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知道,教主的解体有多长,有多高。
凡是走过的人,都会给你一个不同的答案,即便是同一个人,也不是每次都一样,这似乎跟一个人的心态、经历、情绪息息相关。
就拿此刻的祭祀来说,他从没走过这么长的阶梯,以至于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梦里。
但是当他看到教主的身影的时候,他就明白这并不是在做梦。
“教主!”祭祀匍匐在地上,以额头紧贴地面,不敢让自己的身体高出教主的脚面。
那教主坐在这高台上唯一的座位上,即便是面对着祭祀,也让祭祀看不清他的模样,从没有人见过教主的模样,就连身为祭祀的自己也一样。
“鎏歆!”教主喊出祭祀的真名,这个名字除了教主再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喊了,“你的心,在犹豫。”
鎏歆依旧匍匐在地面上,这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弟子从未犹豫!”
“你是知道的,你骗不了我。”教主的声音轻柔而有穿透力,至此鎏歆内心,“告诉我,是什么让你犹豫?”
“是......一个人。”鎏歆艰难地承认了自己心中的犹豫。
“王烽么?”教主道。
鎏歆猛然抬起头,神色十分诧异,但是马上又想起这样做不妥,于是又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教主,什么都瞒不了您!”鎏歆沉声道。
那教主从高座上站起来,竟十分的高大,这样就显得鎏歆的身形更加瘦小。
“王烽此人很不一样,我曾经以为他是异端,不过后来我才发现,他的身后并没有神,他也只不过是个好运的小子而已。”教主缓缓说道。
“可是,他给我一种感觉,一种能杀死我的感觉。”
教主挑了挑眉:“你应该知道,没有人能杀死你,只要尊神在,你就是不死的。”
“弟子坚信这一点!”鎏歆斩钉截铁道,“从未动摇!”
“可是你今天就动摇了。”教主淡淡道。
鎏歆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只见他此刻满脸泪水,涕泗横流:“弟子日夜呼唤,周烨祈祷,却从未得到过尊神的回应,所以弟子才会犹豫茫然,都是弟子的错,弟子愿意承受任何责罚。但是恳求教主让弟子再见尊神一面,弟子死也甘心!”
他这段话说的无比凄凉,就像是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一样,苛求母亲的爱护。
教主静静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尊神一直都在,为何你们视而不见?日夜祈祷昼夜呼唤,这只是尊神对你们的考验。罢了罢了,你身为祭祀,也当见尊神容姿。”
下一刻,教主突然伸出手,闪电般扣在鎏歆的脸上,也不管他脸上的鼻涕眼泪。
而鎏歆则在一瞬间双眼反白,失去了自我意识,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扭曲变形,却给人一种回到母亲怀抱的温暖。
“尊神!尊神!”
此刻在鎏歆脑中,一尊无尽高大的神明之躯陡然拔地而起,而他就站在那神明的双掌之间,尽管神明有无数只手掌,每只手掌又有无数只眼睛,每只眼睛又有无数道色彩,每道色彩又有无数道磷光。
在鎏歆的眼中,这就是圣洁,这就是神明!
但是这时候如果王烽能看到这一幕,他就会发现,那所谓的尊神,不就是底世界那活体城市的触手吗,只不过这尊神是无数条触手扭曲卷接而成,单单只是看他一眼,就会有一种被吞噬的感觉。
至于鎏歆,他的灵魂早已经被吞噬殆尽了。
良久之后,鎏歆缓缓回过神来,脑海中那道身影正在逐渐变淡,一点点被忘却,那种消失的感觉让他倍感失落。
“鎏歆,你看到尊神了吗?”教主问道。
“看到了。”
“告诉我,看到尊神你是什么感受?”
“我想......与尊神融为一体!”
教主将手掌挪到他的肩膀上道:“记住这种感受,这才是我们为之奋斗的终极目标!”
鎏歆以头抢地:“弟子愿为尊神的降临,牺牲一切!”
教主点了点头,却看向远方,轻声说道:“现在的你,正如当年的我,我为了让尊神能够降临,耗费了无尽人力物力,不但创造了教团,更是成立了先驱集团,原本这两者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可是.......”
“可是什么?!”鎏歆赶忙问道。
教主冷冷道:“可是有些人的心,变了!”
鎏歆的脑海中顿时浮出一个身影:“您说的是汉斯?!”
但是教主却摇了摇头道:“不是他,汉斯是一个纯粹的科学家,他加入教会也只是为了更好地完成自己的研究而已。”
“那您指的是,管理部那些人?!”鎏歆猜测道。
“财帛动人心!”教主道,“当年没钱的时候,你什么都不害怕,但是当你拥有庞大的财富后,心思就复杂了起来。”
“您的意思是?”鎏歆问道,他心中已经明白教主的意思了。
但是却看到教主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尊神的降临点你选好了吗?”
“中洲,港岛!”
“好,接下来就按计划行事。”教主道,“让这个世界先乱起来,为尊神的降临指引方向。”
“是!”鎏歆斩钉截铁地回道。
看着鎏歆离去的身影,教主又缓缓坐会高座,整个高台上就他一个人,但是却给人一种拥挤的感觉。
“开始吧,你们也沉睡了够久,现在苏醒吧,再次夺回你们在这颗星球上的地位,为尊神的降临骚情障碍,然后乖乖成为尊神的玩偶、宠物!”
鎏歆离开高台后,径直前往神职部,这是他身为祭祀的地盘,他早就下达了集合的命令,此刻整个神职部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等待着鎏歆的到来。
他站在最前方,看着面前的麻衣人们,高声呼喊道。
“我的兄弟们,我的家人们!”
“尊神即将降临!”
“现在,让我们去打开所有秘境通道!”
“为尊神的到来指引方向!”
“谨遵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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