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设防空虚,只有数百人把守的粮仓据点,郭漓露出满意的笑容,随便一挥手,千骑直接冲出,数百人的防守简直和无人没什么区别,防守如同虚设。
原本凌晨有些迷糊的听见马蹄声,还以为是辽军骑兵来了,强制压下睡意看向远处。
暗红色甲袍若隐若现,犹如一道血流,慢慢注入视线内。
微微一愣,撒腿就跑,连忙到处高喊:“梁军袭击!”
营地顿时沸腾起来,辽军士卒连忙起身准备防御。
路遥知马力。马对于步卒的威力犹如针与刀的差距。
数百步距离瞬间拉进,辽军大部分还没有形成阵容,就被梁军骑兵冲进周围。
一场残忍的单方面屠戮开始了,辽军士卒顿时向外逃去,见自己的“宝藏”跑掉了。
郭漓眼神愈发凶狠,大手一挥,豪气说道:“一个都别放过!”
徐泱立马带着一部分骑兵分散开来,开始追逐逃溃的辽军士卒。
徐泱抽刀拔出,从后面追上逃溃的辽军士卒,一刀将其劈在地上。
另一边,拓跋珪面色凝重看着眼前局面,拓跋珪知道辽军与梁军正面决战不占优势,没想到现在人数占优如此多,既然还没法打出优势。拓跋珪现在只希望其余援军能及时赶到,他倒是不担心被梁军骑兵阻击,要说正面对决拓跋珪有些心虚,但是马上作战
拓跋珪残忍一笑,对着一旁将领说道:“冲到梁军阵中,让他们火器不能起作用,活捉梁人小王子!”
前方刀兵相见地带,两名辽军士卒将梁军军士按翻在地,梁卒一拳放倒一个,拔出长刀,插在被放倒辽军士卒脖颈之中,血液飞溅到脸上,梁卒刚准备擦拭脸上被溅到的血液。
突然,一把刀从梁卒胸前穿过,露出刀尖。
另一名辽人士卒拿起弯刀穿过他的胸膛,待其导致地上后,刚准备补刀,就被另一名梁军军卒砍翻在地。
战场上不断厮杀,两股大军彻底结合在一起。
突然,一道飞骑从远处奔来,直奔拓跋珪之处。
“统军使!”
“”
拓跋珪看着气喘吁吁而来的骑兵,内心突然有些不安全,不过他还是镇定地问道:“怎么了?”
骑兵慌慌张张下马拜倒在地,爬到拓跋珪身旁。
“大人粮仓丢了”
拓跋珪闻言一颤,感觉有些眩晕,身边人赶紧上前扶住。
“果然”
拓跋珪内心怒火燃烧,挣脱开周围人的手,眼神恶毒打量四周。
阿鲁台回师攻营,只有寥寥几人知道,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大军所用粮草恰好昨天就到了后营,再多过一天阿鲁台就快要来到,少过一天粮草还未到达。只有今天,恰好在最薄弱的时机。
拓跋珪打量四周一众人,试图找出自己内心中的叛徒。
“大人”
周围人有些惊恐,避开拓跋珪的视线。
自从辽人被太祖皇帝驱逐中原,辽人裹挟着大量汉地地主文人军卒逃到辽东和漠南漠北,初到时尚且可以共同扶持,等到了梁军放松对辽东和漠南的压制后,两地的内部矛盾迅速激化。
尤其以辽东地带,汉人地主来到有些大量无主土地的辽东辽西,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迅速建立起来庞大的利益网络和扎实的统治能力,以至于影响到辽国政治。
辽居中原时,一品二品基本没有汉人,三品四品才会出现。现在的辽国朝廷已经逐渐形成了两元统治体系,蒙古部落和辽人传统保守派以及辽人旧贵族的西派,以阿鲁台为首的太师府。汉人文官地主和辽人新贵族以及原本辽东收服的部落贵族的东派,以小皇帝为首的辽国朝廷。
拓跋珪是辽国传统贵族,自己本身就一等侯的爵位,自然属于西派主干力量。
不同于东派汉人地主已经成为既得利益者,实力根深蒂固。西派汉人明显过得有些艰苦,身处荒漠草原,有着游牧传统的部落贵族显然更加具有优势,于是,西派的汉人将官反而更加与梁朝眉来眼去。
想到这里,拓跋珪内心拔然一凉,看着周围人数相当多的汉人将官,拓跋珪连忙收敛神色。
“我相信诸位,诸位定然是无事的,对太师忠心耿耿。”
众人一脸认真,对着拓跋珪行礼,内心则不然。
“刚才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
“如今内外受敌,再强攻已经不合适。”
拓跋珪思考眼下严峻局面,愤恨说道。
“马副使,你带着本部兵马留下阻击。”
随后拓跋珪冷漠看向一旁没有说过话的汉人将官,手不知觉放在刀上。
“末将明白。”
马副使面色艰难,最后无奈不甘说出这句话。
拓跋珪顿时松了口气,看向一旁。
“拓跋高,你先带着人回后营。”
“其余诸将,前阵变后阵,慢慢退出战场。”
“遵命。”
见压服众人,拓跋珪不免松了口气,粮草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回去领罪。
反正太师不能真的处罚自己,阿鲁台还要倚靠拓跋珪等辽国贵族管理大漠,如果阿鲁台真的敢胆大包天,那拓跋珪就带着人投奔辽东,反正富庶的辽东总比大漠好。
如今只要能够安然离开如此凶险之地,拓跋珪已经不愿管其他所有东西。
只要汉人听话,没有意外情况,难道还逃不出?
拓跋珪不由冷冷一笑,眼神异样看着离去的汉人将官。
“让拓跋余来见我。”拓跋珪对着一旁侍从吩咐道。
拓跋氏在辽国属于贵姓。在辽国,如果不是跟着辽国太祖打进关内的那些辽人贵族,即使你能做到一品两品的朝廷高官,你也只是给那些贵族帮忙的,根本不会真正被当做自己人,进入中枢核心。
而拓跋珪是西派拓跋家嫡次子,六岁就被封为建威将军,正四品武官。
十一岁就被授乌阳伯,十五岁又升为侯。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前一天晚上他还和同门贵胄流连在青楼台阁,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他作为太师府领军大臣的父亲任为辽国西南一道的安抚使,掌管数万人的生杀大权。
一路走来,只有平坦大道,没有磕磕碰碰。于是,在其三十五岁时,被他的兄长,太师府领军副大臣,西派拓跋家的主要人物,任命为统军使,成为真正的实权人物。
拓跋珪可以预测以后,他已经猜到,如果梁军不北伐,他将在五年内升为辽国太师府议事大夫兼理都察院事,毕竟这个职位是他家一直在做,后来拓跋珪叔父去世的早,就交由一个汉人也是拓跋家的门人来担任,如今拓跋珪即将不惑,也应当接回这个位置,至于之前那个人干的好不好
谁又会关心呢就算干得好,那就赏他一个官玩玩。
拓跋珪内心随便想着,表面一脸慎重,仿佛在关注眼前局势,内心思绪早就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