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盘弄着，手中的小玩意，这是一枚鹿形签名章。

    常宁向他汇报完，模拟实验的结果，他犹豫再三，补充道：“实验室方面，发现红灯异常，推测存在，能源不足的可能性……”

    他拿出一叠资料：“我刚刚去总控制室，调阅记录，发现这个月，能源供应，竟然减少3％，前进号版车事故，跟能源短缺，脱不了干系！”

    凌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仍旧把玩着，鹿形签名章，许久才缓缓开口：“你看这个小玩意，做得多精致！”

    常宁只好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我不明白，为何永动机都修复好了，能源反而减少？”

    “你呀，你知道为什么，一直提拔不起来，真以为是因为，你和菁菁的事？”凌云一脸惋惜的神情。

    他看着常宁，语重心长地说：“菁菁跟着你，也有一段时间，你们干脆结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好吗！我当你们的证婚人，谁还敢说闲话！”

    接着，他拿走常宁手上的资料，略带威胁地说：“你别忘了，自己只是临时负责人，能源供应，还轮不到你做主！”

    常宁似乎想争取一下，但他最后妥协：“好吧。”

    九生躲在角落里，听到他们的对话，难以置信，她心想：“永动机的能源，真的没有供应轨道，反而还削减了，原本的能源。”

    凌云目送常宁离开，他撕掉手里的资料，拿起老式电话机：“事故结果出来了，让那个老家伙，早点离开！”

    九生趁机离开，她来到巴甫洛夫实验室，找到苇如，告诉她：“事实如你所说，的确是能源不足，导致版车事故！”

    “我猜，你们负责人，不会把这个消息，公诸于众！”苇如沉思后答复。

    “你怎么知道！”

    “我们实验室和你们龙场，一直有往来业务，你们那个负责人凌云，私下很多行径，早已在业内臭名远扬！”

    “怪不得你一开始，就怀疑是能源的问题！你不早说！”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九生得意起来，她拿出画有神秘符号∞的纸张：“你猜猜这是什么？”

    “无限大符号，有什么稀奇！”苇如没看出，这张纸的独特。

    直到九生，从她眼前消失，然后出现在外面，拍打着玻璃窗。

    “这是怎么回事？同伦映射不是只能，穿越回克莱因塔吗？”苇如惊讶地问道。

    “嘻嘻，我升级啦！”九生骄傲地讲起，无意间看到，荒帷上的图案，误打误撞间，学会的新本领。

    她把纸张递给苇如：“你也试试，很简单，静下心来，专心想着，你要去的地方！”

    第n次失败以后，苇如精疲力尽，她摆摆手：“算了，我可学不会，这个本事！”

    “为什么呢？我当初只瞟了一眼，无师自通啊！”九生想不通，“我和你都是克莱因塔的人，为何你不能来去自如？”

    “我和你来时，路径不同，我遭遇意外，来到克莱因塔，而你是通过斯梅尔矩阵！”苇如缓缓分析道。

    “你从矩阵中穿越，自然拥有，使用它的能力！你与我们不同！”苇如拿起那张纸。

    “是吗！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九生腼腆地笑起来。

    “当然有意义，你能去，别人去不了的地方，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真相！这是很重要的能力！”

    “看到真相又怎样，终究什么都不能改变！”

    “也许以后，就会有改变的能力，你再升升级？”苇如开起玩笑。

    “好啊，你取笑我，你怎么不去升级！”九生跟她玩闹起来。

    “不开玩笑了，我给你看点东西！”苇如摆出严肃的态度。

    她打开模拟实验装置，两条红蓝竖线，呈现螺旋结构，它们交织在一起。

    “这是什么？”

    “你再仔细看看！”

    苇如拨弄下按键，旁边出现，一模一样的螺旋，两对竖线慢慢靠近，最后完全合拢。

    竖线不再是红蓝两色，很长一段线，变成星星点点的黄色。

    “这是人类dna和猿猴dna，它们合并以后，相似率达到9％。”苇如仿佛在说天大的秘密。

    “人类是由猿猴进化而来，基因相似很正常，这说明‘进化论’没错嘛！”九生一脸迷茫，不懂她为何故弄玄虚。

    “哎呀，你不是挺聪明吗！怎么犯糊涂！”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明白！”

    苇如叹了口气，解释道：“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被世俗说法蒙蔽！”

    “你和我都去过克莱因塔，经过意识升级，可以自由穿梭，你还会相信，我们是猴子进化而来？”

    “你等等，你把我说晕了，你一会说进化论没错，一会说人是意识体，我们到底是猴子，还是意识体啊？”

    苇如慎重地说：“我猜测，人的本质是意识体，人的身体，由猿猴dna改造而来，所以基因相似，然后放入，我们每个人的意识！”

    九生被她的说法，吓得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我们是怪物吗？”

    “我们实验室，一直在研究，‘机械化意识’，即一台没有生命力的机器人，训练它通过条件反射，做出对应的指令。”

    “在例行训练中，我发现这台机器人，似乎拥有自主意识。”苇如回忆起，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台人形机器人，安静地站立着，他看起来，和人没有不同之处，除了缺失五官。

    苇如输入指令，开始和它对话。

    “你今天感觉如何？”

    “除了无聊就是痛苦！”

    “看来我们的算法，相当成功，你引用名言，挺得心应手嘛！”

    “谢谢你的夸奖，你看起来，和昨天一样美丽！”

    “你从哪里学会，油嘴滑舌！”

    “今天我要考考你，‘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你如何理解这句话？”

    “这对我来说，就像‘庄周梦蝶’，做蝴蝶的时候，不知自己是个人……”

    “醒来后，到底是我变成蝴蝶，还是我本来，就是蝴蝶，只是偶然做了一回人。”

    “那么‘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明白起来？”

    “花的颜色，在我的意识里，明白起来，但我看与不看，它犹自绽放凋零。”

    “那花究竟是独立存在，还是在你的意识里？”

    苇如讲到这里，停下来，她用颤抖的声音，对九生说：“我们的程序，基于算法和数据库，引用名人名言，如探囊取物。”

    “我本以为，它会引用‘心外无物、心外无理’诸如此类的典故。”

    “但它讲了一句，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话，事后搜索，整个资料库，没有任何数据。”

    苇如看着九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那是它自己，想出来的答案！”

    九生迫不及待地追问：“它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你这么震惊！”

    苇如一字一句讲出：“空空无我，我亦空！”

    “人思考问题，习惯从‘我’的角度出发，事实上，并没有一个‘我’，只有构成‘我’的意识，这并非客观事实，所以总是落得，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