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和贾家的心思大半全在十四和惜春的婚事上, 眼看着太后对着晴儿是下了最后的通牒, 贾敏也不想做出来很势力, 依旧是对着晴儿客客气气的, 也没拿着什么规矩啊压着晴儿给自己站规矩什么的。反正晴儿就是那个样子了,整天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贾敏觉得没必要给自己添堵, 对着晴儿倒是关心的说:“你心情不好, 身子也弱, 还是养着吧。”一句话把晴儿给堵回去了。十三的媳妇对着晴儿本来是一肚子的不满, 见着晴儿被太后厌恶了,也不得贾敏的喜欢,心里也是轻松不少。
十二如今虽然是没什么封号,可是内务府按着亲王的规制给十二修建王府呢,这个府邸宽敞豪华,看样子乾隆是对着十二另眼相看了。皇宫里面皇后看着内务府进上来的图纸,心情好起来,身边的容嬷嬷笑着说:“那个五阿哥就是得了个郡王的头衔如何?连着身边的势力也没有的。只是会关着门写写画画的能成什么气候,虽然现在十二爷还是个光头阿哥, 可是六部里面军机处和南书房,咱们十二阿哥真是振臂一挥应者云集了。这个府邸真是——当初圣祖身边的明珠的宅子,如今修建的越发的好了。”
皇后心满意足的放下图纸, 对着容嬷嬷说:“十二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 我算是放心了。容嬷嬷你好好地去库房看看, 十二搬家总是要写体面的摆设才是。云芝那个孩子遇见那个事, 心里难受是一定的。这个时候哪有心情管这些呢。真是可惜啊。傅恒正值壮年竟然是这样悄无声息的——真是世事难料啊!”皇后惋惜着,若是傅恒不死,十二的身后不是有了更强大的支持么?
容嬷嬷忽然换上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贴着皇后的耳朵小声的说着:“娘娘还不知道么?如今京城里面传得纷纷扬扬的,都说傅恒中堂是令妃生的那个妖精克的。有些话传得更神乎其神了,说那天令妃生那个妖精的时候就是傅恒殒命的时刻。还说令妃娘娘是个有什么法术的,能独占着皇上的宠爱。如今是皇上的气势鼎盛,若是等着皇上那天气数尽了,她就要现原形出来谋朝篡位!”
皇后听着这些话,立刻是黑着一张脸紧张起来:“这些混账话是那里出来的?什么也能混说的?若是皇上问起来,先是本宫的疏忽之罪。容嬷嬷你传话下去,今后谁要是随便乱讲话的,拿住了立刻打死。”容嬷嬷忙着说:“娘娘教训的是,只是这些话还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奴婢是糊涂了,这就传话下去了。”说着容嬷嬷忙着转身出去了。
皇后一个人坐在炕上,想着刚才这些闲话,哼,令妃这回算是死老鼠一只了。想着自己差点被这个宫女出身的卑贱奴才给整的死去活来,连着自己亲生的十三都是死的不明不白的,一个没满月的孩子好好地忽然拉肚子,自己不顾身体没修养好,整天的看着。十三好歹是捡回来一条命,毕竟是伤了身子,结果自己千小心万小心的还是夭折了。要不是十二后来跟着自己说那些话,皇后未必能想到这一出。
等着皇后悄悄地叫人去查的时候,发现当初在十三身边伺候的奶娘和嬷嬷不是死了就是疯了,他们的家人也都不见了。 有的是邻居说他们家忽然之间发财了,搬走了,可是搬去哪里谁也不知道。有的是全家人忽然之间一夜不是被烧死了,就是生病一个个的死掉了。皇后不死心,悄悄地把当初给奶娘的食谱翻出来,当时给气坏了,四个奶娘一个整天吃的都是油腻腻的东西,奶水里面也全是油脂。一个整天吃寒性大的,孩子吃了她的奶水不跟着肚子寒凉才奇怪呢。这些奶娘一个个吃的东西都是相克的,自己的十三吃了这样的奶水能好么?
皇后想着那个时候正是魏家管着内务府的奶子和嬷嬷,皇后背地里也不知哭了多少,现在令妃被皇帝给软禁起来,虽然外面看着令妃还是妃子,还是那个宠冠后宫的令妃娘娘。其实呢,令妃现在正是不死不活的在延禧宫的一个小房子里面醒神呢。
哼,这回皇后看着自己的指甲套,令妃不能便宜她,死了算是痛快的,最好是叫令妃看着自己最在乎的孩子如何被别人教的忘了她这个亲娘。皇后要慢慢的折磨着令妃才能舒心。
十二这回抱着已经会翻身坐起来,勉强的爬行的绵宁小包子,悄悄站在外面对着云芝的身边丫头说:“你们主子这回子干什么呢?”画角对着十二说:“今天福晋伤心地好些了,这一会拿着一本书看呢。”没了亲爹,云芝很是伤心几天。虽然傅恒对着女儿是个标准的大家子的爹真,一天两天的也不能见上几面,说话也是斟酌着。可是这个父亲和上辈子把自己关起来的皇阿玛比起来,云芝还是很伤心的。其实那些谣言云芝早就听见了,只有傅恒的家人清楚,看着很健康的乾隆身边的第一宣力大臣,其实身体不是很好。云南那个地方,对于傅恒来说实在是不相宜的。因此出了这样的事,傅恒的家人也是有点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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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令妃和魏家暗算云芝的事情,和傅恒当初被从内务府总管大臣的位子上挤下来,这些事情一桩一件的,富查家全记着呢。因此在乾隆亲自去吊唁的时候,不仅看见了十二在一边行了半子之礼,还听见傅恒家的人异口同声的说傅恒身体健康,还曾经传来消息,说眼看着就能取胜,自己的身体很好不要担心云云的。更有跟着傅恒出征的家人,在皇帝跟前声泪俱下的说着傅恒的突然病逝种种疑团。
云芝想着额娘和自己说的,乾隆听见这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根据自己的消息,令妃和那个孩子,皇帝以前还是存着一点犹豫。毕竟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可是傅恒的事情出来,尤其是皇帝亲自祭酒之后,那个孩子被烧死了,令妃因为生了妖精被关起来。整个后宫云芝相信没几个不恨死令妃的,就是皇后也想生吃了令妃呢。正想着忽然云芝听见外面一阵的窸窣声,一转脸就见着十二抱着绵宁正看着自己呢。
绵宁这些天长得很快,一张笑脸圆嘟嘟的,一笑就露出来两个酒窝。见着云芝看着自己笑嘻嘻的伸出一双小爪子,依依呀呀的叫着要抱抱。
十二根本不会抱孩子,方才抱着小包子出来奶娘和嬷嬷示范和指点了半天,自诩为很聪明的十二阿哥那里干过这个,浑身僵硬的抱着孩子没走几步就不对劲了。绵宁正式喜欢到处看的年纪,整个身子在十二的怀里拧着跟着毛毛虫一样。十二不敢使劲,这个小家伙软软的身子,要是勒坏了怎么办?可是松了力道,孩子不住的动,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十二没走几步就被怀里的小包子给折腾的满身是汗了,十二忍不住求小声的训斥着:“你个坏小子,再乱动看着爷不打你的屁股!要行如风,坐如钟……”十二一边唠叨着,一边好像是抱着小狗一样抱着绵宁进了屋子。
云芝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是变成一个额娘,见着自己的儿子被拦腰抱着晃晃荡荡的对着自己笑着流口水的时候,云芝扔下一切争斗,眼睛里只剩下了孩子了:“爷这样抱着孩子,看着摔着!”说着云芝已经到了十二的跟前一把把孩子接过来,迅速的调整了小包子的姿势,熟练地抱在怀里。
绵宁拿着屁股对着十二,抱着云芝紧紧地抱着云芝的脖子委委屈屈的哼唧几声。哼,就你那个样子还敢跟着朕教训起来了!好些话还是朕当初训儿子的呢!十二看着绵宁背对着自己,很不客气的捏一下儿子的小屁屁,惹来孩子的哇哇大哭。在云芝的白眼里,十二很无辜的摊手:“爷只是生气,这个小子真的太精了。想着出来对着爷是什么嘴脸,见着你了,爷是没用处了! 爷是你阿玛,你那个是什么态度?”
云芝抱着小包子哄哄,看着绵宁在自己的怀里慢慢的要合上眼睛睡觉,云芝对着十二说:“爷都是大人了,跟着孩子置气干什么?眼看着林家的十四的婚事要办了,爷是亲自过去看看呢还是叫人送了东西就成了?”
十二想着要亲自过去,可是现在的身份限制着,十二对着云芝说:“你先把礼物给准备好,十四这个小子又要做新郎了。他从小跟着爷,爷就把他当成是自家的兄弟一样看呢。只是爷要是去了,规矩放着。林家又该闹的鸡飞狗跳的,还是先叫人把礼物送去。”云芝忙着叫人把准备好的礼单拿来给十二看。
绵宁小包子在云芝的怀里舒服的动动身体,找个合适的姿势,听着这些天得来的欣喜,那个傅恒还算是个能臣。忽然没了一个能干的大臣也是个损失,绵宁往云芝的怀里靠一靠,这个额娘真是个直心眼,这以后要如何是好呢。
十二的礼物送到林家,十四笑嘻嘻的亲自接了礼物,接着贾敏对着高云聪笑着说:“有劳公公了。”一边请了他去喝茶,高云聪得了赏钱跟着林家的管事走了,这边十四看着礼物,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十三小声的说:“你想起来什么没有?上次二哥少给了一份。”十四说的是上次娶晴儿的时候,十二阿哥装糊涂,连着红包也没给一个。
十三看看周围,捅一下十四:“你就装吧,二哥要是真的上次也给按着这个规格送东西,你才是要生气呢。最近听说十四弟你的棋艺是突飞猛进的,咱们也比试一下如何?”
十四听着拍着十三的肩膀说:“十三哥,是不是嫂子有了身子你闷得慌啊。没关系我听说京城新来了一个戏班子。里面有个唱小旦的可是很不错呢?要不然弟弟跟着你出去转转去。”十三气的一把拍开十四的爪子,扔下一句:“好啊,咱们一起出去,我给你嫂子看看新鲜的蜜饯,你去看戏。”
“我这边倒是有不少的蜜饯方子,都是以前我跟着太后身边的时候得来的。要不然大哥拿去试一试。”晴儿扶着一个小丫头进来了。见着地上摆着不少的东西,晴儿对着十四说:“这些东西看着都是宫里面的?可是太后赏赐下来的?”说着晴儿上前要动。
十三忙着回避着说:“我出去了,你们说话吧!”扔下十四走了,看着晴儿拿着一副棋子,十四黑着一张脸说:“这个是十二爷的贺礼,还是放下吧!你出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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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四妹妹要进门了。家里肯定是要好些事忙的,我虽然没经历这些可是也能帮着夫人打打下手。”晴儿见着林家办这次的喜事很热闹,未免是不是滋味。
“你倒是个巧的,当初忙得紧的时候不见你出来帮着动一下,这回子出来装什么贤良?”说着十四一转身走了。晴儿眼泪巴巴的看着十四的背影,一个人灰溜溜的走了。
惜春跟着贾母住着,等着婚事前两天,贾珍和尤氏过来亲自把惜春接过去住着,贾敏和贾母早就是商量好了。在婚事的旨意下来之后立刻给惜春请了两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这两个嬷嬷性子温和,也很喜欢惜春规矩,这些天不光是指点着惜春的规矩和做媳妇的门道,还有如何和丈夫相处,如何的驾驭妾室等等。惜春收到了十四的棋局,开始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可是那些棋局叫惜春慢慢的沉浸其中,对着十四也渐渐的起了一点变化。
眼看着离着自己出嫁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惜春甚至对着那天有点盼望起来。至少离开贾家再也不用看贾珍的假笑和尤氏的不甘心,老太太对自己虽好,可是荣国府也不是一池清水。贾政和丫头的韵事,叫惜春唯一存着一点的幻想粉粉碎了。
一早上梳妆打扮,王夫人亲自过来给惜春梳头。接着凤姐和黛玉也来送惜春出嫁,出嫁的姐们能来的都来祝贺惜春。见着惜春有点紧张的拉着黛玉的手,凤姐挺着肚子坐在一边笑着说:“你这回子拉着宝玉的媳妇哭个什么,她还是你的大姑子。等着你嫁过去有你烦心的!”说着大家全笑起来。两个全福太太上前对着王夫人和黛玉凤姐说:“吉时到了,四姑娘该上轿了。”惜春盖上大红的盖头被扶着出去了。
贾蓉背着惜春上轿,一路上十里红妆到了林家。外面场面热闹,林家的两个儿子都是步步高升,来捧场的人不少,甚至连着十二阿哥也都来了。里面惜春被迎进洞房安静的坐在床上,等着十四的到来。
也不知做了多久,一阵脚步声惜春紧张起来,难道是十四来了么?谁知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晴格格,来看看妹妹的!”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哦,你这会子跑来这里,还真是个孝顺的媳妇呢!娘亲还在前面招待宾客,你倒是清闲了,是来闹洞房的还是来立威的?没想到皇宫里面的嬷嬷教出来的竟是个醋缸么?”
接着声音低下来,等着脚步声近了,惜春眼前一亮,一张英俊的脸和一双英气勃勃的眼睛直直的撞进来。
看着惜春脸上的红晕,十四抬着惜春的下巴轻声的说:“那个棋局难得很,你告诉我解法如何?”惜春脸上一红,拧着手指头不出声了。十四见着惜春低着头不吭声,就想着要逗逗她。这个时候那些嬷嬷们进来,见着惜春简直要缩成一团,十四撑着床边上的栏杆,虎视眈眈的看着吸惜春,就好像是一只老鹰在抓小兔子一样。嬷嬷们暗笑新郎官等不及了,一个喜娘上前笑着蹲身:“十四爷,总是要喝了交杯酒才能算是夫妻呢。”闻听此言惜春的脸上红得能滴出来血了。
合卺礼完成,丫头们上前伺候惜春和十四梳洗了,十四把手上的毛巾一扔:“你们都出去吧!”这些丫头们一个个的端着东西都出去了。惜春的丫头入画看看惜春把房门从外面关起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十四看着烛光之下的惜春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贾珍和贾蓉不管是人品如何,都是长的仪表堂堂的,惜春是贾珍的亲妹子,自然也是个标致的。只是当初在三春之间,惜春一来年纪小,二来是个性子冷清的,因此上大家也不觉得惜春是个难得的美人。如今年纪渐长,人慢慢的张开了,黛玉和贾敏时常的开解,惜春也不是个冷美人了。今天是新婚打扮上更费了一番心思,在烛光之下跟着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一样,真是人比花娇了。
十四上前抬起来惜春的下巴,把惜春挤在自己和桌子之间,轻微微的低着头,叫自己淡淡的气息喷在惜春的脸上:“我方才的话你现在还没哼一声呢?要不是见着你跟着我姐姐说笑的,爷还真的以为你是个哑巴呢。见着我讲话就这样难?嗯?”
惜春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跟着一个男人这样靠近,浑身每个毛孔全都张开,仿佛自己被一种很有张力的气势给控制住了。惜春觉得自己要不是身后的桌子撑着,自己真的要一软倒在地上了。自己的舌头仿佛是被定住了,无论如何自己的嗓子是发布出来有点声音的。
十四的眼睛亮晶晶的,惜春在十四的眼神里面忽然慢慢的安静下来,深深地呼吸一下,身体逐渐的恢复了知觉,惜春鼓足勇气刚要张嘴,一个暖暖的东西堵在惜春的嘴上,接着一个软软的东西滑进自己的嘴里,抓着她的舌头翻搅起来。
看着自己怀里红着脸低声的抽泣的惜春,十四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拥着惜春的肩膀,十四换上一副无害的面孔:“别哭了,都是我刚才莽撞了。你是个新媳妇么,不过你身边的嬷嬷们不是跟着你说了今天要如何的。那些嬷嬷们都跟着你说了什么了,告诉我听听,别是她们吓唬你呢。告诉我,等着明天我骂了她们给你出气。还是嬷嬷们编排了爷了,说爷很霸道不讲理是不是?”
惜春想着那些嬷嬷的话,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十四那副生气的样子,惜春想着一定是十四不知道那些事,若是明天十四真的和嬷嬷们闹起来,不是要羞死人了。其实四姑娘你被十四被蒙了,算上上辈子和这辈子,十四绝对是个历尽千帆的不知几手货了。
惜春实在对着那些私密的事情心存恐惧,干脆是一横心,拉着十四说:“我想了那个棋局好几天总是没有解法,不过前天总算是想出来了,咱们试试看。”十四看着惜春兴致勃勃的摆着棋盘,心里恨得痒痒的,爷不想试什么棋局,想试试嬷嬷们偷着给你看的春宫图上的招式!
可是惜春怯生生的眼神,叫十四冒出来一句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的话:“好,咱们秉烛下棋!”爷恨死下棋了!尤其是在洞房的花烛底下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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