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天的顾城守躺在床上,闭眼就是王慧臻的空洞无力的眼神。
虽然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对王慧臻施暴的男人的模样,但怎么找出这个男人,还有他行凶的证据,这些才是问题的关键。
想着想着,顾城守陷入了睡眠。
梦中,他又走进了那条巷子。但这一次,没有那个王慧臻,也没有那个恶心男的。
顾城守仔细查看起了这条破旧的巷子。
“卖——糖葫芦咯诶——又香又甜的糖葫芦诶——卖——糖葫芦咯诶——”声音从巷子外传进来。
顾城守离开巷子,走到巷子外的街上。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正悠闲地坐在摇椅上。声旁的白色塑料喇叭还在孜孜不倦地叫卖着。
阳光透过糖葫芦表面包裹的一层塑料薄膜,散发着微微光晕。
顾城守仔细观察了下巷子外的情形,冷清的街道上只有卖糖葫芦的小贩,可能是因为还没放学的缘故,这名小贩的摊位前一位顾客都没有。
顾城守又折回巷子,但此刻,他惊讶地发现,巷子里多出了一道人影。
“诶?大哥,是你啊。合着这梦还是连续剧不成。”李临冲顾城守挥了挥手。
“你是?”顾城守警惕地问。
“奥,我叫李临。是一名作家。”李临憨笑着放下了手。
顾城守走近了李临,伸出手道:“你好。我叫顾城守。”
顾城守暂时还不想让李临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嗯,你好。”李临也伸手握住了顾城守的手。
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二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诶,你们警察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李临突然出声。
顾城守心里一惊,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警察。这么想着,便也顺口问了出来。
“一般只有警察会穿警服吧。”李临摸了摸后脑勺。
顾城守哭笑不得,只好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们梦境联机了?可这又不是游戏。”李临奇怪地问。
顾城守沉思了片刻,说:“我也不太清楚,但好像梦里发生的跟现实世界存在一定联系。”
李临环顾了四周,双手慵懒地放在裤兜里:“那这里是哪儿?”
“据我观察,这里应该是离花市的某处小巷子。”顾城守回答道。
“离花市?”李临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没错,你看那边。”顾城守指向西侧的某个建筑。
李临顺着顾城守的手指望去:“那是离花市的标志性建筑,上华古钟。”
顾城守点点头:“没错。你是离花人?”
李临摇摇头:“我不是。但我妈妈是。我妈妈在我小时候难产去世了,我爸爸……呃,反正我是在星省出生长大的,没去过几次离花市。”
李临暂时还不想告诉面前的男人,自己从未见过亲生父亲。
“嗯……”顾城守不想戳人痛处,只好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现在怎么办?按你的意思是,那个昨晚我们遇见的女孩,很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将会或者已经经历了那场恶行?”李临眉头紧锁。
顾城守叹了一口气:“那个女孩,已经……去世了。”
李临猛然抬头:“死了?!”这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顾城守沉默地点点头。
“可那个长袍男人不是把她救走了吗?”李临问道。
顾城守微微摇头:“我不清楚。但在现实中,我的确得知了她已经去世的消息。而且据说已经上有相关报道的新闻出来了。”
远在星省的李临显然还并未在网上看到与此相关的报道。
李临急切地询问:“那凶手逮捕归案了吗?”
顾城守无奈地摇头:“还在找证据。”
李临不自觉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没什么感觉。李临知道,因为自己在梦里。
“证据……对,要找到证据……”李临喃喃道。
顾城守问:“上次在我来到这巷子之前,你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奇怪的事情?”李临回忆了一下,很快瞳孔微微收缩,“我想起来了!那个手拿警棍的人!”
顾城守示意他继续说。
李临这次很顺畅地说了下去“在你来之前,我看到一个手拿警棍的男人出现在巷口。我本来以为他会帮那女孩儿的,结果……结果他露出了一个非常非常诡异的笑容。然后径直离开了。”
“手拿警棍?嗯……你的手能碰到他吗?”顾城守问。
李临摇摇头:“我不知道,还没等我走近,他就已经离开了。”
顾城守又自己揣摩了一番李临的话:“手拿警棍……难道是警察吗?”
“更像是保安吧。看起来至少半百了。脸颊上有一块暗褐色的胎记,大概是两块指甲盖大小。头发看起来不长,但是就是给人一种很邋遢的感觉,说不上来。穿着大裤衩子和白色背心。他的眼神,很怪,就是很不舒服……”李临又补充了一大段话。
“记这么清楚?”顾城守浅笑,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兄弟,我是写小说的的诶。观察细节是成为小说家必备的技能吧。”李临得意地回答。
“好吧,祝你早日梦想成真。”顾城守现在心情很好,李临的话大大推动了他破案的进度条。他现在已经有下一步的目标了。
找出李临口中的那个男人。
“兄弟,你肯定还记得对那女孩施暴的男的吧。”李临问顾城守。
顾城守点点头:“一个强奸犯。也许,还是一个杀人犯。”
李临沉默的看着巷子尽头的那堵墙。
那堵墙看起来很老很旧很破,仿佛一推就倒,又高得似乎难以翻越。
“我忘不了他。一闭眼,除了那个诡异的笑容,就是那个男的狰狞的面孔。他不配做个男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李临缓缓地开口。
顾城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堵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做错了事,就会受到惩罚。”
“虽然很不想承认他是人,但如果他真是畜生,可就太冤枉畜生了。这种杂碎,的确该受到正义地惩罚,最好是罚他终身劳役,一枪崩了简直太便宜他了。”李临的心情从愤怒转为痛心,为那个女孩儿,为无数可能成为下一个王慧臻的可怜之人。
顾城守这次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