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八章 锁衔金兽连环冷
    等江约再次揉着脖子醒来,翎雁举着一盏灯仔细的查看壁画。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的身形,竟有些熟悉。江约刚要细想,便被胸口传来的痛感击的缩成一团。翎雁仔细盯着画面,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被漆英咬了,没感觉吗?”江约捂着胸口回想“我们刚在甬道的时候?”翎雁一寸寸的查看壁画只回答“嗯。”江约晃晃悠悠站起来,扫视一圈翎雁“那你没事吧?”翎雁眼神滑过一丝古怪,嘴硬到“嗯。只有你被咬了,我已将毒血放了,给你敷了药。”

    “姑娘,下次这种对我好的事情,不用如此强硬,好好说我也会听啊!”江约委委屈屈揉着脖子走过去凑到另一盏灯前,扒拉开衣服,包扎伤口的布料好像是翎雁的里衣的料子。江约顿时没再敢说话,默默举着灯跟在翎雁身后寻找。

    “你在找什么?”他们落到这里是漆黑一片,江约小声的问道。“找一个和其它不一样的人。”翎雁这个人好像从来都不会不耐烦,语气冷淡,但是有问必答。江约便又问了一句

    “是什么样子的?”

    “你看到了,便知道了。

    江约学着翎雁的样子一寸寸去挪动油灯。壁画是一整套的秋猎图,一共六幅,整个房间也是六边形的格子,而且也看不出哪张是打头的那一幅,江约试着串起一个故事“这是讲述一行人打猎,路遇猛虎,猛虎暴起伤人的故事吗?”。

    “哦?你是如此看的?”

    “不是吗?”

    “你从这副看,是人闯入猛虎领地,猛虎为护幼崽驱赶人,然而人仗着人数优势,在欺负猛虎。”江约顺着翎雁的指引看去,果见故事变了一种走向,顿时沉默不语。翎雁摇头叹气,“莫要觉得弱者就有理。”江约顺着翎雁的思路看了一遍,“你这么说也合理,那是不是说明画的内容是没有意义的,有意义的是画本身。”翎雁意外的看他一眼,仿佛他刚刚长出了脑子。

    江约在翎雁的目光下尴尬的摸摸鼻子,二人继续寻找,人物、动物、配景、甚至纹饰都一寸寸仔细查看,江约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真是要命的累啊!扭头看到翎雁仿佛不知疲倦,查找的动作都没变。江约深吸一口气,低头继续,然而眼前壁画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江约一惊!跳到翎雁那边!再细看时却找不到了。翎雁并不是不知疲倦,她起身去看,清楚听到自己的腰骨发出咯嘣一声,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哪种动法?”“我觉得,有人看了我一眼!”江约汗毛倒竖,忍着害怕努力去看,然而画面一片平静。翎雁自然不会觉得是他看错了,这个空间从她进来便觉得有人窥探,只是那人一直躲在暗处。

    翎雁袖口飞出四条金色丝线,牢牢钉在壁画四角,那壁画好像被光照亮,江约凑近了去看,突然伸手指向画面中“这个人!”,他缩在队伍之中,打扮和服饰虽与众人大同小异,但领口却是右衽。长相也相对较扁平。翎雁目光一凛,“是他!”随即伸手触向画面,壁画如同水面泛起涟漪,翎雁取下一根头发,双手捏了个套马索的样式,就这么轻飘飘的从画中提溜出一个人来!

    那人出画便长,瞬时变成真人大小在地上挣扎不断。翎雁递给江约一个眼神,江约立马会意,一脚踹在地上那人身上,这一脚他是留了力的,万一这人不是实体,踹空摔地上了可太丢脸了。一脚下去的确是实体,实打实的石头,江约将痛呼压下,面容扭曲的盘问“说!你是谁!”那人甩开挣扎起身,硬是盘腿坐起,表情不忿,满脸写着不服。

    翎雁站了许久,似有些疲累,解下水囊,只挥挥手让江约自己处理。“说出口在哪儿!”江约劈头就是一句,那人眼睛一亮,冷笑一声。江约知道坏了菜,羞愧的看向翎雁。翎雁慢慢咽下口中的水,微微摇摇头,“别挣扎了,不论你活的死的,只要你存在,你脑子里的东西对我来说便不是秘密。”

    那人脸色顿时苍白“你是……”雪翎雁淡淡接口“我是太素”那人顿时萎顿在地“既然碰上了你,那便是天命。”江约注意到翎雁在听到天命的时候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看起来很讨厌这个词,但他更好奇什么是太素。眼下先找到路更要紧,江约抬头看了天花板上繁复的藻井,里面嵌着一副金色曼陀罗花纹。

    另外一边的两人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两人来回走着,梁愿突然想到“这是不是就是翘板的作用,因为人的体重转移每次走廊都会回到不同的地方,还是时间?”梁烽淡淡的说。“是时间。如果是重力,那我们的体重是不变的,每次回到的应该是相同的空间才对。”两人干脆在走廊里等着,果然一会儿房间就又换了一个,他们干脆在房间里翻找起来,果然有各个时代的物品,还有一些金银器具。梁烽看着两侧的壁画。“看来,这里就是影墟遗迹了。”

    “真的吗?我们找到了影墟遗迹。”

    “这是粟特文,”梁烽摸着那熟悉的文字,眼底投下一片暗淡,梁愿紧紧的挨着他,用自己温热的掌心去暖他冰凉的指尖。梁烽定了定神,结合壁画和文字还原出了整个故事:

    “上部正中偏左刻一位骑马弯弓射箭的男子,正前方奔跑的动物中一头母鹿中箭倒地,后面一披发的侍从应该是突厥人。左手上举架隼,注视着前方猎物,随同的犬在追逐着野兔。下方驼队,粟特人男子成年后便要脱离家庭,自去经商谋生。可见此浮雕刻画的是此君成年后带着驼队走在丝绸之路上贸易经商的场景。”

    “那走在最前面的这两位骑马的男子,这位腰间悬挂箭袋的后面是两头驮载着货物的骆驼,在后面是一位握着望筒的骑马男子,这是一支开路的队伍,一般由武士和刺探组成,主要是侦查。”

    二人环顾四周。

    石堂右侧由两块石板组成,4根立柱将浮雕画面分成三部分,展示了粟特人去世后亡灵升入天国的整个过程,由右向左排列;右侧上刻一祆教的主神和供养人,下为山水和桥梁,桥头有两个祭祀;中间画面上为飞天和翼马,下为桥梁和水兽;左侧为墓主人在飞天地导引下升天的场景

    石堂背面由四块石板拼合而成,刻五组画面,正中间为男女主人出行;其旁边为两组最大的画面,右为墓主人夫妇在家中对饮的场面,左为在葡萄园宴饮的场面;最外侧两组画面较窄,右为会盟贸易,左为飞天救难的场面。

    “石堂的上界诸神审判浮雕场景代表着天启,所以这是一幅审判场景,里面的钦瓦特桥与奈何桥一样也都是统治民心的手段,千百年来熟悉的配方。”梁烽看着这些熟悉的教义,语带嘲讽,想起家主曾经对自己的教导,不由一阵低落。

    梁愿沉浸在故事之中,在每一幅壁画跟前转着仔细查看,并没有注意到梁烽的情绪。

    “看来这里真的是影墟遗迹!”梁愿惊叹。

    “对。但是我们不知道如何才能使它为我们所用。现在连出去都成了问题。”兄妹二人一起叹气,只好坐下来修整,“也不知道谢兄那边是什么情况。”梁烽也看向房顶,繁复的藻井,里面嵌着一副曼陀罗花纹。“曼陀罗?”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