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出了十五便过了年”。新年已经悄然而逝,在长一岁的同时心态也发生了变化。身为5岁的我有时候会忽然觉得自己变成大人了。这可给我吓得够呛,与别的孩子不同的是我并不想那么快长大。就像she的“不想长大”那首歌唱的一样。“长大以后世界就没童话了”。每个时期都有每个时期的快乐,童年就该享受童年。
小时候在家最喜欢的自然是趴在被窝儿里玩了,尤其是冬天,镇里的平房没有集体供暖,家里供暖的地方只有热炕头和火墙了。在东北旧社会男人的梦想便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冬天的平房早晨起来屋里的温度是分层的。炕上一个温度,炕外一个温度,离开热炕头就感觉很冷。所以大家都养成了趴热炕头的习惯。在农村盘火炕也是每家每户的标配了。现在的后、1后、2后根本不知道烧炕有多么麻烦。现在都是住在高楼里,就算有平房也都是集体供暖的,省了很多事。过去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如果不烧炕的话,那跟住在外边的雪洞没有什么区别,屋子的作用也就只是能挡风。大家也都会冻得上蹿下跳的。屋里就可能就会出现大家一起跳外国踢踏舞的画面。烧炕之前得先做好准备工作。得先把灶坑里的炉灰掏出来。(灶坑就是炉子下面挖的坑,用来装煤和烧柴烧完的灰的。然后放上松树毛子当引柴。点燃引柴之后再开始往里放细小的烧柴。等火完全燃起来了再放大的烧柴,最后在放入煤块。如果只烧木柴的话老龙山早没了,早就变成秃顶山了。煤块的燃烧时间更长产生的温度更高。是我们冬天家家必备的。我们烧炕也并不是干烧的。灶台上一般都有一口大铁锅。就跟抗战神剧里演的场景差不多。在取暖的同时我们也能烧火做饭了。小时候吃的可都是纯纯正正的柴火饭,这在现在家里几乎是很难实现的。但小时候并没有现在的这种感受,并没有觉得有多好吃,可能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如梦初醒之后才明白珍惜当下。活好现在,憧憬未来自然也可取,但活好现在才更为实际。就如同你会打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世界观一样。
当然每家用锅的方法也不同,有的人家直接烧干锅(就是一直烧锅,不往里放水,把锅烧的通红,跟铁匠铺里打铁的木炭一样红。屋里的温度会更高,但缺点是干锅烧时间长了,锅就不能用了。剩下更多的是把锅里倒满水,烧火的同时也烧水。水烧开了屋里就跟洗浴里的汗蒸房差不多,烟雾缭绕的。也非常暖和。烧开的水也可以洗衣做饭,一举两得。锅利用的同时火炕也能烧热,火炕联通火墙,都热了以后屋里的温度就上来了。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恒温,一旦柴火没了的话,温度就会下降,热炕头的温度还是能保持很久的,一般柴火烧到我们睡觉前,温度就能一直保持到睡醒以后。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喜欢热炕头的原因之一了。
镇里的人把热炕头利用到了极致。热炕头在东北冬天的农村里还能烘干衣服。比现在的烘干洗衣机可快多了。东北冬天的温度一般都零下3多度,洗完的衣服放在外边一会就冻硬了,冻了一会的衣服甚至能当菜刀用,砍蔬菜是没问题的,这时候把冻硬的衣服拿回来往热炕头上放一会,衣服一会就烘干了,但是可不能小瞧热炕头的温度,如果衣服不及时翻面的话,那衣服就会像煎过头的鸡蛋一样,一面糊了。热炕头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冬天我们出去玩雪,手脚冻的很疼的时候,拿雪戳完了得快速回温。那热炕头可比暖宝宝好用多了,不一会手脚便恢复了知觉,如果冻的感冒发烧了,在热炕头上睡一觉立马就退烧。热炕头的作用那是多种多样的,就看你怎么利用了。就如同你手里握有很多资源,但却利用不上,这就是能力的问题了。
东北的冬天有种神奇的“水果”—冻梨和冻柿子。这里给大家科普一下冻梨和冻柿子的正确吃法。把冻梨和冻柿子拿来以后,放在盆里缓一会,一定不要放水缓,让它用自身的水分缓软,吃起来口感才更好。小时候最喜欢的饭后节目便是坐在热炕头吃冻梨和冻柿子了,好像两者搭配相得益彰一样,有种莫名的感觉就是坐在热炕头吃冻梨和冻柿子就比坐在别的地方吃的更香。我不知道这种搭配正确与否,但这就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感受。冻梨冻柿子的香甜和凉爽配上热炕头的温度,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直接让你爽到极致。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试一试。但有心脑血管疾病的就不要尝试了。
热炕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事物了,更像是一种情怀,一种对过去的怀念和对当下生活的一种警醒,虽然现在热炕头已经淡出了大众的视野,但却仿佛一直提醒着我珍惜当下,做好当下事,珍惜眼前人。可能老了以后再回味现在也会觉得现在的生活真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我们要学会接受不完美。不可能每件事都称心如意,大智若愚者才会得过且过,那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热炕头的情怀我相信每一位农村出来的孩子都会有。只不过是体会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