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 各表一枝。这边报馆里正开始研究新的报纸, 另一边禛贝府敏宁却是叫苦不迭。
她就不明白,万岁爷要让四爷做一个关于修书的章程,只是为何这活儿最后会落到了她手里?
甩了甩写的发酸的手, 敏宁放下了铅笔, 面前几张稿纸上面已经写满了狂草字迹。
要是真来一个识字的人, 可能都看不出来她到底写了些什么, 毕竟为了方便,她全用简体字书写的,这个时代虽然有了简体字,但简体字一个字有好几种写法,而简体字在这个时代被称为手写字体,和印刷字体也就是繁体字完全是两套字体。
也就是说一个人识一个字须得认两种以上的形体, 必须得统一,不统一如何能够大规模推广。
叹了口气, 心想幸好这个时候铅笔已经出现了, 不然让她拿着软塌塌的毛笔写,可能半天也写不到一百个字来。
将稿纸按顺序整理好,敏宁又重新拿出几张白纸改成繁体字誊抄。
誊抄之后, 一行一行,虽然是横排, 但却是自右向左。
写了几行后, 一不注意变成自左向右, 敏宁拿起面包擦掉, 在心里发狠,总有一天要而这些书籍变成她熟悉的排版方式。这见鬼自右向左,要不是怕一下子改变,惹得读书人将标点符号也全盘否定,她可能连报纸的竖排都变成横排。
算了算了,只能先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改过来,总有一天她要让简体字也能像正体字一样出现在报纸上,让竖版变成横版,让从左到右的阅读习惯变成从右到左。
幻想了一会儿这种画面,敏宁傻傻的笑了,随后又认命的誊抄起来。
字体规整起来,几张稿子上的字浓缩到一张纸上。
她放下笔满意的又读了一遍,这上面的建议都是她能够想到的,对于修书这件事,敏宁倒是挺乐观。
这世上的书多是多,但只要规范起来还是挺容易修的。
比如敏宁就给了意见,将这次修书一事下放到民间,让民间参与进来,现在修改好的书稿想要出版,就得经过专门的部门审核,完全可以皇子翰林院齐上阵,再找一些大儒把把关,组成一个庞大的审核团。
分成一审二审终审,这可比朝廷自己修来的方便。
这些大儒也不必自己修书,专门那些递交过来的书稿,哪里有问题可以打回去让对方改,这样不用朝廷自己动手,既可以节省大量经费,也能缩短时间。
对于现在一修书就得花上几年、几十年情况,敏宁一直想吐槽,人生有多少个几年、几十年可以浪费,完全可以靠人力取胜的事,偏偏只固定那些人。
人数一少很难找出书中错误的地方,还不如将这件事交到民间,让翰林院的人和那些大儒专门找书中错误之处。
而修书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完全可以在报纸上登出来,寻求全国人的帮助,常言道一人之力不足道,众人之力常有余,她想这么简单的事,那些文人应该能懂。
至于修书当中会不会有些人修的书重合,有些人夹带私货,这得看朝廷了,完全可以将某些书指定某些省来修,严格把控审核环节。
这事朝廷只要把握大致方向就行,如同一辆车的车头一样领路,没必要事事躬亲。
将稿子重新誊写好后,敏宁放入一个匣子中,唤来了小禄子。
小禄子最近在四爷面前露了好几回脸,倒是让他跑了几次腿,大概让苏培盛有了危机感,又把他排挤回来,现在安心呆在她院子里给她跑腿。
“将这东西交给爷。”
“喳!”小禄子恭敬的接了过去抱在怀里。
敏宁又想起今日好像是大阿哥种痘的日子,就问他,“爷是不是在福晋那里?”
小禄子点了头,敏宁若有所思,“那你别直接去找爷,将这匣子送到外书房去,回头找个人跟苏培盛说一声。”
小禄子忙迭声应了。
正院里,福晋正抱着弘晖阿哥坐在炕上,把他的头按在怀里。
小阿哥自己倒是挺镇定,虽然身体绷的很紧,可还是勇敢的伸出了手臂,只是他头紧紧的埋在额娘怀里,还是能看得出来有些害怕。
叶太医拿出一把小刀来,刀身很薄,刀头比指甲盖还要小。他在火上烤了烤,快速的在弘晖的手臂上划了一个小小的一道伤口,轻微出了点血。
又从医箱里拿出一个封好口的小瓶子,打开后用银针从里面挑了一点痘浆抹到伤口上。
旁边的四爷拍了拍福晋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府里的下人都用这种方法种了痘,无一人出事,弘晖也会没事儿。”
福晋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回了四爷,“爷,我没事,只是有点担心。”
叶太医开口,“这几天小阿哥会稍感不适,这都是很正常,等伤口结了痂就没事了。”
福晋忙问了一句,“以后真的不会再染上天花?”
叶太医:“下官曾经给种过牛痘的犯人又种上天花痘浆,无一再感染,已经证明种过牛痘可以预防天花。”
福晋点了点头,“那这次多谢叶太医过府为小儿种痘。”
叶太医将装了痘浆的瓶子和小刀重新放回医箱里,背上箱子对两人说,“下官还要前往裕亲王府为小阿哥种痘,就先告辞了。”
福晋困着弘晖的手,不让他碰到伤口,四爷则对福晋说,“你先照顾弘晖,爷去送送叶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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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太医忙推辞,福晋却开口,“是该送一送,这次多劳烦叶太医亲自来跑一趟。”
四爷领着叶太医往外院走,边走边问他百姓种牛痘一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还得多谢贝勒爷教的法子,先划一个伤口再抹上痘浆,要比鼻苗法快的多也方便得多。京城里来接痘的人倒是不少,只是出了城,那些乡下的百姓就不大相信这个法子了,有些还认为种上了牛痘以后会长出牛角。”叶太医觉得这一说有些啼笑皆非。
四爷了然,“百姓没有读过书,自然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等时间一长,那些种过牛痘的人什么事都没有,百姓自然会相信牛痘。”
叶太医叹了口气,“要等百姓慢慢接受,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天花。”明明可以避开,却因为这些荒诞的想法,导致许多人要承受天花之苦。
四爷脚步慢了下来,眉头拧起,“这事我来想办法解决,牛痘事关重大,需尽快将种牛痘一事在大清推广起来。”
叶太医一听,当即向四爷一拜,“那这事就拜托给贝勒爷了。”
四爷连忙扶起他,一脸严肃道:“叶太医医者仁心才让本贝勒佩服。”
送走了叶太医,四爷又回后院看了弘晖,见他已经恢复到平日里一样,正吃着奶饽饽就没有打扰他。
跟福晋打了一声招呼,说他要去处理公事,便离开了。
四爷也没有说谎,他确实有公事要处理,明日就是开年后第一场大朝,之前汗阿玛交给他的任务,他转手交给了安格格,给了她两天时间也该有个答复了。
正想往后院走,苏培盛过来禀报,四爷脚一转又往外院走去。
刚走到外书房,就有小太监呈上了一个匣子,苏培盛连忙接过。
四爷进了书房,才将匣子接了过来。
只是他没有先打开,而是从旁边拿出一张纸,在纸上面写了几行字,叠起来交给苏培盛,“拿去交给安格格。”
苏培盛恭敬的接过,塞进了袖子里,转身就出了外书房。
四爷这才打开匣子,拿出里面叠起来的纸,翻开后他看了看纸上所写的内容。
眉头先是皱起,很快又舒展。
对于四爷这种事必躬亲的人来说,将事情下放给别人,他还真放不下那个心。
不过,这个提议也不是没有好处,翰林院、皇子、民间大儒,三方一起审核,可以避免一方做大。而且人一多,声望分摊后,每个人只分一点,就不会出现庞大的声望聚集在一个人身上。
果然,安格格总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想法,那推广牛痘的一事交给她,想必也能够解决。
目送苏培盛离开后,敏宁才打开手中的纸,顿时气得拍桌子。
才解决修书的问题,怎么又给她出了一个难题?让她解决种痘的困难,她怎么可能做到?
无语的望天,敏宁觉得四爷这是把她当幕僚在使,什么困难都往她这里扔?
抓了抓头发,敏宁盯着纸上的那几行字,恨不得上面的字迹立马消失。
诅咒了几声,最后还是不得不认命的想办法。
想要解决还得从症结处着手,敏宁打算双管齐下,一方面发动报纸先澄清人们对牛痘的误会,再将接种过痘的人公之于众,可以允许一些心有怀疑的人去询问。
等人们对牛痘半信半疑的时候,再来一招狠的,散布京城附近某个庄子出现天花的谣言,甭管会不会长出牛角,为了活命,别说是牛痘,就算是羊痘、猪痘这些人也都会争着抢着种。
在生死面前,谁还管一些荒谬的传言。
等事情了结,再一宣传,就说天花止步于一个种过牛痘的村子,想必会引起新一轮种痘的风潮。
这才能让整个大清的人争相种痘。
所以还是那句老话,千万不要强逼着百姓做某件事,要以利诱之。
拿出一张纸,敏宁开始写计划,写完之后就让小禄子又跑了一趟。
四爷拿到计划后,也没多做修改,重新誊抄了一遍,准备明日一起呈给汗阿玛。
因为隔日要上朝,前一晚四爷独自睡在外面,三点的时候起床,坐上马车开始往城外赶。
到德胜门的时候,城门已经开了,路上还碰到几辆马车,同样急匆匆的皇城外赶,一看就知道也是去畅春园上朝。只是不知道是他某位兄弟还是朝中大臣。
到达畅春园时,马车就不能继续往里进了,下了马车,天还是黑着的,四爷被引到大宫门。
里面已经不少人在等候了,四爷就看见老大和老三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挑了挑眉,难道这两人要联手了?
也是,这一次是广修天下书,诱惑太大,要真办成,甚至有可能被称为天下之师。
这庞大的诱惑没人能够抵挡,老大和老三联手还真有那个可能。
只可惜……
四爷摸了摸袖子里的折子,注定要让有些人失望了。
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天微微发亮后,还有太监来宣布快上朝的时间到了。
老大跟老三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走出去,四爷随后,然后才是内阁大臣。
进了九经三事殿,分别在龙椅下方站定后,没多久外面就传来静鞭声,殿内肃静,皇帝进殿,四爷随同其他人一同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帝在龙椅上坐下。
四爷跟着起身,才看见在龙椅旁站着的太子,显然太子是随同皇帝一同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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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大朝主要商议修书一事,内阁都有什么章程?”皇帝直接问向张英。
已经是花甲之年的张英从文官之首站了出来,“回皇上,内阁认为这是应该由翰林院撰修,可令皇子协同。”张英已经快要致仕,一点也不愿意掺合进皇子之间的争斗,这么说也不过是谁也不想得罪。
他自己倒没什么反正也快退了,但他不能不顾儿子,二儿子可是刚进南书房。
不论是太子一方还是大皇子三皇子都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让翰林院撰修,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就算掺合进去,最多不过是走个过场镀层金,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好处。
太子当场对皇帝说,“汗阿玛,修书一事事关重大,翰林院没有个领头之人难当此重任,儿臣愿请命当这个领头之人。”
大皇子也站了出来,“汗阿玛,太子是储君平日里繁忙,大概顾及不到这件事,还是由儿子来吧,儿子愿意跟老三一同主持这修书之事。”
这次上朝的皇子当中,只有被封了爵位的皇子,自九阿哥往下的小阿哥都没有资格来上朝。
八贝勒出来支持大皇子,“汗阿玛,大哥善武,三哥从文,两人双剑合璧,一定能够办好这件事儿。”他照例支持养母的儿子。
五阿哥和七阿哥在一旁作壁上观,四爷也同样置身事外。
太子一下子被三个兄弟合起来围攻,有些招架不住了,就忙给老四使眼色,在太子眼里,一直支持他的老四属于□□,所以这不就找老四解围了。
皇帝同样想知道四子的回答,毕竟皇帝可是知道,那套标点符号就是他那个格格弄出来的。
“胤禛,之前朕让你做个章程出来,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四爷站了的出来,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个折子举到眉高处,才沉声道:“回汗阿玛的话,儿臣仅有一些浅薄的看法已经写在这折子里。”
“哦?”皇帝来了兴趣,“快快呈上来。”
身边有太监下的台阶,双手接过四爷手中的折子,回到龙椅身边呈给皇帝。
皇帝接过后打开,虽然看的很认真,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一旁的三皇子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谁才是最先提起修书的人,不正是老四家的吗?
随后他又安慰自己,不过是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好法子,之前提起修书,想必不过是灵光一闪。
皇帝看完折子后,扫了一眼下面的四子,这折子一看就不像是老四的风格,里面带着股掩都掩盖不住的商人气息,不要想,他就知道是谁出的主意,看来老四还挺信任他那个格格。
不过这法子,皇帝也不得不拍案叫绝,国库里确实缺银子,这主意一出,即省了一笔银子,又赢得天下文人的心,可谓是一箭双雕!
皇帝将折子递还给旁边的太监,“给文华殿大学士送去。”然后对张英说,“张爱卿,你也来看看老四的折子。”
张英从太监手里接过折子后,哆嗦着手掏出眼镜,才打开看。
大概是年纪大了,看折子都慢了许多,皇帝花了几分钟就看完了,张英足足看了有十分钟。
看完之后,他感叹一声,“老了老了,竟然没想出这么个好主意,真是有负皇上圣恩。四皇子聪慧过人,这个主意大善!”
皇帝笑道:“张爱卿是朕的股肱之臣,就不要自谦了。老四不过是有些急才,容不得你这么夸奖。”
随即又道:“那这件事就按老四折子上所说,着翰林院、太子、皇长子、皇三子、皇四子、皇五子、皇七子、皇八子,一同主持审书一事,招民间大儒一同参与终审,传命天下,可民间自行修书,修书需通过朝廷审核定稿后才可出版。”皇帝一口气将几个有爵位的儿子都塞了进去。
太子和其他皇子一同跪下接旨,才知道老四在折子里究竟说了什么,搞了半天,一块大馅饼,变成了人人有份。
三皇子有些恍惚,明明自己提出来的事,为何最后这么多人掺合进来?随后又想到报纸一事,当即不再犹豫,回去后就要将这件事办妥,可不能再让其他人抢了先。
下朝后,四爷原本也要跟着其他人散去的,不过还有一件事得私下禀报给汗阿玛,所以又转了道去了旁边的澹宁居。
不承想太子也在,四爷跟皇帝和太子请安。
太子笑着问他,“四弟,找汗阿玛是有何事?”
四爷这才回答:“回太子的话,弟弟是为了牛痘一事而来。”
正在品茶的皇帝,端着杯子开口:“牛痘?牛痘怎么了?”
四爷当即道:“昨日儿子的大阿哥种痘,请来了叶太医。儿子从叶太医口中得知,种牛痘一事出现了僵局,城外的百姓惧牛痘如虎,盖因有传闻说种上牛痘会长出牛角。”
“无稽之谈!”皇帝哼了一声,才问向一旁的太子,“胤礽,你有什么办法解除百姓所忌?”
见皇帝在考较太子,四爷自觉退到一旁。
“汗阿玛,而且儿子觉得此事可因势导之。”
皇帝不置可否,示意他继续。
“百姓恐惧的不过是对未知之事不了解,可命各地属官下到地方跟百姓讲解。或以身作则种痘,令百姓解除忧惧。”
见皇帝并未有什么表示,太子心里忐忑又继续道:“也可将种痘之人数作为地方官政绩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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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点了点头,“太子这想法很好,不过回去后再好好想想,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三言两语将太子打发后,皇帝再看向四子。
“说吧,你提起这事,可是已经有了好的解决办法?”
四爷忙恭敬道:“回汗阿玛的话,儿子手下有门人给儿子提了建议。”
说着再次掏出一本折子呈给了皇帝。
皇帝翻开看看,随即嘴角露出笑意,“看来你对于这个‘门人’挺信任的,想必之前的折子,也没少给你出主意。”
两件事都跟报纸有关,看得出来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报纸毕竟是新鲜事物,没几个人想到通过它达到目的,这就是思维的惯性,如同太子一样,压根就没有想到从自己不熟悉的事物上面着手。若是没有这份折子,皇帝大概会同意太子的办法。
之所以让太子先离开,就是皇帝已经料到四子肯定有了解决办法,避免太子丢了脸面,才会让他先行避开。
四爷面上有些狼狈,“回汗阿玛的话,之前折子确实不是出自儿子之手。”
皇帝却豪不在意道:“你的门人提的意见,自然是归你,朕还挺高兴你能知人善用,用才不拘一格。世不患无才,而患无用之之道。谋人取才,用人取德,不计身份取才,这一点你做的很好。”
“儿子多谢汗阿玛教导。”
皇帝将折子放在桌子上,“行了,这是朕会命人去办。”散播天花的谣言,本是一项扰乱民心的重罪,这事四爷不能做,所以才交给皇帝。
这一日,张绍阳接收到一份投稿,查看之后直接过了审核。
没错,他就是这样夹带私货,开这家报馆的目的,也就是上面要有个对外引导舆论的窗口。
平日里任由报馆自行运作,上面要是有任务下来,还是得优先报道出来。
“冯翔,麻烦过来一下。”张绍阳打开门,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不只是冯翔,还有其他编辑作者都在院子里随意走动,但要是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他们走动时在时不时的表现自己。
这件事还得从报馆被分隔成两半说起,自打分隔成两半后,另一半报馆就被规划《颜报》的地盘。
虽然名义上还是属于一家报馆,但实际上另有出口。
最先还没什么,可后来那位叫长惠的《颜报》总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群女子,每一位都有独特的气质,长相不说端庄秀丽那也是小家碧玉,能看得出来都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出入都有马车接送,完全不给外人接触的机会。
而这群女子也不需要跑新闻,自己就能将报纸的稿子写出来,每到午后就是这些人喝茶吃点心的时间。花园里一群莺莺燕燕,自然吸引隔壁一群蠢蠢欲动的单身汉,所以每到此时,只要是有心之人就会走到院子里,毫不客气的施展自己的男性魅力。
冯翔虽然不愿意回乡成亲,但不代表不会春心萌动,自然也会到院子里绕上几圈,有意无意的展现自己。
《日报》大概只有张绍阳和张廷璐无动于衷,一来两者都已经有家室,二来两人都知道对面那些女子的身份不平凡,自然能做到不乱于心。
冯翔被喊,隔壁传来几声嗤笑声,他耳面一红遮住半边脸进了编辑室。
“张兄,你找我有何事?”
“这个稿子你看一下?”张绍阳将手中的稿子推给他。
冯翔这才收拾好情绪,默读了一遍,“这是一篇讲述种牛痘过程的文章,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张绍阳却说:“这是明天要报道的。”
牛痘京城的人基本上已经接受了,冯翔对这件事都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不知道牛痘有什么好报道的。
“张兄,这个没什么新闻价值吧?”
“新闻价值”这个词也是原先在《北京晨报》学会的,一个报道总要有价值才会有人看。
张绍阳靠在椅背上,懒散的说,“我接到一个消息,据说距离京城不远的许多村子有传言,说种牛痘会长出牛角,导致许多百姓都拒绝种牛痘。”主管了一段时间的报馆,让张绍阳整个人发生了很大变化,要是再回到过去,大概不会那么冲动的直接揭露乡试舞弊一事。
“怎么会有这种事?这种话也有人相信?”冯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明显是瞎说的竟然也有人相信。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说的人多了,就算百姓开始不信,最后也都信了。”
流言的威力,他们这些做报纸的难道还不知道?
张绍阳又道:“所以这件事就需要我们的报纸来澄清,这几期报纸就围绕这件事来报道。”
冯翔当即点头,“这是当然,我义不容辞,张兄你说该怎么做?”
张绍阳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那就先按照这篇稿子来写,将种痘的过程以及当事人之后的情况都追踪一下。务必强调,种痘之后与常人无异。然后再派些人到乡下采访一下,城里的人未必知道乡下人的想法。想必这些采访内容写出来之后,会引起京城人的讨论。谁家在乡下没有三五个亲戚,到最后这是肯定,会传遍各个庄子村子。最起码得让乡下里的人知道,种痘会长牛角是不可信的。”
冯翔一脸慎重道:“行,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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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不仅《日报》这里,《晨报》也得到了同样的吩咐,这几期报纸都围绕着牛痘这件事报道。
其他报纸,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大概是有朝廷的意思,跟这有一样学一样,也开始的报道起来。
总之,不认识京城哪一家报纸,或多或少都开始报道牛痘,很快乡下那个种牛痘会长牛角的传言,也被城里的人所知。
许多人还特意跑到乡下问亲戚有没有这回事,弄得乡下亲戚都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城里去了。
有些人拖家带口的主动去官府设置的点种痘,但大部分还是在观望。
大约过了半个月,朝廷开始警戒起来,一股流言从周边传来,据说南边有个村子突然爆发了天花,正往京城蔓延。
这引来无数人的恐慌,也不管种牛痘会不会长牛角了,急的跟投胎一样争先跑去种痘。
好在朝廷没多久就来辟谣,说是天花并没有传过来,因为天花传到某个庄子时就停止了。
朝廷没有解释,百姓自己争相打探,后来有小道消息流出,说那个庄子是某位皇子的庄子,牛痘刚出来时就命自己庄子上的人种上了。
原本那些人只是慑于上面的命令,不甘不愿的种上了牛痘,没想到会突然救了自己一命。
后来这个庄子的名字也被爆了出来,不少百姓过去打探,没想到还真有这件事。
这一下,百姓也不管种牛痘会不会长出牛角了,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天花实在是太可怕了,管它会不会长牛角?那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种,要是长牛角大家都长,谁也甭笑谁。
到后来甚至演变成,谁没有种痘就被邻居乡亲举报,然后被乡亲父老强压着去种痘,轰轰烈烈的种痘一事足足持续了好几年,后来发现对生活也没什么变化,人们才淡定下来,甚至孩子一到年龄就自发去种痘。
永定河的河工已经修了几年,今年总算是赶在汛期之前完工。
敏宁刚将手里的《北京晨报》转交给朝廷,就接到四爷要跟随皇帝一同去巡视河工的消息。
这一次,离京到不远,京城里消息灵通的报馆,已经加派人手提前赶过去,准备将一系列行程完完整整的报道出来。
这种可以重点宣传皇帝功绩的事,朝廷自然欣然应允,允许特定的那几个报馆跟随。
作为老牌报纸,《京城日报》也在其中。
“这一次,大家伙要有个好的开头,千万不要让《北京晨报》抢了风头,虽然说咱们的报馆,比《北京晨报》晚上了那么些时间,但别忘了,咱们还是最开始进入这一行的,要让他们知道,那群翰林院的书呆子,可玩不转报纸。”走之前,张绍阳照例鼓舞下属。
他们已经知道,《北京晨报》全权由翰林院接手,已经陆陆续续进入了许多翰林院的官员。
所以这一次,不仅是老牌新牌报纸之争,还是民间跟官方的报纸之争。
“所以就让我们来教教他们怎么做报纸!”张绍阳吼了一声。
下方的人顿时激动的接道,“教他们!教他们!”
跟那些历届状元榜眼探花交手,没有哪个读书人不兴奋。
走之前的前一晚,四爷是歇在敏宁的院子里,这一晚酣畅淋漓的□□后,四爷摸了摸她的肚子,有些疑惑,“怎么还没有怀上?”
按说明她的身体早就调养好了,可这都过去有小半年了也没个消息。
敏宁还沉浸在余波当中,四爷手摸在她肚子上的时候,她猛的打了个哆嗦。
“爷……”每次之后,她的声音都会染上媚色。
四爷将人搂在怀里,也不嫌弃她一身的汗,对她说,“要不要把叶医女给叫回来,没有她在你身旁,爷这心里总是有些晃荡。”
敏宁一想到叶医女回来,肯定又要喝各种补药,她就觉得头痛,窝在四爷怀里,撒娇道:“爷,叶医女忙着大事,我这点小事就不需要麻烦她了。”
四爷却盯着她的眼睛说,“给爷生儿子也是大事,何况种痘一事已经解决,叶太医也培训了不少民间大夫,不需要叶医女跟着,是该把她调回来了。”
敏宁脸皱巴起来,她这是不是坑到了自己?不帮着出主意,种痘也不会那么顺利,叶医女肯定也不会这么快被调回来。
“好了,不要再想了,该怎么给爷生个儿子。”四爷将人翻过来,拨开她的腿,又重新覆了上去。
被拉进□□之海前,敏宁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那要是生的是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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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爹的楼下在装修,整个房子都在抖,写了一会儿思绪就被打断,弄到现在才写完,抱歉,今天真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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