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脸色有些泛黄, 眼眶些深陷, 就连颧骨显得高起来,他唇上干燥已经起了皮,就算昏迷之中, 眉头也是深皱着。
几个大夫上前相继给四爷诊脉。
“我们爷的病情如何了?何时能够清醒?”几位大夫相继整完脉之后, 敏宁连忙问。
“回侧福晋的话, 王爷则病情正处于凶险阶段, 按照脉象所显示,他所犯的时疫种类,是医学院曾经研究过的,只要等师叔他们到了,尽快培养出针对这种时疫的病虫就可。”
“那爷何时能够醒过来?”
其中一个大夫开口说,“王爷因为身体太虚才会导致他昏迷不醒, 就是强行叫他醒来得下猛药,只是那样一来会伤了王爷的底子, 有碍寿命。”
敏宁听了就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侧开身子说,“行,这段时间持续的赶路, 也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 休息好之后再给其他下人看一看。”
这些下人得的时疫应该是四爷传染的, 这么说来, 病情应该都是同源,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自然要先检查一下,防止病情变异。
等人离开之后,敏宁坐到四爷面前,摸着他干燥的手。
要问敏宁自己怕不怕被传染上,她自然是怕的。
即使知道四爷这一次能够安然度过,可她一想到四爷病着,脑袋里就没有了其他想法直接过来了。
来了之后,她也不是没有机会退出,可她仍然执意进来了。
这无关于情爱,而是敏宁不希望中途之中出现什么变故。
因为她很明白四爷的性子,四爷这次病好之后,肯定会知道府里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也会知道每个人的反应,虽然不至于迁怒到那些将他生死置之于外的女人身上,但难免心里会有疙瘩。
四爷是个小心眼的人,碍了他的眼,就别想好过。
敏宁不否认自己有投机的心理,她更担心自己要是不来的话,未来会出现变故。
四爷从来不是那种只顾得情情爱爱的人,未来会那么的宠爱年氏,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一直记仇,不愿意再碰那些女人的原因。
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敏宁也不会撒手不管,这可是关系到她未来的计划。
她愿意以性命来赌这一次危机,更别说这一次危机,看着危险,可实际上却是有惊无险。敏宁相信四爷能够转危为安,就算她被传染上,同样能够被治愈。
门外传来敲门声,敏宁能放开四爷的手,起身过去开门。
苏培盛站在门前,恭敬的说,“一切都按照安主子您所说的办了,请问还需要什么吩咐?”
敏宁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一下跟他说,“让外面的人准备这样的口罩,给院子里的每个人都分一个,这这时疫是从口鼻传染,和人说话的时候记得带上口罩。每日里换洗的衣服以及口罩洗完之后都得用开水煮上半个小时,尽可能的杀死病虫。”
苏培盛应下了。
敏宁又问他,“你之前不是说四爷的病情有了好转吗?那么爷上一次清醒过来又是什么时候?太医有交待爷何时能够清醒过来吗?”
“安主子,太医已经调整了几次药方,上一回换了药之后,爷的脉搏有力了一些,太医说是有起色了,正准备再调整药方。爷上一次醒来是前个儿晚上,只是意识还有些迷糊,醒过来之后很快又昏迷过去。至于爷何时才能够清醒,太医说也就在这两日,现在爷身边需要人时刻关照着。”
又看着敏宁眼中带着红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便道:“安主子,想必赶路过来也没有好好休息,奴才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以及膳食,若不然您先梳洗一下,吃完休息好之后再来照顾爷。”
敏宁听到苏培盛这么一说,确实感觉到脑袋有点疼,又有点晕,便道:“那就在隔壁房间帮我准备热水,我先打理一下,至于饭菜我也吃不下,准备一些粥,至于休息,搬一张榻子放在爷这房间内,我亲自守着他。”
苏培盛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这可不行,有奴才来看着就行了,太医已交待过,时疫传染的厉害,若是您在这住下,回头感染上,爷清醒过来还不得将奴才给削了!”
敏宁揉了揉脑袋,说,“不是都跟你说了,时疫是靠口鼻传染,只要小心一点,保证不会传染上。还有你自己也尽快带上口罩,先去帮我准备热水,我梳洗一下。”
这么大热天赶路,不仅得忍受风沙,还得忍受毒烈的太阳,那是湿了干,干了湿,敏宁都觉得自己身上都有股馊味,越发忍受不了了。
苏培盛见劝不了她,只能够照办了。
敏宁痛快的洗了个澡,吃了饭,又将头发在阳光下晾了晾,很快就干了。
干了之后,四爷原先的屋子也已经消完了毒,屋里满是蒜味和醋味,闻到之后,她连忙捂住了鼻子。
看着四爷这个样子又怕刺激到他,便用帽子盖住了他的鼻子,稍微过滤一下空气。
榻子已经搬到了四爷房间内,没有靠在四爷床前,而是靠在通风的窗户下。
敏宁闭着眼睛挨着窗睡下了。
醒来之后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也点起了灯,敏宁脑袋总算是清醒过来。
因为热,即使睡了一觉,她也满身都是汗,又觉得身上有些痒,她凑近榻子边的蜡烛一看,发现不仅起了痱子,还被蚊子咬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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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敏宁也算是无语了,再一看四爷,四爷仍然睡着,屋角放着冰,倒是没流多少汗。
敏宁又望了一眼窗口,觉得玻璃窗也没那么好的,还不如安上窗纱。
像是听到屋里有了动静,苏培盛小声的喊了一声,“安主子,您看是不是该用膳了?”
敏宁刚才四爷,问他,“爷呢?爷这些天都吃什么?”
敏宁一出声,苏培盛的声音就正常起来,他在门口回答:“爷只能够吃流食,都是用牛奶和米粥佐食。”
难怪看起来这么瘦,敏宁小声嘀咕了一句。
“将膳食先端进来,我就在屋里用。”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敏宁问苏培盛,“下午时我睡着了,是谁照顾的爷?”
她发现四爷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
苏培盛小心的说了一句,“是钮钴禄格格。”
敏宁的声音当即有些不对劲了,“我都过来了,以后就不麻烦钮钴禄氏了,好不容易有个健康的人,就让她好好待在屋子里,可千万别被传染上。”
苏培盛连忙给应下了。
敏宁又转过头来看着昏睡的四爷,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这家伙,就算是病了,也有人投怀送抱。
随后想到钮钴禄氏也是个心狠的,她可不像她知道四爷这次是有惊无险,这人完全是拿命来搏前程,也难怪她笑到最后成为胜利者。
敏宁并没有先吃饭,而是先给四爷喂了粥,因为这些药不能够空腹服用,所以得先用些,才能够喝药。
可是给昏迷中的人喂药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别说是喂粥了。
她尝试着几次喂到四爷嘴里都流了出来,最后实在无奈了便让人准备了一个铜管,然后她喝了一口,对着铜管另一端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喂了进去。
好在四爷虽然是在昏迷中,还能够吞咽下去,不然敏宁就得想个法子,做个细长管直接插他胃中了。
大概这个法子真好,反正苏培盛是非常欣喜,相比较以前吃一碗撒大半碗的,这回已经有了大进步。
喝完粥之后,又隔了半小时,敏宁用同样的法子喂了药。
敏宁嗅了嗅,就算隔着口罩也能够闻到那股药味,便让苏培盛端了一盆水过来,她给四爷擦了擦。
擦完之后,让他重新躺下,敏宁也热出了一身汗,没有去洗澡,而是三两口吃完了自己的晚餐再去洗澡。
洗澡之前嘱咐苏培盛让人用薄纱将窗户粘上。
洗完之后,她重新回来,回到四爷的身边坐下。
敏宁就抓着他的手唠唠叨叨起来,说一些京城里的事,说元宝也想要过来看她,却被她拦住了。
说到这里,敏宁停了下来,不忘为自己辩解,“我跟你说不是我不让元宝过来,而是我已经赔进来了,总不能让孩子也过来。”
床的另一边,四爷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敏宁却没有发现,她继续说着话,“平常就说你身体瘦,让你多吃一点你还不乐意,这回可好了,身体太弱了吧,别人都没有得上时疫,偏偏你得上了,还不就是因为你偏食,这不吃那不吃,只吃蔬菜。你也不看看吃蔬菜的人哪有吃肉的身体强壮,真正大病来临,你看是强壮能够撑过去,还是瘦弱得能够撑过去。”
大概是觉得这番话太泄气了,敏宁又拍了一下嘴说,“呸呸呸,你就当我胡说,咱们重新来。”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爷你可要好好的坚持,家里可都指望着你呢,还有元宝弘昀都还小着呢,十三弟一家也指望着你这个四哥呢,你要是撑不过来,咱们一家可就没希望了。都说人走茶凉,你看大皇子,虽然被圈禁,但一家人总是在一起,可要是没了你,回头咱们家指不定连大皇子都不如。”
“福晋可是看我不顺眼,你要是没了,回头肯定扶持李氏的孩子,直接将我给踹出府里。”相对于李氏,这些年福晋对她那是恨不得咬下她一块肉。
对于这一点,敏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毕竟李氏跟福晋斗那么多年都没有斗过福晋,可她跟福晋的仇就深了,那可是直接压了她一头,想必四爷没了,福晋第一个对付的就是她。
“我出府倒是没问题,反正我家大业大,去哪里都少不了我吃的,怕就怕几个孩子。我肯定舍不得的,回过头跟福晋一闹还不得闹翻天!您可得撑下去,就算不为了我们,也得想想您的那些理想,如今大清的盛世就如同烟火一般,看着光彩照人,可底下全都是烂泥一堆,百姓还没有安家乐业没有人人吃饱,如何能够称的上盛世?这官吏不清明,贪污成风,如何称得盛世?”
说着说着敏宁像是刹不住嘴了,将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
“我心目中的盛世就是老百姓能够吃饱穿饱有余粮,孩子都能够读书,上学明理,给国民开智,官员才不能随意敷衍国民,国家才能够蒸蒸日上。老百姓心里都有数,国家怎么对待他们,他们心里自然有数,就算咱们是异族又如何,只要做到这个地步,百姓照旧欢迎。我希望有朝一日,大清能够如同大唐一样万国来朝。”
敏宁说着说着思绪就飘移开了,那思绪仿佛飘过了时间和空间,来到了未来。
就在这时,她感觉手中的手动了动,她低下头,正对上四爷睁开的眼,敏宁有些激动,“爷,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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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大概因为太虚弱,说不了话。
可敏宁仍然很激动,直接扶着他半坐起来,随后又急忙跑到门外,拉开口罩喊,“来人,去喊太医!”
外面立即传来骚动,就听见苏培盛的指挥声,敏宁又走回四爷身边,握着他的手凑着烛光看他,“爷,你感觉怎么样?”
看着他这如此虚弱的模样,敏宁鼻子有些酸涩,他睁开眼才发现已经瘦得快没人形了。
四爷一向是一个坚强的人,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虚弱过。
四爷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自然无法回她,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十几个太医立即闯了进来,一下子屋子里显得拥挤起来。
随着太医之后,是敏宁带来的几个年轻大夫。
“爷醒了,过来给爷诊治。”
敏宁退后一步让太医给四爷诊脉,正巧看到身后跟着而来的几个大夫,“你们几个有没有从太医口中询问到爷的情况。”
年轻大夫立即说:“我们已经询问过了,几位太医给了我们初步的脉案,不过因为脉案不全,所以看不出端倪来。”
敏宁有些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太医还弄这种小把戏?
“行了,待会我就将爷全部的脉案给你们送去。先别管这些太医,你们要是有这么好的看,先培养一些菌出来,给院子里那些病人先用上,若是有了疗效再给爷用上。”敏宁已经等不及老大夫过来。
年轻大夫立即应下了,就跟敏宁在一旁看着他一给四爷怎么办?
四爷一脸疲惫的闭上眼睛,若不是敏宁发现他睫毛偶尔颤动,还以为他又昏迷过去了。
等太医全部诊完脉之后,敏宁才走过去问,“如何,我们爷的情况如何?”
敏宁问的是第一个给四爷诊脉的太医,那太医回道:“按理说王爷应该最早明日才能醒过来,现在提前醒过来,说明晚间的药起的作用,其中的大黄是不是应该需要再加重一点?”这最后一句话是问旁边的太医。
几个太医交谈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说到最后,为了某种药物,甚至吵了起来,敏宁看着屋子里乱的不成,就让太医先到别的屋子里谈,不要吵到四爷的休息。
说实话,敏宁已经不相信太医的医术。
等人全都赶出去之后,敏宁才坐回四爷床边,握住他的手,眼中散发着喜悦,“醒来就好。”
四爷眼神不错的盯着她,就像是问她为何会在这里?
敏宁看出了他眼神中的疑问,回答他,“爷您生病的消息传进了京,福晋便命我过来照顾您。”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四爷明显有些不信,迫于不能够开口说话只能够先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这段时间四爷虽然昏迷着,但对外界的事不是没有感应,半梦半醒中甚至能知道屋子里的人在做什么?
前几日是钮钴禄氏照顾他,四爷也是知道的。
对于钮钴禄氏四爷心里自然有些感动,可是当发现今日里换成敏宁之后,四爷便生气了,气她以身涉险不顾自己的安危,可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
四爷病的不轻,大半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偶尔清醒他甚至怀疑这一次自己能不能熬过去,他会死,这个的念头出现在他心头上时,他发现自己是畏惧的,不仅畏惧死,还畏惧再也不能够见到她。
也是这次四爷才发现安佳氏在他心里到底是跟其他女人不同的,具体有哪些不同,四爷说不上来,只觉得她是特别的一个?
之前安佳氏所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挣扎着想醒过来,告诉她不要吃钮钴禄氏的醋,告诉她,他会给她做靠山,保证不会让福晋将她赶出去。
告诉她,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人会欺辱她,告诉她,那样的盛世,他也想看到……
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亲手打造这样一个盛世呈现在她面前。
四爷越发挣扎起来,这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安佳氏,仿佛要将她的音容笑貌都藏在心里。
他觉得……他心悦她。
敏宁被四爷看得毛骨悚然,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视线,“爷,你怎么了?”
四爷收起了眼中的柔情,算了,还是别吓着她了。
他的情意需要慢慢向她表明。
闭上眼睛之后,四爷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敏宁这才松了一口气,“爷,以后可别露出刚才的样子,真是吓死人了。”
四爷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这女人究竟懂不懂情爱?
可是刚才那一会已经耗尽了他大量心神,如今累得不行。
敏宁看着他闭上眼睛,还以为他又昏迷过去了,忙要起身去喊人,就见自己的手被四爷抓住。
四爷又睁开了眼看着她,他不想让她离开。
敏宁放下心来,低头看着他,“爷,是困了吗?要不您就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四爷摇了摇头,松开了她的手,即使再不想让她离开,也不想将时疫传染给她,随后他努力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敏宁一脸莫名,所以觉得四爷之前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不过看着他背过身去,还以为他困了,拉着风扇给他吹风,让他尽快的入睡。
过了半个小时,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听见蜡烛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敏宁这才松开手,拿着一个薄薄的毯子给四爷盖上,带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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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睁开眼像是在听什么,可外面除了虫鸣之声和隐约的人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他听不出她去了哪里。
这样想着,四爷没多久又闭上眼,他实在太累了。
敏宁出了门之后,就往旁边的屋子走,那屋里几位太医正围在一起商量着,敏宁一走过去,几位太医纷纷起身,相互见礼之后,敏宁又请这些太医坐下。
“我们王爷就拜托给诸位太医了,我也从京城带来了几位大夫,后续还有几位大夫跟药材会过来,还请各位太医不要太见外,像脉案和药方这一类的都互通一下,大家现在都是一样的目的,尽快给我们爷治好,所以还请不要有太多顾及。”
太医听了之后,纷纷开口说,“这是自然。”随后又看着几个年轻的大夫说,“脉案和药方都在,几位想要查阅的话,明日你尽管来找我。”
他们也是怕这位侧福晋直接告状,告到皇帝是那边说他们诊治的不用心,毕竟也带了大夫过来,要是他们还藏着掖着,被皇帝知道,还不得以为他们瞒着王爷的脉案和药方是想要害王爷。
反正每日里脉案都要抄一份给万岁爷的,也不在意这些脉案,流到其他人手中。
敏宁敲打之后,气氛立即好了许多,至少几个大夫都能够跟太医交谈了。
敏宁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总得来说,四爷醒过来,对于这些太医来说是一件好事,这说明四爷的病情已经有了起色,对于时疫,这些年轻的大夫跟随师父研究过一段时间,到时能说出一些对症方法,这倒是让这些孤高自傲的太医有些侧目。
纷纷表示会采纳使用,又听到这些年轻的大夫来自京城的医学院,这些太医的脸上就更好了。
早说嘛,早说来自医学院,他们也不会给这些年轻人一个下马威。
太医院里,可是有好几位德高望重者在医学院兼职,谁知道这几位年轻人有没有那几位的徒子徒孙?
师徒一派自然看不起学院派,这些太医一向认为没有几十年专研就出来救人,这完全是在拿人命开玩笑。
不过考验过这几个年轻人之后,几位太医心里纷纷有了另外的想法,打算抛弃固执己见,回京后去见识一下那京外的医学院。
第二日,原以为还有几日才能够到达的老大夫跟药材,竟然已经提前到了。
这些药物,除了草药以外,还有一些培养菌,当然在大夫口中,这叫病虫。
这些全都是这些年医学院的研究成果,特别是多了显微镜以后,人们能够更加直观的看到体内病虫,甚至还发现有些病虫竟然还会攻击另一种病虫。
这可是大发现,原来病虫也能够治病,于是医学院中就将病虫分成了有益的和以及有害的。
医学院里倒是培养了不少有益病虫,随即就将眼神放在瘟疫上,以往不知道病虫肉眼看不见,还以为瘟疫是瘟神所散播,这回有了显微镜之后,显然又有了大突破,至少可以知道瘟疫并不是跟鬼神有关,而是这种肉眼看不见的病虫在作祟。
医学院里研究出不少针对瘟疫的药物,这其中就有时疫,不过时疫也分成了几种,过来的大夫并不知道自己研究出来的药物能否对症。
所以便打算亲自研究,而显微镜也已经带来了,正打算提取病人的一些唾液来研究。
敏宁还是对自己手下的大夫更加放心,至于这些太医,她别打起了小心思,若是太医能够被吸纳到医学院中,对未来可是大有好处。
至少行医许可证有太医这块招牌做保,就可以顺利进行。
随着老大夫的到来,小院里又安静下来,敏宁那几项消毒措施,使得行宫里染上时疫的人越来越少,大家行走之间都不忘戴了口罩,再加上每日消毒,几日之后就没有新感染上的人。
没有人在感染上,剩下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皇帝听了之后,然后身边的御医说,“都记下安佳氏所做的了吗?回头全都传往各地,若是当地有瘟疫,就按照此类方法行事。”虽然说不能够杜绝瘟疫,但能减少他人感染瘟疫,这已经是重大突破。
在大清,天花、瘟疫,可以说,凡是听了其中一项就能够让人脸色大变。
天花可以用牛痘预防,至于瘟疫,皇帝不由想到安佳氏手中的医学院,可真是没想到这个医学院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竟然能够这么快的就研制出对付瘟疫的法子。
皇帝很期望医学院有更多建树,皇帝也怕老,也怕死,也怕患上不治之症,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医学院,他自然是欢迎。
皇帝甚至已经下定决心,回到京城后封几个医学院的大夫为太医,总比封几个酒囊饭袋来的强。
说来清朝也有一项怪事,凡是医术好的,宁愿呆在民间也不愿意进太医院,医术出名的更是隐藏在民间,生怕被皇帝宣进京,这就导致太医院的普遍医术并不高明。
也不是说不高明,只是比平常大夫要好一些,距离顶尖还有很长一段路走。
皇帝早就想召集民间的大夫进宫做太医,可惜的是这些人藏的藏躲的躲,往常一找,不是出门采药去了就是远行去了。
上回皇帝得知安佳氏在江南笼络了大量的名医,便有些心动,强硬的迁移了一部分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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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几年皇帝并未生过什么大病,也没有试探过这些人的医术,后来当得知这里全都是年轻的大夫之后,对于医学院的医术也不抱多大希望。
这一回,这医学院还只是露出一角,却让皇帝大开眼界,不仅意外,还有满心高兴。
医术好,先不提老四的命保住了,最起码皇帝自己要是生了重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病死。
不怪皇帝不高兴,实在是太医的医术,根本对不起太医这个名头。
与此同时,敏宁也在吐槽太医,她总算知道四爷为何这么瘦了。
不管先得了什么病,先饿一段时间,就好像要饿死病虫一样,结果原本身体就虚弱,没有营养补充,更加虚弱,怎么能够抵抗病魔?
四爷一生病太医竟然直接让他饿着,整整饿了两天才让他吃一些粥,真是天可怜见的,敏宁过来那天,硬是用灌的,才让四爷才稍稍吃饱了点。
这几天四爷醒过来,除了刚开始第一天吃了粥以外,第二天敏宁就煲汤给四爷增加营养,即使他吃不下去,敏宁也不强逼着他吃,只是两个小时就端上来让他吃一两口,这样一天下来也能吃上不少。
至于太医让人饿着的理论,敏宁根本就不听,后来实在烦了,直接让太医去给院子里的病人诊脉,四爷的病就交给她带来的那几个大夫。
好在四爷得这一次时疫并没有发生二次变异,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
老大夫研究瘟疫时间日久,虽然对各种瘟疫都了若指掌,光是诊脉就能断定四爷犯的是哪一种时疫,不过因为病菌培养需要一段时间,不仅培养四爷所需要的,院子里还有不少人都病着呢。
敏宁没有过来时就有那心理崩溃,直接病死的人,就是抬出去不少尸体。
这其中大概是因为所有太医全都围着四爷,那些感染上的奴才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病死,心理崩溃,再加上压力极大,身体一下子垮掉,自然人就活不长了。
这种情绪极容易传染,这也是敏宁一进来之后,就发动所有人消毒吃药预防的原因。
不管药有没有疗效,好歹告诉大家,行动了才有活着的可能,后来传染上的人越来越少,所有人都自发按照敏宁所说的去做,这消极的情绪自然转变成积极情绪。
不过生病的照样生着病,有些因为缺医少药甚至比四爷还要重。
这些人可能等不及培养菌出世,挨不过去死了。
敏宁找借口,让这些人先试药,也是给他们找一个活路,虽然不一定能够完全治愈,但是却能够拖延时间,拖延到培养菌,全都培养出来。
因为培养工具有些粗糙,所以培养的时间就延长了些,最起码也需要一个来月才能够将菌培养完成。
这些敏宁也不懂,觉得时间有些久,便问医学院还有没有现成的菌种?
大夫们虽然不知道安侧福晋为何将病虫称为菌,不过还是照着她的话回答了,“学院是有一些,培养了两年只是能救治的人不多。”毕竟是用来做实验的,所以平日里纠结的病虫并不多,而且病虫也有寿命的,时间长了都死光了,收集来也没用。
敏宁自然是先救四爷,然后才能够顾及到其他人,四爷救完之后再救病重的,其他人只能等一个月后的菌培养成再说。
毕竟四爷生病是最早的,敏宁深怕再出什么意外,只能对不起其他人了。
敏宁要派人去取,可院子里的人没办法出去,只好在隔着门能够跟外面的人说。
外面的所谓的人便将话如实的传达出去,皇帝那边很快也接到消息,当即高兴的拍着桌子说,“快快立马派人去京城的医学院,尽快的将药物取来。”
皇帝还以为医学院研究出来的药物,就跟当年洋人给他治疟疾拿出来的金鸡纳霜一样。
皇帝不仅高兴医学院研究出来治疗时疫的药,更加高兴的是医学院明显比太医院还要,这令皇帝更加看重。
皇帝施令,自然是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五日之后,药物取回来了,大夫没敢当场给四爷使用,而是先给了一个病情最重的人,只过了一晚病情就有所减轻。
第二日就忙给四爷服用了,当晚反复不停的发烧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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