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最近开了一家银行, 这家银行跟京城里的银行同名, 也叫大清银行,不过却多了个杭州支行几个小字。
一些行走在京城的商人自然知道,这家银行跟大清银行是同属同一家, 对于杭州百姓来说, 这家名叫银行的钱庄奇怪的很, 存钱进去竟然还给利息。
有些百姓不相信有这种好事, 但也有那贪心之人,试探着将钱存进去。
杭州开了银行,对于杭州的商人来说是大大有好处,最起码以后进京不需要带大量的银子,只需要将银子存到银行中,写个汇款到京城户头的单子就行。
等到京城后, 可以拿自己的存折将钱取出来。
大清虽然镖局盛行,但大量钱财真的很容易招人眼, 一路上土匪水匪也多, 那土匪是剿都剿不干净。
这多了银行,总算是方便了一部分人。
王惜是杭州城内一家工厂的女工,她原来只在家中绣绣帕子, 打打络子,卖给那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走货郎手里, 赚上那几文钱。
自打半年前有人到她们村里招人, 给出的薪资一个月有二两银子, 一些疼爱女儿的自然相信天下会有这种好事, 但她父母早逝,如今跟着兄嫂过活,她嫂子见有那么多银子,竟然连怀疑都不怀疑,直接给她报了名。
令王惜心寒的是,她兄长竟然也是一副赞同的姿态。王惜又伤心又难过,可兄嫂都做下了决定她又能如何。
毕竟她只靠着兄嫂养着才能长这么大,兄嫂说的话她不能不听。
最开始的时候王惜跟着村里的女孩一起进城,最开始她以为那些招工的人都是骗子,会将她们带往外地,最后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没想到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进了城直接进入一个又高又大的作坊里。
对了,这个作坊被称为工厂。
她被安排在工厂里干活,担惊受怕了几天后,她终于明白,自己被招来是真的干活,这才放下了心。
这个工厂,活虽然累了一些,但对于她们这些乡下来的女孩来说不算什么,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每晚吃完饭后工厂还有学堂教她们识字,王惜觉得在这里的生活如同做梦一样。
最开始几个月工资都是发到她们自己手中,也没有人敢苛扣,据说工厂里有管纪律的部门,谁要是敢伸手就直接被赶出工厂。
等把银子带回家后,嫂子待她如同待客人一样热情,再加上学会了字,磕磕绊绊的也可以读懂报纸,见识了外面的世界,王惜不再自怜自哀,反而添加了一些自信。
有了工作收入也不在乎兄嫂的脸色,每个月给家里一两银子,就当做这些年对他养育之恩的报答,余下的收存起来,有了积蓄,王惜就有了胆子,对于兄嫂勇敢的说不。
杭州开了一家银行,工厂将银行的人请来,给她们每一个人都办了一张存折。
还说以后的工资都打在存折中,王惜原本以为工厂是要扣她们的钱,担忧了半个月后,约上几个同伴去银行一查,没想到是一点没少。
不同于其他人不相信银行,将存折中的银子都取出来,王惜看中了银行存钱还给利息,将这几个月自己省吃俭用的积蓄也存入银行中,还定了一个两年的期限。
两年后她十六岁,也正好是出嫁的年纪,这笔钱取出来可以置办一份不小的嫁妆。
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美好的愿望,王惜离开了银行,因为走的太急,不小心撞到前方门口的人
这是一个很威严的男人,王惜直接吓得急匆匆的跑开。
霍庭回头看了一眼刚离开的人,不由摸了摸下巴,自己有那么吓人吗?
转头走进银行他就将这件小事给忘了,走到汇款的窗台,他给自己在京城的户头汇了一笔钱。
有了汇款这个业务,霍庭觉得做生意方便多了,以后做生意完全不需要携带大笔的资金前往京城。
直接将银子存到银行里,办个业务就能搞定,这可比请镖师将银子运到京城容易多了。
杭州城那家工厂的动静他时刻关注着,这家工厂真不简单,管理的严格,给出的工资也多。霍庭跟着学了不少,发现管理自家的产业更顺手了。
这一回他发现那家工厂竟然给每个女工都开了个银行户头,每月的薪资定时打在存折上,顿时觉得这个挺方便,很快举一反三,觉得完全可以将账房跟银子隔离开。账房以后只管账务,另派人管银子。
等到每个月给人发薪资的时候,完全可以将发给每个人的薪资列一个单子,再将总金额交给银行,由银行分别打到每一个人的户头中。
这就省略了一部分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捣鬼。
从银行办完事后,霍庭没有回府上,而是去了一家位于西湖旁的茶馆。
刚一入茶馆,他就被里面的小二认出来。
“霍爷,今儿是几位?”小二一点也不客气的上来招呼。
霍庭指了指楼上说,“不用了,已经约好了人,我直接上去就行。”
小二忙陪着笑脸道:“那小的就不打扰霍爷了。”
霍庭扔了一块碎银子,接着走到楼梯口上了二楼。
二楼视野开阔,可以一眼望见前方的西湖,此时已是秋日,荷叶枯黄,只看见几尾金鱼在荷叶间游弋。
霍庭走到一个桌子旁坐下,这张桌子旁已经坐了一个人,那人身形消瘦,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指尖发白握着茶杯,出神的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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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听到动静,这人回过头来看向霍庭。
霍庭开口,“林兄,听说你要前往亳州?”
霍庭口中的林兄,刚想开口,却又捂着嘴猛咳了几声,等气喘匀了才继续开口。
“你也知道我这破身子可能撑不了几年了,我们林家几代子嗣单薄,到我这一代如今连个儿子都没有,我听闻亳州那边开了一家名叫医学院的学堂,专门教授人学医。且里面汇聚了许多民间名医,也治愈了不少不治之症,所以我想最后一次前去求诊,若是这一次还不行只能认命了。”这位林兄口气中满是无奈,以及对生命的无常感叹。
霍庭也唏嘘一声,这位林兄是他在姑苏认识的,两人淡淡如君子之交,一些经商的话题十分谈得来。
前两年还祝贺他喜得贵子,没想到转眼孩子夭折,林兄身子也跟着快垮掉。
到如今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霍庭可是亲眼目睹。
“那小弟就在这里祝贺林兄能够身体尽快恢复。”
亳州那边开了一家医学院,霍庭倒是不清楚,毕竟所做的生意又不涉及药材,自然没有耳闻。
那位林兄开口,“谢谢贤弟了,我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霍庭一听,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放到桌上推了过去,“林兄,小弟在亳州那边也有铺子,拿着个牌子可以到任意一家铺子里取百两银子,若是林兄不嫌弃,就当是小弟的一份心意。”
林兄有些感动,接过了牌子跟霍庭说,“贤弟这份心意,为兄记在心里了。”虽然不见得真拿牌子去取银子,但这份心意足以让这位林兄受纳了。
“那小弟就以茶代酒,祝林兄能够身体康泰。”
林兄举起杯子跟他碰杯。
等离开茶馆最后,林兄与霍庭道别,转到一条小路后,就有一个轿子停在前方。
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管家模样的人向来恭敬的跟林兄说,“林二爷,该上轿了。林夫人已经在城外等着了。”
林兄点了点头,随后上了轿子。
这位林兄叫林洋,林家在姑苏也算是一个大户,祖上曾经袭过列侯,不过他家是旁支,已经风光不再。
林洋上面还有一位长兄名林源,不过这位长兄却有些了不得,前些年跑到京城投奔贾家,后来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搭上了四皇子门下,越发辉煌起来。
这些年姑苏林家要不是有这一位长兄撑着,大概早就落寞下去了。
这一次长兄来信,让他前去亳州,一来是有事让他去办,二来是看看能否治愈他那些顽疾。
林家子嗣一向单薄,他这一代也只有他与长兄两人。
嫡支那边更惨,只剩下林海一人。
相对于嫡支,他们这一支还有两个兄弟相互撑着,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轿子一颠一颠的被抬到了城外,城外一里地的地方有个亭子,这里一向是送人的地方。
如今亭子旁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见林洋的轿子过来,马车上的车帘子被掀开,一个裹着羽绒服的妇人从马车上下来。
“见过老爷。”那妇人细声细语的拜道。
林洋走出轿子,将人扶了起来。
“夫人不必多礼。”然后又说,“这一次的奔波劳累,夫人还不如留在家里,只我一人过去。”
那妇人有些哀色,“自越儿离去,妾一个人呆在家里孤苦无依,老爷这次前去看病,妾也想随同侍候。”
林洋一想起自己夭折的儿子,心里一酸,忍不住握住妇人的手拍了拍。
“一起,我们就一起去。好好的看病,等养好了身体,越儿肯定还愿意让我们做父母。”
这也是夫妇俩仅有的念头,养好身子让夭折的儿子再投胎过来。
两人上了马车,轿子被轿夫抬着离开,林洋嘱托管家,“这次多谢贾兄的照顾,霍兄弟是我的好友,还请贾兄帮忙多照应。”
那管家连忙说,“奴才会回去告诉我们老爷。”
有一次林洋来杭州,贾家那边的人就靠上来,将林洋要过去住。毕竟林源可不是当年那个投靠荣国公府的穷小子,他唯一的弟弟,贾家自然会好好接待。
虽然这个贾家跟金陵那边关系不太亲近,但不妨碍对方拉拉关系。
马车启动后哒哒的往前跑,没多久整个杭州城就被抛在了身后。
亳州和杭州虽然同在江南一带,距离却足有千里远。
林洋等人驾驶着马车,陆陆续续走了十来天才到达这座四大药都之一的亳州。
毕竟他身体不好,所以是走走停停,浪费了很长时间。
亳州,既然被称为药都,那自然种植了许多药材,不仅有药材,而且全国各地的药材都会汇聚到这里,再经由两淮销往全国。
一进入亳州,林洋就开始打听起医学院的事情。
话说起医学院,对于亳州来说可算是一个大新闻。亳州属于一个药都,平日里的报纸也都是报道药材新闻,比如说某某药商运来一大批什么药材,都会登上报纸,有需要的就会寻过去。
整个亳州可以说是非常宁静,突然间有人跑过来买下来一大片地,盖了一座五层楼的高楼,然后在报纸上打广告招学生学医。顿时犹如丢下了一个□□,让整个亳州都沸腾起来。
议论归议论,但却没有人敢送孩子去学什么医。这个时代要想学医,那就把人送到一个药铺中,先从小开始打杂,认识药材,背下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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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像这个一样,专门开一个大学堂,如同教授学子读书一样教人学医。
最开始没人敢相信,后来学堂开业后,一个又一个民间名医出现在亳州,惹得不少人心动起来。
那普通人家想给孩子找个能吃饭的手艺就将人送了过来。时间一长,这个学院的名声逐渐传了出去,整个江南只要学医的都愿意进这学院尝试。
一年过去,亳州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间怪异的学堂,也不再对医学子另眼看待,偶尔这些大夫带着小徒弟出门免费给人看医,百姓们都很乐意过来让这些小徒弟增长一些经验。
毕竟都是认识的娃,看着成长,他们也有成就感。
林洋打听医学院,不少人就热情的问他,“是不是过来求医的?”
大概是这里汇聚了太多的名医,一些病人也跟着追了过来,名医一多,就有各种想法,相互探讨追查古方,竟然治愈了几项顽疾,使得这家医学院名气更大。
这名气一大,前来看病的人就更多,整的整个亳州的商业也跟着繁华起来,使得各个商家那赚的是合不拢嘴。
而同样收到税的官府去加派人手巡视整个城,毕竟人一多,就很容易出乱子,城里是安危就变得很重要。
“是的,还请老汉能够告知。”林洋拱了拱手,跟旁边那人开口。
那老汉指着城外的方向说,“医学院可不在城里,你得往城外走,沿着这条河往东走,就会看到一个高高的楼,那楼就是医学院了。”
林洋再次拜谢,不过他没有继续再走,而是找了一家客栈,洗去风尘,换了衣服吃饱后,又补了一觉,才去。
在城里稍作歇息的这段时间里,林洋也打听了医学院,发现医学院对于城里的人来说,名声还是很不错,目前还没有出现庸医。
林洋对于怎么接管医学院账务已经有了想法,不过这些还得等前往医学院后再说。
这一次除了看病以外,林洋还带着他大哥林源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接管医学院的账务。监视医学院将银子花在该花的地方,毕竟投入了上百万两银子,不能连管都不管。
林洋在姑苏也是管着自家生意的,前几年在京城里也学过一些新式的管账方法,全都套入到自家生意中。
他有经验,刚好又是大哥信任之人,又准备过来看病是最合适过来查账的人了。
当然他哥也说了,查账并不是只他一人,他打头阵先摸摸医学院的情况,等京城那些查账的稽查队过来,会找他了解一些情况。若是没有问题,就会移交给他来管。
出了城沿着河边走,大约走了两里多路,就看到前方淹没在树林当中的高楼。
这座高楼是真的高,林洋觉得大概也只西湖边的雷峰塔才能够比得上。
医学院在河对岸,和就在医学院门口,一条拱形的石桥连接着两岸。
马车过不了桥,林洋就扶着夫人下了马车,车夫将车子拉到一旁的草棚旁。
那敞篷应该是附近的村人搭建,不仅卖茶水,还提供喂马的干料。
将车夫留在这边看马车,林洋偕同妻子一同过了桥,继续往树林中走。
树林中一条弯弯斜斜的小道通往,那若隐若现的高楼。
林洋原本以为那医学院没有外墙,没想到等走到进口处才发现,不是没有外墙,而是外墙全都荆刺,一人高的荆刺缠绕在树木上,如同一个墨绿色的墙壁看不到尽头。
从两道高高的木门进去后,林源才发现里面很大,那五层高楼只是最外围,在里面还有大小不一的各种小楼,每栋楼外面都刷了不同的颜色,他认出这些都是洋楼,跟姑苏和杭州的教堂有些相似之处。
那草地中间还有一些原木长椅,有几个穿着厚实衣服的人正坐在木椅上,观赏着旁边树木上的鸟儿。
每栋楼在墙上都画着一个红红的十字,林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亳州城里面也有几间专门卖药的药铺外面也画上了同样的图形。林洋猜测这个应该是个医学院的标志。
进了大楼,林源发现这一层楼很高,应该有二丈高,整个一层只有十几个大大的圆柱子支撑,看着有些空旷。
但来了往往有许多人来回走动,使得整个大厅不那么寂寥。
循着指示路牌,林洋来到最前面的窗口,窗口前坐着一位年轻的少年。
妻子拉了拉他的手,林洋回过头来看她。
只听妻子小声说,“这位大夫看着也太年轻了,不会是骗人的吧?”
林洋还没来得及开口,窗口后面坐着的少年却先开口了,“这位夫人,这里还不是看病的地方,我是先给你们登记的。来来来,还请问你们两位哪位是来看病的?”
林洋握住自己妻子的手安慰了一下,然后开口,“是我。”
那少年只得窗口前的椅子说,“两位,还请坐下。”
然后少年从窗口处递出来一张纸让林洋登记,林洋看了,基本上是让填姓名,年龄以及家住在何处等等。
“这位小哥,请问填这个有什么用?”
那少年接过他填的之后,说,“这是用来给你做病历的,以后拿着这个病历来看病,上面会记录大夫给你填写的病症情况,以及用过的药物。”
林洋一听笑了笑,“那倒是方便多了。”
那少年得意道,“那是自然,你看看这外面得有多少病人,我们这边的大夫一天得看多少个病人,哪里能记得下每一个病人的情况。以前的脉案有些麻烦,就改成了这个病例,你看病的时候找个大夫,将病例一递,人家不就知道你那个病之前都治疗到哪个程度吗……说说你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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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生过一场风寒,但一直未养回来,具体哪里不舒服,还得看大夫怎么说。”
少年一边在病历上奋笔疾书,等记下后,然后指着旁边竖起来的牌子说,“去风寒科,沿着牌子走。”
林洋接过病历本后道了谢。
才拉着妻子往里面走,越往里走,发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指路牌子。
很快人流被分散开,林洋这才知道为何这房子建那么大,原来这里面的科室也多。
风寒科离得并不远,毕竟这是一个常见病,所以就在刀伤科旁边。
那是一间房子,门口挂着风寒科的牌子,外面有几张椅子,椅子上已经坐着几位病人。
就在椅子后面的墙上,还写着几个字,上书排队看病。
林洋大概明白了意思,拉着妻子在旁边坐下。
那前面几个感染上风寒的人,不停的咳嗽,原先病情就没怎么好透彻的林洋,觉得喉咙有些干痒,忍不住也想跟着咳。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轮到林洋。
林洋拉着妻子进去,里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夫,老大夫脖子上挂着一个古怪的东西。
让林洋坐下后,要去了他的病历本。
“将手伸出来,老夫给你把把脉。”老大夫说。
林洋伸出手,老大夫把手指放在他手腕上,过了一会儿,又让他将衣服解开。
这个要求,令林洋有些傻眼。
“解开衣服?”
老大夫将古怪的东西夹在耳朵上,一手拿着一个圆形的东西伸了过来。
“解开衣服让老夫听听你五脏的声音。”
林洋一脸梦幻的解开了衣服,光着胸膛看着老大夫拿着圆形,不停的贴在他胸口上仔细听。
他眼睛不由得追随那圆形的东西不停动,老大夫听得差不多后,才让他把衣服穿好,然后边在病历本上写病情,一边和善的说,“是不是没见过的东西?这个是我们这里特有的,叫做听筒器,可以放大你心脏和其他内脏的声音。老夫听了,你的心脏处有些杂音,平日里是不是有些心闷气短?”
林洋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是的,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时不时的感觉到心慌,而且身体也不大好,稍微不注意就会染上风寒。”
老大夫继续在病历上写,边写边说,“你这个情况有点难办,老夫不管心脏科的事,就将你的病历转到心脏科。”说着写完后,将病历又还给林洋,“你拿着这个病历去心脏科,心脏科的大夫会帮你看。”
林洋有些失望,觉得自己的病是不是治不好,所以这位大夫才把他推往别的科室。
那老大夫上次看出了他的意思,忙说,“老夫这医术也只擅长治疗各种风寒,你这个病呀,得去心脏科看,那里的大夫曾经治疗过不少这方面的病症,所以你千万不要多想。”
林洋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管怎么说多谢大夫了。”
老大夫挥了挥手,“没事,你去吧。”
林洋又带着妻子出去继续找心脏科的科室,一楼没找到,直到跑到三楼才发现。
心脏科的大夫说,“这个问题有点严重,你体内应该有血凝成块堵住了心口,需要住上一段时间,我和一些老家伙商量一下怎么处理。”
林洋的夫人一听有希望,忙说,“我们会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还请大夫帮忙,一定要把他治好。”
大夫一脸慎重道:“我们这里聚集了许多仁医圣手,你丈夫的病一定能治好。”之前有再严重的病情,对于那些谁来说都没有问题。眼下这个也是小菜一碟。
这位大夫原本是本地的大夫,医术也算高明,但是自打医学院开业后,引来了各地的神医,这位大夫静悄悄的关了自己药铺,应聘到医学院里来。
对于他来说,赚多少钱不重要,能和那些大拿交流医术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治愈病人多了,还能得到积分,这些积分可是能去医院内部的书馆兑现各种古老的医书。
原先那些神医不就奔着医书而来吗?
短短一年时间,医院里的书馆医书就多了不少,还有更多的医书源源不断的从全国各地汇聚而来,谁也不知道千百年来到底有多少医生,这里已经成为所有大夫心中的圣地。而且不仅有大清的医书,那国外的医书也有。
前段时间京城里还捐了几台叫做什么显微镜的东西,据说是从西洋人那边弄来的。
一台价值千金!
这几台显微镜一出现,就令整个医学院的人震惊了。
他们头一次发现用显微镜看伤口,竟然能看出许多肉眼不可见的东西,有些大夫甚至对西洋的医学产生了兴趣。
因为西洋翻译过来的医书有些不准确,一个个年纪不小的老神医开始学起西洋文就是为了能够看懂原著。
有几个跟一些西洋神父相熟的大夫,直接去了一封信将神父请了过来,一起交流医术。
竟然还在医学院里开了几个西洋科,别说,光是治疗刀伤就有了显著的成果。
西洋的药物跟中原也不同,中医考虑的是身体整体环境,环境改善,病自然痊愈。
但西洋医术直达病灶,甚至直接将病灶切除。
西医有西医的好,中医也有中医的好。
西医治标,中医固本。
有时候有些病人等不及固本,可以用西医治急,有些心思开阔的名医,就想将西医的治疗方法吸收到中医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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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那边给予的当然是支持,也让一些改革派在医学院中占了首位。
如今整个医学院的学子分成了两派,一派只学中医,而另一派不仅学中医,还将西医的治疗手法也吸纳进来。
虽然有些顽固派坚持认为中医好,但也不否认西医的用处,毕竟前几年中医无法治疗的痢疾,都被西洋神父的见的药物给治疗好了。
那是连皇帝都认可的,民间的大夫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西医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可以救得了急症。
中医在急症这一块上,一向没什么出色的地方,如今西医的出现,完全是弥补了这一点。
京城那边的支持,以及大量的医书汇集过来,很快西洋那边的药物也被这群聪明的大夫给弄了出来。
如今也开始小范围内用来治疗病人。
大夫又看着林洋,眼前这一位来的还真巧,要是去年的话可能还对他这病情束手无策,而今年中医不行,完全可以用西医试一试。
林洋就留在了亳州,没有住进医学院内,不是在城里面租了一套院子。
白日里无事,就到医学院里转一转,偶尔会打听一些经营的流程。
大约半个月后,他知道这里的账本都是归副院长管,院长醉心医术,不管账目之类,而那个副院长,是从京城派来的,虽然说不懂医术,但采购药材以及其他东西全都是经由他出手。
暗地里打听后,林洋没有发现副院长有问题的地方,这位副院长看着过得也很清贫,平日里就在医院里住,偶尔会出门,也是前往其他几个要多采购亳州所没有的药材,真的没有贪污的迹象。
这一日,林洋被医院的大夫叫去。
其中一位大夫告诉他,“你这个病我和其他人商量了,商量出两个方案,你可以任选其一。”
林洋点点头,然后看着他,“还请王大夫告知。”
那位王大夫继续说,“第一就是开药,使用药物来慢慢融化这个血块,不过目前不知道你心脏是什么情况,这个药物并不一定起作用。”
“那第二呢?”林洋紧接着又问。
“第二,就是喂你喝下蒙汗药,有我们的洋大夫给你在胸口开一道小口,放心,我们洋大夫已经给人开过一次胸了,没出什么问题。”
林洋吓得冷汗直冒,“这个,就先等一等吧,先开药,看看药效再说。”
这群大夫可真胆大,竟然要给他开胸,不死到临头,林洋是绝对不可能答应。
旁边的洋人大夫明显有些失望。
王大夫却理解的点了点头,“那行吧,这是药方,你自己去抓药。”没想到这一个这么机灵。也对,人家又不像那些死刑犯,反正都是要死的人,给他们做实验,还能够得到一笔银子贴补家人。
林洋知道王大夫心里是这么想,非得气死不可。
喝了一个疗程的药,突然觉得胸口有一些变化了,至少走路的时候不会突然胸闷气短。
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不仅林洋有了希望,就连他夫人同样有了希望。
转天林洋收到一封信,是他兄长的来信。
他兄长告诉他,这段时间他会带队过来查看要医学院的情况,到时候会将他介绍给医学院。
总算是有工作了,林洋也放下了心,积极的喝药,等待兄长的到来。
林源来这里还是有一项任务,就是开药厂生产中成药。
之前因为江南那边的风风雨雨,将这件事给耽误了,开的药厂建成之后就放在那,都没有招人进去,这一回自然是加紧处理。
毕竟,医学院投入了太多银子,急需要新的渠道来银子弥补,而这些药铺就是为补医学院的窟窿而来。
按理说要是开药铺的话,重创最多的就是那些原来的药铺,不过这里生产的都是一些常备药,且这些药方都是给大夫提供,要卖出去也会有一定提成,价格比看那几个病人得来的钱要多。
所以许多大夫直接将自己的药铺分出来一块,专门用来卖药。
这正是证实了那句话。
利益,才是最好的连接方法。
开药厂自然在药材多的地方,林源的计划是在四大药都各开一家。
那里是药材的汇集地,全国的药材都能在四大药都找到,在药都开药厂,完全是事半功倍。
另外三个药都选择,林源想到弟弟在亳州,就毫不犹豫挑了这里。
医学院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江南一带只要是大夫就没有听说过这座医学院的。
加上这里有源源不断的医学书籍,吸引着太多的大夫投奔而来。
有些地方甚至造成了大夫短缺,引起了百姓的惊慌。
这一点,也是林源这次来要解决的,一些学的差不多的大夫该回原籍了,要是想看医书,完全可以下单,自己买上一本。所有医书,京城的书房都提供印刷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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