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不珍惜, 我又凭什么为你而珍惜!”元幼祺语带哭腔, 使劲儿地瞪大了眼睛,她不允许自己再掉下半滴眼泪来。
顾蘅仰躺在她的束缚之下, 直觉话头儿不对。
待得意识到的时候,“嗤”的一声,顾蘅突感左胸口一凉, 她的外裙连同中衣被元幼祺扯开了一个口子, 妃色亵.衣之下莹白若脂玉的肌肤登时晃花了元幼祺的脸。
元幼祺屏息,停滞。
这是顾蘅第一次在元幼祺的面前赤.露肌肤。任哪个女子,在此种情境之下, 恐怕都是没法淡然处之的。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顾蘅死命地挣出一只手, 护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上。
元幼祺的喉咙干涩得厉害, 干涩得发痒,痒得像有一只不安分的小猫儿爪子在那里不停地挠啊挠, 挠得她心乱又烦躁。
“我……”元幼祺吃力地应了一声, 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回答顾蘅的质问,因为, 她的全副精力,此刻都被那幅妃色之下若隐若现的白雪寒梅吸附了去。
雪是白的肤, 雪一般白的肤。
梅是红的梅,娇艳欲滴,随着顾蘅胸口紧张的起伏, 时显时没。
元幼祺的脑中一阵眩晕, 她的动作被痴迷的意识牵引着, 俯下.身去,定定的,只距那幅奇景不盈三寸。
曾经,她抱过顾蘅,吻过顾蘅,甚至很过分地咬破过顾蘅的舌尖,但是,真真切切地见识到顾蘅的身体,确是破天荒第一遭。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耽于姿色的人,虽然她偶尔会怀着些小小的旖旎心思,肖想着曾品尝过的顾蘅唇瓣的滋味,但所有的想象,至多止步于顾蘅口中的滋味,就再没有下文了。
因为,她实在是没有经历过,想象也没有可以依托的对象。
但是,从今日起,元幼祺知道,以后,自己的想象有了具体的对象。
她于是很没出息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刚刚扑簌而落的泪水,都无论如何掉不下来了。
这实在是一种很羞耻,也很……醉人的经历。
顾蘅的脑中,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这样的变故,实是出乎她的衣料。她全没想到,一向乖顺,顶多对自己亲亲抱抱的元幼祺,竟然会突然这样……发难。
会不会被自己刺激得疯魔了?顾蘅怔怔地想。
就算她再想用暂时的伤害换得元幼祺长久的顺遂,她也决不能允许自己把顾敬言的孩子给逼疯了。
顾蘅心里惴惴的,一抹叫做极度担心的情绪侵袭了她。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顾蘅在事后恨不得大抽自己一记耳光——
引狼入室,怜惜恶人,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这些典故都是说她的!
元幼祺因着那若隐若现的红梅而痴迷忘我,顾蘅一时的犹豫怜惜无疑纵容了她。她的脑子本就被一把火点着了,这会子一心只想看得更加清楚明白,遂忍不住向顾蘅的左胸口凑得更近了些。
这回换做顾蘅窒息了——
这孩子竟然不知餍足地伸过一只爪子来,白生生的修长食指就悬在她的胸口之上,似乎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你起——”
顾蘅的最后一个“开”字还未蹦出来呢,元幼祺的食指就动了。
那根怎么看都可称之为“好看”的食指就这么大喇喇地挑开了顾蘅左胸口的最后一片遮.羞布,将更多的凉意覆盖下来。
顾蘅立时生出不想活了的冲动。
“这是什么?”元幼祺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傻呆呆地指着顾蘅左胸口上的那朵栩栩如生的芙蕖。
顾珩大惊失色,慌张地再次去护胸口,却已经晚了。
“芙蕖……”元幼祺呆看着,喃喃道。
好美!像真的一样。
元幼祺的目光被吸引走。她觉得那朵芙蕖像是有灵性一般,分明不是真实的,却比真实的还要动人心魄。
“这是……纹身吗?”元幼祺痴痴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向顾蘅询问。
她从不知道,顾蘅的身体上,竟然藏着这样美好的东西。
顾蘅本身,就是美好的;而这朵印在心口上的芙蕖,更增添了她的神秘。
元幼祺耐不住好奇与迷醉,探着食指,小心而又虔诚地触了触那朵芙蕖。
她直觉这物事有着某种深邃的含义。
触手所及,是顾蘅吹弹可破的肌肤,微微颤着,只是,那本该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覆着一朵半是庄正半是娇媚的花。
“这是……天生的吗?”元幼祺之前的问题没有得到顾蘅的回答,她不甘心地继续再问。
如果说之前的顾蘅,还能保有理智与从容,那么,此刻,被元幼祺触碰到这朵芙蕖,让顾蘅大觉窘迫。
“别碰!”顾蘅挣扎着。
那里是师尊当年种下魂魄的所在之处,怎么可以被这样……
这简直就是对师尊的亵.渎!
元幼祺被顾蘅无情地推拒,心头泛上不快,愤然道:“为什么不可以碰?”
她说着,更恼道:“若是他也来这样碰你,你难道也这样推开他?”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魏帝。
元幼祺既知顾蘅是要报仇的,更是为了报仇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自是顺理成章地想到,若是魏帝临.幸顾蘅,顾蘅必得承受着。
这样的联想已经让元幼祺的喉间梗了一根刺,被顾蘅不平等地对待这样的事更是让她心绪难平。凭什么,他可以看你碰你的芙蕖,我就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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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幼祺气愤地想。
她今日已经被顾蘅刺激出了太多的火气,再也无法像往日一般温雅和缓,心底里的委屈早就酿成了一坛子香飘万里的老陈醋。这样醋意深重的结果便是,那股子委屈急速地变质,最后化作了强烈的、遏制不住的逆反心理。
顾蘅越不许她如何,逆反的她越非要如何。
原谅她只有十六岁,她所处的环境,她深陷于其中的感情,以及她所钟情的人,都是个顶个的复杂。年少如她,能够撑到现在而没有精神崩溃,已经是很不错了。
所以,元幼祺真的任性了。
她故意逆着顾蘅的意思,刻意地由着自己的心思,她执意要做自己想做的,并且为顾蘅所难以接受的事——
她快速地俯下.身,迅雷不及掩耳地吻上了那朵芙蕖。
其实这样的行径,何尝不带着些少年人的稚气与执拗?
然而,再稚气、再执拗又如何?那灼热的气息与肌肤的接触是真实的。
尤其是,元幼祺软糯微湿的唇瓣就这么触上了顾蘅的胸口,软滑的脸颊更是老实不客气地蹭到了顾蘅胸口上的红梅。
身为一个感知正常的女子,顾蘅毫无悬念地闷哼一声——
“嗯……”
紧接着,她不知哪里来的大力,霍的推开了元幼祺。
元幼祺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推搡开了身体,脚下趔趄不稳,“噔噔”后退两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直到坐在地上,臀上的痛感传上来的时候,元幼祺还呆呆地圆着嘴:顾蘅胸口的馥郁芬芳还萦绕着她,没有散去。
推开元幼祺的当儿,顾蘅就劈手拽了榻上的薄被,护在胸前,遮住了被元幼祺扯开的赤.裸之处。
于是两个人,一个坐在地上,傻了似的,仰着脸,还在回味数息之前的滋味;另一个则抱紧了薄被,嗔恼着瞪着地下的那个人。
这么一幅画面,怎么看都像是元幼祺意图寻.欢却被狠狠地推拒,还招惹了佳人怨怒的失败场景。
若说之前在御花园,算计元承柏,反被韦贤妃算计的时候的顾蘅,是绝望而无助的;那么此刻的顾蘅,心里面泛起的则是无奈,还有就是看到元幼祺那副傻呆呆的样子的无语与好笑。
顾蘅觉得自己也是疯魔了,竟然觉得这样的元幼祺滑稽又可笑。难道此刻不该严词谴责她“对生母无礼”吗?
大概自己的脑子也被这小磨人精而磨得呆傻了吧?顾蘅暗暗叹气。
她觉得,现在,她很有必要撵元幼祺走了。
元幼祺可是不甘心的。她还是觉得自己被顾蘅很不公平地对待。
她不信,若是换做皇帝,顾蘅也会这么狠命地推开。
这么一想,那坛子万里飘香的老陈醋又掀翻了来。
被推了个趔趄,元幼祺好歹也寻回了些理智。醋坛子翻飞的同时,她更想到了,无论从哪一方面讲,她同魏帝都是不一样的。
她想让顾蘅爱都爱不过来呢,怎么肯让顾蘅恨她?
可是,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干吗好端端地推开人家?还这么大力气!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力气?
大魏的太子殿下这会子早忘了是自己先亲人家心口的。
推开她?摔个屁堆儿?很委屈吗?
顾蘅没赏她一记窝心脚,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元幼祺想到被推了个跟头,屁股隐隐作痛,心里就不痛快。
她嘟着嘴,闷闷地盯着顾蘅嗔恼的脸,她要替自己分辩,她要好好地问问顾蘅:为什么好端端的推人?
可是,不等她把一肚子的不满发泄出来,寝殿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殿下!太子殿下!老奴潘福拜见!”声音很响,穿过了寝殿紧闭的门,传入了两个人的耳中。
潘福?元幼祺皱眉。
好好的,他来做什么?
潘福是母妃的人,他来此处,必定与母妃脱不开关系。
因为顾蘅的事,元幼祺对韦贤妃也是满腹的怨气。至少眼下,她不想见韦贤妃。
却听潘福又在外面大声道:“太子殿下!贤妃娘娘晕厥过去了!还请您快过去啊!”
元幼祺闻言,大惊失色。
顾蘅也听到了,她脸上不动声色,心里面则冷冷地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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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你懂得啥叫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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