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王爷为何不去听听诸位将军议事?”苏中从一旁走来,看着两位太子家小王爷窃窃私语,不免打趣说道。
“我与三弟虽为郡王,但军务却丝毫不通,过去难免让诸位大人畏手畏脚,倒是苏大人怎么不去指点指点?”郭漓闻言羞涩一笑,回应说道。
“我本文官之身,兵谋军务非我之所长,况且我若与同议事,倒惹的他们不快了。”
郭漓听闻此言,想了想本朝文武对立现状,信服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苏中见郭漓郭淳一脸迷惑看着自己,仿佛在问怎么还不走,不由笑出来,随意摆了摆手,看着帐内众人,如玉剑眉横竖,眼神逐渐冷峻。
“有人拜托我在尚大将军帐下多多盯着你们。”苏中开口说道,目光盯紧眼前两位小王爷。
郭淳听闻此言喏喏不说话。
“大哥?”郭漓疑惑不解看着苏中说道。
“正是太孙殿下。”
“我还以为是父亲命你监督我们呢,吓死我了。”郭淳听到大喜,长吐一口气。
“太孙殿下如今贴身随侍圣上,抽身不出来,况且两位王爷独自在军中,太子十分担心陈王赵王一党欲行不轨之事。”
苏中见郭淳听完后脸色越差,同时连忙开口说道。
“金吾左卫府军前卫都有太孙殿下安排的人,两位王爷倒也不必惊慌。”
“我昨日已拜见过大将军”苏中继续说道。
“怪不得尚守仁被安插人了一点也不意外,原来今天是走过场。”郭漓暗自想道。
“大将军不会在战场上徇私情谋私利,你们安心随军出征,不要顾及其他事”
“两位殿下各部千户不会被安排在最前,大可放心,闲暇之余可以多看多学。”苏中啰啰嗦嗦说道,有几分夫子风范。
郭淳表面上看着苏中认真听着,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大梁立国不到五十余年,太祖皇帝在位三十五年,后来先帝即位,先帝乃太祖皇帝嫡孙,即位后削藩不断,先帝四年周王逆反,声称“清君侧”。各地藩王苦先帝削藩日久,坐看周王一路势如破竹攻入应天京师。
谁知那周王不知怎么想的,在攻入宫城后在景阳宫前竟然亲手弑君。此事一出,天下哗然。原本说好的“清君侧”怎么变成“清君”了?
于是天下大乱,周王自立伪帝,传缴地方,无一奉诏,朝廷失去对地方掌控。
此时郭漓的祖父燕王也就是当今圣上,在北平号召诸王平逆贼,天下云动,汇聚北平。
燕王自封平逆都督府左都督,任当时藩王第三的宁王为征讨总兵官兼理都督府右都督,率领天下藩王军队及各地都司卫所南征。此时朝廷和周王大军早已消耗殆尽,已是强弩之末。
不到三个月,攻陷周国封地首府许昌,继续南下,于江北遭遇敌军主力大部,双方数十余万人对峙,在庐州府大战十余天,期间宁王徐王相继战死,燕王大惊,连忙亲自赶到前线率军,强行攻进庐州城,接着渡江围困应天府,伪帝见大势已去,自焚而亡,其子举玺出城跪拜乞降。燕王率军入城后,本想拥立先帝遗子为帝,但是传闻先帝唯一一子被伪帝焚烧宫城自杀时一同带进去了。
于是满朝文武商议,一致认为先帝无后,依据礼法依据人心拥立燕王是天下大势。
于是乎,再经过三让三辞后,燕王终究挡不住天下人爱戴之心,坐上了这九五至尊宝座。
当今圣上即位后,独喜爱北平,数次巡幸北平,又建行在六部都督院三司等,便宜行事。
天家争斗,中原逐鹿,边防放松,武备松弛,旧辽势力不断南侵,当今皇帝终究武人出身,欲一劳永逸解决旧辽势力,于是才有了现在这副局面。
而圣上即位后,虽立马将嫡长子封为皇太子,但是陈王赵王军功显赫,在南征中数次挽救大军于危难之间,而太子则需要在后方安定人心,统筹后勤,所以倒显得太子没有那么重要。
于是朝内大统之争愈发激烈,幸亏当今圣上正值壮年,春秋之时。夺嫡之争才没有动荡国本。
“高阳郡王?高阳郡王?”苏中一脸黑线看着郭漓眼神迷离,心思早已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苏大人,我在听。”听闻此言,苏中嘴角抽动,对着两位王爷说道:“太子爷在应天监国,到了关外就是胡人的天下,山高路远,两位王爷切忌不要意气用事,当保全自己为上。”
“谨记教诲。”郭漓郭淳拱手礼拜说道。
苏中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苏中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独自品茶。
郭淳擦了擦眉头虚汗,心有余兮说道:“苏中简直和东宫那些满嘴经纶的老师傅一样可怕”
郭淳听闻此言无奈摇摇头,继续看着军帐内讨论
“诸位,我已上奏圣上,三日后大军出动,羽林卫先行,令山东都司济北卫登州卫”
见军帐内商议声逐渐变弱,尚守仁拿起诸官汇总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尚守仁从主座站起来,大声对着军帐内各将官说道。
“此战,我军为各军前锋,必当尽心戮力。
此战,大梁必胜!”
“大梁必胜!”
“大梁必胜!”
呐喊声此起彼伏,到了最后所有人包括郭漓郭漓苏中等都半跪在地上,宣示大军决心。
军帐内人快散去近半,郭漓郭淳还在闲聊。
郭淳对着郭漓得意洋洋说道:“二哥,我那个千户肯定没问题了,现在就看你了,你可别给父亲丢人啊。”
郭漓本欲说些什么,突然传来喧闹声。
“高阳王爷留步。”
“臣金吾左卫指挥同知黎桂廷拜见高阳郡王。”
“黎同知,安好!”郭漓礼貌回答说道。
“小王爷,我看您是要回金吾卫营地吧,我与您同路,倒不如你我皆行,商议商议军务安排。”黎桂廷身着轻甲,披长肩绣服,一脸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