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说阿直是吧,他是我侄子。
对,今天你朋友的父亲,就是他化的妆。”
李耀汉随手一指“吴镇宇”。
“李生,赵伯能在死后也仪容英武,都是你的功劳。”
黄淮觉得殡仪师确实是一份崇高的工作。
迎来小朋友的接生婆值得尊敬,送往逝者的殡仪师也应该值得尊敬。
“赵伯,你是说今天的客人?客气了,这都是我的工作。”
李直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摆了摆手。
“哎,不能这么说。人生,除了生死,无大事!”
黄淮庄严肃穆地说道。
寒暄几句,他就回到了吴贵德一行人那边。
没过多久,吴贵德的父亲林阳也来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赵子龙家的亲戚朋友都陆续来了。
期间,在布置好的灵堂,阿车带领的喃呒佬团队进行一系列的法事。
闭坛请圣、诵经礼忏、破地狱、游十殿、过金银桥、坐莲花法事、交经送亡。
时间到,殡仪馆馆长李耀汉作为司仪,宣布祭奠仪式正式开始。
他带领殡仪馆所有人为高声念出祷词,以祈福亡者。
然后是上香环节,参加仪式的人向逝者上香,鞠躬三次,高声吟诵祝福语,表达对亡者的留恋之情。
接着,由赵子龙委托的林阳朗读悼词,表述其对逝者的思念和哀悼之情。
最后,司仪宣布,进行最后的告别仪式,逝者的遗体被抬棺的仵作佬送往火葬场。
整个仪式结束,参加者逐一退场。
丁玲玲和乐文陪着赵子龙出去烧孝服,吴贵德则拿剧组兄弟的心意去邀功。
走出一别亭,吴贵德的爸爸林阳叫住了黄淮。
“阿淮,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林阳一脸的郑重。
黄淮的心“砰砰”乱跳,走到他近前,“阳叔,什么事?”
“之前我不是说过要带你去我爹嘛,但是这几天事情都赶在一起,一直抽不出时间。明后天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
“好,明天8点到我家,我带你去见他。”
“好,我会准时到的。”
看着林阳远去的背影。
黄淮兴奋激动溢于言表,‘终于,终于要见到英叔了吗?’
虽然明后天要上班,但工作随时能找,见英叔明显更重要。
于是,他商场王经理再请了两天假。
翌日
黄淮6点起来,7点出头就到了吴贵德家。
“叩叩叩”
门开了,是矮胖的吴贵德,“阿淮,怎么这么早来我家啊,有事吗?来也不用每次都带礼物啊!”
黄淮很淡定,“我找阳叔,礼物是送给今天要拜访的长辈的。”
屋里林阳的话就飘了过来,“是我请阿淮过来的,我们今天有事出去一趟。”
“哦噢,那快进来坐。”吴贵德尴尬一笑,打开门,返回饭厅,原来他们在吃早餐。
“阿淮,这么早过来,一定没顾得上吃饭,过来吃点吧。”
“是啊,阿淮,一起吃点吧。”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千万别客气,阿德,去拿副碗筷来。”
“哦。”
就这样,黄淮在吴贵德家吃了顿早餐。
吃完早餐,林阳让黄淮去客厅坐会,看看电视什么的。
然后,带着吴贵德进自己的房间,“阿德呀,阿龙爸爸刚去世,你要常去陪陪他,还有”
“哎,这还用您说,我跟阿龙从小玩到大,亲兄弟也没有我们亲呀!”
吴贵德直接打断了老爸的话,这些根本不用交待他都会去做的。
“你去见他,千万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要尽量哄她开心,就算他发脾气骂你,你也不要骂他。”
“我会的,爸爸。就算他打我、掐我,我也不会还手,这样总行了吧?”
“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你最聪明就是这次了。还有,阿淮没去的原因也跟阿龙解释下,免得他误会。”
“知啦,你放心同阿淮去做事吧。”
“那就这样,我跟阿淮先出去了。”
“好,爸爸再见。”
林阳出了房间,直接招呼黄淮,“阿淮,跟我走!”
黄淮也没多话:“好的,阳叔。”
8点3,林阳带着黄淮坐公交车到了马料水码头。
“阿淮,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带你来码头?”
“我猜,去见英叔,是要用到船这种交通工具吧?难道他在某座岛上?”
“果然聪明,一猜就中。对,我爹现在东平洲等你。”
“本来应该晚辈去拜见前辈的,但英叔这样的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踪迹难觅啊。”
“哈哈哈,那倒是,连我最近几年都难得见上一面。这次能让他老人家逗留几天,全是你的功劳。”
“哦,晚辈有这么大的面子,不至于吧?!”
“个中情形,到了岛上你就知道了。”
林阳卖了个关子就不再说话了,两人默默地在码头等着船来。
9点,前往东平洲的渡轮只准时靠码头。
两人买票上船,总共还不用5港元。
渡轮比较老旧,去东平洲的人也少。
一路上,闻着腥湿的海风,穿洋过海。
一个半小时后,东平洲已近在咫尺。
这边的水特别清,岩石也多,露营的话应该不错。
很快,渡轮靠岸,黄淮终于踏上了东平洲的土地。
他敏锐的感受到,这里跟港城有所不同,但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
但黄淮能明显感觉到,呼吸的空气清新了,甚至身体也变得舒爽。
好地方,真是好地方。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古人,诚不我欺。
“好地方吧,这可是我爹多年布置的结果。人长住这里,延年益寿不是梦。”
林阳看着黄淮一副享受的模样,也是深深佩服他爹。
至少这个本事他就没学到,而只对占卜算命感兴趣。
“对了,那边的铁丝网是干什么的?”
“哦,听说准备盖度假村,但是还没跟村民谈妥。走吧,这边。”
林阳带着黄淮,走过码头栈道右转,继续走了5、6分钟,就看到一间破旧的铁皮屋。
“到了,没想到爹还是回到这里。”林阳一副感慨的模样。
他上前敲门,“嘭嘭嘭”
“吱呀”
“咳咳”
门开了,同样是林正英的脸,却头发半白,面色衰颓,看着一副苍老病态的模样。
看着这个老者,黄淮懵了,这不是他印象中意气风发,百折不挠的英叔啊!
“来了,进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