般的深刻含义，让整首歌开始变得升华。
会长眼睛里也开始有了璀璨的光芒。
有意思。
很有意思。
不过真正有意思的还是后面。
随着机关枪式的数字开始蹦出，全程高音的飚唱开始了：
“0434043402320232064606460878087805150515024202420696069602720272……”
强大的音浪冲来，让每个人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这样的快高音。
这样的强烈节奏。
这样的连续演唱。
都让大家感受到了音乐里从未感受过的强烈冲击。
“哎呦，我去。”
“我的妈呀。”
“这是人能唱出来的？”
“一连串的数字，还能唱出这样的效果？”
“太牛逼了吧？”
“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
许多人听麻了。
直到歌声结束，不少人依然沉浸在刚才歌声带给他们的强烈悸动中。
大家看着投影仪上的歌谱，心情对比刚才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依然是数字。
但此刻他们看向这些数字，眼里却满是震撼。
有人终于赞叹：“这样的粤语歌，堪称一绝。”
又有人道：“太牛了，不敢相信有如此特殊的歌曲。可以说，这首歌几乎完全颠覆了我对音乐的认知。”
直到有人开口：“这首歌虽然听起来不错，可是……它适合做‘粤语文化’的宣传歌曲吗？”
登时。
所有人陷入沉思。
是啊，今天他们不是来欣赏歌曲的。
是来挑选“粤语文化”宣传歌的。
这首《数字人生》再好，但大家实在看不出，它哪里有符合宣传歌曲的特点。
沉默半响，众人纷纷开口。
“歌挺好，但不适合宣传歌曲。”
“是的，太可惜了。”
“它是一首好的粤语歌，但并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是啊，用它来当宣传歌曲，怎么看怎么奇葩。”
“……”
唯有会长没有开口，似乎在沉思。
渐渐地，众人也停下了议论，目光聚焦在会长身上，等待着他做决定。
会长表情复杂。
半响后，他忽然道：“你们能告诉我，什么是符合‘粤语文化’宣传主题的歌曲吗？”
众人原本觉得很容易回答。
可话到嘴边，却发现根本说不出具体的要求。
最多只会说几句诸如：要正面形象、要有新风气、要大气……
说了等于没说。
会长这才沉声道：“就连你们都说不出具体要求，那要让作曲人写出符合你们心中模糊想法的宣传歌曲，其难度怕是登天。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罕有人给我们投稿了。因为没法把握我们的需求。我们关于主题曲的需求看似简单，却很难抓住重点。
不过在我看来：只要一首歌，能够让普通大众对粤语产生兴趣，能够主动去了解粤语、接触粤语，那这首歌就可以担任宣传歌曲的作用。”
“是的。”
“会长说的没错。”
众人纷纷附和。
会长继续道：“而这首《数字人生》，它看似没有半点宣传歌曲的特点。但在我看来却是足够的新颖、足够的有意思。所以我觉得，当《数字人生》这首歌发布后，一定能够引起足够多人的兴趣，只要这些人对歌曲感兴趣，那就是对粤语文化的宣传。哪怕……这首歌大部分只有几个数字，它也是一种宣传。”
听到会长的话，许多人陷入沉思。
终于。
有人开口：“会长说的有道理，我支持。”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举手附和。
“我也支持。”
“赞同会长的话。”
“支持。”
会长微微一笑：“当然，我心目中的理想宣传歌曲也并不是《数字人生》，而且我觉得即便它在发布后能给粤语带来一定的宣传一样，但估计效果也有限。不过目前来看，我们并没有更适合的歌曲。所以……将这首歌列为暂定吧。若是后续有更好的歌，就替换掉它。若是没有更好的歌，那就定《数字人生》了。当然，到时候歌名最好改为：《粤语的数字人生》或者《数字人生之粤语文化》，加一个粤语标志语进去，让大家看的直观明了。”
顿了顿。
会长对小董道：“伱跟云海传媒那边说一声我们的决定。另外，最好请他们能够提供一名合适的歌手，尽快将歌曲录制出来。有了歌曲的正式版，或许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一首歌的电子小样跟成品效果，听起来几乎是天差地别。
所以会长才希望能够听到《数字人生》的成品，有了成品，才更好做比较。
“好的。”
小董答应。
……
云海传媒。
刘正文很快就接到了“粤语文化”那边的消息。
他第一时间就喊来了王默：“两个消息：
第一个，你的《数字人生》并没有被‘粤语文化’确定为宣传歌曲，目前只是列为暂定。
第二个，对方希望我们能够将这首歌早点录制出来。有了录制版本，他们就能够更好确定歌曲的质量。”
王默听到消息，心中没有半点意外。
甚至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系统为何会给他这首歌。
反正王默是看不出，《数字人生》这首歌从哪方面能宣传粤语文化。所以能够让“粤语文化”官方列为暂定歌曲，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至于第二点。
王默皱了皱眉，无奈道：“刘总，您觉得这首歌给谁唱好？”
刘正文愕然：“你心中没有人选？”
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在以往，王默写的每一首歌都会指定最合适的人选，他原本以为《数字人生》也是一样，王默心中早有了演唱人选。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王默摇头：“这首歌难度太高，我将公司的歌手乃至整个华夏知名歌手都想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能够驾驭这首歌的人。”
“这……”
刘正文想起自己刚才尝试着唱《数字人生》差点嘎了的经历，十分认可点头道：“演唱难道确实很高，而且还要精通粤语。符合条件的歌手……或许只有港台的几位天王了。”
王默道：“港台的几位天王，我都考虑过。不过在我看来，他们也就勉强合格，并不能达到我心中完美的效果。而且这些天王基本上都处于半隐退的状态，不一定能够请得动他们。”
这话，他并没有吹牛。
前世林子详的这首《数字人生》，堪称华夏第一难度的歌曲，别说唱出效果了，能顺利唱出来的人都寥寥无几。
也就林子详这个歌坛大魔王级别的人物，才能驾驭得了它。
听到王默的话。
刘正文咋舌。
连港台几位天王，都没有让王默看中。
那还有谁行？
他苦笑道：“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这歌没人能够唱了。这可怎么办？”
王默也极为苦恼。
《数字人生》的新颖和优秀显而易见，但如果没人能驾驭得了，那就再优秀的歌也失去了它的意义。
难道只能找一个勉强能唱这首歌的歌手，将歌曲交给对方？
王默有些纠结。
他是一个有着完美情结的人，如果将《数字人生》随便交给一个人，那心中怎么都不舒服。
这时。
只听到刘正文道：“只可惜，我们公司只有我们自己签约歌手的数据库。若是我们能够查到全国所有歌手的数据，那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演唱者。毕竟华夏歌手千千万，里面肯定有不少唱功高超却又没有被人发现的天才。就好比你，便发掘出了郝明兴这等天才……”
王默在一旁听着，眼睛忽然变亮。
他一拍大腿：“对啊！我找不到合适的歌手，那就让歌手主动找我啊！”
刘正文瞪大眼睛：“让歌手主动找你？”
“是的！”
王默激动道：“我或许想到一个能找出契合《数字人生》歌手的办法了。”
他内心一个想法涌了出来，变得越来越清晰。
只是……
这个想法如果付诸实践，那自己却根本没办法做到低调，只能高调为之。
犹豫片刻，王默还是坚定了内心的念头：为了找出能够驾驭《数字人生》的歌手，那自己高调一次又何妨。
刘正文连忙追问：“什么办法？”
王默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我准备将《数字人生》的电子小样上传到音乐平台，并且公布这首歌的歌谱。然后向全网宣布：让大家来挑战此歌，只要有谁的演唱能够符合我的标准，那这首歌我就交给谁！”
刘正文嘴巴张大。
公布歌谱？
全网征集歌手？
这种做法简直颠覆了他的思维，他咽了咽口水：“这……行吗？”
王默道：“试试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