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两天后。
中午。
秦淮茹打发走了乡下黑心小寡妇，及其父母兄弟、并亲朋好友之后，整个人就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呆呆地坐在堂屋里流泪。
确实被掏空了。
不过不是人的精力，而是辛苦积攒下的存款。
槐花也一脸苦相，她的钱包也被掏瘪了。
小当倒是无所谓，她已经辞掉了小学老师的工作，而陈涛给的工资明面上并不高，平时她也舍得花钱，所以损失很有限。
贾张氏也哭丧着脸，好像老贾小贾又死了一次似的。
而棒梗还在轧钢厂，不想回来见那小寡妇。
傻柱鼓励道：“淮茹，别伤心了，钱没了再赚就是。咱家五个人上班，最多再晚一年，就能给棒梗结婚。”
槐花无语，合着我接下来一年的工资，都得给我哥呗？
小当也是无话可说。
她反正打定主意，绝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老妈。
也不能告诉她，不然且不说臭爷爷会不会认，自己的好日子肯定就没了。
秦淮茹叹气道：“我怎么能不伤心？咱辛苦了多少年，才积攒了这点儿家底，结果就这么送给了别人！这棒梗啊，怎么就不多长点儿心眼呢？这些乡下的小寡妇，哪是他能招惹的？唉！”
‘乡下的不能招惹，城里的就能招惹是吧？那些年为了拴住我这傻爸，老妈你撵走了他多少相亲对象？’
小当心里吐槽着，感觉这事就像报应一样。
傻柱安慰道：“有了这一遭之后，棒梗肯定长心眼了。”
秦淮茹还是难受。
让棒梗成长的代价，真的太高了！
往后的大半年里，秦淮茹都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她擦了擦眼泪，同两个女儿商量道：
“小当，槐花，你两个做妹妹的，以后每月多交15块，争取早点儿让你哥成家，免得他又在外面乱来，行不行？”
小当脸露难色：“妈，我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伱同意只要我交这一年，以后不用再交，那我就答应你。”
槐花补充道：“而且不能多交十五，十块就差不多了。我一个才三十多，又没了存款，得过多久才能攒回来？”
秦淮茹哄道：“你这丫头担心什么？等你哥结婚后，我和你傻爸每月再补给你就是了！”
这话谁信啊！
槐花嘟起了嘴：“反正我没姐姐挣得多，我每月只能多出十块钱，不，八块，我只能多出八块钱。而且一年之后，我也不再上交工资。”
贾张氏哼道：“你俩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到时候白白便宜了夫家？你俩嫁人之前，还得住在家里，吃家里的饭，多交点钱也是应该的。”
秦淮茹苦涩道：“棒梗当年对你俩妹妹好不好？你们就算不知恩图报，也该体谅一下妈妈的难处吧？妈妈又不会惦记着你们的钱，只是出了这种事，妈妈也没办法！”
小当面无表情：“妈你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我和槐花都是白眼狼，不知恩图报，那我们也不会拿钱给我哥平事。”
秦淮茹有些愕然，她真没想到大女儿会反驳自己。
小当接着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每月多交十五，再加上之前的十块，就是二十五块。妈你要是同意，我就去找何爷爷预支三百块，把一年的都交了。这样从下个月开始，我就只要交伙食住宿、还有水电费。”
傻柱难受道：“小当，家人之间别这么算计。以后就不用你交钱了，傻爸厨艺好，过几天去大饭店找个工作，肯定比在厂里赚得多，到时候就不差钱了。”
小当反驳道：“我要是算计的话，早就像阎家、刘家的那几个一样，连夜偷偷溜走了！”
又看向秦淮茹：“妈，你不能只想着哥哥，我和槐花也是你的孩子。”
这显然是“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变种，用魔法对付魔法了属于是。
傻柱也帮腔道：“小当说得没错！她和槐花姐妹俩，可比阎家刘家的那几个强多了！”
闭嘴！
我家的事，关你屁事！
秦淮茹瞪了傻柱一眼，继续劝道：“小当，妈知道你是个好女儿，好妹妹！但家里现在这么困难，正是需要你和槐花帮忙的时候，你就多担待些好不好？妈以后肯定会补偿你的。”
小当还是摇头：“从参加工作到现在，总共多少年了？我担待的还不够多？妈，你真的太偏心了！哥也就76年那半年，给你上交了工资，往后他一分钱都没交过，有多少就花多少。我和槐花呢？不但要上交工资，家里的活儿也是我们干，我俩有没有说过一句怨言？从没说过！甚至都不用你和奶奶提醒，我俩就主动把活干了。说真的，我俩没对不起这个家，反而是被拖累了。”
听了这番话，傻柱自然是陷入沉默。
秦淮茹泪流满面。
贾张氏则不满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这俗话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觉得我们拖累你，那不是连狗……”
我连狗都不如？
在这个没本事挣钱、却又不干家务的奶奶眼里，自己居然连狗都不如？
小当顿时便想到了何爷爷说的话。
你越是付出，别人越觉得理所当然；
而对于这种人，你永远没法改变她，因为她不会放弃既得的利益，你只能跟她做切割，离她远一点儿。
又想到自己。这些年何爷爷给的确实很多，但自己也是用心伺候了的，没有白拿好处，也更不会觉得何爷爷对自己好，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
“妈，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同意，我就去找何爷爷，把这三百块一次性给你；如果你还是不同意，那我会认真考虑在这一年里把自己嫁出去。”
小当下了最后通牒。
‘俺也一样！’
为了争房子，就抢在姐姐之前找上门女婿的槐花，心里默默地附和道。
贾张氏喝道：“你敢？我们做家长的不同意，谁能娶你？”
小当冷淡道：“何爷爷也是家长，只要他同意就行了。”
贾张氏恼火道：“他是个屁的家长！你难道以为，你叫他一声爷爷，他就是你爷爷了？”
傻柱闻言，脸色一黑。
小当反问道：“他不是我的爷爷，又能是谁？傻爸是我和槐花的爸爸，他的爸爸怎么不是我们的爷爷？你怎么能因为自己对他有意见，就逼着不让我们认他这个爷爷？”
就是！就是！
有奶就是娘的槐花，心里十分赞同姐姐的话。
秦淮茹叹道：“小当，你不能不认何爷爷。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妈还要再想想，过两天再给你答复。”
小当嗯了一声：“我先去何爷爷家，给他做午饭。”
槐花嘴馋道：“我也去。”
***
下午，两点半。
于莉和阎解成夫妻俩，拎着礼物，上门拜访陈涛。
书房内。
陈涛猜到这两位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因此并不热情，也不让秘书小当给他们倒茶，而是坐在办公桌后，笑着说道：
“解成啊，我和三大爷关系不错，你也算是我的侄儿。所以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不用这么客气。”
听了这番话，于莉先就笑了起来。
有一说一，尽管她颜值上逊色于秦淮茹，但在能耐上可比秦淮茹强多了。
阎解成能娶到她，确实是挺幸运的。
或许有人觉得，不能以挣钱能力，来评价一个人。
就像秦淮茹，她虽然只能算计别人的钱，没法靠自己的本事去挣大钱，但她也有优点，比如擅长照顾老人、孩子以及操持家务之类的。
但问题是，于莉难道就没有这些优点了？
秦淮茹就是不如于莉，这没什么可辩的。
阎解成笑道：“何叔，这就是一点儿心意，不算什么。”
陈涛点了点头，直接挑明了问道：“你们开了饭馆，听说生意还很不错。所以你们今天来我这儿，是不是为了饭馆的事？”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由于莉开口说道：
“何叔，您猜得没错。我和解成确实是为了饭馆的事，想请您帮忙！最近不少饭馆，都纷纷降价，抢走了我家的顾客。解成很着急，也打算降价。但我认为只要菜做的好吃，顾客未必会在意这点儿差价。所以，我们就想请您出马，指导一下我家饭馆的厨师……何叔，只要您愿意帮这个忙，我和解成肯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说完，便一脸真诚地和陈涛对视着。
陈涛摇了摇头：“我倒不是不想帮你们。但在商言商，如果是我出手，那最少也得跟你们要饭馆的五成干股，不然我就会觉得太亏了。而你俩呢，肯定也不可能接受这个条件，所以我不能帮这个忙。”
阎解成一身皮衣，若是不看他那张脸，倒是颇有燕双鹰的两分风范，但他却没有燕双鹰的处变不惊，一听陈涛的要求是五成的干股，当即便失态道：
“五成干股？何叔，我们真的很有诚意，您别开玩笑了。”
小当在一旁哼道：“谁跟你开玩笑？你家的小饭馆，就算溢价50%，也不够我仨小叔一个月的学费，你当我何爷爷真的很在乎那五成干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