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老虎怒目圆睁,后腿绷直蓄势待发,就在徐来担心前方这只老虎会以何种攻击方式扑来时,身后一阵凉风吹过,回头看时,有两米长的一只大虫黑影已经略到自己头顶,连恐惧的时间都没有,马上就会被那四只大爪子分尸碎骨,下一刻,但就在下一刻,不知何处又一阵烈风袭来,徐来脸部被风刮得扭曲起来,随后只听“梆嘶”一声————下雨了?
睁开眼看时,天晴着,那只扑来的大虎不见了,这时徐来脸上一股灼热感袭来,伸手触摸,鲜血淋漓,低头看,数不尽的肉块散落在地面。
祝稻霞放下刚刚猛挥动过的大刀,落在地面,这次没有震起尘土,因为大刀冒着热气,与空气摩擦生出的高温,让地面无法再和大刀的质量共振,尘土不起,玄刀落。
另一只大虎不见了,祝稻霞转身对惊魂未定的徐来说:“它跑了,哎!你——”祝稻霞故意装出一副很惊讶很疑惑的模样,指着遍地散发着腥臭味的肉块,“你怎么搞的?你把那只大虎怎么了?你不是不会武功吗?哈哈哈?”
“你很开心吗?”徐来面无表情的望着祝稻霞,“我现在要回刚才的小河洗洗,你别跟来了。”
“啊?好,快去快回。”祝稻霞收起笑容,将玄黑色大刀靠在树上,自己一屁股坐在树旁开始休息。
徐来骑上马,往回奔去,鸟叫声越来越多,徐来再次闻见了鸟语花香,半炷香时间,一身是血的徐来策马奔腾,终于冲出了树林,跑到小河旁,徐来下马,脱衣服,走下河岸,扎了个猛子,再露出水面时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树林里,祝稻霞盘坐着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冷淡的脸上突然奇怪的笑了,但很快又收起笑容,可很快又笑起来,回忆着往昔,当年他的脸上还没有疤,那时候人们并不会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而是用另一个名字称呼他:
祝稻霞独自站在高台之上,台下千百名各门派的统领亦或掌门,那是一场盛大的宴会,是为交接武林盟主设立的大会,手持一块武林令的祝稻霞站在台上,台下高手如云,强者无数,但所有人无不仰视自己,那一年过去多久了,是在昨天吧。
祝稻霞笑了,他抬起头看着徐来远去的那条路,空荡荡的,曾几何时,那个已经死去故友和他并肩作战过,但终究是两个人,也许这个孩子并没有准备好。
一炷香过去了,两炷香过去了。
天色变暗,已经来到了下午,徐来还未归来。
祝稻霞成熟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自嘲,扶着玄黑色大刀站起身,潇洒的笑出声来,声声豪迈。
走到一旁并未拴起来,自由散漫的马儿身边,祝稻霞再次将大刀背到身后,“马儿呀马儿,看来孤独才是我的伴侣啊,我不该有朋友,我应该像北极星一样,永远的固守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吗——————”祝稻霞脸色忧黯下来,“我曾经有过”
祝稻霞攥住缰绳,正欲上马,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很久没洗澡了,正好全洗了洗,费了点时间你不介意吧。”
转头看去,是徐来。
“嗯,我们有的是时间。”祝稻霞淡淡一笑,随即上马,向前走去。
徐来跟上,两人并排而行。
天色黯淡下来,黄昏了。
祝稻霞和徐来走着走着,祝稻霞突然停下,徐来诧异的看着祝稻霞,“我说祝老兄,不会又有危险吧。”
“呵呵,没有没有————”祝稻霞牵强的笑着,指了指脚下的几株白色小草,“此乃雪美人,灵药中的极品!”
祝稻霞下马,弯腰采摘,采了四朵,随后祝稻霞当着徐来的面直接吃了两朵,剩下的两朵递给了徐来,徐来满脸疑惑,但还是接过了雪美人,不过他犹豫着,并不打算吃,这时祝稻霞将嘴里的雪美人咽下去,对徐来说:“吃吧,真的很补。”
徐来将信将疑的看着手中两朵白绿相间,散发着清香的雪美人,在祝稻霞的催促下,徐来闭着眼睛猛地塞进嘴里,用力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好,我们继续走吧。”祝稻霞上马。
两人继续前行。差不多快要黑了天时,两人隐约看到前方有一座山门,貌似是个门派。
徐来和祝稻霞快马加鞭赶了过去,徐来想着也许能进去歇歇脚,江湖门派,侠义第一,接济他人应该是家常便饭,常理之中吧。
徐来想的太简单了。
两人来到门派地下,前方就是山门,门开着,门上有个牌匾,牌匾上写着三个金边大字:“万毒门”。
祝稻霞率先发话:“走,进去看看。”
两人进去,奇怪的是门派内空无一人,像是一个无人之派一样,但周围并不破旧,往里走几件房屋也是很新的模样,树下的落叶有人打扫,池塘的金鱼有人投喂,此地无人,分别是刚走不久。
徐来左看看,又瞅瞅,自言自语道:“希望不是个兰若寺,不然我可经不起诱惑。”
祝稻霞并未发话,带着徐来直奔内殿而去。
穿过几处院落,来到内殿门前,徐来眉头一皱,发现内殿有人。
祝稻霞面无表情,走进内殿,徐来紧跟其后。
内殿四面金刚雕像,凶神恶煞,怒目圆睁。
有名蓝发中年坐在大殿中央面对着门口,面对着走过来的徐来祝稻霞二人,蓝发中年人身前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有一盘棋,未开,像是在等待着对手。
祝稻霞走上前,一步一步来到蓝发中年男人跟前,“好久不见。”
蓝发中年人头也不抬,闭着眼不看对方,“下棋吧。”
徐来站在祝稻霞身后的一侧一脸不解,两人貌似相识,却又不合。
祝稻霞坐下,“嗯。”
两人开始下棋。
蓝发中年人率先走出第一步白棋。
祝稻霞紧跟其后一步黑棋落下。
滥伐中年人低头瞅着棋局,脸色平淡,一步白起落下,问:“他是谁。”
“我的小朋友。”祝稻霞拦住对方成三的白棋,冷冷的回。
徐来站在一旁,仔细观摩着棋局,心想:既然两人相识,那么今晚留宿这里应该不难。
蓝发中年人始终低头下棋,又一颗白棋落下,“没想到你竟然能活了下来,两天前我万毒门情报线说看到了第十二任武林盟主,呵我笑了。”
“那他应该没看错。”祝稻霞轻轻落下棋子,周围生出一股劲风,松开手后,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徐来脸色微变,略感不妙,这两人不怕不是有过节?
蓝发中年人执棋落子,“十年了,你竟然能再次找上门来,哎~”
“你别摆出一副意想不到的眼神,你要是没料到,山上的那些毒花毒草就不会生长的那么旺盛,你不是在防我?难不成是在防你那个妹妹下山偷汉子?哈哈哈。”
听到这话,蓝发中年人侧脸一阵抽搐,眉毛像是要生出火来,眼睛里的杀意下的徐来紧忙后退一步,气氛显得格外尴尬,祝稻霞却一副无所谓的视态模样。
蓝发中年强压下怒火,又落下一颗白棋,“你知道你会死在这里的。”
祝稻霞挡住蓝发中年人第三颗棋子,“我还真不知道。”
蓝发中年人冷哼一声,嘴角翘起,满脸不屑,拾棋,落棋,道:“当年你我比武,我没放剧毒,这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祝稻霞落子。
“这次我放了。”蓝发中年人声色不惊,面如止水。
“嗯,感觉到了,是棋子吧。”祝稻霞捏起一颗黑棋观摩把玩起来,随后愁眉略显。
蓝发中年人所下的白子棋棋攻心,一子不防,“白草乌头,烈阳雄黄,紫蟾蛋,三角蝰蛇毒液,九心毒仙树汁液,够吗?”
祝稻霞不说话,继续下棋,面无表情。
一旁的徐来满脸疑惑,听二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祝稻霞中计了,若是棋子有毒,祝稻霞岂不是凶多吉少,但他自己实力实在不够看,不过,徐来左侧小腿藏有一把匕首,这连祝稻霞也不知道,这把匕首是徐来为了不让那种事再次发生而买来防身的,如今,最后时刻,也只能放手一波了,但祝稻霞此时并未出事,在真的残酷到来之前————也只能相信祝稻霞了这种把生命寄托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话说自己为什么总会被拖进险境,真让人头大,为了那一万两银子,徐来深呼吸,选择继续等待。
蓝发中年人并没有因为祝稻霞中计而表露笑意,反而一脸严肃,“不愧是祝稻霞,不亏当年的盟主之衔,没错,是棋子。”
“嗯,你还有什么话说吗?”祝稻霞继续下棋,脸色波澜不惊。
蓝发中年人手执白棋,落于棋盘天元方位,已成四棋,笑道:“我赢了。”
“你一直都这么开心吗?唐甲三?”祝稻霞眼中寒光四射,两指间的黑棋落在和四颗白棋不沾边的一个位置,隐秘的五颗黑棋连成一线,黑棋胜。
“那也是我赢了,你没有力气了,如今的你就想待宰的羔羊。”唐甲三终于把目光第一此投降祝稻霞,他看到祝稻霞那张刀疤后面定的眼神,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唐甲三开始心生疑虑。
祝稻霞冷笑一声,攥起一把棋子,用力一捏,绿色的腐水溢出手心洒落在棋盘上,瞬间棋盘就被就被腐蚀出一个畸形洞,而祝稻霞的手却完好如初,丝毫不见损伤。
唐甲三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你到金刚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