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宁诧异了一下, 莫非请他过来打扰他了?不然语气里怎么会有些不善?
四爷坐在椅子上, 坐好了之后才转头看敏宁,见她皱着眉看他,神情中带着疑惑, 他心里咯噔一下, 才想起之前反应是有些大了点。
轻咳了一声, 他这次放缓了语气说, “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啊?”四爷在敏宁面前很少称朕,也这是刚才那句话使得敏宁发现了不对之处。
不过,她以为之前四爷在养心殿正忙着,突然被打扰难免有些不快,也没有细想。
将郑钧送上来的信交给了四爷。
四爷接过信,等看完信之后, 眉头紧皱了起来。
“洋人?”
敏宁坐到她身边,点头回答, “没错, 洋人好像开始行动了。”
四爷将信扔到一旁的桌子上,侧头看向敏宁,“看来洋人并不知道朝廷对于新大陆了解有多少。”这才若有若无的试探, 若是朝廷对新大陆情况了解没多少,正好可以说明, 新大陆那边的大清商船是民间行动, 甚至有可能避开了朝廷的探知。
那么, 那些洋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些大清的商船。
“这事有些麻烦了, 不过也不是那么难处理。”敏宁回他。
四爷跟着点头,新大陆是他们计划的一环,等解决了内忧,将国内事情都理清楚之后,才会谋划新大陆。
眼下,那些民间过去的商船都是大清的投过去的种子,自然不能让这些洋人给灭了。
“说说你的想法?”四爷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发现茶碗里的水都是凉的,差点吐出来,最后还是撇过了脸,勉强自己咽下去。
一旁的敏宁见状,忙唤来了人,让人呈上一壶热茶。
四爷喝茶从来不喝冷的,水稍微冷了,他都要人重新泡一壶。这年过而立之年后,四爷更注重养生。
一些凉的东西,辛辣的东西他都不怎么碰了。
“我的想法是,先透露一些消息出去,也不透漏多,就说那些民间商船中有我大清的官船,先让那些洋人投鼠忌器。”
四爷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随后敏宁又对起爷说,“海军那边需要加紧训练,朝廷能否投入一部分,只多投一部分资金给海军?”
四爷想了想,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如今朝廷恨不得裁剪兵员,给八旗的年响一年比一年少,之前设立海军,朝中官员已经不同意,还是我坚持,不用国库的税银,才勉强建立起来。”
敏宁若有所失,看来海军想要真正强大起来,看来是不能吸朝廷的血了。
她手中虽然有大笔的财富,但这些还需要支持建设火车轨道,以及打造军舰,勉强能够维持如今海军的军费,也不可能年年将白花花的银子扔到这个无底洞里来。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让海军自给自足,自己去赚取军费。
在她看来,海洋的资源要比陆地上还要丰富,只要海军成长起来,养活自己只是区区一件小事。
“这件事我再想办法吧。”敏宁说了这句话之后,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两个孩子的事。
四爷心里一咯噔,有些事注定逃不过的。
敏宁倒是没有就两个孩子的手段发出质疑,只是跟四爷说,“弘时这孩子有些小聪明,不过都是小道,一次两次成功很容易让他沾沾自喜,让人多看着点,千万不要让他沉迷进这些小道之中。”
四爷松了一口气,干脆利落的点头。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来来,我们大伙聚在一起开个会,先商量该怎么处理县城的事物。”
这个县城穷呀,之前胡县令上任之时还带着一个师爷,后来这个师爷见此地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就找机会告辞了。
后来,胡县令也熄了那个心,再也没找过帮手。
县衙虽小,可五脏俱全。
六个部一个都不少,只是大多数事情都是胡县令自己来办。
这个县穷的连俸禄都给不起,只能够节省一点是一点,连一众衙役,都是老衙役,这些年都没添过新人。
花了几天时间摸清了县衙的底,王蒙便招呼自己带过来的人,聚在一起开个会。
“已经看过了,这个县城真穷,缺水是主要原因,多半土地因为极旱已经变成了盐碱地。”只有些靠近水流的地方,勉强能种一些地瓜来果腹,可这些水流都是浅水,根本无法引到田里。
“这里年轻人都已经逃到其它地方打工,县城里虽然剩下了三百多户,但绝大多数只剩下老人带着孩子,年轻力壮的都离开了家乡,跑去闯荡去了。”
王蒙听了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行计划就是改善县城里的条件,最起码让县城里仅剩下的三百户都能够填饱肚子,将外出的人口再吸引回来。”
“照目前看来很难,要是整个县不引水过来,这件事就没法解决。”还有那些盐碱地想要能够种出粮食来,只能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洗地。
洗地那就需要大量的水,还是活水,照目前来看很难办到。
除非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场洪水,否则的话,这些盐碱地中含的盐分和碱根本没办法消除。
王蒙点了点头,看向左手边,“陈素,县衙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矿?”
陈素听到王蒙的的问话摇了摇头,“县城处于平原地带,这里因为千百年来的种植,肥力已经耗尽,别说矿了,就连土地都变成了不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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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责任重大呀!”说到这里,他拍了一下掌,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给大家打气,“正是因为条件艰难,才需要我们这群人过来。难道大家就不想看一看凭借大家的努力,怎么将一个一无所有的县城改造成一个富有的县城吗?上面可是说了这三年中会倾斜一些资源过来,难道我们这么多人利用这些资源还不能改造这个县城?”
大家都是年轻人,虽然知道这个县的情况恶劣,但是想到上面让他们过来,是为了考验他们,低迷的情绪瞬间一扫而光,都满怀信心,“肯定能!”
王蒙又拍了一下掌,“对,所以接下来咱们应该分头行动,摸清县城周围的环境,查看能否从别处引些水过来,不多咱们都是刚来,这摸不清周边的环境,我看不如就将整个县的人都聚集过来,大家伙儿一起商量,该怎么改造整个县。”
“陈素,名字里带领一些衙役,到隔壁县去买些粮食来,到时候父老乡亲过来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干活。”
陈素领命,王蒙又一个个交代过去,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后,大家立即分头行动。
这个县城处于关中腹地,曾经属于黄河支流流经的途径,后来黄河几次改道,水流便远离了这个地方,缺失了水,此地变得荒芜起来。
就算偶尔下过几场暴雨,但水总是留不住,渗透到地底,这就导致只能种一些耐旱的粮食来果腹,像稻米麦子之类的根本就没办法存活。
“……距离本县最近的一个河流就是灞河,我们用水也是从灞河引过来的,后来发生了一场地,导致原来的河源断了,河源被上面几个县城的几个大户人家给霸占,胡县令之前几次前去那几个县找说法,让咱们这边断掉的河流重新沟通,结果都被赶回来了。那边的县令跟那些当地的富户勾结在一起,根本不愿意让我们挖通河流。”
第二日,王蒙将县城里仅有的一百户人家先聚在了一起,至于现在外面的两百多户暂时没有过去问。
胡老跟胡县令同姓,在这个县的威望非常高,以往有些事情胡县令想要办下去都不忘询问胡老。
这位老人算是城里的一宝,总是能够给他提一些意见。
这一回王蒙想要办事,自然也绕不过这位老人。
好在胡老并没有捣乱,而是跟他们说了缘由。
王蒙等人这才明白过来,感情除了天灾以外还有人祸,难怪这么个县地贫人穷,并没有周边幸存封锁了水源的原因。
王蒙拍了拍胸口,跟胡老保证,“我在上面还有几分面子,回头我去走一趟,保证将水源的事情给解决了。”这件事知府肯定不知,不然哪里会允许几个县城联合起来断了一县的水流。
有时拉起来一个贫县,那政绩可是比富县还要高。
胡老并不抱什么希望,之前胡县令跑了几回都没有什么效果,就凭这几个嘴上没毛的小年轻,怎么可能做成这个事。
虽然胡县令临走之前交代这几位来历不凡,但胡老不使绊子就已经算是支持了,再多就没了。
王蒙见这些人有点麻木,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思。
知道这是光靠嘴上说是没用的,得有实际行动,到时候事情说和之后,再回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打定主意之后,王蒙便抓紧时间赶去府城拜访师兄。
王蒙所分到的县,距离府城还隔了两个县,这两个县没有一个不比王蒙所在的好。
还有最靠近府城的那个县,因为地利原因,可以说是整个府仅有的三大富县之一。
“师弟,你怎么过来了?”王蒙的师兄就是府城的知府,实际上两人都在同一个学院读书,之前并不相识,也是这次分配过来之后才认了亲。
官场之上这种事很频繁,甚至同省之人来得比他人来得更亲近一些。
更别说两人都是出自同一个学院。
整个大清有近千学院,出自同一个学院又能够在做官之时相遇,这种几率非常小。
可偏偏王蒙就遇到了,合该是他的机遇。
“师兄,这次是有一件事要拜托您。”王蒙一见到师兄,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知府的神情严肃起来,“竟然还有这件事,我从来没听说过。”几个县联合起来,断了一县的水,知府竟然闻都未闻,只能说明一个情况,这几个县将这个消息给隐瞒了起来。
“你先等一等,我去叫个人过来。”知府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立马将自己的门客给叫了过来。
门客一听说这件事之后,去查询府志。
知府才跟王蒙开口,“先等一等,几个县如此狠心想必其中是有内情,这府志记录了往年的大事,应该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王蒙点了点头,随后跟着知府来到了隔壁说话。
“我来到这个府城才两年,只知道下面有一个县极穷,却不知道是被人断了水的缘故,前任知府肯定知道的,这事看来跟他脱不了关系。不过这回,让我晓得了这件事,肯定不会再容许这几个县再如此嚣张下去,你放心,该放的水肯定还是要放的。”
王蒙拱了拱手道:“那此事就多谢师兄了。”
知府笑道:“你我是兄弟有什么好感谢的,今日既然过来了,就留在府里吃个便饭,正好等他们查出府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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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点头,正好他也想知道这几个县到底有什么怨什么仇,竟然下如此狠手。
中午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王蒙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这一顿不需要再啃干粮了。
等用完午饭之后,没多久门客那边便传来了好消息。
“……万历年间,渭河河水泛滥,导致周边几个县城都被淹,咱们府城附近的几个县城同样如此,也就是王县令所在的县衙因为第一次高地,逃过了一劫。当时周围几个县死伤甚众,而王县令所在县城百姓却拒绝收纳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导致当年的人口最起码损失了大半,如此看来彼此之间应该是世仇,这才导致地牛翻身,王县令所在想县城断了水,让这几个县找到了机会,直接将水源给掐断。”
“没想到是延续了一百多年的世仇。”王蒙恍然大悟,难怪胡老根本没有信心他解决这件事情。
祖先做的恶事,自然报应在他们这些子孙身上。
知府沉声道,“虽然这些事最开始是这个县的百姓做错了,但是这些年断绝了水源也算是报了仇,县城终归是朝廷的县城,本府绝对不允许这些人公报私仇。”
随后他抬头跟王蒙说,“师弟,还请放心,我这就将这几个县的县令给叫过来。”
王蒙却道:“师兄,这些县城都是由当地豪富把持,想必这几个见的县令说话未必有用,我看不如将此地的几个豪富一同请过来,咱们跟他们摆明道理,想必他们会知道错了。”
知府恍然点头,“对对,这些人肯定是不能不请的,师弟就再留一天,我这就派人将这些人给‘请’过来。”
两人都知道所谓的“请”是什么意思,无外乎是威逼。
不过,这几个县确实做的太过了,竟然断了一县的水,这完全是想要绝了一县的生机,这种事别说朝廷不允许,就连知府也不允许。
少了一个县可是影响他的功绩。
知府将这些人抓过来,也是想敲打一番,若是就此罢手的话,还能够放过他们一马,要是顽固不化的话,那么只能请他们蹲大牢,不在一旁碍事了。
王蒙就在府城呆了下来,当然不忘写了一封信,给随他过来的人送到县城去。
现在那边即使王蒙不在,也能按照之前说安排好的在运转。
好在这个县城死气沉沉,没有那么多事烦心,这就导致了就算王蒙不在,整个县城也没什么事。
又隔了一日,几个县城的县令相继赶到了,一同过来的,还有当地的富户,这几个富户都是大地主,把持着这几个县绝大部分的田地。可以说相比较流水的县令,他们才是当地的土皇帝。
这是这一群人,连同县令一同被请了过来,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惊讶。
知府自然没有一上来就抓人,而是指着王蒙给他们介绍,“这位是新过来某县是县令,这一次叫大家过来也是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免得大家见到时不认得。”
一听说是某县,几个富户没什么动静反而县令们交头接耳起来,大概是知道所管辖的县跟某县之间的关系。
知府请人是在府城最有名的酒楼里,吃完饭以后,吃饭之时不忘了喝酒。大家相互敬酒,喝到一半时,知府突然蹦出了一句话,“这几日里我听说了一件事,有几个县竟然联手断了一县的水,这是我从未听过的骇闻,没想到竟然发生在我所管辖的范围之内。就不知道是哪几个县?”
几个县令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酒不由洒到桌面上。
县令不由自主会转过头看向县城内的富户,几个县令就知道这顿饭不好吃,果然是一场鸿门宴。
知府这一整桌的人都没说话,才开口说,“这件事朝廷绝对是零容忍,特别是知道每年之所以赈灾是因为某几个县的私心,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朝廷会如何做?”
肯定会将阻挠放水的家族给铲除,不用怀疑,朝廷绝对干得出。
几位富户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其中一位扯着笑容跟知府说,“大人,这是误会,本县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拦截水源的事情。”
知府猛的将杯子放到桌上,“是不是误会,不是你一家之言,回头我肯定是要派人下去查的,要是被我查出来有谁插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席上安静起来,几个县令谁都不敢说话,至于几个富户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他们虽然敢断水,但也只是偷偷的来,如今这事被上面知道了,自然不敢在伸那个手。
断水除了报仇的原因以外,也是因为这几个富户掌握着县城里绝大部分土地,因为需求的水量极大,相互商量了之后,便联手将这些水给把持了。
他们几家都是靠着这些水富裕起来,此时得知这快肥肉得还回去,立时心痛起来。
这顿饭吃食不知味,知府敲打过后,发现这群人还算是识趣,便放过了他们。
然后跟王蒙说,“回去后尽快的整修河道,我保证这些人再也不敢拦着了。”
王蒙一脸喜色道:“这回的事还多谢师兄了!”
知府拍了拍他的肩,“好小的,努力干,我还想看你赢了这次的比赛,一飞冲天,以后再来拉师兄一把。”
王蒙笑着点头,“肯定不忘了师兄。”
王某回到县城之后,粮食都已经买回来了,安排下的任务也都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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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回来之后,他招见了全县的人,看着城楼下不到一千衣衫褴褛的百姓。
王蒙开口,“这一回我得到了知府大人的协助,解决了缺水问题,以后大家再也不需要担心,上游几个县掐断了咱们的水。”
一听到谁有可能会恢复,不少人眼神中有了神采。
就连胡老也猛的睁开了眼,对王蒙刮目相看。
王蒙又扫了一眼下面,这一回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大家也知道县衙从别的县采购了一批粮食过来,这批粮食不属于赈灾粮,所以不能够白白发给大家。不过,本县令打算用招收一批人来挖通河道,不论男女老少来者不拒,这些粮食就是给你们的报酬。”
下面百姓眼中的神采阅越来越多,眼睛直直的盯着王蒙,开始有了期待之色。
“本县令刚来此地,对此地了解不多,这里是大家的家乡,我希望尽一些绵薄之力跟大家一同打造这个大家园。未来我或许无法一辈子待在这里,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配合我解决大家填饱肚子的问题。不知道,大家愿意吗?”
下方一片寂静。
王蒙见下面无人回答,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下方的胡老颤颤巍巍的向前一步举起手,“小老儿愿意配合。”
胡老开口仿佛就是一个开关,不少人跟着举起手,“我愿意配合大人!”
“我想让全家人吃的饱喝的吧!”
……
看着下面举起的手,王蒙笑了起来,“那么我就在这里保证,肯定能让大家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只要肯开口就行,这代表着并不是真的麻木了。
王蒙想要的是一群能够配合他的百姓,而不是一群活死人。
敏宁再次翻开了信,看到下面的禀报,说了有好几个地方新人要求在当地建厂。
敏宁随手写下了同意,让下面自己斟酌可以开那些厂,便将这件事给安排下去了。
随后又翻开了另一份,这一份是盛京那边传过来的。
信上面详细记载着上回挖到的金矿含量,这些金矿挖完之后就就地提存,提纯之后造成了金币。
往后不再使用没有技术含量的金元宝银元宝,而是统一改用有面子的金银币。
那些市面上的经营只能当做首饰来用,而无法再当做货币使用。
就需要一部完整的货币法,在纸币真正通行起来时,需要这部货币法来保驾护航。
四爷已经将货币立法交给了户部和内阁。
以往整个大清的法律都掺合在一起,从来没有像这样单独立法。
未来这种法律还有很多,敏宁打算慢慢来,已经着手开始派人前往西方去抄录一部分西方的法律。
“二哥回来了。”晚上四爷回来之后说。
敏宁听了之后便问,“山东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四爷点头,“一些贪官已经送来京城,我打算三司会审。”
敏宁听了之后,给他提了一个建议,“我看不如就在红水坑的那个拍卖会场审案,那里场地大,可以容纳下更多的人,到时候将各家报馆请过来,再安排一部分百姓一起来听。”
四爷不明白她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说,“审案,我打算安排在顺天府,哪里能够随便找一个地方?”
敏宁原本还打算弄个法院的雏形,没想到四爷根本不同意,算了,还是回头再弄一个正规的法院出来再说。
“那要不这次想换就换个审案方式。”
四爷已经拒绝了一次,自然不好再拒绝第二次,便问她有什么想法?
敏宁说,“这一次案件牵涉甚广,更要为下面几个省来做榜样,不如就请一些状师,来一次别样的审案。”
四爷朝她抬抬头,“你继续说。”
“咱们判案肯定要让对方服气,也得让百姓看到咱们公正无私。这样干脆学洋人那一套,来一个被告和原告,原告就是朝廷,被告就是那些贪官。不论被告和原告都必须得有一位状师,由状师来向判案的官员呈上罪证,两方状师可根据法律来辩论,咱们来一次依法办案,不论对方犯了什么罪,都按照法律规定来办。”
四爷不明白她为何要学洋人,便问她缘由。
敏宁摸了摸下巴,说,“现在不是有一些昏庸的官员总是胡乱判案吗?咱们就以这一次来树立方向,以后凡事判案,绝对不是那些官员张口下决定,必须得有证据,而犯人,不管是不是被冤枉,都要有一位状师。或许只是一位状师,就能够减少一些冤案发生。”
四爷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打算改革新的审案方式。
敏宁说出口的,只要影响不大,四爷都愿意试一试,便同意了,“回头你拟定一个方案过来,我让人照办。”安排一个状师也好,或许能让那些贪官心中抱着侥幸,不会死硬到底。
最怕的是那些觉得没希望了,当一切证据全都毁灭,导致一部分蛀虫埋得更深。
这件事情讨论完之后,敏宁又问起了十三。
山东那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十四被调去江南坐镇,如今理亲王已经回归,那就说明山东的官场已经扫荡一清,那么十三也应该离开才是。
四爷摸了摸手上的珠串子回答:“十三暂时还要留在山东,山东的账务虽然理清了,但是人口以及土地还需要登记。”
敏宁点头,“那年前最好叫他回来,十三弟妹等到年底可就要生了,总不能错过了孩子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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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点头,这一次中秋节没把人叫回来,四爷心中已经抱着亏欠了,所以过年肯定会将人叫回来。
“我听说太上皇待在盛京,已经两个月了,都没打算回热河行宫。”敏宁试探的问。
四爷低下头,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敏宁眼神闪烁,才低声开口,“太上皇好像看中了盛京那座金矿。”
四爷倒吸了一口气,“盛京那座金矿?”
敏宁缩了缩脖子,“可不是,我这边已经有人呈了消息上来,说这段时间太上皇都在摸金矿的消息。”
“你、你……”四爷手指着她,等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敏宁真的会按照她所说的,让那座金矿继续沉睡在土地下。
当初是谁说的那么好听?说这些金矿不要挖,给后世子孙留一点,只取新大陆的金矿。
没想到她自己倒打了自己的嘴,竟然偷偷的挖了金矿,还被汗阿玛给逮着了。
敏宁吸了吸鼻子说,“我不也是没办法嘛,要养水军,要修建铁路,再多的金山银矿也不够往里面砸的,现在纸币还没有推行开来,可不得动一些老本。”要是纸币推广开之后,她可以放开了花,这不是因为纸币还没有真正通行开,没办法才开了一部分金矿来应应急。
没想到太上皇鼻子倒是灵,一下子就闻到了不对劲。
四爷没好气的甩了甩袖子,“行了,这事我赶紧去给汗阿玛去信,把事情说清楚。”
敏宁不忘交代了一句,“那些金子大多半我都存到银行用来发行纸币了,放心绝对没直接给金子。”
四爷听到这番话,头也不回直接往外走,他还要急着给她收拾乱摊子。
太上皇摸着桌子上金光闪闪的一枚金币,这枚金币正面突起一个人头,看面相正是老四的头像,而背面是长城,下方有一行小字写着雍正元年,大清银行发行。
而这枚金币,外圈是此齿轮状,可以防止有些人刮掉金币最外面的一圈。
光是看到这枚精美金币,太上皇还能不知道那就金矿到底是谁偷偷开的。
这一次来到盛京,太上皇没打算呆多久,不过偶然一次机会发现了山里的不对劲。
太上皇还以为是哪些人胆大包天,敢偷偷挖铁矿,毕竟盛京拥有铁矿一事已经众所周知,然后派人一查,才发现挖矿的组织非常严密,根本连矿点都找不到。
太上皇便跟这些人杠上了,僵持了一个月才查到那个矿点,他们打算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没想到暗卫竟然从那些挖矿之人手中发现了些许碎金。
这一下事情可就闹大了,原来这些人挖的不是铁矿还是金矿?
铁矿或许有些人还有能力开采,但是金矿……
凡是在大清土地上发现的金矿银矿铜矿,那都属于国家的,偷偷采金矿那是死罪,更别提这个金矿距离盛京如此之近。
盛京可是大清的就旧都,哪个人敢如此胆大包天?
太上皇立即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必定是一个严密的组织,一般人还真没胆子敢距离盛京这么近来偷偷挖矿。
太上皇便将手中的暗卫全都派了出去,务必要将幕后黑手给查出来。
这一查,并发现这些挖出来的金矿都被偷偷的运到了某地提纯,暗卫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出了一枚金币回来。
太上皇看到金币之后,立刻就瞪大了眼,这下可就尴尬了,这样一枚印着他儿子的人像跟年号的金币说明什么?
说明肯定跟他儿子脱不了关系,不是他儿子干的,就是安佳氏干的。
搞了半天,老爷子这是查到自己儿子跟儿媳身上去了。
太上皇吹胡子瞪眼了半天,随后生起气来。
老四真是太不像话了,只记得他自己,怎么没想到他这个汗阿玛?
太上皇看着金币上印着儿子的头像有些眼热,他也想弄一套康熙金币。
回头随着这些金币流传到民间去,那么老四的头像岂不是随着这枚金币传遍了大江南北?
老四呀老四,为何就没想到给他这个汗阿玛也整上一套?
太上皇还没来得及去信骂老四,老四的信就过来了。
从信中得知这个金矿是安佳氏偷偷开采的,主要是因为银行里储存的黄金不够,急需储藏一批黄金来印制更多的纸币。
尽管在信中老四不停告罪,但太上皇没打算轻易原谅他,儿子还是要骂的,不给他这个老父也弄上这么一套康熙金币,休想他轻易饶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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