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璟之一早就被传召进宫。
皇上同萧璟之站在养心殿外能将后宫一览无余的廊下。
“上次你说尽快赐婚,朕就是稍微迟疑了一下,这门亲事就落空了。”
皇上说这句话的语气里,充斥着一丝懊悔。
萧璟之不紧不慢道:“皇兄或许早已察觉这门亲事本就不是最佳的。”
“如果让皇弟安排,将军府的亲事怎么样才是最佳?”皇上不动声色的反问。
萧璟之一如既往的冷漠,“臣弟无心插手,也不知什么才是最佳。”
皇上已经习惯了萧璟之的冷言冷语,所以也不生气,“你说话还真是从未让朕失望过。”
“不少大臣都说朕重视三皇子而忽略了太子,这你总能有些想法了吧。”
好歹萧璟之与太子萧凛简和三皇子萧凛佑年纪相差不大,年幼时跟他们的接触也不少。
“臣弟多说无益,重要的还是皇兄心里怎么想。”
简而言之,萧璟之不会说任何看法。
“你呀你,就这么不愿意议论朝政吗?”皇上一脸的无可奈何。
在皇上的认知里,萧璟之一直都是个对朝政没有兴趣的人,从来也不会插手他的任何决定。
而萧璟之也只会听从他的命令,做他该做的事。
皇上又忍不住问:“还是说你在怪朕当初把跟随你的那些将士安排去了边境?”
“怪过。”萧璟之倒也不避讳。
听到萧璟之坦诚承认,皇上心里好受不少,“但你也要理解朕,身处在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萧璟之没说话,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话说回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太子都有太子妃了,你也得为自己的婚姻大事考虑考虑了。”这也是皇上一直以来最关心的。
就在萧璟之准备开口的时候,皇上率先道:“你别用此生不娶这话来搪塞朕,要是父皇还在的话,肯定比朕还着急。”
“誓言不可忘。”萧璟之却坚定道。
皇上无奈摇头,“行了行了,你走吧。”
他简直跟萧璟之这个闷葫芦没法聊。
“臣弟告退。”
在萧璟之走后,皇上又回头问福公公,“你觉得战王的话可否当真?”
福公公颔首,脑子转的飞快,“战王随了皇上,向来说一不二,想必是真的吧。”
皇上没说话,像是在掂量。
不过,萧璟之若真此生不娶的话,他倒是也能安心不少。
而皇上不知道的是,当初萧璟之之所以会发这个誓言,只是为了守护一个人。
与此同时,沈云舒去柳府看望柳公。
柳公看到沈云舒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很高兴又自豪,“咱们舒丫头出息了。”
“跟祖父比还差远了。”沈云舒谦虚道。
“你已经迈出了很大一步。”柳公同沈云舒一起坐下,“不过,让你进太医院的事,你怎么想?”
太医院说复杂倒也没有朝堂那么复杂,可接触的人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就是朝中重臣,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柳公在为沈云舒取得现在成就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替她感到担心。
沈云舒如实向柳公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云舒想给天下想要从医的女子做表率,但进太医院我还没想好。”
她的医术并没有外祖父那么纯粹,哪敢成为像外祖父一样的人。
而进太医院也就意味着曾尚书有了能拿捏她的把柄,所以这个决定她不会轻易下。
“不管舒丫头做什么决定,祖父都支持你。”柳公能做回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对了祖父,您和秦掌院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沈云舒弄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才能对症下药。
柳公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半晌过去,才缓缓道:“我从商的时候,就和秦掌院认识了,那时的他还未入朝为官。”
二人算是一见如故,成为了朋友,时不时坐到一起探讨书中趣事,哪怕秦掌院并不懂医术,却还是会耐心的听柳公讲。
直到秦掌院入仕,柳公进太医院后,他们见面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但每次相见他们都会聊到很晚。
然而其中变革是在秦掌院小孙子生病那年,柳公没能在和秦掌院约定的时间内赶回京城,错失了医治的最好时机。
“他的小孙子在那场大病后变成了痴儿,因此秦府在朝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议论,这也使得我们再也没有坐在一起过了。”
沈云舒从外祖父的话里行间听得出遗憾和自责。
“这不怪您,意外也不是大家所能预料的。”沈云舒试图去安抚柳公。
“那个老家伙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了?”
柳公想,沈云舒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会问起这件事。
“没有。”沈云舒自然不能告诉柳公真相,“是我和秦掌院的孙女成为了朋友,才听说您和秦掌院之前也是朋友。”
“真的?”柳公半信半疑。
沈云舒确定道:“真的。”
“那老家伙心眼小,但当年的事,确实也有我的问题。”
柳公时常在想,若是他能提前回来的话,或许就能避开意外。
沈云舒不愿看外祖父这般模样,“祖父,您相信云舒吗?”
“祖父一直都非常相信咱们家舒丫头。”柳公慈爱的看着沈云舒。
“只要祖父相信云舒,那就不要再为这件事而自责了好不好?”
沈云舒想要帮柳公和秦掌院打开心结,或许就能避免那场悲剧的发生了。
柳公无奈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若说不自责,也不会念这么久。
沈云舒赶紧转移话题,假装苦恼道:“祖父,云舒得跟您吐槽一个事儿,爹娘准备给云舒物色未来夫君了。”
柳公一听就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看没人能镇得住咱们家舒丫头,不过只要咱们家舒丫头一句话,将军府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踏平了。”
且不说沈云舒容貌倾城,就说现在沈云舒医术高明之事,早已在京城传开。
恐怕想要跟将军府结亲的人怕是不在少数。
沈云舒假装不乐意,“兄长和砚行哥哥都没成亲,怎么大家的目光都在我身上?”
“你还别说砚行就是个好孩子,回来后还来看过老夫。”
柳公说着这话的时候,还特别留意了一下沈云舒的表情。
“舒丫头,你觉得砚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