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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寒灯纸上风雨凉
    “少主!冤枉啊!我是真不知道那悬赏令是悬赏的您啊!我要知道!我绝对一定肯定不能让您上了悬赏令啊!我这就去撤!”镇星抱着翎雁的腿嚎哭求饶,柔媚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泪水。翎雁斜倚在座上撑着额头似笑非笑“有你这么办事的?”镇星嚎哭声一顿,堆上一张笑脸,“少主,你是想?”翎雁拍拍她的脸,二人对视笑的奸滑狡诈。

    澄心堂是山境处理事务,择断计划的主要场所,同时这里连通着各地的极星阁分部,苏云乘作为荣誉阁主,时不时要批阅各地上传的周报月报,翎雁的家书也顺着系统寄了过来,印着红色的火焰标记,示意紧急。苏云乘赶忙拆开:上启师尊,已取得影墟遗迹,然出口在镜霞山北麓,途遇追兵,有官兵,亦有江湖悬赏令。在外兜转数日,勿念。一切安好。

    苏云乘翻了翻,发现还有翎雁的一个小包裹,印着蓝色云朵标记,示意查询。拆开是一枚火红色小印,印纽上是一只宝石做的眼睛,虽是印章的形制,铃盖却无任何字样,细细摩挲,能感受到一些轻微的凹陷纹路,迎着光看去,便能看出些端倪,印章底部好像是一种古老的刻录存储的方式,至于破解,必须找到能解读它的对应物品才行。

    苏云乘两个徒弟都在外面,干脆揣上小印去了北靖王府上。

    赵与白向来栖在云白阁,此阁坐南朝北,系一座三重檐,歇山顶,抬梁,穿斗式相结合的华美建筑,面阔三间,进深四间,金柱通高,支着四角攒尖顶,最中间立着一葫芦形宝顶,四脊上各蹲着一行猫状瑞兽,美轮美奂,更奇的是赵与白将其建在一座高台之上,又引水遮盖四边,远望真如琼台玉宇。

    若要上去,则是经高台内部的楼梯,每个平台都开了高窗,好让外部的光影和水色透进来,如此三折六转便到。

    入目是一架珠贝镶就的螺钿屏风,屏呈四扇,通体緇黑漆,屏内以七彩螺片作画“锦上添花图”各色花鸟、枝叶如烟火般在黑色的漆面上尽情绽放,转过背面,却是一幅白茫茫一片的松树描金双色绘,厅堂之中并不富丽堂皇,反倒和澄心堂有些相似,更多的是意趣高雅的自然石木陈列,赵与白的笔挂都是一段自然蜿蜒的杜鹃根,苏云乘很是喜欢,此刻北靖王正绑着双袖打磨着一条杜鹃根。

    “做的如何了?都几日了,怎么如此的慢。”苏云乘将小印往桌上一丢,自去桌旁倒茶,此地只有他们二人可以上来,算得上难得的清静自由之所在。

    “这是什么?”赵与白拿帕子擦擦手,仔细端详着这方小印。

    “不识得,翎儿从影墟里带出来的。”苏云乘想了想还是看着苏云乘的眼睛:“我们已经取得了遗迹。”

    “哦?”赵与白捏着那方印纽,脸上看似毫不关心,淡淡夸奖:“你的这两个徒弟都很出色啊,不像我那孽徒。”

    “随星,你不希望我重启山境吗?”苏云乘发现每次和他说起有关重启山境的事情,他都要避而不谈,苏云乘憋着一股火,非要他表个态,“我从下山到如今十二载,日日夜夜都盼望着早日回归山境,亲送先辈们遗骨入灵泉。”

    “松沂,我说过,我们永远在一条道路上。你所期盼的亦是我所期盼的。”赵与白回看苏云乘,眼神郑重,带着一点生气。

    苏云乘点着头,收回自己的咄咄逼人:“司梧也天资过人,文采斐然。”

    “倒也不必夸的如此敷衍。”赵与白坐回矮凳上继续磨着杜鹃根,“这个印好像火阳宫的圣物。”

    “火阳宫?”苏云乘猛然想起了还搁置在瓶中的元弘景。

    雪翎雁觉得自己这波操作真的是出息了,作为布局者,向来都是她在暗处,别人在明处。谁料如今,自己成了小蝉蝉,不知这隐在暗处的黄雀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有哪股势力,如此看重这个没落遗迹?

    几乎可以确定有人在针对他们,或者说针对的是拿了影墟遗迹的人,既如此,便用对手这份渴求做份可口的饵料吧。

    翎雁再次回到客栈,扔给江约一身衣服:“换上,我们去钓鱼。”

    “怎么就一身衣服,你不去吗?”江约翻着那身墨蓝色粗布衣袍,看制式更像蒙古袍服。

    “都在明处如何钓得到大鱼,我自然是要隐在暗处。”翎雁将收着影墟遗迹的纳戒抛向他:“这个你戴上,你死了它都不能丢知道吗?”

    “那不能给我做个假的吗?接下来去哪里?”江约兴致颇高计划着行程。

    翎雁认真的回看他“你自然是一少年侠客,从家乡出来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的。误打误撞得到传承,然后被武林追杀,我从天而降解救你,同时炸出背后所藏之人。你平时都不看话本的吗?”翎雁转到屏风后:“假的糊弄不了大鱼,放心,我在你身后。”

    江约低头换衣,回答的坚定“嗯!”将那枚紫色的纳戒戴到食指。

    江约从屏风后面转过来:“瞧着如何?”,少年墨发高束,全身上下就是脖子上一串璎珞背鱼儿,两条红色长穗缀在尾部,行走之间如同两簇跳动烛火。

    “嗯”雪翎雁仔细打量,“差一把蒙古匕首,肤色也不太对。你过来。”翎雁掏出一旁的包裹,里面是各种瓶瓶罐罐,她轻车熟路的捏起一罐:“坐下,涂满手脸。”

    江约乖巧照做,翎雁又拿出小刷子为他仔细妆点了晒妆。这样打扮之下,就更像一个异乡客了。江约看着镜子中映出的两人合影,露齿傻笑,是一排白的耀眼的牙。

    “呀,你抹太多了,看着像昆仑奴。”雪岭雁整体端详,江约的笑容维持不住,委屈的蹭了蹭余粉。

    一连几日,江约都在镇上晃悠,但是除了悬赏令引来的江湖中人,江约秉承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原则,活的安然无恙。

    江约为了扮演的真实,自己独自住在城北的客栈,每日除了应付江湖追杀,剩下的时间都在后山上练功。

    一个青年公子也住此处客栈,与江约偶遇几次,算的上点头之交,连着跟着江约四五日,终于怯生生过来搭话:“公子,我看你武艺高强,能否救救我阿弟,我愿将家传之宝奉上。”

    江约看着眼前细胳膊细腿的读书人模样,“你阿弟怎么了?”

    “他小时候高热烧坏了脑子,不太认得人,空有一杆子力气,去岁我去景元赶考,家中无人,仆从一个没看住,便被他跑了,我家多方打听,才知道他被矿脉上的人拐走了。”青年抖抖手帕,亮出一块儿墨玉,光泽柔润,触手生温,滑腻如同膏脂,的确是上等美玉。

    江约打眼一看便起了戒心,如此上等的玉石,非世家列候之家所有,可若是败落,又怎会由着青年随身带出来。江约暗自蹙眉,对方看他沉默:“公子若还想要其它的,只要公子开口,我家一定寻来。”

    是了,应该是鱼儿上钩了,江约内心感慨,装出一副土包子样:“我不要玉,我要金银。”

    那青年嘴角细微一撇,收回墨玉,换上一副笑脸:“好,若是公子能救出我阿弟,我必奉上百金。”

    “好,什么时候出发?”江约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假名字:“我叫海山。你叫什么?”

    “明日一早!”青年笑容和煦:“在下,陆司梧。公子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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