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次事发突然所以大会延期众人也都留在这武义城中。
晚上樊登蜃处理完伤口便召集手下得力心腹。城中总管赵仁言,蛮牛卫副手严壑,担任客卿的司空灼,以及澜枪狂刀两人。
“此次事件你们怎么看。”
司空灼率先开口:“这次被入侵腹地恐怕是蓄谋已久绝非一时兴起依我看要从各个城内,布防和进出排查入手。”
“那便按你说的办。赵仁言,你负责调查城内并且通告给其他管辖地界的管事。严壑你通知下去让蛮牛卫将强各个城外巡逻力度,有事信号求援。好了都清楚了就去实施吧。”
“那我等就先退下了。”
“澜枪狂刀你俩先等等。”等其他人人走后樊登蜃叫住两人。
“师傅你有什么特殊吩咐吗?”
“我这有一份名单需要你们去排查一下。”樊登蜃拿出一张写满姓名的纸。
“师傅你是怀疑……”
“从蜀地到这荆楚腹地沿路可都有我的蛮牛卫。而且五百人可不算小数目这一点声响没有就来到跟前这肯定有人帮忙。所以我打算先排一排内部。”
“好我们这就去。”
梅园内,茅丙源和聂月也算忙了半天这才坐下休息。在角落里蹲着一个时而笑时而哭的木头。
“那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一会笑一会哭的。”茅丙源看过去一脸嫌弃。
“诶,怎么说话啊,他叫晏坚我给他取得名,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宝贝。”聂月示意茅丙源凑过来。
“他啊和我做了个交易,谁料他也是个情种。问我赊了个瑶琴钱然后就把自己抵押在这了。”
“那琴呢?”
“给那女的拿去了。”聂月压低声音说。
“她有名字!”偃甲师突然吼道。
“那她叫什么?”茅丙源来了兴趣。
“魅。”
“那是代号呆子。”聂月直接来了句。
“算了先不管他。继续说说。”茅丙源催促道。
“然后就是那女的把琴拿走了留了个信就给他高兴成这样。”
“这…说什么好呢。”
“可能头一次被女的骗。”
“应该吧。对了你哪来的琴?别告诉我是鸣闲客送你的那把。”
聂月双手一摊:“我除了那把还有其他的琴吗。”
“一天碰两个这么无语的事。”茅丙源搔着头。
“没事,大不在她的音牢里关个几个甲子。”
“你真不怕给你心境弄垮了?”
“不怕。”
“你行,你是这个。”说完给他了个大拇指。
这时响起扣门声。
“王诩来访了。”茅丙源猜道。
“在意料之中。”聂月对一旁的茅丙源说道。
聂月和茅丙源起身来到门口给曹老开门。
“久仰鬼谷先生大名。”
“你俩应该就是酒剑仙和梦里生了,不邀我进去坐坐?”
“请。”聂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三人落座庭院,此时晏坚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角色竟在端茶倒水打杂。
“鬼谷先生大驾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今天一下遇到两位横流理应拜访,毕竟消失在无尽长河中的横流太多了。”
“我俩也没有想过能遇上沧海。”首先便相互客套了一番。
“你们对今天遇上的那批鬼域的人有什么看法吗,首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在鬼域的背后也是位沧海。”
聂月思索一番:“那也就说的通了,据我们所知他们是在无差别的截杀,但具体目标是谁我们并不清楚。”
一旁沉默已久的茅丙源问了个问题:“什么人能让一个沧海去大费周章去布置这些?”
“这便是触及组织的秘辛,我们组织创立本就是为了找到这世间缺少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但武道极致过后的不完全质变你我应该都能感受到。”
“就像是一个上锁的瓶颈需要东西打开却又找不到。”
“对,而发现这个问题的人便是创立组织的人,同时也是在无尽长河立石碑的人。”
“那这人还活着吗?”
“可能活着,可能死了。毕竟谁也没有见过。”
虽然对这个问题有过心理准备但听到不确定的回答还是有落差。
“所以说按你的意思是鬼域的那个沧海找到了那个东西?”茅丙源一脸不可思议。
曹老只是摇了摇头道:“这个几率小之又小,但保险起见我要去一趟蜀地鬼域我总感觉事有蹊跷。所以我此次来是想托付两人给你们。”
“那我们凭什么要帮你?”茅丙源心直口快道。
“都了然于心了还要逞口舌之快吗?其中一个和你同为茅山派。”
“那另一个呢?”聂月好奇道。
“一个资质不错的娃子,而且命数被先天遮掩了。”
“得,这个我们接下了。那东西如果找到了就全当是走之前的消遣,如果没有那就当提携小辈了。”聂月拉住茅丙源,对曹老说道。
“那就多谢了,那我也就回去了。”曹老见事情说开了。
聂月与茅丙源把曹老一路送到门口,突然感觉像被电击了一样停顿了一下,在他俩的精神感知下不难发现这千丝万缕的因果。
“保险起见人你们自己感受一下,过会我给你们设下了道禁制,你们也知道了是怎么个回事。”曹老淡淡道,手飞快掐出两个指诀对两人的关键记忆进行掩盖。感受着周围的因果气息散去才松了一口气。当两人回过神曹老早就走了。
“能人啊!”茅丙源轻叹一声,掸了掸身上的粉色的花瓣。
“我越来越期待王诩看重的那两个小辈了。”聂月拾起飘落在头上的梅花突然想到什么望向傍边的茅丙源,茅丙源也看过去见到聂月手上的花这才反应过来,和他们聊天的曹老走时竟是一尘不染。
曹老不紧不慢回到客栈客房,推门而入柳青仍在炼化九曲剑吸入的血煞。连安世都开始主动练习了看来临字诀应该是完全掌握了。等大会结束便动身去蜀地至少曹老现在是这么想的。
到了第二天,城内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原本关上的城门也打开了。柳青经过一晚上把血煞炼化了十之三四,身边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畏。赵安世经过几次冲击也是冲破了龙脊第三节,至于这次有何收获便只有安世自己知道了。曹老在窗口坐了一夜回头见两人醒了便说大会肯定要延期几日不如出去逛逛见识见识。对于安世和柳青两个没真没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是十分乐意。几人下楼就被一声爽朗的声音叫住。
“哎,小柳青这里,你们几个过来坐。”这声音自然是沈慈的声音。
柳青也是没料到出门第一个遇见的竟是他,还有就是这个和师傅如出一辙的叫法真让人上火。
“还愣着干嘛过来坐。”柳青黑着个脸落坐,不用想肯定是来打探师傅的。曹老和安世则是识趣的打了个招呼便借口出门了留柳青在客栈内。
沈慈见柳青过来连打带骂的把几个师弟师侄赶走。
“小柳青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你师傅现在怎么样?”沈慈说话变的扭捏了几分。
“她啊,除了每天种种花草,画符,泡茶,钓鱼,然后就是对墙上的画发呆。其他的也没干什么。反正那脾气还是那样臭的很,我走时候她就挺开心的。”柳青也是遵从师命不多说。
“她就这样性格孤僻的很就喜欢清静。估计要不是躲我估计都不收你这么一个徒弟。”说完沈慈便起身要走。
“这就不聊了要走了?”
“再多聊她给你准备的话怕是不够用了。”
“你为啥不去找师傅她当面说?”
他露出满意的笑:“时候还未到。”
随手把昨日用的葫芦丢给柳青顺带丢了一句:“已经帮你炼化好了,慢点喝。”
柳青也是摸不着头脑,合着有他没他都一样,两个心知肚明的人就是不表态,搞得他像吃了什么东西噎住了一般,掏出葫芦一闻一股血腥味尝起来和烧刀子一个味不过柳青遭不住。
此时曹老和安世已经走到了街上,要说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地方便是街上可以明置武器,但反倒比别处更加太平祥和,不过也对在这样的地方闹事怕不是想完整的走出这了。安世反正是喜欢上了这座充满江湖气的城,一路走来大小武馆也有十几家,镖局也能见个几家,在这种地方能立足自是不凡,安世有意去拜访奈何没空抽身毕竟他要先去拜访樊城主。这一路各式的铁铺安世也细细观察了一番,空有技法少了一丝灵性,至于这灵性是啥安世也说不准,可能是龙脊锏给他的感觉。倒是有一家别具一格,别人都是先锻造才能雕花而他却能让锻造好的物件就带上花纹,安世凑过去啧啧称奇,打铁的中年人这才发现安世看的入神。
“怎么,小兄弟是打算打个什么物件?”打铁的中年人自然认为安世是找他打物件的。
“我还没想好,不过你这是什么技法从来没见过。”
“噢,这个啊。我照着样学的,我也就不好意思说这是镔铁。之前有幸接过一个镔铁的匕首就摸索着试试。”这中年人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应该值不少钱吧,这手艺看着不俗。”
“权当玩玩而已,毕竟是偷学来的,把它搬上自家台面对不住我师傅他老人家。”这中年人不骄不躁看挺开。
“小闫啊,你是不是又在研究那玩意了?说了多少次了…”
屋内传出训斥的声音。
“小兄弟对不住了,我师傅他老人家叫我了我先走了。”只见他急急忙忙赶回屋去挨罚。安世只觉这对师徒有趣的紧便走了。
曹老借着这功夫也四处看看,虽然他活了这么久但大多时候都在山野,真的平静且无事的时候不多,所以曹老还是很享受的,毕竟再过了这几天他又是那个王诩了。曹老除了收徒就只有逛古玩这一个爱好了,如果看到属于遥远记忆中的物件便会阔绰买下。
突然此时地面有些许振动随着马蹄声逐渐变的清晰,这才看见一位身着银白色戎装的女子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提着一柄大刀,伏着身子骑着一匹白马飞驰。
“都让开!”
一旁的巡逻的卫兵帮忙清出一条道来,女子疾驰穿过留下一句多谢便走了。留下了这群头疼的守卫来清点赔偿谁让那是城主的千金呢。城中百姓自然认得城主千金,虽说为人豪气但绝非刁蛮之人,再加上听说城主受了重伤就没人再去计较,收了赔偿只道是城主有心了。
安世和曹老见这场面权当是嚣张跋扈的世家子弟自然不会在意,只是伸手叩响城主府门环。
“你们是来拜访城主的?”
那身着银白色戎装的女子下马牵着马缓缓走来,另一只手依然握着那把高过身高的大刀和看似瘦弱的身躯显得格格不入。安世这才发现眼前的人与樊城主竟有几分相像,所幸并没有像樊城主那样五大三粗的反倒填了几分英气,脸上可能因为奔波的缘故些许尘土,但也掩盖不住相貌出众,长发束起一个高高的发髻,在发髻上簪着一把骨钗,比外面的庸脂俗粉多了几分独特的魅力。安世自从上次被颜存隔空带进了趟英雄冢可谓是和那群人把荤话学了个七七八八。如果让这女子知道安世现在在想什么的话手中的大刀肯定已经到脖子上了。
“是啊,昨日只是匆匆见了一眼今日特来拜访。”安世回道。
此时,管家也拉开大门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老身见过小姐。”
“嗯,这边有两人来拜访城主你去通报一声我先进去了。”说完便提着大刀脚本轻盈的小跑进府。
安世看着只觉汗毛竖起不由道一句妖孽。
“如果给你洗髓个几次也能到这个地步。不过就你这境界也扛不住所以再等等。”曹老似乎看出安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管家又回来了。
“两位请吧。”
安世和曹老俩人顺着指引到了会客厅,堂前早有几人先行落座。座位分左右两边,进门左手边坐着莲火宗宗主俞倩炼和北海药谷谷主谢黎黯。右侧坐着叶疏狂与圆澈大师,慎言和戒燥站在圆测大师左右。台阶之上还有两个位置樊登蜃自然坐在上面,而另一个座位坐着一位美妇人,不用想自然是樊登蜃的夫人也就是楚国的公主,这么一来安世就想通了为啥樊登蜃会放弃官职来这当城主,这波可谓是用心良苦。
“晚辈赵安世见过樊城主。”安世拱手行礼。
“贤侄你何故如此,我也是老臣这可不兴让太子殿下这样行礼。”樊城主也是起身。
“现在你已然不是大将军何来君臣,而且在这武义城之中你也受的起这礼。”安世气定神闲,并且看着在场众人的反应。
这话自然是曹老让这么说的,无他人便以叔侄相称,若有他人便以江湖人拜见城主。他人面前给足面子并且彰显气度,私下叔侄相称进一步拉近关系。届时便是收获人心得以连横。
“那我就收下了,贤侄请落座。”樊城主就也不多说。
“赵小子,就光看见你樊叔就看不见我?”叶疏狂端着果盘一个一个往嘴里送,含糊不清的吼道。
“怎么会,叶叔这把忙着吃瓜果,侄儿自然不好打扰。”安世对于这个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叔还是有一点好感的。毕竟他母后体弱在小时候便都是叶疏狂与上官千山带他在宫中玩,后来便没见过了直到听到上官千山病逝的消息。
“得,你现在说啥都你占理,前些月才刚与你父王同游聊过你。”
“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算日子你们应该差不多时候离京。你看我这唠起家常了不是。”叶疏狂起身向众人大大咧咧赔个不是,撇了安世一眼。
“犯得着吗。”安世嘟囔道。
谈话间,一女子款款出席,这人正是安世在门口遇到的人,此时她已经褪下戎装换上了裙摆,似乎还打理了一番连唇红都用上了,倒有了几分富家千金的几分落落大方。落座后幽怨的看了眼樊登蜃,这次回来可不是因为大会要开始才回来的,全都是因为樊城主受了重伤回来探望。谁知北海药谷谷主竟然在这,且已经给樊城主医治了七七八八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就被留住在城中,在她母亲的软磨硬泡下便答应下了出席大会,并且还被要求退下戎装换上寻常女妆。这在她看来就是花瓶的装扮,她可不想让人这样以为。
“这便是小女芈熙卿,今日刚回来。”樊城主起身介绍道。
瞬间数道目光看向她看去,芈卿熙倒是先脸红低下了头。在场的人对樊城主的女儿早有耳闻说是巾帼不让须眉,却不想也有小姑娘这般害羞,而安世可是亲眼看着她提着大刀跑入府中和现在的视觉冲击别说多大了。
“倒是和倩炼当年那般扭扭捏捏又大打出手的样子极像。”谢谷主品着茗捋着白须,全然不顾身旁的杀气。
“谢黎黯!你再揭我老底我就揭了你的皮,反正你灵丹妙药多。”
“夫人我错了。”谢谷主瞬间一激灵。
“行了你们一个个来我这是唠家常的吗?”樊登蜃也是无奈笑骂道。
“你们俩也差不多得了,这么喜欢躲暗处干脆晚上来。”樊登蜃撇了眼墙角阴影。
“不便出来罢了,毕竟没几人想和我们有瓜葛。”影门门主仍是一片漆黑的剪影只不过移动到了众人的视野内。
“毕竟也没有人想被我们惦记的不是。”魇慢慢走出阴影,只不过是以驼背的老叟的样子出现。
“你们这样给压力我这可不好办啊。”
“你能把我们邀到这无非是想好决定了。”魇自然看出樊登蜃要什么所以就看向影门主把问题抛向他。
“若如此昭告天下,便都不会动武义城甚至不在荆楚明面动手。这是最大让步你知道接下去会怎么样的。”
“天下要乱自有人争天下名利,那时候我自然管不了毕竟我也是过来人。”樊城主也是默认。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多谢成全。”
“那我们便代替天下人谢谢樊城主了。”得到答复两人便满意离开。
“记住约定。”樊登蜃对两人心里很没谱。
见两人走了樊登蜃便转身对众人说道:“各位都听见了吧,想必想要的答案都已经得到了,剩下的就等大会再解释了。”
这已经是下了逐客令了除了谢黎黯夫妇要留于府中给樊城主调养,圆澈大师因为先前遭受了内伤所以也留在府中静养,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是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