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欣悦郡主和她母亲明慧长公主一样,都自恃甚高,对这些豪门贵胄之家的少年都已经一一品鉴过了。
那些门第不高的人家,她们自然是看不上的,但那些门第相当的人家,原本对欣悦郡主有些想法的,也在太后娘娘死后改变了初衷。毕竟几十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好容易当了婆婆还要看媳妇脸色,高门大户的正经太太谁愿意受这份气的?太后娘娘一死,明慧长公主也没有了依仗,徐贵妃的儿子没当成太子,欣悦郡主也就一下子成了剩女了。
那些原来问信的人家都也定亲的定亲,下聘的下聘,等长公主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京城权贵家的单身少年郎已经不多了。
剩下来的人选,也就之前跟着许国公一起上战场打鞑子的那一群了,而那一群人里面,也只有萧谨言算得上是最出挑的人选了。其他的武将家的少年,单单那一身肌肉,都能把欣悦郡主吓得花容失色。
所以,在许国公还没班师回朝之前,明慧长公主就已经在皇帝耳边打了几次边鼓,希望这个舅舅能顾念一下他的外甥女,替她找一个如意郎君。
皇帝本是不愿意插手这件是的,无奈明慧长公主进宫就会提起,徐贵妃也跟着吹枕边风,皇帝也就上心了。皇后和明姨娘那边,因为阿秀年纪尚小,且萧谨言又还没回京,所以这事情并未着急,眼瞅着倒是要让徐贵妃那边捷足先登了。
“只要今儿皇上的圣旨一下,那就万事齐全了,况且今儿还有鞑子的使臣在,皇后娘娘就算心里头再不乐意,还能当众给皇上难看不成?”徐贵妃翘着兰花指抿嘴一笑,“走吧,跟本宫回去,好好盛装打扮一番,把那叫阿秀的野丫头比下去才是。”
欣悦郡主只小小的哼了一声,眉宇间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步子轻快的跟了上去。
话说阿秀虽然年纪比四公主小了几岁,但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成年人,所以并没有那些姑娘家的娇气,皇后膝下无女,也乐意让阿秀招待四公主,很快两人就成了好朋友了。
皇帝难得在内宫大宴群臣,一下午皇后娘娘就没闲着,到了申时末刻的时候,皇上派人来告知皇后,说前头和大臣的会已经开完了,问皇后娘娘这边预备的怎么样了?
皇后命人去回了皇上的话,只说已经安排妥当请皇上和群臣入席,自己也从软榻起身,到外头看了一眼玩得正热络的两个小姐妹,笑着道:“阿秀、请四公主一起去霁月殿吧。”
霁月殿是平常皇帝在宫内摆家宴的地方,能到霁月殿来参加宴会的外臣,那都是大雍的股肱之臣。这次许国公能化解边关的战乱,这等丰功伟绩,自然当得起这一次内宴。
皇后带着阿秀和四公主到霁月殿的时候,后宫众人都已经到齐,这种场合但凡是收到邀请的人,都要提前过来准备迎驾。皇后的凤驾才到,一群宫妃便涌了上来,向皇后请安。
皇后只免了众嫔妃的礼数,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在大殿门口恭候圣驾。
阿秀前两年也曾来宫中参加年底的宫宴,来的都是皇室贵胄,她和周显两个人甚为孤单,幸好皇后娘娘对她很是照顾,常给她安排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上。
阿秀见四公主已经被人带到了别的地方,圣驾前来,众人都躬身行礼。阿秀抬起头,瞧见四公主走在一个鞑靼使臣的身边。那人身材高挑,穿着鞑靼的服饰,蜜色肤质,鼻梁高挺,脸颊轮廓分明。阿秀抬起头略略瞟了一眼,便心生畏惧。
四公主分明看着活波可爱,怎么鞑靼的男子居然是长成这副模样的。
阿秀低头跟在宫女的身后,按序入座,只听皇帝高亢的声音开口道:“此次大雍和鞑靼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多亏了许国公和穆崖王子,朕敬你一杯!”
阿秀顺着皇帝的视线看过去,便瞧见她刚才看见的那个长相带着几分凶狠的男人举起了杯子。萧谨言就坐在他对面的长几上,阿秀的视线避过穆崖王子,落在萧谨言的身上。看来看去,还是世子爷长的最好看。
阿秀低眉一笑,再抬头的时候,便瞧见萧谨言也正朝她这边看过来。
战事完毕,天下太平,酒宴上也无非就是歌舞升平。酒过三巡之后,皇帝便和穆崖王子开起了玩笑。鞑靼人随性而为,但大雍却是做好了万全的对策的。给四公主配的人选洪欣宇此刻也在席上,但看上去似乎并不是那么高兴而已,显然这位鞑靼的公主没有满足他的要求。
“小妹穆兰,一心向往大雍文化,想在大雍觅一如意郎君,今儿趁着大雍的皇帝陛下高兴,不如为她主婚如何?”
鞑靼人一开口就是主婚,岂不是说在这边定下了,就相当于成婚了一样?阿秀闻言,顿时就有些紧张了起来,这种属于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特别的精准,更何况,四公主跟穆崖王子耳语的时候,悄悄的朝萧谨言的方向瞄了几眼。
阿秀藏在袖下的拳头不知不觉又紧了几分,抬起头看着穆崖那一双鹰一样深邃的眼神,皇帝这时候也在宝座上怔了怔,睁大了眼睛瞪着穆崖开口,心里却暗暗骂娘。
和亲的名单中午已经派人送了过去,这时候还说要自己选,分明就是没把他这个皇帝的旨意放在眼里。可当着这么多的贵妃朝臣,皇帝却也只能忍着,笑着道:“不知公主的如意郎君是哪一位呢?若是我大雍尚未娶亲的少年郎,那朕替你保个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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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兰公主闻言,只从穆崖王子的身边站起来,伸手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朗朗道:“皇上,就是他,穆兰想当他的妻子。”
穆兰公主的话声音清脆,在场的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如果孔氏在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晕过去的,因为她手指的那个人,正是许国公世子萧谨言。
殿中的宾客无不惊讶,除了阿秀,脸上变色的还有一直打着如意算盘的欣悦郡主。
阿秀手中的酒杯微微一倾,弄湿了面前的黄花梨桌面,一旁的宫女急忙上前擦拭,她坐在位置上,脊背一下子挺的笔直,远远的望着坐在不远处的萧谨言,欲言又止。
萧谨言低着头,显然没预料到穆兰公主会有此一句,他抬起头来,之间那穆兰公主看着他,嘴角勾着笑道:“喂,你还记的我吗?三年前你在多穆崖救下的鞑靼小兵?”
萧谨言凝神一看,忽然就想了起来,三年前他在多穆崖确实救了一个鞑子的小兵,原本是想俘虏回营的,确没想到被他给跑了。如今三年过去,再见那人,却摇身一变成了鞑靼的公主。萧谨言虽然认出了她,却不敢承认,毕竟私放敌军俘虏,那也是重罪。
“公主说笑了,三年前我并不曾在多穆崖救下什么鞑靼的小兵,况且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去战场呢?”
穆兰见萧谨言不承认,也不生气,只笑着开口道:“你不记得了,那也不打紧,如今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吧?”
鞑靼人向来直爽,什么话都直来直去,这让席上的那些妃嫔娘娘们听的都面红耳赤起来。
萧谨言站起来,举杯对着穆兰公主弯腰行礼,口中却不卑不亢道:“承蒙公主殿下错爱,但是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实不相瞒,今夜皇上宴客,我本就想乘此机会,将她求了来,只是公主并不知情,闹出这样的事来,只怕已经把她吓坏了。”
萧谨言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往阿秀的座位那边看过去,阿秀原本心里充满了浓浓的失落感,可方才萧谨言的一番话,顿时让她觉得身在云雾中一样不切实际,她抬起头,视线追随萧谨言而去,两个人的视线终于交织在了一起。
“什么,你当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可是我听说,大雍的人不是要定了亲才算数吗?你不是还没有定亲吗?”穆兰公主一脸不服气的看着萧谨言,顺着他的视线往不远处的角落看过去,在看清了角落里坐着的人之后,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喜欢的人是玉秀郡主呀,怪不得了……既然是她,那我也甘拜下风了,我不争了,你娶她好了。”
事情在刹那间忽然有了转机,阿秀更是没想到,自己忽然就成了全场的焦点人物。皇帝到现在还没弄清状况,原本想好了要给欣悦郡主和萧谨言赐婚的事情早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只见萧谨言撩袍走到了大殿的中央,双膝跪地向皇上跪拜道:“皇上,微臣爱慕玉秀郡主久矣,还请皇上成全。”
皇帝原本心情还算不错,一开始被穆崖弄的不爽,如今见萧谨言也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当下就要发作,只是话还没说出口,那边皇后娘娘倒是笑了起来。
“萧世子不必多礼了,瞧你求亲都求到这儿了,皇上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皇后只在皇帝耳边悄悄的耳语了几句:“皇上,眼下正是对萧家论功行赏的时候,不如赏他一段美满姻缘罢了,阿秀是恒王的女儿,你一定希望她能有一个好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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