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顾城守又一次陷入了一个梦境。
眼睛缓缓睁开。
身边还是那位熟悉的朋友，李临。
“哈喽啊，你醒啦？”李临笑着打招呼道。
“嗯。这里是？”顾城守点头问道。
李临环顾了一下周围，摇了摇头：“我也刚醒。这里看起来应该是一栋公寓楼的楼梯吧。”
顾城守闻言，也仔细观察起了四周。
“咦？怎么打不通啊……”一位身穿蓝色牛仔裤，白色衬衫的女生奇怪的用食指轻敲手机壳。
她蓝色的小包上挂着一只可爱的玩偶小熊。
她的身体从两人身体里直接穿过去，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还站着两个人。
“不会吧……”李临缓缓地说。
顾城守则是快步流星地跟在后面，顺手冲李临招了招手：“跟上。”
“她不会是下一个受害者吧？”李临问顾城守。
“不知道。”顾城守磁性的声音响起。
女生见手机怎么也打不通，索性直接关了手机。
她走到一个挂着“62”门牌号的门口，屈指敲了敲门。
见里边毫无反应，她又五指张开用力拍了拍门：“小雪？你在家吗？小雪？”
女生思索了一瞬，从包里翻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入目是一个昏倒在地上的女人。
“小雪！”女生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她冲上前去查看。
顾城守见此也是脸色一变，他迈出修长的双腿，几步便走到了二人面前。
他蹲下身去观察：“还没死，只是昏倒了。”
李临见状也是几步上前，他观察起了那名脸色焦急的女生。
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按下了急救电话。
“喂……我朋友昏倒了，我在花园小区十八栋62。对，你们快点来。”说完，她像是没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地上。
她用手捂着嘴，像是要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泄露情绪一般。
她又用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崔志胜。你在哪？小雪出事了。”电话那头像是碰掉了什么东西，随即，一个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成熟男音响起：“你们在哪？我马上来。”
女生马上报出了地址。
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个短发，身着米白色风衣的男人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小琪，发生什么事了？”崔志胜询问女生。
崔小琪看向躺在地上的李雪灵，“小雪昏倒了，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他们马上到。”
崔小琪的眼中满是复杂。
又过了几分钟，救护车呜呜啦啦地抵达了公寓楼下。
李雪灵被几名医护人员平稳地抬上了担架。
顾城守和李临在崔志胜的车上挤了一下。
崔小琪则是坐在副驾驶，满脸担忧。双手不自觉捏紧。
“喝点水？”崔志胜询问。
崔小琪摇摇头：“不渴。”
崔志胜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很快，四人就跟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
“不行，我们得分头行动。你去跟崔小琪，我去跟崔志胜。”顾城守对李临说。
刚才二人已经在崔志胜和崔小琪签名的时候看到了二人的名字。
李临点点头：“好。”
两人随即分开。
崔小琪一直跟着医护人员来到急救室门口才停下。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右手握紧置于胸前。她脸上的汗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
崔志胜签完名后，则是转头对崔小琪说：“我去上个厕所。”
崔小琪此刻已经被慌乱的情绪包围，她没有注意崔志胜在说什么，只是胡乱点点头。
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紧盯着急救室。
崔志胜这边刚跟崔小琪说完要去上厕所，转身就往医院的楼梯间走去。
顾城守知道崔志胜看不见他，于是就大摇大摆地走在崔志胜后头不近不远的地方跟着。
崔志胜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此刻他的脸上哪还有刚才着急不安的模样。
他挑了挑眉，又在上衣口袋摸出了一个打火机。
嚓，火焰升起。
崔志胜叼着香烟，凑近火焰。
他先是吸了一口，然后又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夹住香烟，拿远了一些，满足地喟叹一声。
“呵，好闺蜜？真是好笑……”他不屑地眯了眯眼睛，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烟灰随即抖落。
他一口又一口地抽着烟，顾城守是不抽烟的，所以他被迫在一旁吸着二手烟，脸色十分难看。
但他听着崔志胜自言自语，又不想放过一丝有用的线索。
“得，去看看她死了没。”抽完了一根烟，崔志胜拍了拍裤子，整理了一下仪容。
边走边拿出一盒口香糖，往嘴里抛了一颗，随意地嚼着。
顾城守见状立马跟上。
很快。顾城守和李临再次碰面。
“你那边怎样？”顾城守问道。
李临摇摇头，指了指崔小琪：“她啥有用的都没说，只是一直在双手合十，祈祷里面的人没事。”
医院的墙听过最真诚的祈祷。
“嗯。崔志胜刚才在抽烟，听他自言自语的口气，好像挺讨厌崔小琪的。”顾城守说着看向脸上重新挂上愁容的崔志胜。
这小子，还有两幅面孔呐。
“他不是说去上厕所吗？”李临瞥了眼崔志胜。
“没有，一直在楼道抽烟。”顾城守有些厌恶地说。
李临则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几人又等了一会儿，急救室大门上的灯一灭，门开了。
崔志胜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我女朋友怎么样，她没事吧？”
崔小琪则是紧随其后：“小雪怎么样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有些疲惫地说：“目前患者暂时稳定了，但是我们还要观察一下。你们先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听闻此言，崔志胜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崔小琪则是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好的，我马上去。”
时间转眼就到了第二天，躺在病床上的李雪灵，眼睫轻颤，费力地睁开了眼。崔小琪此刻正握着李雪灵的手，趴在病床边沿。
“小琪……”李雪灵轻声呼唤。
这一声，不仅唤醒了崔小琪，在旁边空床上躺着的李临也骤然睁开双眸。
崔小琪惊喜地说：“你醒啦。我给你叫医生。”说着她就要按铃。
可是李雪灵则是伸手拦住了崔小琪。
“崔志胜呢？”她问。
崔小琪的脸色一黑，“你还管他嘞，他昨天半夜就跑回家了。连给你守夜都……”
这时，崔志胜推门进来了。
手里还拎着一个装着粥和小笼包的塑料袋。
“雪灵你醒啦，小琪，我给你们买了早饭。怕你们饿着。”崔志胜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崔小琪皱着眉准备起身，可是李雪灵拉住了崔小琪，“小琪。留下……”
她声音颤抖地对崔小琪说。
“好，我不走。是不是难受？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崔小琪实在是担心朋友，一边做下，一边按下了呼叫铃。
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
李临注意到李雪灵从崔志胜进门起，视线就刻意避开崔志胜，甚至当崔志胜提着早餐走近时，不自觉捏紧了左手的拳头。
“病人现在基本上已经稳定了，但你们还是要注意，她有过敏性哮喘，不要让她接触到过敏物。然后饮食也要尽可能清淡。”说着她瞅了一眼崔志胜手上提的袋子，“嗯，白粥可以吃，小笼包不行，油腻的东西暂时不要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