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帝国,帝都东荒城,夏月日,农历六月十五,暴雨夜!
这一夜天气异常闷热,空中电闪雷鸣,滂沱大雨犹如瓢泼,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让人感到极其的压抑和胆战心惊,家家户户紧闭大门,似乎是想要将那炸雷关在门外似的。
黑夜中,百十个黑衣人悄然逼近进了帝城西边质客街的质子府,刀枪在闪电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厉寒芒,脚步声也被哗啦啦的雨声掩盖。
“动手!”黑暗中,从这队黑衣人群中传出一声冷厉低喝。
“咻-----”
“咻-----”
两支箭矢倏然间从队伍中射出,质子府门前的西秦守卫应声倒地,黑暗中的这伙人却脚下不停,速度更快地朝着质子府内冲去。
“四殿下,这可是咱在东荒国遭到的第十九次刺杀了,看来咱们不受东荒国的待见,有人不希望您活着离开东荒帝国呀!”质子府中,护卫陌刀对黑暗中的西秦帝国质子秦无伤沉声说道。
“他们这是一次次给机会让我磨刀嘛,没机会驰骋大沙场,质子府也是一个不错的演兵之处,既然是让我一再磨刀,咱们杀光他们便是,告诉兄弟们,今夜咱们不吃素!”秦无伤微微一笑,接过陌刀的话茬,淡淡笑道,但那声音中挟着的冷厉和杀气,让陌刀都不禁一凛。
“诺!”陌刀躬身领命,一步跨出房门。
此际秦无伤明面上的十余名护卫已然和那冲进来的那伙刺客杀在一起,双方都没有人吭声,闷头死命厮杀,只有刀枪碰击的沉闷声响,护卫们虽然拼死向前,却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凶悍,且搏击术的高明,片刻功夫就被杀翻了大半,余下的被渐渐逼杀到秦无伤居住的后院院中。
“杀!”眼见情势危及,台阶上的陌刀忽地冲黑暗中发出一声低吼,刹那之间,无数利箭骤然射出,弓弦急响如雨,咻咻咻的啸鸣不断,每一支射出的利箭都会带走一个刺客的生命。
但更多的刺客涌了进来,身手极为厉害,本就不多的西秦锐士护卫顿被压制、包围,数名刺客哈哈大笑中砍翻数名护卫,撕破防护,朝秦无伤的房门冲去。
“冲进去,杀掉秦无伤小儿,让秦流年老狗感受一下丧子之痛!”黑暗中有一高个子低喝声响起。
“杀!”
“杀!”
无数刺客低喝回应,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眨眼间便逼近了秦无伤的房外。
“殿下小心,殿下小心,殿下——”陷入包围中左冲右突不能突出的陌刀狂怒之下,一边奋力砍杀,一边大声呼喊示警。
耳闻房外霹雳接连震响,暴雨声如珠玉滚落,兵刃精铁交鸣刺耳,秦无伤却依旧端坐在房中,儿臂粗的熊熊烛火将室内照的通明;秦无伤双目在晃动的烛光中慢慢发出灼人精芒来,黑暗中房外惊心动魄的杀伐没能让他丝毫害怕,骨子里反而散发出强烈的自信与战意来。
看到涌入的数名黑衣蒙面,秦无伤忽地咧嘴诡异笑了,抓起身旁的一柄锋锐长矛,缓缓站起身来。
“长矛啊,许久没饮血,可否渴了?今夜,我便让你喝饱!”秦无伤浑然没在意这数名刺客,伸手在长矛上轻轻一拂,淡淡自语,将冲进房中的人视为无物,视为死人。
“上,杀了他!”高个子见秦无伤如此镇定,倒有些意外,随即恶狠狠挥手下令。
“二十年了,日日夜夜都有想取我秦无伤性命的人,不过最后却是都死了,你们,何苦还来送死?”秦无伤摇摇头,口中淡淡说话,手中长矛却是丝毫不缓,如闪电般凌厉刺出,眨眼间便将一个刺客挑在矛尖上扑腾,鲜血飞溅。
“啊------”那名刺客口中发出一声凄厉长嚎,秦无伤微微一下,随即长矛一抖,将那被挑在矛尖上的刺客甩飞砸在墙上,嘭地一声,脑浆迸溅,溅了另外几名刺客一头一身。
尔后秦无伤长笑一身,手中长矛如虹,皆是凶悍至极的杀招,瞬间便挑死五人,鲜血四下飞溅,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房中,
“狗日的,你你他妈不是傻子”唯一余下的那高个子刺客,眼中露出惊骇目光,口中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转身便朝门外逃去。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秦无伤嘿嘿一笑,脚步一晃,长矛如龙,抖手直刺那高个子后心,噗嗤一声轻响,顿时捅了个透心凉,尸身啪嗒倒地。。
“秦小狗子,受死吧!”便在此时,房顶上忽地传来咔嚓一声响,房檩断裂,大团瓦片轰然掉落,如注的雨水落入了房中,随即一道黑影凌空扑下,一柄长剑闪动着寒光,朝着秦无伤狠狠刺落。
“你虽然藏得够稳,可我却等候你多时了!”秦无伤口中发出一声冷哼,脚下一晃,间不容发之间避开匹练般的剑光,手中长矛倏然向上挑刺而出。
当啷一声,秦无伤的长矛竟然被那刺客一剑削断,手中只剩下两尺余长,秦无伤吃了一惊,身子一晃,急闪到了角落。
“嗯?没想到你一直在装疯卖傻迷惑东荒世人,暗地里却练就了这般高强的搏击绝杀之术,你这西秦狗子,迷惑人的本事当真了不得啊,不过我看你接下来又如何躲闪开去!”那身材颀长的黑巾蒙面人咯咯浅笑,口中既有鄙夷又含戏谑与奚落,手中长剑却是如风,杀招不断,听声音竟然是一个女子。
“神器干将?”秦无伤双目微微一缩,盯着那女子手中长剑喝道。
“哼,算你有眼力!”那女子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哈哈,干将又如何,别以为仗着利器便能杀得了我!”秦无伤虽然手中长矛被削断,却是毫不慌张,后退数步,双目寒芒暴射,冷笑着对那女刺客喝道。
“那你便试试好了!”那女子也是一声冷笑,长剑招式蓦然一变,极其凌厉而诡异地刺向秦无伤,身手奇高,远不是前十余次来的刺客能够比拟的。
眼见无可避让,秦无伤喉中发出一声低吼,提着手中半截断矛便和那女子斗在一起,一时间房中剑光霍霍,桌碎椅裂,物什落地,乒乒乓乓声响不绝,便是那儿臂粗火把的火光,也被二人搏击带起的疾风吹拂几欲熄灭,而秦无伤手中断矛再次被截截削断,一时间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