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吧!”敬亲王拍了一下太子的肩头“不要回头,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太子骑了马转头加入普通的队伍里,穿在里面的背心还暖呼呼的贴着他的胸口,带着缕缕失落看着夹道欢送他们的人群。
城楼上,父皇正在上面慈爱的凝视着他,他右边的周贵妃拿着手绢不停地擦泪。
越走越远,差不多出城了。
突然一对明灿灿的眼睛笑眯眯盯着他,原来是蓝袅爬到一棵树上欢送他.
“妙妙。”他用无声的口形叫她的名字,一手指了指胸口,表示他已经穿上她托敬亲王带给他的夹背心。
蓝袅做了一个飞吻给他,没想到还没有收效呢,敬亲王已经对她怒目相视,太子却傻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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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西北,风沙满天,尘土飞扬,北风钻进了裂开的山峰里,尖利地在山谷里回响。
“他奶奶的,为什么我们只能做备营。”大狗子不满的吐出嘴里的草根,他捅了捅旁边的郑贤(太子的化名)“瞧不起我们是不是?”
“谢兄弟,或许上头有他的谋略。”太子暗肘或许是王叔不敢让他冒险的缘故。
“呸呸,不要叫我的名字。”大狗子大名谢智斌,据说他父亲花了一串铜钱请村头教书的秀才给他起的大名,打小起,为了这三个笔划复杂的名字,屁股不知开了多少次花。
“是大狗子兄弟。”太子笑笑不语,现在他们两个人正在营里站岗,负责瞭望大军什么时候回来。
“兄弟想不想立功?”一位十夫长突然冲着新兵营叫喊:“我刚刚发现了几名敌兵鬼鬼祟祟朝这里走来。”
新兵营里呼啦啦走出一大片人“想,人在哪里?”
“用不了那么多人,杀鸡焉用牛刀。我看了一下顶多只有五六个人,上十二个兄弟去吧,太多人了,元帅回来我也不好交待。”
大狗子从哨楼上把棍子扔了下去“郑兄弟长得细皮嫩肉就不要去,谁替我。”
下面哄笑了一堂,乱叫着“大狗子你就带郑兄弟一起去,让他长长见识。”话说之间有两位好事者已经上了哨楼,把他们推了下去。
西北的山很贫瘠,几乎没有什么植被,土黄色的山岩裸露,风化的碎石在脚下嘎吱嘎吱作响.
空气是干凉干凉的,山谷间弥漫乏味的空气.
大狗子贪功,率先走在前头,太子在中间和一个小名叫皮旦的新兵并排在一起,前面有五个人,后面还有四个人。
太子不惯军营里的伙食,早上只匆匆喝了一点稀饭,肚子里咕咕作响,皮旦从怀里掏出一个硬得跟石头的面饼“吃一口,我娘担心我来到这里不惯,特别帮我做的,别看它硬,嚼起来可香了。”
太子“嗯”了一声就接了过去。
“晚上记得教我认字。”皮旦见他吃了一口,加了一个条件。
“行。”
就在他们交谈之间,大狗子俨然像一个头目,指挥他们在干沟里趴着。
“我想写封信给邻村的蓉妞。”皮旦扭头对太子笑了一下。“等我领了月粮,就交给我娘攒着。我想叫蓉妞等我两年。”
“嘘!不要说话了”大狗子出声道,“我好像听到脚步声了。”一想到可以立功,他全身开始热血沸腾。
大狗子排在最前头,他打出暗号,敌人终于来了。
有几个穿着西勇国的服饰的士兵在谨慎地前进。
大狗子英勇喊一声杀,十二个人一拥而上,不像是打仗,倒像是围殴,没过多久就把敌方的几个人全部撂下。
没等他们高兴多久,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全部人都傻眼了,
太子脸色倏变,轻声道:“是一个分头队,估计是想趁着大军在场上厮杀时,来偷袭咱们,没想到让我们十二个人撞上了。?
回去搬救兵吧,路程好像远了一些,硬碰吧,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个人。
大狗子牙一咬发狠道:“各位兄弟,是我大狗子对不起各位,你们有谁愿意跟我帮其它人断后。”
太子推开皮旦“你先走吧!我会几下拳脚功夫。快回去搬救兵,各位,如果有谁是独子的话,请先离去。”他站了出来“倒在敌人手上算不上丢脸,那叫虽败犹荣,时间紧,大家快作决定。”
皮旦这个时候却英勇起来了“我大哥已经有后了,我不怕。”他也站到太子身边,他一表态,其他九个人也不愿意走。
太子发急道“这不显摆英勇的时候,只要有人通风报信的话,如果救兵来得及,我们还能活得下来,顶多断个手脚。”
他挑了两个平时能跑的新兵“快走,人已经快到了。”
两个人再看了一下他们十个人,咬咬牙转身飞快就跑走了。
他们十个人再伏进干沟里,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个人的心都纠结起来,死,谁不怕死。
近了,近了,大狗子大叫一声跳了出来,一刀斩断领头敌军的马腿。
“弟兄们,拼了。”
其它人鼓起余勇一冲而上。
敌人在突如其来的打击前迅速看出他们人少,马上做出反映,就这么一眨眼的停顿,有几个马前卒手脚稍微慢了些,被他们的快刀捅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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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人少,但他们个个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所以敌人被他们乱了一下阵仗。
太子的第一个对手是个骑在马上的将官,当时太子正在迎敌,突然背后一阵剌痛,回头才发现那名将军骑在马上用枪捅了他一下,幸好里头穿着蓝袅给他的背心坚硬(其实是一件天蚕丝背心,寻常刀枪捅不进去。)没有伤到皮肉。
皮旦大叫了一声企图把那名将官从马上揪下来。
就在皮旦转头之间,另一名敌兵杀到,皮旦顿时少了一半的头。
太子眼眶发热,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刀锋一闪,那名敌军整个头已经飞到地上。
他又是一刀从马脖子上划过,马挣扎呜咽着,那名将官在马上不稳跌了下去,被太子一刀剌入肚子血流不止。
太子再一侧身躲开了后面的突刺,不过来不及了,又是一阵剌痛。
但对方却傻了眼,为什么眼前这位杀红了眼的士兵会刀枪不进。
顿时敌兵们都怕了他,太子顿时像入无人之地.....................
话说另一头,敬亲王回营后听说他们去阻击敌兵去了,心中大急,匆匆调了士兵就赶往山上,走到中途,就遇到报信的士兵.
敬亲王听见情报后,心胆俱裂,快马加鞭过去.
等他赶到时,太子浴血全身仍奋力支持着摇摇欲坠地身子,大狗子却像发了狂的疯子一样四处挥刀,手脚受了重伤的其它士兵虽然倒在地上,却瞅准机会去剌敌人的脚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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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快信从战场出发送到皇宫。
御花园内兰香公主佯作和宫女玩秋千游戏,她今天头上别了凤纹金簪,穿着白底蓝花纹的衣裳,衣袖口还用了金丝线精绣了牡丹花纹,所以虽在游戏中,但一举一动无不彰显高贵。
她的俏目正在闪闪生辉,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金阙宫内,建平帝在偏殿看敬亲王从战场上送来的信。
这一场战役是由居无定所的游牧民族发起的,边塞上的游牧民族生活清苦,在冬天时草木枯黄,为了生活,经常掠夺龙朝边城。
之前已经把他们收编到龙朝,但他们野性难驯,对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非常不满,不久故态复萌,脱离龙朝的统治。
而且他们大多为骑兵,行动迅速,采取游击的策略,狡猾非常,敌进他们退,敌退他们进。
信中,敬亲王除了说仗难打之外,还大加鞭挞太子擅自随人去截杀偷袭的人,但掩饰不住对太子英勇作战的欣赏。
建平帝虽对儿子的冒险行为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转念一想,儿子做惯了禁军统率,行动之间难免与人有异,可能是为了融入新兵当中,所以不得不参与。
他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来到御花园,想到有一天看见蓝袅坐在大石头下,太子在后面痴痴看着她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大痛快。
在御花园内等候多时的兰香公主一看见建平帝来了,像只蝴蝶飘到他的身边“父皇,大哥去战场作战了,女儿也想去。”
建平帝愕然道:“小公主,你可是女孩。”
兰香公主嘟起嘴不满的说道“女孩怎么了,一样可以为父皇分忧。”她装模作样耍了几个拳脚“父皇,女儿也一样厉害哩。”
建平帝摇头失笑,给女儿缠上,有难了。看着女儿娇滴滴的样子,打又打不得,骂也舍不得骂。
“父皇。”兰香不依拉着他的袖子“我的好父皇,就应了女儿吧!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建平帝大感头痛“小公主,除了这件事,其它事父皇都依你。”
“是真的吗?”兰香公主拍手笑道:“父皇不许反悔。”
他欣然点头,就知道这个女儿精灵古怪。
兰香公主“扑哧”笑道:“大哥手下的禁军看起来很好玩,现在大哥不在皇宫,能不能暂时让女儿指挥他们。”
建平帝的心立时凉了下来,他心中泛起筋疲力竭的痛苦感觉“是你的母后教你的吧!”
兰香公主大发娇嗔道:“才不是呢?父皇是想拿母后来压孩儿吗?”她吐了一下舌头“女儿只是想看他们排成一大队威武雄壮的样子。”她叉了一下腰装作指挥样:“你们全部人给本公主听好,向前走。。。。”
“父皇,你看,是不是很威风?”她拉着建平帝的手“不过我看父皇好像难言之隐,女儿就不为难父皇了,不过今晚一定要陪女儿用膳哦。”说话之间又是一派天真的小女儿气。
建平帝听到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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