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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青衣妙三
    客店外围八百步外影影绰绰隐了些人, 一来距离很远, 二来阿忘心急肖明玉的伤势, 因此没有注意到这些异状。

    “老大, 就差一步, 你怎么就放他(她)走了呢?咱们可是……”一个黑衣人走到刚才持剑的灰衣蒙面人身边有些着急地问。

    “我做事需要你来问吗?”灰衣人冷冷地扫了那黑衣人一眼,冰寒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刺得黑衣人一缩脖子, 连忙退下。灰衣人望着阿忘背着肖明玉远去的身影握着剑的右手加紧了力道, 直握得指节“喀喀”作响。他身边的下属们互相看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头领竟然如此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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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忘带着肖明玉来到城墙下时已经是三更过半,城墙巍峨高耸, 巨大的城门紧紧关闭,他暗自计算背着肖明玉越城而入成功的机率有多少,正算着,身后嘤咛一声, 肖明玉醒了过来。

    他急忙把肖明玉放下, 拍了拍她的脸, 令她的神智更加清醒。“肖姑娘,你还好吧, 疼得厉害吗?”

    “没有, 不知道, 我头好晕……”才说一句,就又昏睡了过去。

    阿忘暗自心惊, 照理说肖明玉受的不过是剑伤, 哪至于昏睡不醒, 不由打亮火折拉开肖明玉的手臂上缠的布巾一看,这一看不禁令他银牙暗咬不得不骂那灰衣人歹毒,他居然在剑上淬了暗毒。乍一开始并不显现,只是这一耽搁,毒气扩散,伤口周围便显出一些青黑之色。阿忘暗思,不知他们究竟是要对付什么人物?竟至于下如此阴损的招数,重重连环,刚才若非他们察觉是认错了人,估计以他一人徒手对付他们一群怕是保不得肖明玉活着逃出来。可是,这会儿肖明玉却中了暗毒,也不知这毒性如何,万一是什么难解的毒物,一时半会儿的去哪儿找解药呢?哎,当时真的是大意了,若当时便看出肖明玉中了毒,无论如何他也得把那灰衣人留下,逼他交出解药,难怪当时那灰衣人肯如此轻易的退去,真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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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的城门之高大厚重古来有名,阿忘转到城墙外侧将肖明玉放在一棵高大的古树下,他则小心翼翼地跃上树顶对城头兵勇驻扎换防的情况观察了一番,所幸这里身处中原腹地,守城者并没有边关守卫那么警惕,以他们在城墙上巡防的速度来看,大约一盏热茶的时间才会经过同一个地方一次,只要他小心些,动作快些,带着肖明玉潜入城中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略定了定神,他回到肖明玉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呼吸还算均匀,想来不至于一时半刻间就一命呜呼了。阿忘脱下长衫,将昏睡的肖明玉绑在自己背上,以防她在翻越城墙的时候从他背上掉下去。

    背着肖明玉不能使用壁虎游墙,只能靠轻功和他那口精纯无比的内力以最快的速度攀越过去,他一口气跃上将近三丈的高度,单手托住肖明玉,另一只手和左脚朝城墙上用力一撑,换口气再向上,轻飘飘悄无声息地直落城墙顶,脚才刚落地,不远处亮起点火光,转眼又灭了,吓得阿忘冒出一身冷汗急忙低身弯腰,仔细一看,那里竟然还有个暗岗,好在那人并没有面向他的方向,又是个懒散的大烟枪,刚才那点火光便是他点烟时的火折的亮光,阿忘暗呼一声侥幸,轻手轻脚挪向城墙另一边,手脚并用地爬过城垛,直落城内,直到落了地,一口气奔出百余步,他才停住脚步,略喘了口气。

    放下肖明玉,她手臂上的布巾已经又浸出血色,阿忘不禁有些着急,不敢再多作停留,背起她就就向城内医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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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忘一夜连奔四家医馆,可是得到的答案却一个比一个令他心凉,第一个大夫只是个小医馆的坐堂大夫,医术平庸,看了伤情,连个所以然都说不出来,只是帮肖明玉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撒了些止血药,就将他推荐到大医馆去了,可是连跑了三家大医馆,那些一个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大夫们,居然都摇头直呼奈何,到最后一家医馆时一个何姓大夫居然直接告诉他让他准备后事。阿忘看着肖明玉青白的小脸,着实不忍,再说,他身为她的保镖,居然让她遇到如此危险却束手无策,令他无比愧疚,深深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失望之余,他正打算带肖明玉到别的地方再去试试,突然从医馆后堂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青衣秀士,开声叫住他:“请留步。”

    阿忘略感惊喜,以为有了转机,连忙停步,转回正堂。

    只见那秀士温文一笑,“在下乃是京城回春堂的大夫李妙三,此次前来是探望故友,不知这位公子可愿让在下为这位姑娘请一请脉?”

    “当然,当然可以。”阿忘急忙将肖明玉抱到中堂椅上。

    那青衣秀士亦撩袍翘腿坐到侧首,三指按在肖明玉的脉上,微笑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这期间又有两三个坐堂大夫模样的人从后堂走了出来,似乎是有人向里通报特地出来看这名叫李妙三的青衣秀士诊脉的,瞧得出来这李妙三应该是个高手,不然哪能惹来这许多看客,不过虽然人多,但是所有人都摒气静声,整个屋子里,除了轻细的呼吸,再无其它声响,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李妙三才放开肖明玉的手腕,又沉思片刻才道:“这位姑娘中的毒是来自南海的‘冰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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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人能说出肖明玉所中之毒的名字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大夫能解?阿忘以期盼的表情看着李妙三,可是他却挂着那温文的笑容极缓慢地摇了摇头,吐出几个让阿忘差点捏碎他脖子的话:“虽然我见过这种毒,不过,我不会解。”

    “你见过?”阿忘强忍住掐死他的欲望,沉声问道。

    “嗯,普天之下,除了制造出此毒的南海小蓬莱胜境的主人天德先生外,只有一个人能解。”

    “是谁?是圣医谷的楚谷主吗?”旁边有个青年插口问道。

    “不是。”

    “那是谁?”阿忘皱了皱眉头,南海小蓬莱胜境,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

    “是一个医术超凡的女子,她的名字是――百里药。”

    “百里药?”阿忘心头一震,是她!怎么偏偏会是她?

    她!百里药!她就是他上京的目的,她是卓君的未婚妻,是卓君失踪前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唯一有可能知道卓君下落的应该就只有这个女人了,所以他必须找到她,从她那里得到卓君的消息。只是,这里离京城至少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瞧肖明玉现在的模样她能撑得到那个时候吗?

    “怎么?这位公子认得她吗?”这下换李妙三惊讶了。

    阿忘摇摇头,“不认识。”

    “那还真是不太好办了,现下没人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我上次听说她在嘉兴出现过一次,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李大夫,那您看我的朋友还能撑多久?”

    “咱们能这么碰上也算得巧合,当年我有幸遇到过百里药,巧的是那次相遇正是因为这种毒,当时我真的认为那个中毒者是无救的,可是她却很热心地接手了那个绝望的病人,我并不以为她能做到,但是我还是和她在一起待了两天,并且跟着她学会了临时克毒之法,但是我没来得及继续跟随她,她带走了那个病人,直到一年后我再次见到那个被她所救之人才知道她真的研究出了解毒的法子,不过听说那也是在两个月之后的事了,她带着病人整整走了两个月才找到解药彻底解除了那人身上的毒性,所以我想那个克毒的法子至少可以帮她延命两个月,这期间你们能不能找到她,就要看这位姑娘的造化了。”

    “两个月?”阿忘估算着时间,也许,他们赶得急些,或者还来得及,因为长老说百里药现下就在京城,也许她还没走,谁知道呢,反正这回是不用非得再等过二月十八才能进京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李大夫施术,碰碰运气吧。”事到如今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肖明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吗?

    “好吧,那还请公子把这位姑娘带到内堂去,段少,帮我个忙,去准备金针火盆,再按照这个药单煎好给我送过来。”李妙三在一旁的小桌上拿起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一个药方,交给了刚才插嘴说话的那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立刻转身去办,看来他对李妙三相当的信服。

    “多谢您了。”阿忘略微安心些地抱着肖明玉跟着这个笑容温和的李妙三走进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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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妙三花了三个时辰才将肖明玉的伤情稳定,在阿忘的协助下,将肖明玉的所中之毒逼至她足底诸穴,再以金针封闭,施术全部结束后,李少三将阿忘叫到身边:“阿忘公子,肖姑娘的毒暂时是压制住了,不过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找到百里神医,我真的不是很有把握确定肖姑娘延命的时辰。”

    “我知道,我立即启程去找她。”

    “对了,阿忘公子,能不能把你的手给我?”李妙三突然朝阿忘伸出手。

    阿忘一怔,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把手伸了出来。李妙三替他按了按脉,片刻后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连笑容都消失了。

    “我是不是中了很深的毒?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李大夫不必过于担心。”

    “这――公子,恕妙三医道浅薄,公子脉象奇特,妙三不敢妄下断言究竟因何而成,中毒?或者吧,哎!看来连公子都得去请百里神医诊一诊脉方能明白。妙三惭愧啊惭愧!”李妙三低着头显得有些失落,没再对阿忘的脉象发表意见。过得片刻才又抬起头恢复那温和的笑容,拍拍阿忘的肩膀言道:“祝你们马到功成,早日找到百里神医。”说完这话,他的脸上明显露出倦色,忙了一早上他也累了。

    那被他称为段少的年青人立即走上前来,关切地说道:“三师父,您的身子不好,累了一早上,这里有我们,您先回去歇着吧。”

    “好。”李妙三笑笑,临走又对阿忘说了一句,“阿忘公子,若你们有幸能找到百里神医,请代我向她问候,请告诉她若李妙三有生之年还能再碰到她,希望能够不再是匆匆相错。”说完这话,在众人错愕的神情中笑意温和的李妙三起身进了后堂,那温和的笑容里淡淡透出一股落寞,不由令人猜想,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阿忘看着他离去,不知怎的,心里竟涌上一股带着疼痛的酸涩,是怎么了?这股心绞般的难过是为何而来,是因为那个名字吗?百里药。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如有痕迹地牵缠在她身上,她已经成了所有谜团的切结点,可是她现在在哪里?阿忘突然前所未有地急切盼望见到百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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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那位我没办法叫出名字的朋友所赠的长评《清净若水》,有些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可是也令我巨汗一把,但我还是太感谢您了,在此深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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