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的面子大呀,帝祖母惦记得紧啊,老四,快随长乐宫洛姑姑去见帝祖母吧!”秦羽面上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样,随即哈哈大笑着说道。
“好,各位兄长、五妹,告辞!”秦无伤点点头,对几人一抱拳,随后朝那长乐宫宫令女官洛弦月等人而去。
“无伤殿下,乘坐辇车吧!”洛弦月赶紧一躬身,笑着道。
“不必,我坐不惯那玩意儿,摇摇晃晃的,不如咱走路稳当!”秦无伤含笑摆摆手,尔后大步流星当先朝前走去,端的是腰杆子挺得笔直,器宇轩昂。
“哎哎,四四殿下,你等等老奴啊”洛弦月素日里哪有这般急速行走,只行了短短距离,便气喘吁吁,叫苦不迭。
“哈哈哈哈,洛姑姑,你这体力不行啊,来来来,无伤扶着你走,这样快速些!”秦无伤闻声回头一看,顿时乐了,赶紧跑回去一把架住洛弦月的手臂,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哎哎,哎哎,使不得,四殿下使不得,快把弦月放下,您这是要折煞弦月啊”洛弦月顿时被吓得不轻,连脸面色都变了。
“哪有那么点虚头巴脑的礼数,在我这儿,不用讲究,怎么自在怎么来,走走走,若是咱们去得晚了,让帝祖母生了恼怒,我这小身板可就有得受了哟!”秦无伤哈哈一笑,架起洛弦月,几乎是脚不沾地,一路小跑,只把后头跟着的内官、宫女们累得如同牛喘。
“这四殿下啊,孔武有力,智谋过人,当真有大帝青年之姿啊,太子和其他几个殿下与之相比差太多,难怪能毫发无损从东荒太尉柳玄武那个杀星手中安然归来,还把东荒逆气得暴跳如雷,这等人儿,实在凤毛麟角啊,帝太后见了不知会惊喜到何种地步,昔年帝太后便对四殿下生母洛妃喜欢得不得了,可惜洛妃早逝,不然四殿下也不会在东荒吃那么多苦头!”洛弦月几乎是被秦无伤提溜着在前行,偷眼瞧瞧秦无伤,却见其面容俊朗,线条硬朗,很是英武,一时间心下不禁浮想联翩。
“殿下,殿下,快将老奴放下,不然挨板子的该是弦月了,谢谢殿下让弦月感受了一次什么是御风而行啊!”到了长乐宫殿外,洛弦月赶紧对秦无伤说道。
“你老这身子骨不行呀,得多动动!”秦无伤大气儿都不曾喘,轻轻放下洛弦月,戏谑着打趣儿道。
“老奴是半截埋土里的人了,殿下你却是初升朝阳,前途无量啊,老奴多谢殿下携弦月御风而行之恩,不过殿下刚刚归国,日后可要谨言慎行那,没事便多到长乐宫好你帝祖母亲近亲近,洛府暂时要少走动,免生麻烦!”洛弦月对刚刚朝前迈出一步的秦无伤压低声音道。
“为何呀?”秦无伤愕然,转身看着洛弦月,迷惑道。
“日后殿下自知,现在不要问也不要说!”洛弦月的声音低到恐怕只有自己才能听见,但秦无伤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洛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说一半留一半!”秦无伤一把将洛弦月拉到一旁,挥手将一干随行的内官赶得远远地,放面色凝重地低问道。
“日后自知,否则你便有杀身之祸,在这西秦帝城,你得先学会隐忍自保!”洛弦月只把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点也不松口。
“看来西秦帝城多妖啊,我的归来让人无眠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之就别怪我狠辣了,这么些年我也把人情凉薄看得透了!”秦无伤沉思了片刻,微微一笑道。
“走吧,四殿下,觐见你帝祖母去!”洛弦月弯下身子凑近秦无伤咯咯轻笑道,浑似没事儿人一般。
“无伤?真是你个灰猴儿啊,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我的孙儿,你可回来了呀,想死祖母了!”凤座上一鹤发童颜的老妇人,紧紧盯着从殿门龙行虎步进来的秦无伤,依稀辨识出了秦无伤幼时的轮廓来,不由得喜中含悲,颤声道。
“祖母,孙儿无伤给你磕头了,祝祖母聪明百岁,能吃能睡能跑!”进到帝太后云氏的寝宫,秦无伤看到座上的云氏,虽然幼时立国为质,但对帝太后还是有些模糊的印象,记起了幼时帝祖母极为喜爱自己,经常带自己玩。
秦无伤眼圈儿红了。当即扑通跪下,砰砰砰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倒把帝太后身旁一个长发披拂,皮肤白皙,眉目如画,如同一株幽兰的年轻女子逗得捂嘴浅笑,窈窕身子止不住轻颤。
“无伤啊,你这个灰猴儿娃娃,说话祖母爱听,祖母还是你五岁前抱过你,现今你变成了个英武的大小伙了,来来来,你这个小灰猴儿,让祖母再仔细瞧瞧!”帝太后云氏看着地上跪着的秦无伤,想到分别二十年间无伤在东荒的各种吃苦,不由得眼圈儿一红,吧嗒吧嗒掉下了眼泪了,伸手示意秦无伤靠近些。
“嗯,像,真像你娘啊,你娘若是泉下有知,也该含笑了,唉!”帝太后云氏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秦无伤的面庞,摸着模着便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祖母啊,你别哭了,你再哭无伤也只得硬挤出眼泪陪您老哭了,今儿咱祖孙时隔二十年再相见,要高兴,你看孙儿又没少一块肉,这不全须全尾地从东荒回来了吗,东荒把你孙儿养得肥胖胖的!”秦无伤站起来,故意裂着嘴,把衣袖一挽,露出结实的肌肉给帝太后看。
“你这个灰猴儿,妖妖姑娘在这儿看着呢,你也不怕惊着妖妖!”帝太后面上现出浓浓的溺爱,笑着数落秦无伤道,但话语中却是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嘿嘿,一时没忍住,惊着妖妖姑娘了,得罪了!”秦无伤嘿嘿一笑,赶紧对那叫妖妖的姑娘抱拳道。
“妖妖是玉不琢丞相大人的宝贝疙瘩,一身本事十分了得,医术也是绝世无双,以后你们可要多亲近亲近!”帝太后看看秦无伤,又看看玉妖妖,面上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微笑着对二人道。
“听祖母的,以后孙儿便多和妖妖姑娘亲近亲近!”秦无伤见帝太后高兴,也未多想,当即便随口应道。
“呸,谁要和你亲近亲近!”玉妖妖闻言,不禁俏脸满是红晕,贝齿轻咬着嘴唇,几乎是低不可闻地轻轻啐了秦无伤一口,慌不迭地转身替帝太后端上玉碗,玉碗里盛着半碗浓香四溢的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