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沉沦。
犹如泥牛入海般的沉沦。
思考停滞着,然后又如同泄露一般透出点点微光。
让我的身体感受到了一种四分五裂的错觉。
就好像有人正用巨大的刀具不断切割我的身体一样。
是梦吗?
自从有了争夺神的资格以来我好像经常做噩梦。
既然是梦的话那再睡一会儿也可以吧,在我的内心深处仿佛正有人诱导着我沉眠。
突然,我发现好像有人在注视着我,我疑惑的看向他。
他惊讶的看着我,仿佛正疑问着我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思考。
有思考很奇怪吗?
好像
是挺奇怪的。
他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然后接近我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思考着一边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提尔锋!不对,要是真是那柄剑的话这家伙连一刀都挨不了,这个气息,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些看不懂了,算了,再给他输点神性吧,不然的话等他醒了事情就麻烦了。”
什么意思?
我不该醒过来吗?
我这样想着,伴随着某种像是火焰的物质灌入我的身体,我重新陷入愤怒的火焰之中。
“咚咚咚咚”
如同砸在人心间般的心跳声响起,无声的吟唱响起,无视着源于陌夜的强烈斩击,巨大的暗红色充斥着血腥的魔法阵在鬼的脚下亮起,惊人的魔力如同找到出口的洪水一般涌入。
“快点躲开!那个魔法接下的话以你现在的灵魂强度一定会死的!!!”
“啧!”
听着脑海里夜传来的焦急呼喊,扶桑十分不爽的咂了咂嘴,用力的踏在鬼的躯体上让身影猛的跃起。
然后身体被某种东西牵扯到一般一沉。
抬眸望去,鬼巨大的手掌拉住了刚刚踏在鬼躯体上的腿,巨大的手掌完全握住了扶桑的腿,视角看上去仿佛下一刻腿就要被折断。
不过眼前危险的明显不是鬼的手掌,而是鬼所聚集的某种魔法。
“给我!滚开!”
挥舞着陌夜硬生生的砍入鬼巨大的手臂,然后余力不足的卡在鬼的手臂中。
“砍不断吗?这个家伙!”
感受着陌夜被肌肉所压迫传来的阻力,扶桑咬着牙嘶吼。
“把腿给他!有办法恢复的!这个家伙的神性又涨了一大截,而且你的灵魂已经快撑不住了!”
“怎么可能,放弃啊!”
听见脑海内夜的话语,知道这已经是最后杀他机会的扶桑发出疯狂的大喊。
手中的陌夜翻转,巨大的力量集中在手臂上,然后在一瞬间刺出。
锐利的刀刃清晰的划开鬼所创造的空间护盾发出清脆无比的音调,然后刺入了毫无防备的鬼的脖颈。
“轰!!!”
在刺入的一瞬间,犹如火山爆发的火焰从准备了许久的魔法阵中喷涌而出,将扶桑的身影吞没。
“在战斗中死亡是兽人种一族最大的荣耀。”
或许对其他的兽人种来说的确如此,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种诅咒。
隐狐种,得天独厚的暗杀者,拥有着兽人种中最为强大的掩蔽气息的能力,甚至能够在摩肩擦踵的街头暗杀掉一人而不惊动任何人,相比于正面作战能力更加强大的月影种来说,他们更加像是纯粹的刺客,没有兽人种强横无比的躯体,没有兽人种几乎不死的回复力,对于他们来说平常兽人种受的小伤就有可能让他们致命。
所以。
一击必杀,远遁千里。
乃是这一族的标准,也是不可违抗的准则。
但是在战争之中,没有这个条件。
所以
“没有荣耀的一家,没有资格称自己为兽人种!”
“快看,是怕死的狐狸!”
“滚出我们的家乡,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我们才没有!”
石头打击在年幼的妹妹身上,无助的悲鸣被对方唾弃的声音掩盖。
“咕,混蛋,区区狐狸还敢反抗!给我打,上!快上!”
感受着一拳打在身体上的疼痛,领头的兽人种对着眼前的扶桑发出愤怒的喊叫。
“又是伤痕累累的呢。”
“是他们先欺负妹妹的。”
轻柔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母亲温柔的轻声开口,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哭泣的妹妹,扶桑不服气的开口。
“妈妈知道呢,扶桑是好孩子呢,会一直保护妹妹的吧!”
“嗯!我也会保护妈妈的呢!”
“哈哈哈,那可真是让妈妈高兴啊,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吧,爸爸要回来了呢。”
“嗯呐。”
扶桑开心的回应,身后的金黄色尾巴高兴的摇了摇。
生活似乎就是这样,平淡的一望都能够到头。
但是改变,总是十分突然,且迅捷。
夜色中,足以弑神神明的刀刃蒙尘的架放在一个从来不能够进入的房间,上面是一个个铭刻着功绩的被切开的牌冕,火焰将一整个漆黑的夜色点亮,父亲一手倒提着刀刃,一手怀抱着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母亲,对峙着那个恶鬼一般的身影。
“扶桑!拿上那柄刀带上妹妹跑!”
父亲的怒吼仿佛远在天边,自己的誓言犹言之耳。
“我会保护妈妈的妹妹,走!”
颤抖的对着妈妈伸出手,然后狠下心的带上陌夜拉起妹妹的手狂奔。
我要死了吗?
被火焰吞没的前一刻,扶桑的脑海中闪过这一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