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请安声刚落地,满屋子的人都逗笑了。唐朝听到众人的笑场,一脸懵懂的抬头看去。一个个笑的花枝乱颤的。尤其是林妹妹的亲娘贾敏大小姐,更是笑倒在她亲娘的怀里。
她说什么了,大家为什么是这样的笑法。
是请安的话不对?不能呀,这段话也是按着套路来的呢。
电视上都是这么说的?不应该有错呀!
“太太,您刚才听没听到这丫头叫什么名?真真是有意思。再配上她那话,逗人的紧。”
贾敏说完,屋子里的人又是一通好笑。就连一直不怎么有表情的王氏,也开怀了。
自从瑚哥出事,她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不是她有多心疼瑚哥,只是这瑚哥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她刚诊出身孕的当口出了事,怎么不让她心烦。
也幸好有惊无险。不然再传说她的孩子八字硬,尚未出生就克死了堂兄弟,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呢。
清柔中带着一点点清冷的声音,就那么再自然不过的钻进唐朝的耳中。这声音,哭起来,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吧。
“这丫头,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张氏也是笑的狠了,这会儿拿起桌上的茶,浅浅地喝了口才出声问她。
唐朝想了想,按着记忆中的原因回了话,“回奶奶的话,奴婢生在早上,又是个女孩。奴婢的老子便起了个‘朝’字(zhao)。一意为早晨,二意为招弟。后来也不知怎么地,念着念着,就成了唐朝(chao)了。奴婢的爹粗粗认识几个字,想着虽是两个读法,但都是一个字。便也就这么叫了。”
听到唐朝这么说,这屋子里笑点太浅的大小妇女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既是这样,倒是错有错着了。我看这名字就不错。比那花呀枝呀的强。”贾敏看了一眼也在笑的二嫂王氏,说道:“这话,二嫂怕是听不明白吧?”眼中那明晃晃的‘知汝不识丁’,看得王氏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就连仍旧跪在下首的唐朝,只听这句话,都能感觉到贾敏对王氏的轻蔑。更何况看到贾敏眼神的王氏了。
自来姑嫂就是天敌,但敏大姑娘,你这也太招人恨了吧。不过就是王氏随口说了你两句,让人少看些书,多动动针线,绣绣嫁妆,你就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人脸面。这不是诚心给自家姑娘拉仇恨值呢嘛。
贾敏与王氏不对付这件事情,唐朝来了半个月了,也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尤其是前个晚膳后,王氏听到贾敏和张氏在那里说什么诗呀词呀的。忍不住劝了她一句多做些针线女红。
不说贾敏当场就把人刺了回去,今天竟然又这样。可见这仇是结大了。
唐朝在八人间的下人房都听到这件事情了,可见此事传播的范围有多广了。
张氏是个厚道的,看到小姑子又找弟妹的茬,连忙把话题又重新扯到了唐朝身上。
“那天还要多谢你救了我的瑚儿。听说你回来后便病了。现在身体好了吗?”
不好的话,她还能站在这里。明摆着是废话嘛。
不过就算是废话,唐朝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回她的话,她算是知道这是个什么地界了,她醒来的当天,就知道小胖孩的奶娘,丫头什么的,一口气杖毙了七个。还有些直接卖掉的呢。
这大户人家用人,从来都是家生子居多,其次也是要签了死契的。那是有一点不好,是说打死便打死,说发卖就发卖。
想玩个性,想要民主,那还不如一头撞死来的快呢。
“回奶奶的话,奴婢身子好了,这才敢进来给主子们请安。”回头别谁病了,就往姐身上找。姐可是病好了,才进来的。
“你那天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史氏也不在像刚才亲闺女刺儿媳妇时那般装聋作哑了。直接问明白了主题。
“那天太太您逛园子,说是园子里的花修剪的不错。赏了奴婢等人一人一颗银锞子。奴婢和同屋的小姐妹拿到了银锞子,就等到下了值送回家。一路走来,便看见荷花池子里有个人影。这才停了下来。”至于是怎么下水救的人,唐朝就没有往下说。
史氏和张氏对视了一眼,这跟之前她们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于是史氏又接着问,“那你看见附近有什么人没有?”
这个还真没有注意到,不过唐朝还是耍了个花枪,“回太太的话,奴婢当时吓傻了,看到哥儿在水里,也顾不得别的了。”
“嗯,是个好丫头。”史氏点了点头,笑着对一旁的大丫头说了句,“拿好东西赏她。再给她个荷包。”
听到有好东西拿,唐朝瞬间就笑眯了眼。贾母的好东西,那还能差了。
不过还不等唐朝谢赏,张氏在一旁也说了句,“太太既赏了你,我也不能小气了。”说罢便喊身后的丫头,让她记得回头找些好东西赏唐朝。
王氏见此,也没客气,也说了句,回头也赏她。这几天,她是早就知道这丫头的来历了。自己陪嫁丫头的女儿。
话说回来,不知不觉间她都嫁进来十年了。可丫头的孩子都当差了,她这肚子才有了喜信。想想都心酸的很。
唐朝嘴甜,看到众人都赏她,就连贾敏也说要赏她一套唐诗给她。连忙的谢恩。只是嘴上却说着:“奴婢并不曾做了什么,实在是受之有愧。我是府上的奴才,哥儿是我的主子。这本是奴婢应该做的。当不得主子们的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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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这话,说得众人脸上心里都越发的满意她。尤其唐朝说了一句,“若不是太太赏了奴婢,奴婢也不会想着穿过花园子,将银锞子交给奴婢的娘。所以追根究底,还是太太福气大,照着哥儿逢凶化吉。”
“太太,您快听,这丫头可算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呢。要不是太太去逛花园子,也不能赏她银锞子。没了这银锞子,哪还能顺路救了瑚哥呢。”张氏嘴更甜,不但嘴甜,更是话落还站起来给史氏行了个大礼。
那是她的亲儿子,要是真的出了事,她的半条命也就不用要了。所以无论是太太,还是这丫头,张氏心里都是感激的。
自于王氏,呃,张氏还真的没有什么想法。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这次瑚哥落水不是意外。但张氏心里却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那人却绝对不是二房和王氏。
似是想到了什么,张氏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哼,你以为没了瑚哥,你就有机会生下庶长子了吗?
原来贾瑚的这场意外,竟然是贾赦房一宠妾所策划的。此女家生子出生,在内宅中颇有些手段和人脉。
近日查觉到身上可能带了孕信,一边悄悄瞒了下来,一边策划了这场嫡长子落水事件。张氏是世家大族出身,手段心机样样不缺。
那妾室既然敢把手段施在她的三岁稚儿身上,就休怪她手中不让她超生了。
自从查出来这里面的一些事情后,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张氏便让人用了一些食物相克的膳食给那妾室送去。
按着张氏的推算,那妾室身上的贱种,估计这两日就要当成月事留了出来。想到此,心中就是一阵痛快。
庶子庶女,在他们这样的人家本是常见的,张氏自认对房中的妾室都不曾打压,没有想到却因此,让她们生了不该有的野心。
一个庶子,就算是长成了,能需要多少银钱。一个庶女,精心教养了,也是家族的人脉。
这样的事情,张氏自小所受的庭训便是不可学那些愚不可及的蠢货,死劲打压妾室庶出。
因为一山还有一山高,谁也不知道,结下死仇后,你有没有办法彻底将他们摁死。
但现在不一样了,张氏觉得此时再不出手,那就是让人小瞧了她们张家。小瞧了她。
张氏如何纠结,唐朝可不关心。她现在伤心的是贾敏听说她娘是王氏的陪嫁丫头后,对她一下子就冷了脸。
王氏看到贾敏这么不给她留情面的样子,心中恨不得生咬了她。可当人闺女和当人媳妇就是两待遇。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当初她娘家嫂子面对她是个什么心态了。尤其是这两年老子娘相继去逝后,娘家嫂子对她也就只剩下面子情了。
为什么林家几代单传,就没有个姑娘呢。这样的气受,她受了,是她当初没修的德行。为什么贾敏却不用受这种气?
王氏心中的不甘是越来越强烈,就差一点化为实质了。不过也幸好,此时大家的注意力还在唐朝身上。
“这丫头是个好的,就留在我院子里吧。鸳鸯,你领她下去安排。嗯,就先提个二等吧。”贾母史氏,看了一眼大儿媳,又看了一眼小儿媳,最后发话,把唐朝留在了自己的院里。
她知道,大儿媳碍于这丫头的母亲是老二媳妇的陪嫁丫头,也不能要她去大房。二儿媳身边还有丫头的娘在,也不方便。
而且这丫头,也确实挺讨人喜欢。留在自己院子里,也不算是亏待了她。毕竟是救过主的人。再让她当个粗使的丫头收拾花园子,让人看了,也不像。
听到升了等,还换了轻松的工作,唐朝是一百个喜欢。这回磕头也磕的心甘情愿了。她就当这是某国的跪式服务了。
磕头毕,再起身。唐朝才发现她进来这么半天了,竟然一直是跪在那里的,幸好她有先见之明,这两天,拿着穿小了的旧棉裤,做了两个‘跪得容易’。不然这会一准站不起来。
倒退出去后,跟着刚才那个被叫鸳鸯的丫头进了后面一排倒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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