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乔子寒……”谢安同有些发愣。

    张以敏奇怪地跟过来，“对啊，刚才教授叫的就是乔子寒。”

    只见乔子寒有些尴尬地站着，看着教授写在黑板上的问题，半天说不出话。

    他的脸有些泛红。

    教授拿着书，不急不缓地走下讲台。

    “不知道？这是最基础的问题了啊。你学音韵，这个不知道可……”教授话还没说完。

    一个人举起了手，这手都快举到教授眼睛上了。

    “那，你来说说吧。”教授欣慰地看着这个人。

    这个男生十分流畅地回答了教授的问题，而且看教授满意的表情，应该是全答对了。

    “嗯。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教授笑着点点头。

    “郝成。”郝成十分淡定开口。

    “好，那你们先坐下吧。”教授示意二人坐下。

    乔子寒隔着几排座位，感激地看向郝成。

    郝成则是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刚坐下，郝成的室友就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耳语道：“可以啊你，有点东西啊。”

    郝成面色十分平静地点点头。

    “谢安同，他们好像是汉语言专业的学生。”张以敏看了看附近一名同学的笔记，说道。

    “是的。”谢安同点点头。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谢安同注意到乔子寒身边没有人坐着，他一个人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张以敏则是无聊地到处转转。

    “诶？这画的是星斩斯兰吧，还蛮好看的。不过，也太有年代感了吧！”张以敏看到谢安同本子上的画。

    谢安同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奥兰克多的《星迷记》，这不是零几年出的漫画嘛，也不算很早吧。”

    张以敏有些迷惑地看了眼谢安同：“零几年还不早吗……”

    不过她声音不大，谢安同听后也只是当她在开玩笑。

    零几年要是早的话，他这个九八年出生的岂不是老头了？

    张以敏想着，可能是自己理解的零几年跟谢安同的不太一样吧。两人都认真地看着乔子寒画画，也没再深究。

    乔子寒画画很快，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却在几笔简单地勾画中呈现出惊人的变化。

    “这个画风，好像x站（某视频网站的博主啊！”张以敏看着看着，不自觉说出声来。

    “博主？”谢安同有些疑惑。

    张以敏指着那幅画，“对啊，你看这个线条的排列分布方式。”

    看着谢安同更加迷惑的眼神，张以敏只好说道：“不过我想应该不是吧。毕竟球球在21年就已经成为纪念账号了。”

    谢安同知道纪念账号，指的是博主因为某些原因无法更新，或者是已经死亡，再也无法更新作品，家属为了纪念可以向网站申请将账号变成纪念账号。

    成为纪念账号，此账号就无法被注销，也不会被人破解密码恶意登录。

    但是，21年？现在不是才22年吗？

    谢安同决定还是先问清楚账号是什么。

    “你说的球球是？”谢安同询问道。

    “啊，球球就是x站的绘画博主：球球爱吃肉。”张以敏耐心地回答道。

    谢安同默默记下：“好的，我回去看看。”

    张以敏又问：“你的联系号多少啊？”

    “18847274986”谢安同报了自己的电话号，这个与他的通讯软件的账号一致。

    张以敏记性很好，她记下号码，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奇怪，怎么有人的联系号没有一个字母？

    一般来说，星际公民的联系号都是由数字、字母、符号三者构成。也有一些特殊的，会有文字出现。但很少有纯数字或者纯字母的出现。

    “你的呢？”谢安同反问道。

    “zh四个叉，五个八。”张以敏脱口而出。

    谢安同点点头，这还挺好记的。

    教授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对音韵课毫无兴趣的张以敏眼皮上下打架。

    乔子寒则是边打哈欠边画画。

    谢安同就坐在乔子寒旁边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乔子寒。

    张以敏在一次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惊醒。

    自己现在再睡，岂不是要做梦中梦了。

    据说陷入梦中梦的人，很难再分清现实与梦境，容易出问题。

    于是她拍了拍脸，既然不能睡，那就再逛逛呗。

    她一起身，就看见谢安同眼睛直盯着乔子寒。

    “我说，你这是……”张以敏绕到谢安同后面，轻声开口。

    谢安同毫无反应。

    “诶……”张以敏戳了戳他的后背。

    谢安同身子猛地一抖。

    张以敏也吓了一跳，“你这么敏感啊？”

    谢安同好气又好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啊？”

    张以敏无所谓地摇摇头：“不知道啊。”

    “他是你什么人啊？”张以敏瞥了眼乔子寒。

    谢安同想了想，回答说：“很重要的人。”

    张以敏愣住了。

    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

    “他……已经去世很久了。”张以敏轻轻地说道。

    窗外一片绿色的树叶莫名掉落。

    是春天还是秋天呢？或许只有他们清楚。

    ……

    谢安同站起身，“你认识他？”

    张以敏看着乔子寒：“对啊，他是个很厉害的画手啊。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手绘圈还是很少有人不认识他。”

    “我是说，你在现实中，认识他吗？”谢安同补充道。

    张以敏摇摇头：“不认识啊，我连他长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肯定是球球。”

    说着，她点了点乔子寒草稿纸上那幅星斩的署名。

    “这署名，我绝对不会看错的。我还有他亲笔签名的画。”张以敏十分自豪地说。

    那幅画是高谦言送给张以敏的生日礼物，据说价值不菲。

    不过张以敏也不知道具体多少钱，这东西，属于有市无价啊。

    “好的，我明白了。”谢安同点点头。

    明白什么了？张以敏感觉有些懵圈。

    教室窗外，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那处人工湖的一角。

    一对甜蜜的小情侣坐在长椅上嬉笑着，一片宁静的湖泊，偶尔有鸟掠过，惊起一阵涟漪。

    蝉鸣时而响起，这大概是夏天吧。

    张以敏在心里这么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