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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
    虞秋是今年二月份来的瑜都, 短短半年的时间, 她就已嫁给江以湛, 也怀了他的孩子。她一手牵着风月, 一手抚摸着自己仍旧平坦的肚子, 问风月:“姐, 你也是第一次在瑜都过中秋吗?”

    风月应道:“嗯。”

    虞秋笑道:“瑜都就是瑜都, 无论是哪个节日,都比北冀热闹。”话语间,她这里看看, 那里瞧瞧,稀罕得很。

    后来路过一家糖人摊子,她见糖人是可以做成月饼状的, 便拉着风月过去。她看着各式各样的月饼状糖人:“姐姐, 你吃不吃?”

    风月并不想吃,但为了她高兴, 就道:“吃吧!”

    虞秋便立刻道:“那大叔给做两个。”

    跟在后头, 与江成兮站一起的江以湛见到这一幕, 下意识想阻止她吃这鬼玩意, 想想还是作罢, 只要她玩得开心,免得又闹脾气, 节都过不好。

    南面路侧人群间,白如嫙掩藏在一棵树后, 暗暗看着他们。

    她的目光落在过得极为快活的虞秋身上, 眸中充斥着妒恨。楚惜是派她想法子弄掉虞秋的孩子,她却是想杀了对方。

    她要这让楚惜痛苦的根源彻底消失。

    虞秋他们在人流不息,热闹不止的街上一路往北逛,逛累后,仍是老样子,他们去了齐湖的画舫上歇息,准备了不少零嘴,还有几个由江以湛兄弟俩赢过来的花灯。

    虞秋拉着风月去到边上放花灯时,姜风忽然跳了过来,从站在虞秋后面的江以湛身侧落下,他禀报:“王爷,最近暮王都不在瑜都。”

    闻言,虞秋站了起来,问姜风:“他干什么去了?”

    姜风应道:“属下不知。”

    江以湛看着虞秋:“是人都有自己的私事,你偏要过问那么多?”

    虞秋撇嘴:“谁让他一直不管初雪。”她回过头又蹲下,继续与风月放花灯,渐渐注意力便再被花灯吸引去。

    花灯放罢,姐妹俩去到桌旁桌下,虞秋看到桌上的桂花酒,舔了下唇。

    风月见了不由轻笑:“你不能喝。”

    虞秋不悦:“一点都不行?”

    风月摇头:“不行。”

    负手立于湖边赏着这满目繁华的江成兮,回头朝姐妹俩看去,他的目光落在只有在面对虞秋才像个活人的风月身上。

    意识到他的目光,风月收起了脸上的柔和。

    江成兮暗哼,收回目光继续赏景。

    江以湛见虞秋老实吃零嘴,没有喝酒后,去到了江成兮身旁站着。

    这时忽然有人欲踏上画舫,被护卫拦住,那人便将信递给护卫:“有人让我将这封信交给堇宁王。”

    江以湛闻声,便转眸看去,接过护卫递过来的信。

    他打开信一看,发现竟是楚惜给他的信,约他去羽木林相见。看到这确实是楚惜的字迹,他微眯了眼。

    江成兮侧头见到信上的内容,便道:“他不是走了?”

    江以湛默了会,只道:“帮我看好虞秋。”言罢他转身下了画舫,往东离去。

    江成兮知道他的意思,嘴角微勾。

    正坐在桌旁吃月饼的虞秋见江以湛突然离去,面露疑惑之色,但知道他并不是个闲人,便由他去。

    湖的北面有一家挺大的酒楼,因节日这里人多,当下酒楼里几乎爆满。

    酒楼二楼的一包间中,一身男装的白如嫙暗暗注意着湖中画舫里的几个人。她见江以湛真的离去,且越走越远,再看不见身影后,便摸了摸手中的弓箭,抬起拉弓,离弦的箭迅速朝虞秋射去。

    她满心期待那箭能射中虞秋,却未想风月忽然挡了过去。

    那支箭生生刺入风月的身体。

    风月眸色一凛,精准地捕捉到刺客的方位,便立即跃身而去,直接进入那酒楼的包间。

    白如嫙早猜到有风月在,定然不会顺利,便与之打在一起。

    虞秋站起身看着对面酒楼的方向,想到风月刚才似乎是给自己挡了一箭,便白了脸。她仔细注意着那刺客的模样,许久后才看清那竟是穿男装的白如嫙,是白如嫙要杀她。

    江成兮的目光也落在那头,他态度悠然,全然是一副看戏的态度,看两个女人的交战。

    白如嫙武艺高强,并不比风月低,何况风月当下已受伤。

    她又划了风月一剑,跳下酒楼,迅速飞往虞秋所在的画舫,画舫上的两名护卫自然是拦不住她,她的剑直刺向虞秋。

    虞秋大惊,赶紧躲开,但因腹中有孩子,她不敢太过鲁莽,动作的灵敏度自然不如以往。好不容易躲过去,她差点摔倒,险险站稳的她下意识捂住肚子。

    白如嫙立即转了个方向再刺去。

    她满心欢喜终于可以杀了虞秋,但风月又过来拦住她,虞秋见了,赶紧躲进画舫里头。

    白如嫙应付着风月,冷声道:“看来你是非死不可。”

    风月不语,不顾身上的伤,只尽全力保护虞秋。

    白如嫙自觉可以杀掉风月,未想当她眼见着她的剑要刺入风月的胸口时,一只手倏地伸了过来,两指夹住剑刃,稍一动,她的剑便断作两节。

    她持着断剑后退几步,看着忽然移到眼前的江成兮,震惊:“你会武功?”

    江成兮伸手拿下风月手里的剑,他勾唇一笑,持剑指着白如嫙:“我给你时间逃跑,看看你是否能跑掉。”

    “你……”白如嫙不甘。

    刚才江成兮那一下,白如嫙便知他武艺不低,是自己所不能敌。她便不得不扔下手中断剑,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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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成兮看了眼身旁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风月,道:“你真在乎你妹妹。”

    扔下这句隐隐含着丝讽意的话,他便跳起,足尖轻点着湖面,如谪仙落湖,飞跃而过,从西头的拱桥落地后,他又跳上屋顶,继续穿梭。

    为了逃跑,白如嫙自然使了全力,未想抬眸间,她却见到江成兮正负手站在前方不远处风淡云轻地看着她。

    她心下一惊,赶紧转了个方向离去。

    她一直觉得江成兮只沉迷于医毒的钻研,出门都是风月保护着,也看不出他像个会武功的,却未想他也是高手。

    街上人太多,穿行碍事,她突然又跳起,脚踏着屋顶迅速前行。

    直到再转了个方向离远,她感觉没人追来,才由一处巷中落了地。她细细再听了听,发现除了远处的喧闹声,周围确实没人,便倚着墙壁歇气。

    她握紧拳头,满心充斥着不甘。

    歇了会后,她心里琢磨着究竟如何才能杀得了总不缺人保护的虞秋,未想转身间,又见到前方江成兮正倚着一棵树把玩着手中剑。

    她霎时白了脸,仿若见到鬼。

    江成兮看了会这把他送给风月,被风月用了几年的剑,抬眼看着白如嫙笑了笑:“给了你机会,逃不了便别怨我。”

    话罢,他抬起剑,倏地刺向她。

    白如嫙立即躲开,但仿若电光火石的速度,他的剑转了个方向又刺向她,她险险再次躲过,不得不接招,吃力地应付他。

    奈何他的武功胜她太多,最终在她心觉不妙,想要收招逃跑时,他的剑在她转身的瞬间刺入她的身体。

    她的脸色越发惨白。

    江成兮慢悠悠道:“这一剑只是替风月讨回来的,你可以再逃。”言罢他抽出剑,将上头的血在她身上擦了擦。

    没人想死,白如嫙捂着腹部就跑,身后传出江成兮意味不明的笑声。

    但没跑几步,她终于知道江成兮的笑是何意,那是一种仿若在看困兽犹斗的恶趣味。

    因为巷子的另一头,站着冷漠的江以湛。

    白如嫙抖了下身子,提气就要跳起逃走,但江以湛的武功在江成兮之上,更是她所不能及,何况她已受伤。在她欲跳起的眨眼间,他就移了过来,鞭子抽向她的腿,她生生被抽倒在地,痛吟出声。

    江以湛冷声问她:“故意引走我,要杀虞秋?”

    白如嫙喘息道:“难道我回答了,你就会放过我?”

    “不会,你该死。”江以湛抬起鞭子抽向她,他眸色狠厉,接连穿肉及骨的两鞭,让她忍不住叫出去,冷汗淋漓。

    她的脸上毫无血色,本能让她努力出声:“别杀我。”

    江以湛闻言冷笑,反而抬起更重的一鞭抽向她,鲜血在她身上如注流下。他恶狠狠,阴冷冷地问她:“滋味如何?”

    白如嫙浑身颤抖:“放……过我……”

    偏偏她越是求饶,他会越是狠重地抽打她,又一鞭落下,让她趴在地上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

    他明显在有意折腾她。

    江成兮将风月的剑负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看着满身伤,满身血的她,轻啧道:“如何想不开过来送死?”

    听到江成兮的声音,白如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对兄弟是魔鬼,能重重地直击人的魂魄中,身心皆被折磨。

    可她不想死,该死的是虞秋,她还没有杀了虞秋。

    她忽然使了力,努力往前爬去,这时江以湛一脚踩在她的背上,他弯腰低头问她:“很想活?活下来继续杀虞秋?”他的声音阴沉沉的,宛若魔咒,让人不寒而栗。

    白如嫙颤了颤唇,声若蚊蝇:“放……过……我……”

    但江以湛鞭子突然再次甩来,环住她的脖子,他忽然一用力,转过她的身子,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眼里的恐惧,与求生欲,他渐渐拉鞭,勾起一抹残戾嗜血的笑。

    这一抹笑足够让她到了下面,也会深深地记住,不敢找回来。

    她睁大一双充血的眼睛,终于断了气。

    江成兮淡然地看着这一幕,见白如嫙死了后,问江以湛:“楚惜该是没参与,又是女儿家的嫉妒作祟?”

    江以湛收鞭前行:“我捉摸不透楚惜。”

    江成兮闻言稍思,见他跃起,便也跟着跃起。沿着屋顶朝齐湖去,只留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他们回到画舫,就见到从里面出来的虞秋。

    虞秋见到他们,发现江以湛也在,便心觉疑惑地迎了过来:“你……”

    江以湛只问她:“可伤了哪里?”

    虞秋摇头:“没有。”

    江成兮已进入里头,他稍顿,迈步去到屏风后头,看到坐在床上歇息的风月。风月睁眼见到他,眸色微动,又闭了眼。

    他隐隐冷呵了声,便过去坐下,抬手握住她的衣襟。

    她不由又睁开眼,知道他是要给她上药,两人朝夕相处几年,这不是没发生过的事。她虽身子微僵,却也没阻止他,任他扯下她刚换上的衣服,取下虞秋给包扎的细布,重新去上他自己的药。

    她的眼睫颤了颤,再次闭了眼。

    江成兮手法熟练地给她上药,奇怪的是,以前他不会觉得如何,作为一个大夫,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曾给她上药,对他来说,与给他弟江以湛上药没什么区别。

    但现在……

    他微抬了眼帘,目光落在她那不断颤动的眼睫上,再下移,看着她难得微红的脸,目光忍不住又往下,细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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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下动作放慢,不由起了念想。

    好不容易盼到他上好药,风月立即将自己的衣服拉上,不顾伤口是否凝起。她躺下翻身背对着他,始终没说一句话。

    江成兮站起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去。

    外面,虞秋坐到画舫的边上对湖晃腿,看似是在看景,明显却在走神。江以湛则坐在桌旁嗑瓜子,目光落在她的背上。

    江成兮坐到江以湛的对面,也拿了把瓜子嗑着,目视远方,似有所思。

    江以湛瞧着江成兮,未语。

    江成兮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便道:“我发现我确实喜欢风月。”

    意料之中,江以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江成兮默了会,忽而勾起一抹冷笑:“喜欢归喜欢,她弄掉我的孩子,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江以湛只丢给他三个字:“瞎折腾。”

    嗑完一把瓜子,江以湛过去拉起虞秋,虞秋不解:“要做什么?”她有听到他们兄弟的话,但不知作何感想。

    江以湛牵着她下了画舫:“我们去别处玩玩。”

    虞秋回头看了眼江成兮,由江以湛牵着离去。

    江成兮能喜欢她姐姐,这最好不过,她希望他心中的怨气渐渐消散后,能娶了她姐姐。两个人都老大不小,哪里还好继续折腾下去。

    夫妻俩离开后,江成兮独自再坐了会,便起身又回了里头。

    他看着仍背对着外头的风月,不知她是否已经睡着,他半眯了下眼,过去直接上去将她压在身下。

    风月看着他,眉头微拧:“你做什么?”

    她下意识挣扎,却被他握紧了手腕,霸道有力地控制住。他勾起一抹魅惑的笑,低头埋入她的脖颈闻了闻:“你觉得我想做什么?”他既然喜欢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风月又挣扎了下,却被他更是禁锢住。

    他紧盯着她的脸默了会,便直接亲住她,见她侧头要躲,他伸出一只手固定住她的下巴,深深地吮住碾转。

    直到他的呼吸下移,扒她衣服时,她才赶紧道:“我有伤。”

    “无碍。”他相信自己的药,不想听到她拒绝的借口,他又覆住她的嘴。

    风月试着抗拒了一阵,终是作罢,任他做他不可能停下的事情,一步一步,直至疯狂。他问她:“感觉如何?”

    她咬唇不语。

    他勾唇,尽量不去碰到她的伤口,只向她实施着之前与江以湛他们在书上看到的内容,努力将她的神智一起卷入这场风暴中,听着她压制不住的声音。

    在湖的西头,虞秋正跟着江以湛慢行在街上。

    他们本是沿着热闹的街往南去,但虞秋觉得南面他们已玩过,便拉着他转头:“我们还是去那边玩吧!”

    江以湛微抿了下嘴,道:“那头不好玩。”

    “什么嘛?”虞秋拉着他仍往北去,“我看那头也挺热闹的,我就要去。”

    江以湛想到她最近的脾气,不得不由着她。

    未想他们越北去,发现越发热闹,虞秋便道:“幸好我没听你的。”她抬眸见到对面有玩猜谜的,便拉着他快步过去。

    她看着那些极为好看的花灯,对他道:“再给我赢几个?”

    江以湛抬眸看了眼北面,应下:“好。”

    不想这时人群忽有异动,虞秋差点被往北去的人群给撞到,好在被江以湛及时护住。他拉着她往南去:“我们还是去那边玩。”

    但虞秋却好奇地听着对面铺子前的说话声。

    “听说有死人?”

    “是啊!死得挺惨的,是个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不不不……我没那个胆。”

    虞秋闻言其实也挺害怕的,可她想凑热闹,哪怕不去看,也要过去,却被江以湛拉住,他不悦道:“顾及下肚子,那边人太多。”

    她摸了摸肚子:“可是热闹啊!”

    “但扫兴。”江以湛强制拉着她离去。

    虞秋回头看了眼远处的人群,其实也不是非去不可,便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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