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江南行之完结篇(1)
一大早的睁开眼,想想今天起程去楚地长沙,家乡啊家乡,我来了!正赖在床上憧憬我美丽可爱的家乡时,炸弹丢进我被窝里!
长公主殿下来了!
大汉朝独一无二的、有着‘玉面黄郎’为附马的、本王妃的身份尊贵的贴心小姐妹不迟不早的到南京来了!
在十秒的目瞪口呆之后,我立马反应过来,准备以神速之势起床穿衣洗脸,刚来得及穿上中衣,长公主殿下那本来很冷清此刻却有些略微激动的声音从屋子外头传了进来:“就知道咱们最爱圣宠的端敬王妃还没起床呢!”我努力压下心里的激动情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后,随意汲双绣花拖鞋,直奔向刚跨进门的长公主瑾玉,和她来了个21世纪的拥抱后,直接甩开她,再奔她身后的蔚蓝姑娘,笑得那叫一个殷勤:“蔚蓝,我好想你的点心呢,你的点心想我没?”
紫烟在一旁掩嘴笑道:“王妃主子还是老样子呢。看,衣裳都没穿整齐……”
我正色解释:“知道么?这就叫诚意,听说你们来了,我衣服也不穿了……”“是没来得及穿罢?”长公主顺口挪揄。
众人又是一番好笑。待我好生整理并安顿长公主一行,已是一个时辰后了。此刻正和长公主悠闲的坐在后院的小亭子里喝茶叙旧,长公主将我看了又看,打量又打量。终于松口气问:“好妹妹,最近如何?”
我极正紧地回答:“韬光养晦,成绩斐然”。她一愣,继而大笑:“算了吧你,还不知道你?你几时会韬光养晦了?大老远在京城都听说你逛过好几回花楼呢!”
窃,这消息可不是我说出去的,估计她的皇帝小弟也不会说,那就只有柳无烟了。那丫的怎么泡妞还用这一套?没话找话。
和长公主相处久了,知道她在知己面前是个随性子的人,所以也不废话,直接告诉她:我准备南下长沙。她愣住:“我才来你就要去?那我一块去。”我若有所思的问:“那……柳无烟柳大侠去不去?”她脸一红,啐道:“我哪知道,我才刚来。”我不放过调侃她的好机会,立马顺势问:“要不……你先在这和他聊聊天。”话音刚落,院子外头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哈,古人追女子,都用这一套,嘿,你别说,古代的女子就吃这一套,看长公主那满眼柔情便知道了。
我衷心希望这个柳同学是个身心健康的小伙子。毕竟,长公主已经35岁了。她还没经过人事,最重要的是,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古人不比现代人,认为过了30多岁生孩子便不大好了,古代年过40仍再接再励生一迭孩子的妇女还很多,古人没啥其他的夜余爱好,所以……只好到了晚上早早关灯歇息,顺便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最后就又搞出小礼物来了。
……
长公主和柳无烟依然是遥送秋波而非秉烛夜谈。知道古人不习惯速食爱情,所以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兴高采烈的拉着长公主,把绯红召涵留在南京跟随魏进身畔。带着绿萼及陈一陈二并侍卫二十人,并长公主府一行,在耽搁了半个月后从水路正式向长沙挺进。
除去一路上的艰辛不说,十日便抵达长沙——这个在大汉朝约位列第七重城的我的家乡。
然而……看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景观,所有的思乡因子一下子全都胎死腹中,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岳麓书院是有的,可是和六百年后的21世纪有很大程度的不同。至少……它是原装的,而我们花30块去参观的却是整容数十次……甚至数百次后的翻版。
桔子洲也是有的,上面却是乱草丛生,没亭没阁,根本是个不毛之地。
开福寺也是有的——周围那些个趁机兜售开光佛器的小贩却没了,新河汽车站没有了,111路拥挤的公共汽车没有了,四周景观和21世纪大相径庭。
这个长沙,大汉朝的长沙,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火遍全国的娱乐文化,全是陌生的,那些曾经很熟悉的景点,现在站在面前,却只剩陌生与隔阂。
……
没有熟悉的五一广场,没有亲切的解放路酒吧一条街,‘魅力四射’、‘苏荷’这些个酒吧、慢摇吧都是我遥远的而几近陌生的梦。
眼前所见的和印象中的长沙相差太多,有的只是一座普通的南方城池,似是而非的长沙口音,面目全非的湘菜,统统都变质了。也不知道到底现在的长沙才是长沙,还是21世纪的长沙才是长沙。
我有些后悔,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当初义无反顾的跟着金童身后附魂重生,只道新生活开始了,美好的将来在向我招手。本以为以后每每思念21世纪的家人和朋友,只要回古代长沙一游,什么思乡情结统统可以根治……全是p话……回不了头了。
一个不象家乡的家乡,一个不是家乡的家乡。让我没了来之前的欣然雀跃,有的只是失落。本以为有熟悉的山水给我凭吊,但是熟悉的景点放在不熟悉的环境中,只让我感觉恐惧。
在长沙城最好的客栈里包了整个后院及前院的雅间。和长公主静静的住在后头的小楼里。长公主对一切陌生的景观兴趣一般,因柳无烟一直默默的跟在后头陪着,她心情还是不错的。但细心的她仍很快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于是乎放下身段,也没自以为是的说一些看似关心却不痛不痒的话,只是静静的陪我四处观看。我说累了,她便吩咐众人休息,我起身她连忙跟着,唉,有朋友的感觉——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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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家了,真的,现在有种强烈的感觉,有嘉靖皇帝陈桀的地方,有他陪着我的地方,那才是我在这儿的家。长沙——回不去了,只是一个回忆。
长公主在陪我住了半个月,默默看着我虽沮丧却仍孤勇的坚持,终于忍不住低声询问:“伶雪,好妹妹,咱们还是回南京罢。”
我摇摇头,这回是真正彻底的气馁。固执的不想离开,只是在陌生而熟悉的环境中费心尽力的抓住一些我潜意识里隐约期待的东西。
她叹了叹,再不提一个回字,只是尽心尽力的让自己开心,我让开心。
我一直在气馁中消沉、迷茫,这种气馁在见到那个如诗如画的女子后到达顶点。
这日,是农历冬至。按长沙人世代传下来的习俗,是要吃糯米八宝饭的。我们在客栈吃过午餐,长公主说她想去开福寺许愿,见我神情恹恹,也不强我,关照我在客栈好生休息。
她出门后,我无聊的在客栈里转来转去,天天睡都睡出毛病来了,遂决定上江边看看。任绿萼用狐皮大衣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带着陈一陈二,一行三人幽然来到湘江河畔。湘江岸边没有我所熟悉的沿江大道,没有精致的人文景观,只得冬里的荒凉。正在缅怀过往,只见一个服饰精致女子抚着肚子站在江边,孤独、落寞,俨然有随波而逝之意。
我大惊,最是心痛那些动辄轻生的女子,不管是什么原因,难道生比死要难?无视陈一陈二阻止的目光,摇摇头悄悄走近她,她虽沉浸在自己满是悲伤的世界中,但有外人的靠近,仍是很是警觉起来,飞快转过身来面对我,垂在一旁的左边也连忙护着自己的肚子。
这个女人我认识,她就是三个月前在秦淮河畔见到的与多情公子一起比翼泛舟的毒仙子苏小楼。我一老早就看这苏小楼有种淡淡的熟悉感觉,此刻面对面站着,才发现,原来苏小楼和我的穿越先锋婆婆信太妃,长得有八九般相似,就冲这般,也冲她一可怜被人始乱终弃的女人,这个人,我救定了。
我睁大眼睛,只是看着她。她见我毫无敌意,却也没自以为是的说一些劝解的话,也是不做声。
她见我没说话的意思,想了想终于开口:“我见过你的。那日你男装在秦淮河边游玩。”这次轮到我愣住,当初我在河边走,心事重重,她在湖中游,欢喜雀跃,怎么就注意到我了?见我面带疑问,她缓缓说道:“当初在秦淮河畔,那数不尽的一干酒色之徒神色迥异,唯你一人鹤立鸡群、气势尊贵。尤其是身旁有绝顶高手护着,怎的不让人上心?”我笑了笑:“绝顶高手?你认出谁来了?”她道:“当时还是溪哥一直盯着河畔瞧,至于是谁,我们都猜不出,只知道你那一行人气势不同罢了。”
可是当她的眼光扫落到一旁恭敬候立的陈一的身上时,脸色终是一变:“果然好大的架子,居然请得动‘影子’当护卫。当时应该也是影子在一旁罢。”
陈一在一旁只是不语,神情却一点也没放松,我望了望陈一,安抚一笑,又转过头问苏小楼:“他不要你和孩子了么?”她大惊,唬得连忙抱住肚子,怒道:“你说什么?他是谁?你怎知道我有孩子了?”再汗,这古代行走江湖的小姑娘,任你武功再厉害,单纯总是容易上当受骗的。一见外人便死命抱着略显凸出的肚子,不是有孩子是什么?难不成想让大家以为那里面只是藏着一个枕头?
我尽量温柔地解释:“他是谁我不知道,你这般伤心,他总归是个薄情寡性之人。”苏小楼愣住,几番变脸,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不要我了,他说他父母嫌我出身不好,不能入叶家的门,他们……他们都羞辱我,说我娘的坏话,他……他也说不想让他父母伤心。”
我冷冷接口:“所以只能忍痛放弃你们母子罢了。”
她见我神色严厉,心中更是委屈:“我出身不好又怎么了?连他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我只有死给他看。”
我摇摇头,正色道:“记得听人说过:女人用自己的性命来赌男人已过期的爱,结局注定是输,你的自残行为看在不爱你的人眼里,除了徒增厌憎外没有半点其他作用。你是你,他是他,你自杀,无关他,他和你没有半分关系。如果你侥幸赌赢了,良人被你的行为感动了,迫于社会舆论屈服了,那恭喜你,你接下来会输得更多。因为强扭的瓜不甜,强扭的瓜只能拿去喂猪。”
她显然被我这番说词给愣住了,思索了半晌才瑟瑟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我不以为然:“当然是好好活着了。比和他在一起还要活得更好。”
“我一定会比以前活得更好吗?”她抹抹眼泪问。我叹了又叹,难怪人家会骗你了,因为你长得实在太好看又实在太好骗。如果我说明天一定会更好,此刻的她定会深信不疑。
然而秉着实话实说的原则,还是负责任的告诉她:“不一定,或许……会活得更坏,比你最不堪的情况还要不堪。”
果然实话总归是伤人的,她咬咬唇不语。半晌才幽幽地说:“既然会更差,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况且天大地大,我无处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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