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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那些清穿的日子(45)
    敏宁怀疑是后院女人的行为, 但四爷却另有想法, 府邸是他看着建成,府里的家具都是有一定规格,内务府打造, 府里的女人绝对伸不了那么长的手。

    更何况当时还在宫里, 想要动手脚也只能从宫外。

    “放心, 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四爷斩钉截铁的说,然后带着佟嬷嬷离开。

    接下来敏宁就不断听说, 谁的院子里被搜出什么, 谁的院子花草被铲了, 反正每个院子都有问题, 就连之前幸运生下一子的李格格仓库里也翻出一套有问题的屏风。

    后来也不知道四爷查到了什么,这消息就断了。

    没两天四爷送来一个姓叶的医女给她,说是帮她调理身子。

    敏宁有些失望,先前还说给她一个答复,眼下就没了消息,她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应该要个孩子了?

    *

    办报纸最后敏宁还是没有单干, 而是决定跟朝廷合作, 朝廷有邸报已经有一定规模, 只是面向的是各地官员而不是普通百姓。

    敏宁想直接上能找到内阁, 要求转发上面的内容。不过她身份不够, 就想到找四爷。

    “你的意思想办一份民间的邸报?”四爷听闻了她的讲述, 手指不经意间敲打在桌面上。

    敏宁回答:“是的, 不过我这邸报叫北京晨报, 一半的版面转载官报上朝廷的政策,另一小半是发行一些小道消息,还有一小半会向官员学子邀稿。”

    随即她又小声解释:“爷,我发现许多百姓都会误解朝廷的时政,有了报纸,平民百姓也能更直观的了解时政。报纸上还会预报未来几天的天气情况,可以指导百姓种植。”

    四爷手指停住,“你说的可是真的?”

    敏宁一脸傲娇道:“爷,之前你是见识到自行车的厉害,就是那位发明了自行车的黄先生,他还在造出了验冷热器和验燥湿器,我们的人已经实验了大半年,可以根据空气湿度大概预测出未来几天的天气情况。准确率不说九成,也能达到八成。”

    八成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每到秋收季节,总有那些庄稼因为错过最佳丰收时间,而下雨导致发霉出芽。

    预测天气除了钦天监也只有拥有丰富经验的老百姓才能大致估算出来。

    钦天监只能预测京城这一块,若是她口中那些什么什么器真那么有用,以后每个地方都布置上,完全可以指导当地百姓耕种。

    “这件事太重要了,得禀报给汗阿玛。你先给爷说说你有什么想法,若是汗阿玛同意,爷自当禀报。”

    敏宁当即道:“只是需要几个编辑,这些编辑最好是翰林院之人,是来审稿,只有审过的稿才会在报纸上报出来。”

    四爷不动声色的点头,这是个好想法,最后报纸的内容可以掌控在朝廷手中。

    敏宁继续道:“时政方面,需要跟邸报联手,每日邸报抄写的内容,我希望给我们晨报一份,暂时只有这两点。”

    四爷点头,“行,等会带爷去看看你说的那两样东西,若是真如你所说,爷就帮你一把。”

    第二日,四爷面见皇上只说了那两样可以验冷热器和验燥湿器。

    皇帝惊奇道:“真有那么准确?”可以预测天气不稀奇,钦天监就能办到,但靠着器物来预测那就是一件大事。

    四爷回答:“也是我那格格喜欢收集一些工匠,又胡乱研究,之前那东西就有人做出来,她那些工匠就将两样东西加以改造,结果发现对预测天气很准确,想着对百姓有好处总不能掖着藏着,所以就禀告了儿子。儿子昨日去看过了,确实有一定根据。”

    皇帝也只是惊奇了一下,洋人可是发明了自鸣钟和千里镜,自己民间有些能人异士也是应该的,他从来不小瞧天下人。

    皇帝决定带着儿子一起私访他口中那个有着许多神奇东西的工坊。

    这四爷愣了一下,这老爷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敏宁那些工匠早就从宅子里搬到西便门,西便门这一块有足够大的场地供他们研究。

    皇帝带着四儿子身边跟着几个侍卫来到了西便门,这里还有一座拱卫京城安全的旗营,倒是不必担忧安危。

    一进门,就看到里面热闹的景象。

    林源见到四爷来了连忙过来请安,很快又猜到四爷身边之人的身份,颤颤巍巍的给两人讲解。

    见到可以自己跑动的机械玩偶,皇帝皱了一下眉,怎么是些来了的东西,遂问:“那所谓的验冷热器和验燥湿器在何地方?”

    “几位请随我来。”林源连忙将人往里面引。

    转过了一排排大树,就看到隐藏在树木后面别具一格的房子,看着墙上那些瓷器片,皇帝赞叹一声,“不错真是心思巧妙,这些废弃的瓷片还可这样利用。”

    四爷昨日来已经看过了,不过那是天有些昏暗,不像现在这么明亮。

    等进了屋子,在那高高大大的窗户映衬下,墙壁地面都是白色的瓷片,显得比寻常的屋子要亮许多。

    那验冷热器和验燥湿器却不在屋里,而是在二楼楼顶,林源一边在楼梯上带路,一边解释:“这样这两样东西需要在室外测试,楼下人来来往往会影响结果,在楼顶就没有这个担心了。”

    楼顶有一小块地方是平的,林源继续道:“库房偶尔也会在这个楼顶晒些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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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点头,这种房子对于百姓来说倒是实用。

    两样验冷热器和验燥湿器都是木头制成,显得有些粗笨,林源手里还拿着一个册子,册子上记录了数据。

    呈上去,四爷亲手接过转交给了皇帝。

    皇帝翻开后,发现有些地方是用洋人的数字记录,这些数字学过几何的皇帝自然能看得懂,只是没想到在一家不起眼的工坊也能见到。

    “这数字你们都看得懂?”皇帝随意翻了翻,问向林源。

    林源咽了咽口水,紧张的回答:“回这位大人,我们主子要求我们记账都用这种数字,所以想要看懂账目,就得先学会用这些数字。”

    皇帝没说什么,四爷反而先凝起了眉。

    皇帝笑了笑,对四儿子道:“你这个格格有些见解,回头可不要拘着她,难得我们爱新觉罗家也出了个能赚钱的财神。”

    四爷强扯的嘴角,回了一声,“是。”

    又继续看了看,记得都是些数据,皇帝将册子交到一旁梁九功手里,然后道:“回头让钦天监的人来查明,看看这种预测方式准不准确。”

    “喳!”

    林源一听这话,吓得魂都飞了,没想到真是万岁爷。

    他脚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倒是很和气,“起来吧,不要害怕,朕又不会吃了你,下面还需要你给朕讲解。”

    四爷踢了他一脚,“还不赶紧起来!”

    林源慌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下面还有哪些值得一看的?”皇帝问。

    林源慌忙的指着隔壁一个房间,“那里,那里是铸字机和铅字印刷机。”

    “铅字印刷机?是可以用来印书吗?带朕过去看看?”皇帝看了四儿子一眼,才对林源说。

    自己儿子他还不知道,想必之前都是幌子这才是想让他见到的。

    四爷目不斜视的跟在皇帝身后。

    等看到了铸字机以及那些铅矿,皇帝有些动容,“用这种材料可以造活字?不需要用铜?”铜在大清属于稀缺矿石,大多用来铸造铜钱,哪里还能用来造字。

    所以活字出现了这么长时间,大清还是印书还是以木雕为主。

    林源详细的解释了一遍,然后说:“这些都是我一个下属从洋人那边带回来,我们的工匠改造了一下,更符合汉字使用。”

    皇帝又问,“这一套下来需要多少银子?”

    “不贵,一套也就一万两出头。”

    这比动辄几十万两的铜字是要便宜不知道多少,皇帝想到这种要是大规模普及起来,那么书籍的成本会大量下降,那么天下读书人也会多起来。

    这还不知道会造成后果,没有想明白,皇帝是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又看了许多已经建造或者正在建造出来的东西,特别是深耕犁的出现,让皇帝大为扼腕,“这种深耕犁足可以留名青史,怎能埋没在这里。”

    林源小声解释:“咱们东家也想推广出去,只是看没人相信,所以想献给万岁爷。”这意思是说这种赚取名声的事,还是交给皇帝去干吧。

    皇帝很满意,这次确实在这里发现不少好东西,足以为改变百姓的生活。

    回到宫里后,皇帝在龙椅上坐下,然后问四儿子,“说吧,今日主要是让朕看到那印刷机,你有什么想法?”

    四爷就知道瞒不过皇帝,便说了安格格想要办报纸一事。

    皇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正好他也有试探士林的打算,可以先让这报纸探探路。

    若是效果不错,那他可以直接摘桃子,若是让士林抵触,那更好,有现成的人可以拿来平息文人的怒气。

    皇帝同意了,大手一挥,允诺了两个翰林院侍读学士前去审核文稿。

    “内阁那边会将邸报抄一份送过去,不过这第一份报纸,先送来让朕看看这所谓的报纸到底是什么样子。”若是不能令他满意,皇帝不介意收回承诺。

    四爷恭敬的应下了。

    琉璃厂学子众多是整个京城都有目共睹的,就算是殿试已经过去半年,还是有不少学子留在京城,准备三年后的科考。

    而琉璃厂就成了学子最常聚集的地方,这里时刻有学子举办诗宴和众同窗联络感情。

    这一日有人光明正大在街上摆了个摊。

    这个摊很特别也不做生意,而是招工,摊位前一张白纸上注明了招工要求。

    招编辑十人,需要秀才以上功名,记者若干,统一要求会识文断字。

    招工不稀奇,但招工遭到文人头上,那可就是一件奇事了。

    这世界上的笔杆子可都掌握在文人手里。

    一瞬间这个摊位被众多学子围住,好在摊主还算镇定,也算是读书识字之人,直接拍了拍摊上的一沓纸,“有意向者可以领一张回去,填好之后再交上来。”

    瞬间不少好奇的人,将那一沓纸给分了。

    冯翔是金陵一个乡绅之子,这次科考名落孙山,父亲来信让他回去成亲。

    成亲意味着他要继承家业放弃科考,这是冯翔百般不愿的,回了信拒绝,家里就断了他的银子以此逼迫他回乡。

    最开始冯翔还硬着头皮支撑,只是在京城里开销太大,虽然节省了又节省,还有同窗接济。但眼看着他那点银子耗尽,只能灰溜溜的回乡。

    这次出来和同窗聚一聚,未必没有做最后一次的打算。没想到不过出来看个热闹,竟然稀里糊涂抢了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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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一看,只见纸上写着:现招编辑一名,需秀才或以上功名,工作范围审核文稿,每月十两银子。

    冯翔的眼睛一亮,十两足够他在京城滋润的活下去,而且他已经是举人,完全符合这上面的要求。

    按耐住心中的激动,他又往下看。

    招编辑若干,没有功名要求,只需识文断字,工作范围,每日走街串巷,寻找最新鲜的事记录下来,上交给编辑审核。

    冯翔恍然,原来编辑就是审核记者所写的文稿。

    继续往下开,最下面是一行大字,诚邀各界人士投稿,收稿内容,小说、诗词、骈文等等,可用笔名,稿件录用后千字百文。

    下面是投稿地址。

    一伙文人骚动起来,有些人不屑,有些人默默将纸收了起来。

    冯翔抬头看那摊位上又摆上了一沓纸,越来越多的文人聚了过来,很快那些纸也被分光。

    那摊位主人敲响了旁边的铜锣,周围的人声音瞬间小了起来,只听了摊位主人说,“大家都把这只拿回去好好看看,也好好想想。有意向投稿的可派人投到我身后这个绿色大木桶中,有意向应聘的明日也可来我身后这家报馆,记得将纸背面的内容填好,明日统一面试。”

    摊主说完就转身进来后面那栋院子,冯翔这才看清院门旁还挂了一个长木牌,木牌上写着几个大字——北京晨报馆。

    只是这晨报馆到底是何意思?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地方。

    回去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冯翔下定决心明日过去应聘,不去管读书人的骨气,还是先找份工混口饭吃再说。

    若是应聘不上,那只能回金陵成亲传宗接代了。

    第二日,冯翔穿了一身目前最好的衣服,带着书童坐上马车去琉璃厂。

    原以为人不会多,没想到他前面竟然足有五六个人,简直是出乎他的意料。

    那几个穿着寒酸的也就罢了,为何里面还夹着一个富家公子。这人冯翔认识,是李家公子。李家在江南可是大大有名,这位李公子的叔父可是管着江宁织造局,听说在皇帝面前很有面子,李公子有位表姨入了宫,如今已经是嫔位身边育有两位皇子。

    这么一位公子竟然也在应聘行列,怎么不令冯祥惊讶?

    进了报馆大门,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面,竟然是瓷器覆盖,并用青瓷拼凑出文字。

    几条路上分别有文字指明方向。

    一条是通往编辑室,一条是通往总编室,还有一条通往记者工作室。

    目前就这三条路,不过往后面看去,似乎还有其他小路,那些做通到哪里,暂时就未知了。

    “请随我来。”昨日那招聘的摊主出现,对着这几人说,然后在前面带路,走向大门不远处的一排厢房。

    到了第一间门口,他又开口,“请各位将手上的纸交上来,等会发到谁的名字,谁就进去一个一个来。”

    冯翔从怀里掏出昨日已经填写好的纸交了上去,那人收完之后,让他们不要乱走,马上会有人来叫他。

    那人进去之后没多久又出来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张绍阳!”

    “在这里!”一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的书生站了起来。

    那人道:“你先进去。”

    张绍阳,冯翔也认识,他去年曾经跟人揭示乡试舞弊一案,虽然没遭到什么惩罚,但也考上了举人,只是进士没他的份,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其他原因。

    只是没想到冯翔也来应聘,看他的模样日子好像过得挺艰难,以前他虽然说不是大富人家,但家里支撑的起他读书,也应该是小富才对,只是半年没见,怎么突然变得穷困潦倒起来?

    冯翔低下头,这件事不是他能过问的。

    张绍阳出来后,看起来一脸轻松,应该是面试的很顺利。

    前方的人一个又一个进去,很快轮到了那位李少爷。

    李少爷进去之后很快又出来,出来后一脸不快,嘴里还在发着狠,“敢不录取爷,回头就让你们这报馆开不成!”

    然而却没人理他这份威胁,冯翔看着报馆里人冷淡的模样,心里立即明白,这报馆身后必定有人支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

    只是这身后之人会是谁呢?

    他又想到京城里皇亲国戚扎堆,李公子那威胁放在江南还有点分量,到了京城只能给人看笑话了。

    想到这里冯翔淡定了,安心等着叫他进。

    很快叫到了他,冯翔走进去,这才发现里面一共坐着三个人,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看不出来年纪,应该不到而立之年。一个板着脸,虽然看着穿着便服,但一身官威怎么也这挡不住。还有一位就是请他们进来的人。

    这三位坐成一排,面前分别有一张纸,冯翔走到距离他们五步之远停下。

    “先说一下你应聘的职位。”那个胖乎乎的男人先开口。

    “我要应聘的是编辑。”冯翔有些紧张的开口。

    胖乎乎的男人继续说:“编辑这个工作需要一定经验,平日里不仅要检查记者交给你的稿件,还有社会人士递交的稿件,需要有细心、耐心以及充分的辨别能力。这样我这里有几三张稿,你看一下,哪些可以过,哪些不能过。”

    冯翔上前恭敬的接了过来,然后开始翻开几张稿件。

    第一张写了某个胡同一个老太太丢了一只猫,文章开始围绕这只猫猜测到底是跟老太太有仇的邻居偷了这只猫,还是对面人家叫猫偷偷关起来。洋洋洒洒写了一堆,最后才提及那只猫不过是跑出去玩,过了一天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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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翔皱了皱眉,这都写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这种稿子怎么能过?

    他毫无留恋地翻到第二张,第二张写的是一首诗,冯翔小心的看了上面坐着的三人一眼,又翻到第三张。

    第三张,平铺直叙的说了最近那起牛痘的事,然后开始猜测牛痘实验这事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何一直没有消息。

    “怎么样?若是你做编辑,哪些可以过,哪些不能过?”林源靠着背椅,环抱手臂问他。

    冯翔毫不犹豫的回答:“若是我的话,三张都不给过。”

    “哦!”林源来了兴趣,坐直腰要问他,“可以说说你的想法吗?”

    冯翔将纸交上去,才开口,“第一张不过,是因为我不知道一只猫有什么好写的。第二张,那首诗是不错,但里面的字出了问题……”传出去又是一桩文字狱。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至于第三张牛痘的消息,朝廷还没给出结果,这上面就洋洋洒洒一大堆猜测,很容易给人造成误解。”

    林源拍了一下手,“没错,我们过稿的基本要素是具有时效性、新奇性、重要性。还有两点就是保证真实性、客观性。”

    “好了,冯翔是吧,你被录取了,明日过来给你培训,薪资从明天算起。”

    冯翔当即高兴道:“谢谢,我明天保证过来,对了不知道几位大人怎么称呼。”

    林源指着自己说:“我姓林,不过不属于报馆,今日是过来帮忙。”说着,他又指着那一脸严肃的人说,“这位是王大人,他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每日下午才会过来,也是你们的总编辑,你们过完的稿子都要交上去让他再审核。”

    最后指责那位将他们带进来的人,说:“这位薛先生是馆长,也是跟印刷厂交接的人。印刷厂是什么,回头培训的时候会告诉你。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麻烦出去叫下一位喊进来。”

    冯翔一听,快速的朝着三人鞠了一躬,又退下。

    先喊了排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冯翔又看了看院子里的景色,以后他要在这个地方工作了。

    也没有继续耽误下去,冯翔走出院门,叫了等候在院外的书童一直往住的方向走去。

    对了,差点忘了问报馆提不提供住宿的地方?他那个房子,这个月底好像就到租期了。

    为了省那几文钱,冯翔硬是走回去。

    第二天一早又迫不及待的赶来了报馆。

    “以后早上七点务必要到报馆,那边是自鸣钟,记得别忘了看时间!”薛先生指着某房顶上一座大大的自鸣钟说。

    冯翔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只见到一座自鸣钟塔楼,高高的尖尖的,很远就能看到那钟上的指针,只是昨日还没有,这一晚上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还有那上面歪歪曲曲的符号又是什么?

    薛先生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来,“先跟我进入会议室。”

    会议室也是在昨日那一排厢房中,只是靠近最尾端。

    冯翔看了看左右,加上薛先生足有十人,应该是他昨日离去之后,又陆陆续续添加的。

    薛先生领着他们进了会议室,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大长桌占据了整个房间,长桌旁摆着二三十把椅子。

    薛先生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指着对面的椅子说:“你们也坐。”

    等人坐齐,薛先生先每人发了一本小册子再开口:“先教你们认识一些数字符号,打开第一页,数字是务必必须要记得的,新闻中时常要用到。还有一些符号,这些符号是用来断句,每个符号的用法书上也有释义。”

    等众人翻开册子看了。

    薛先生继续道:“给大家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看这册子上的数字和符号。现在是八点五十三分,等会九点五十三我再过来,教大家一些数字的应用。培训时间一共有七日,前四日会教一些简单的知识以及新闻的书写格式,后三日会带大家跑新闻。这七日内大家若是不适应可以自动离开,等七日培训后就会正式签约,接下来还有两个多月的实习时间让你们自己跑,等三个月后就会严格要求你们。好了,先给你们时间看书,等会我再过来。”

    等等,他不是编辑吗?跑新闻好像是记者的活。

    算了,还是先看看这书上到底写是什么内容。

    冯翔自认四书五经都能搞定,这个不过是一本薄薄的书,肯定也没问题。

    然而当冯翔正式打开书本后,他就有些抓瞎了,等等这符号是一?还有这个扭的跟瓜秧子一样是二?

    看了好一会儿,都是看过即忘,冯翔使出老办法,先写上个一百遍再说。

    好在旁边有纸,纸上有笔。

    但是墨呢?还有这笔上怎么没有毛?这尖尖的带着黑色的一头又是什么?

    他试探性的在纸上划了一笔,没想到还真出现了痕迹。

    旁边有人看到这一幕也跟着拿起笔,很快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开始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虽然有些不适应,习惯了软软的毛笔,再转过来用这硬笔写出来的字歪歪曲曲。

    不过冯翔却看出了这种笔的好处,只要一支笔就可以不用再带上笔墨砚,对于出行的人来说更加方便,对于他这种囊中羞涩的人来说,也更加经济实惠。

    每回买笔买墨就得耗尽一大笔钱财。

    冯翔想着要不要问报馆多买几支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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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笔,皇帝也看到了,确切的说只要是工坊做出来的东西,皇帝都能接到最新的报告以及样品。

    自打认识到那作坊做出来的东西非比寻常,皇帝就时刻派人关注着,每出一样东西,东西和用途很快呈现在皇帝龙案上,以供他尽快参考。

    皇帝现在考虑派些造办处过去取取经,宫里那些人只做一些华而不实之物,不能用于百姓也是可惜。

    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皇帝感叹一声,以后大概不用再担心墨迹污了纸面,写了几个字后,皇帝用一旁的面包屑擦了擦,字迹淡去。

    “不错,很实用。”皇帝将笔和面包屑扔在龙案上满意的点点头。

    成人或许不必用,但是一些手腕还没长成到可以执笔的孩童只能拿着这种笔原来练字了。

    “报馆里已经用上这种笔了?”

    一旁的梁九功回答:“回万岁爷,不仅报馆,连一些工匠画图也用上了,据说因为方便很受欢迎。”

    皇帝点了点头,“那就再差人送一些来,给年纪小的阿哥每人发几个,让他们跟着学认字。”

    “再赐给工坊一千两银子,御赐牌匾上书能工巧匠。”

    “奴才遵旨!”

    “还有这八音盒,倒是挺出奇,问工坊能否做出蒙古的乐曲,在下个月太后寿诞时务必呈上。”这完全是把工坊当成了内务府。

    “……奴才这就去办。”

    冯翔晕晕乎乎的捂着胀胀的脑袋往外走,这一天学习下来,他脑子里被塞了许多新知识。

    还有那神奇的数字,加减法,确实比以往的算经十书学起来要简单。

    那些数字一写,原本很困难的问题,瞬间变得简单明了起来。

    他头一次发现,算经也能这么容易学会,脑子里不着边际想了许多,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冯贤弟!”

    冯翔想了想这周围好像只有他一个冯,站住回头一看,竟然是张绍阳,这人平日里独的很,怎么会突然叫住他?

    “张兄,你叫我?”

    张绍阳抱着册子小跑过来,“冯贤弟,我找你有些事儿。”

    “何事?”两人相互作揖,冯翔才问他。

    “是这样,我家里在城外,每日赶过来太费劲,刚才问了薛先生,薛先生说红水坑那一带有屋子出租,我今日看见你也是坐马车过来,就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过去,我们也可以搭个伴。”

    冯翔一听还有这样好事,忙答应了。

    到了红水坑,才知道红水坑的名字由来,原来自明时起附近就聚集了许多打铁匠,每日倾倒锈水到水坑里,日积月累水坑越来越大,里面的水也染成了红色。

    因为是一潭死水,里面带着臭味,影响了附近的居住环境,有能力搬走的都搬走了,空出来的房子很少有卖出去,就想到租给买不起房子的人。

    “这里虽然有个臭水沟,但是我们只要不找离得太近的房子,就没什么影响。”张绍阳见冯翔皱起了眉头,忙开口解释。

    好不容易找到愿意跟他说话的人,张绍阳也不想把人吓跑了,因为之前的事儿,原来的同窗好友全都避之不及,他只能独来独往。

    想到这里,张绍阳不由黯然。

    原本以为自己是正义所为,没想到还是抵挡不了权势,人家不用主动动手,只要稍微透露出那么点意思,就有人争着帮忙。

    家里已经被连累的卖了房卖了地,如今家人迁回祖籍,他一个人留在京城艰难挣扎。

    想到了报馆,张绍阳不由露出了微笑,之前有人告诉他报馆就是专门监控百官隐私,在报纸上报道出来甚至有可能上达天听。他要比其他人更早来到报馆,所以学到的东西也更多,这次跟着新培训的人一起加入,也是想摸摸这些人的底,顺便发展一些志同道合之人。

    之前有人暗示过他,报馆有可能会另开一家,而这家最终会交到朝廷手中,成为朝廷的口舌。

    而他就是为未来报馆网罗人才,到那时报馆满地开花,他才能报想报之事。像之前揭穿乡试舞弊一案,完全可以在报纸上揭露。

    其实内部已经发行过几次报纸,目前都在调整,准备等新来的人上手在正式发行。

    他也暗地里观察了冯翔一段时间,发现这人拥有侠义之心,值得培养,所以才打算把人吸取过来。

    “走吧,我已经联络好了一家,那家有好几间空屋子,要是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合租一个院子。”张绍阳也不等冯翔回答就拉着他疾步向前。

    “什么?我妹妹问我要三千两的广告费?”这日敏仪刚来到香皂厂就听到有人要拜见他。

    原以为又是哪位商人,一过去看,才知道是妹妹敏宁的手下。

    “大少爷,不是主子问你要三千两,而是主子问你,愿不愿意花三千两买一个广告位。”

    “等等。”敏仪揉了揉脑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才回头问他:“给我说清楚,这广告位又是什么东西。”

    广告,他妹妹说过,这他知道,怎么又出来一个广告位?

    来人将报纸的说了一遍,敏仪才稍微有了点大致概念,“也就是说,我花三千两银子在那什么报纸上打一个月的广告?”

    “是的。”

    敏仪又敲了敲自己脑袋,“那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报纸打算卖多少钱?”

    “半个铜子。”

    “半个铜子?”敏仪惊叫一声,“那你们收钱的时候难道还能将铜子掰成一半?”

    “大少爷您说笑了,这半个铜子是出厂价,实际上卖到百姓手里是一个铜子。”实际上目前的面向的是文人和茶馆,等识字的百姓一多,报纸才会把价钱降得更低。

    “那价格也不便宜了。”一文钱都可以换一个鸡蛋了。

    “这报纸一共有十五张,一文钱价格已经很低了。”来人忙解释。

    这样一换算,这报纸几乎相当于白送,现在的纸张可不便宜。

    “那你们不就是亏本赚吆喝吗?”敏仪惊讶道。

    来人缓缓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这不来找您卖广告位来了吗?”

    敏仪脑子转了转,两手一拍,“行了,这笔银子我出了。”就当成是支援妹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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