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琳略一犹豫,道:“我便是想瞒,怕是这事也很快会传开了,瞒亦无用。江大姑娘上次是和赌坊赌,这回换了人,和闺阁少女赌了。”把刘璇告诉他的事简单讲了讲。
众人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江大姑娘这是打赌上瘾了么?”
这些人大多没有亲眼见过江蕙,却早就听闻了江蕙的种种言行,觉得江蕙太蛮横凶残,毫不温柔,大笑了一番,纷纷表示可惜,“父亲是安远侯,继母是丹阳郡主,这身份在京城里也算数得着了。可她这脾气,这性情,这作派,谁敢兜揽?”
项城王苦涩的笑了笑,默默无语。
“这样的姑娘,谁敢向她求婚?尚兄你敢么?赵兄你敢么?”
“我可不敢。我这条小命虽微不足道,却也不想轻易断送了,还想多活几天呢。”赵玉青笑道。
赵玉青谈笑风生,声音里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母亲汝南侯夫人、他妹妹赵揽月先后在江蕙面前受挫,他表哥永城王因为江蕙吃了大亏,被庄太后命人押回了深州,提起江蕙,他焉能有好话。
“项城王殿下,你敢么?”不知是谁笑着问项城王。
项城王黯然,“我哪里敢?”
他是穆王之子,江蕙和穆王府有杀母之仇,穆王固然对江蕙大为不满,江蕙也对穆王府恨之入骨。他就是想,又哪里有这个机会?
“着啊,咱们这些人全都不敢求娶,那这世上还有哪位王孙公子有这熊心豹子胆。”赵玉青拍掌大笑,“不如咱们也跟着赌上一赌,如何?”
一抹凶光,从赵玉青眼眸中闪过。
江蕙让永城王、汝南侯府不好过,汝南侯府也不能轻轻放过江蕙。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果然抓着了江蕙的把柄。哼,汝南侯府非把这件事闹大不可,这样一来,不光能平空赢进一笔巨款,还败坏了江蕙的名声,让她这凶恶之名遍布京师,永生永世,无人问津。
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赵玉青意气风发,“来来来,诸位,我赌一千两。江大姑娘今年六月便及笄了。以她的性情脾气,在她及笄之前,肯定没有王孙公子、上品人物敢于向她求婚。大家肯定和我一样惜命,你们说对不对?”
“小赵,这样不好吧?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有个青衫男子笑着提醒。
“瞧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赵玉青懊恼的拍拍头。
当下这几个人便约好了,下午到汝南侯府聚聚,把这件事给定下来。项城王却道:“我还有事,失陪了。”众人只道他是穆王继妃之子,汝南侯府却是穆王元妃的娘家,想来两家不大亲近,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件事一开始只有这些人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慢慢也就传开了。赌坊的郎老板和黄太太很有生意头脑,这回又设了赌局,参与赌博的人数比上回多了至少三倍。大多数人还是赌江蕙输的,虽然江蕙父亲、继母都是知名人物,可是向江蕙求婚的必须是贵族出身、上品人物,这样的人物哪里会在乎安远侯、丹阳郡主的身份地位,而给自己娶个凶巴巴的妻子呢?江蕙不符合权贵之家的择媳标准,在深山老林中长大的侯府千金,既不温柔又不贤惠又不识大体,哪家敢要?
当然也有人别出心裁,赌江蕙赢的。譬如说上回在长和大戏楼见过江蕙、赌江蕙赢的那位仁兄,这回还是把宝押到了江蕙身上,“像江姑娘那样的人物,我是身份地位实在够不上,不敢肖想,我却不信这世上的名门公子全是瞎子,看不到江姑娘的好。”
因为赌江蕙赢的人太少,所以每收进一笔,郎老板和黄太太都会特别注意。
项城王命人送来万两白银,赌江蕙赢。
“项城王这是上回被吓住了。”郎老板、黄太太呵呵笑。
潞王、郑王也先后差人送来银票,与众不同,把宝押到江蕙身上。
“这两位殿下也看好江姑娘么?”这下子郎老板、黄太太纳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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