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条街, 百里药看见一家酒楼, “刚才急急忙忙从杜府出来, 午膳都没来得及吃, 不如先用膳吧, 院子里厨房还未完全整好,明天厨子才能过来, 今天回去也没饭吃。”
“也好。”卓君点点头随着百里药走进最近的一家酒楼。
时间已经是午末未初, 基本已经过了用餐的正点,这家酒楼生意不错,这个时候还有三四成的客人, 大堂里稍显吵闹。
卓君和百里药均是一身布衣,小二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带着他们在大堂里随便找了个座坐下,百里药点了些清淡小菜, 二人正闲聊着突听门口传来一阵喧闹。百里药下意识地向门口看去, 有些讶异地从人隙中隐约看到这次闹事的居然又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安国侯家的施小侯爷, 不知道是谁又惹了他,吵吵嚷嚷中还夹杂着女子哭泣与哀求的声音。
卓君向外看了看, 回身看到百里药眉头紧皱, 问道:“我们去看看?”百里药点点头站起身, 上次是狗咬狗不管也就算了,今天分明是那施静在欺压良民岂能视而不见?
只是从大堂走到门口的片刻功夫, 那些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卓君略分人群护着百里药走到里圈, 一眼便看见施静领着一帮奴才吊儿郎当站在酒楼门口的大道中央正色眯眯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一个清秀的素衣少女,而那女子身边跌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怀里紧紧抱着一把琴,脸上有些拳脚留下的青紫伤痕,嘴角还挂着一缕血丝。
“公子,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爹吧,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打,您放过他吧,我给您叩头,我给您叩头。”一边说着那少女一边朝施静磕头,转眼间重重三个响头下去,额头已经破了。
这样的恶行,看得百里药胸中怒火骤生,卓君也愤怒地看着施静,见百里药紧锁双眉,抬脚就走向那少女,急忙跟上,生怕她吃亏。
百里药拉起那磕得头破血流的少女,将她向身后一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怎容你当街施暴?”
施静被突然冲出来怒斥他的百里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个布衣女子,顿时恼羞成怒:“给爷滚一边去,你是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女人居然敢跑到我面前来撒野?”边说边动上手,猛往百里药胸前推去,存心想羞辱她。
“放肆!”不待百里药回击,卓君眼疾手快一把将百里药拉到身后,一巴掌拍回施静的咸猪手。即使未使内力,这一巴掌下去施静的猪爪子也顿时青紫肿胀,若不是卓君不能妄动真气,只一掌便能要了施静的命。
“啊――”施静一声惨嗥,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好大的狗胆,来人啊,来人啊!快,给我打死他!”施静捧着手,骇然地抖着声音犹逞余威。
侯爷府的五个健仆一看少主子被打伤了,都是亡魂大冒,这还了得,若不将功赎罪,回去还不被溺爱少主子的老侯爷扒了皮去,顿时不待施静话说完早都冲上前来将少主子护在了后面,冲着卓君就扑将上来,提拳便打。
卓君剑眉一挑迎着那几人便揉身而上,直接拳脚相会。
百里药当然不担心他会落败,只是有些紧张地提醒他:“千万别妄动真气。”
“省得,百里姑娘不必担心。“这几个看家护院的狗才哪里需要他动用内家功夫,一顿寻常拳脚便足以收拾他们了。这些日子一直待在杜府养伤,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出了院门便有一堆禁卫左右相护,令他连门都不大出,都快把他闷成大家闺秀了,正好趁着这机会拿这帮仗势欺人的狗奴才来松散散筋骨。
百里药又细看了两眼确定卓君真的很有分寸的控制了出手轻重,才转头看向刚才被她拉起的那名女子,只见那女子正吃力地搀扶坐在地上的老者,百里药急忙上前相助。
“老丈,您没事吧。”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那老者忙不迭地躬身道谢。
“老丈不必客气,东京重地,天子脚下,怎么能容他欺压善良。”百里药习惯性地在扶起老者的同时上下略作检查,他的外伤虽然看着严重,但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受了几拳生了些淤紫,养息几天也就没事了,本想顺便再给他切个脉,但那老丈一直紧抱着琴不撒手,百里药摸不到他的脉门,再看看他好像也没有受什么内伤的迹象,便没有再坚持。
百里药见那老者有少女照顾,便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回卓君身上,片刻功夫,这场毫无悬念的打斗已经进入尾声。侯府的五名健仆被卓君打得鼻青脸肿,满脸桃花开,一个个趴在地上都爬不起来。
这会儿反倒是那施静先沉着下来,捧着重伤的手腕,“你,你是什么人,留下名姓,施某日后定登门指教。”赤裸裸的威胁啊。
“……”卓君被问得一怔,他的名姓……
百里药看出卓君的尴尬,一股无名之火顿时烧上心头,秀眉一皱,上前一步怒瞪着施静便是一顿训斥。“施静,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安国侯府的小侯爷居然敢在天子脚下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你真以为我大宋没有王法了吗?”
“你,你是谁?”施静被百里药的气势镇慑住,口齿都不伶俐了。
“我叫百里药,回去好生告诉施英,我等着你登门拜访。”百里药站到卓君身侧,一字一顿地对施静说着,生怕他听不清楚。
施静被百里药的口气吓到,他这个只知斗鸡走马的纨绔子弟哪里知道百里药是谁,但听着她的语气分明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连他爹安国侯都没放在眼里,竟然直呼其名,这――这其貌不扬的女人究竟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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