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府,屏雀院——
洛南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美丽倩影,嘴角浮起一抹阴毒的冷笑:“黎蕙音,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她的手紧紧抓着手中的锦帕,手心被攥得通红。
她已经忍耐很久了。
她一定不会放过黎蕙音这个贱人,这个女人抢走了她心仪的男人,她一定会报复回来。
想到这里,她咬牙切齿,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她一定要黎蕙音尝到痛苦的滋味。
她在心中暗道,黎蕙音,这次就算我不弄死你,我也要你身败名裂!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洛南屏冷冷的道。
门打开了,侍女菡萏走进屋子,对着她行礼:“主子,奴婢按照你的吩咐,已将晟王妃邀请而来,不过,一起来的还有王爷。”
听闻这个消息,洛南屏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她的心狠狠一抽,脸色变得惨白,“你说什么?王爷也来了?”
菡菡点头:“是的。”
洛南屏紧咬住下唇,掩下眸底的阴毒,缓了缓神色,对菡萏冷声吩咐:“菡萏拿上我的琴,一起去会一会那个贱货。”
菡萏赶紧应声。
她们二人来到花园中,就看到花厅的门被推开了。
只见佟蕙音挽着霄烬暄的胳膊,笑容甜蜜的走了进来。
两个人的模样亲密无间,仿佛是一对最亲密的夫妻一般。
洛南屏脸色难看至极。
她没想到,黎蕙音这个贱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当众挽住摄政王的胳膊,这是在向她示威吗?!
她心中愤怒至极,却也只能强压着火气,端着一副矜贵淡漠的姿态坐在亭中抚琴。
倘若只是黎蕙音一人前来,她自然无所顾忌,但是如今摄政王也在。
她可不想在她倾慕已久的这个男人面前,原形毕露。
所以,当霄烬暄和佟蕙音走进来的时候,她便装作并未察觉的样子,仍旧在低头抚琴。
他们走近,霄烬暄却忽然停了下来,拉着佟蕙音站在离洛南屏三步远的距离,然后,他俯首,凑到了她的耳畔,轻声说道,“阿音,等下不要乱说话。”
佟蕙音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霄烬暄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松开她,佟蕙音缓步走到洛南屏的身旁,静静聆听着。
“亭中抚琴,侧妃妹妹,倒是颇有一番闲情雅致。”
黎蕙音淡淡笑着,看向洛南屏时,脸上的神情却已淡漠到极致。
洛南屏停止抚琴,心中不屑地冷哼一声,脸上却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容:“王妃姐姐前来赴约了啊。”
佟蕙音看了她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当然,我若不来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妹妹你的一番好意?”
“我不知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洛南屏敛了敛眸,遮住了眸中的暗色。
“不知道?”她微微弯腰,凝视着洛南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洛南屏,这里也没有别人,不用再跟我拐弯抹角,你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叫我来究竟所谓何事?”
她一开口,洛南屏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心虚地瞥了霄烬暄一眼,却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冷冷一笑,眼中带着嘲讽的笑意,一言不发地退到一旁,将场地留给佟蕙音。
洛南屏咬着牙齿,半饷才敛眸道,“王爷,妾身知道自己曾经伤害过姐姐,可是,妾身真的没有办法。”
佟蕙音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洛南屏,我不屑于和你废话,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只为了问你两件事,第一你为何总是百般针对于我,第二你潜入晟王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姐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洛南屏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置信的模样,“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她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会那么快察觉,她不是一向蠢笨如猪吗,怎么突然之间变聪明了。
洛南屏敛了敛神色,不行,王爷还在那边,她绝不能露了破绽。
佟蕙音看着洛南屏这副做派,不由笑了起来:“呵,不知道?你以为你演技很高超吗?”
“姐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若是没有证据,就休要污蔑我。”她冷声说道,语气已是冰寒。
“证据?”佟蕙音笑了笑,面色冷凝,“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你”洛南屏一瞬不瞬地瞪着她,美目中似有精芒转瞬即逝。
佟蕙音打断了她的话,继续冷道:“洛南屏,你若是识趣,就老实交代,千万别逼我动手,否则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话落,一股凌厉的气势从她体内释放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你——”
洛南屏惊惧地怒视她,眼底隐隐浮现出恨意,“姐姐,你为何总是咄咄逼人?我承认,我确实是嫉妒王妃姐姐嫁了一个好夫婿,也嫉妒您是王爷唯一的正妻,但是我绝没有存了害你之心,而且,妾身从来没有想过与你争夺王爷,姐姐这般紧张,到显得有点欲盖弥彰了。”
佟蕙音闻言,不由得冷冷一笑。
好一个卧龙凤雏的高级白莲花!这时候还不忘泼她脏水。既然她死不肯承认,那么,她就不怕她不认账!
想着,她便立即冷声道:“来人,给我将这个冒充侧妃的女人拿下!”
她话落,就有两个丫鬟走上前来,将洛南屏扣押住。
洛南屏脸色顿时大变。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胆敢公然抓捕她,这不仅是藐视王爷,也是藐视整个王府。
洛南屏一时慌了,连忙喊道:“姐姐,您要干嘛?”
佟蕙音淡淡地看着她,“洛南屏,你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我今儿个既然来了,就是有备而来,我不仅要揭穿你的身份,我还要替丞相府除掉你这颗眼中钉!”
洛南屏猛然抬眸盯着她,瞳孔剧烈的颤抖起来。
佟蕙音唇角的笑意愈加灿烂,“怎么?怕了?”
洛南屏死死地盯住她,惊骇的后退了数步,“你你果真是丞相府那个失踪已久的二小姐,黎蕙音。”
佟蕙音挑眉,脸上挂着冷笑:“是我,很惊讶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姐姐,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洛南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根本就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她虽然贪生怕死,但是她的脑袋瓜子够灵光,若是她承认了,只怕她马上就会把娘娘的计划全盘托出了,到时候,她可就彻底玩完了。她绝对不能落得个凄惨收场。
“你不必装傻,我清楚你是谁!”佟蕙音冷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嘲弄,“不得不说,洛侧妃别的什么都不行,装傻倒是很在行,可惜,比起我嫡姐,你的智谋根本不及她万分之一,你又凭何资格跟我斗。”
洛南屏死死的咬着牙关,尽管她的手指甲陷入肉里,却依然毫无察觉,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滚落,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
“王爷……”
霄烬暄冷笑一声,不予理会。
这时候的洛南屏就像是溺毙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她飞奔过去抱住霄烬暄的胳膊哀求:“王爷,我求求您救救妾身吧,求求您了……”
“放肆!”佟蕙音厉喝,随即一巴掌甩过来,直接将洛南屏扇得摔坐到地上。
“王爷,妾身冤枉啊!”她哭着爬到霄烬暄面前,拉扯着他的衣袖,“王爷,您不能这样待我呀,妾身对王爷忠贞不渝,绝对不会背叛王爷”
霄烬暄厌恶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闭嘴!”
洛南屏怔住,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狠戾的眼神,仿佛,她触犯了什么禁忌。
她忽然感到害怕了,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的声音也渐渐低弱下去:“王爷”
然而,霄烬暄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目光始终都放在佟蕙音身上,没有离开片刻。
这种眼神让洛南屏心中生出了巨大的不甘,凭什么这个贱女人可以站在他的身边,享受荣宠,而她却只能卑躬屈膝,甚至还要忍受着他的厌弃和冷眼相待。
洛南屏越想越不甘,她的心里忽然产生了某种恶毒的念头。
她不知道这个贱人是使用了何种手段蛊惑了王爷,但她的存在就是个祸患,既然她已经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她也还是早点除掉她为好!
省得这个贱人坏了娘娘的大计!
洛南屏的目光倏尔狠戾起来,美目微眯,闪烁着阴沉的暗芒。
佟蕙音敏锐的发现洛南屏神情的异样,不由皱起眉头。
她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样可怖的表情,但是,她的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洛南屏掩下眸中的狠意,忽然松开抱着霄烬暄的胳膊,转头看向佟蕙音,嘴角勾勒出一丝阴险诡异的弧度,“王妃姐姐,不得不说,你运气还真是好的让人艳羡,可惜,你嚣张得意不了多久,因为你早晚都会死在那些恨你之人的手中,而我就等着看你的悲惨下场。”
佟蕙音的眸色骤变,警惕地望着她,“洛南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恨她之人的手中?
莫非……
佟蕙音眸光微冷,心中倏而浮现出一个猜测,结合之前所得的信息,洛南屏有极大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的蒙面女人。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不起眼的女配可谓是相当棘手。
“我的意思,你难道听不出来吗?”洛南屏冷哼一声
“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你会后悔莫及的。”
说罢,洛南屏的手掌缓缓伸向袖筒,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佟蕙音一惊,不等她反应,洛南屏的身体已经迅速扑了过来,手中的刀锋直接抵上了佟蕙音的脖颈。
“你……”佟蕙音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眼神中透露出浓重的疑惑,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洛南屏会忽然发疯,并且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一切,都是她预料之外的,所以,此刻她才显得那么慌乱和狼狈。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露出狐狸尾巴了,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么,我还真是高估你了,洛南屏。”佟蕙音红唇微勾,眼神骤然冷厉,“果真是愚蠢至极。”
洛南屏抿唇一笑,道:“是吗?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你其实也不蠢,比我想象的聪明,怪不得,能轻而易举的蛊惑王爷,果真是个卑鄙下贱,不知廉耻为何物的狐媚子啊。”
佟蕙音不耐烦地皱起眉,面色如凝冰霜:“想不到自诩满腹经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洛大小姐,私下底居然只是个无理取闹,满口污言秽语的市井泼妇。”
他喵的!
古代人骂人嘴都那么毒的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洛南屏不是一个性格温婉宁静柔和的病秧子吗?
这叫性格温婉,宁静柔和???
可真是离谱它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再者面前的这张脸怎么看都是洛家小姐洛南屏,可为什么会跟原主记忆中的洛家大小姐性格差距那么大?
洛南屏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这辈子,还从没有被人这么侮辱过!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愤怒,然而,在面对佟蕙音的时候,她却仍旧不敌。
洛南屏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露怯。
“你不必这样羞辱我。”洛南屏挑眉,满是嘲讽地道:“不过,我倒是挺佩服姐姐你的,居然敢在王爷面前演戏,我若是没记错的话,王爷是最讨厌那些妖艳货色,你是怎么做到的?”
佟蕙音脸色蓦然沉了下来,冷冷盯着洛南屏。
洛南屏被这样一双幽怨的眼睛瞪视,不由有些毛骨悚然,可是,她的心头更加愤怒。
这个女人竟敢瞪她?她哪儿来的胆量!
洛南屏死咬住下唇,怒视着她:“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蒙蔽了王爷的心,但是,就凭你也想威胁我?我告诉你,休想!”
佟蕙音秀眉轻挑,扬唇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即迅速摆脱洛南屏的控制,转而抬手狠狠扇了她两耳光!
她这一动作快准狠,洛南屏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她打倒在地上,捂着红肿不堪的半边脸颊,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你、你居然敢打我!“
佟蕙音冷漠一笑,慢条斯理地人腰间抽出匕首,缓步走到洛南屏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语气凌冽:“洛南屏,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我都奉陪到底。”
洛南屏惊愕得睁大了眼睛,佟蕙音这次竟是如此有恃无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蕙音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洛南屏,趁我还有点耐心,劝你还是早点交代清楚的好,不然等我自己查出来你背后的幕后主谋,那就不好收场了。”
洛南屏浑身剧震,瞳仁猛缩,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不敢置信她的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威胁她?
她怎么敢?
她的手脚冰凉,呼吸急促,身体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然而她的眼神却依旧坚毅顽强,仿佛宁愿粉身碎骨也绝不屈服。
她暗自紧握成拳,一改先前的恐惧之色,转而冷冷地注视着她,眼中戾气浮现:“嗬!还真是小瞧你了啊,黎蕙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佟蕙音松开手,冷声哼笑:“与其问我是怎么发现的,不如你自己先交代清楚你的目的,以及你的身份”
见她摊牌,洛南屏索性也不装了,她面色冷硬,眼神犀利地盯住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有本事就当着王爷的面杀了我啊!”
“杀你我嫌脏手”,佟蕙音抚摸着匕首,眼也不眨地说着,“不过,我这个人一向比较仁慈,严刑逼供什么都太残忍血腥了,不如,给你换个舒服点的刑罚如何?”
闻言,洛南屏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想干嘛?“
佟蕙音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一记手刀砍下去,洛南屏连声都来不及发就晕倒在了地上。
佟蕙音轻吁了一口气,想不到啊,原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这是特意附带的金手指?还是天生神力?
恭喜宿主大大,严惩女配,找到关键线索之一!成功解锁下一剧情!——
佟蕙音:“系统,给我一份这个女人的背景资料。”
阎王:“不行呐,宿主当即并未解锁任何权限,暂时无法查看该配角的身份资料。您目前只能凭自己的智慧去寻找您想要的真相——”
佟蕙音:“啧,麻烦。”
佟蕙音:“我要兑换一瓶酚酞试剂。”
阎王:宿主要这个做什么?——
佟蕙音神秘勾唇:“别管,我自有用处。”
阎王:???
佟蕙音无视它的问号脸,继续默不作声地沉思。
她看了眼昏倒在地的洛南屏,红唇轻弯,精致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暗色
敢惹她?那黑色将会成为她永久的噩梦!
先撬开她的嘴,套出她想要的情报再说。
“来人,将这个女人拖下去关入柴房。”,佟蕙音淡淡吩咐着,立即有人上前将洛南屏扛起来往后院走。
待洛南屏彻底没了踪迹,她方才缓缓转过身,眼神平静如波的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霄烬暄:“如何?阿暄,这出戏可精彩?”
霄烬暄的表情晦暗莫测,他缓步上前,俯首凑到她耳畔:“阿音,你是故意的吧,嗯?”
佟蕙音愣了一瞬,旋即扬起一抹寡淡的笑意:“抱歉,让你失望了阿暄,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温婉可人,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对待敌人心狠手辣,毫不仁慈。”
霄烬暄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突然邪佞一笑:“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阿音。”
佟蕙音微眯着眼看他,似乎有些疑惑:“阿暄,你不讨厌这样的我吗?”
霄烬暄笑意加深,低哑的嗓音充满诱惑:“我为什么要讨厌你?你我从小在丞相府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
佟蕙音垂眸轻笑:“看来,我们还真是孤男寡女,同病相怜啊。”
霄烬暄轻笑了两声,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我实在是想不通……”他顿了顿,幽深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洛南屏是太后的人,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佟蕙音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霄烬暄眯了眯眼,眸光骤然一寒:“你想做什么?”
“放心不会要她命的。”佟蕙音把玩着青丝,轻描淡写的说着,“无非就是用点手段,从她嘴里套出点我想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霄烬暄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盯着她许久,倏尔勾唇:“你确定?万一她不肯合作呢?”
佟蕙音摇摇头,眼神笃定:“不会,我保证她会答应我的条件。”
她的眼中隐含着势在必得,似乎胸有成竹。
霄烬暄若有所思的望着她,薄唇微抿,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半晌才道:“你想从她口中套出什么东西?”
佟蕙音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笑了:“阿暄,我只能告诉你那么多,至于其他的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毕竟她是太后的人,立场不同,我也不好让你为难不是吗?”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谁都听得懂这话里的威胁,她佟蕙音,不会轻饶了洛南屏!
“呵……”霄烬暄低低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意味,“那本王就拭目以待。”
佟蕙音微微颔首,正欲抬腿离开,又被霄烬暄叫住:“阿音……”
佟蕙音停下脚步,侧眸看着他:“还有事?”
“你最好祈祷她不会背叛我。”
佟蕙音微怔,旋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开。
***
待洛南屏醒来时,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双眼似被蒙住,嘴巴也被堵住,双手双脚则是被绳子牢牢捆绑住禁锢在木床上。
四周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得诡异
这感觉让她心中发麻,分外恐惧,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拼尽全力,却依旧动弹不得。
她试图喊出声音求救,可是喉咙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究竟是哪儿?洛南屏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却只能徒劳无功,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酸软无力。
这时一道慵懒的女声传来:“别挣扎了,你越挣扎,死得越快。”
是黎蕙音!
“呜呜呜……”,洛南屏口不能言,只能奋力扭动身躯,试图挣断绳子。
“都说了,你越挣扎,死得越快,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在飘飘忽忽的灯火中,佟蕙音举起一只白瓷杯,朝里滴入了一滴无色液体,然后对准洛南屏的头部缓缓地倾倒而下。
“呜呜呜呜……”
洛南屏扭过头,拼尽全力想要避开那杯水的侵袭,可是身子却仿佛不受控制般僵硬在原地。
佟蕙音冷漠地看着洛南屏痛苦的模样,嘴角浮起一丝凉薄的笑容,随即取下她嘴里的破布:“说吧,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唔唔……”洛南屏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我知道你恨毒了我,不过,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比较好,免得遭罪的是你自己。”
她的语气极具压迫感,仿佛无形中自带一种强大的气场,令人不由自主地信服于她。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黎蕙音,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洛南屏紧咬牙关,坚决不松口。
佟蕙音闻言微笑:“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站起身,走向洛南屏:“不愿意配合?行啊,我不急。”她慢悠悠的说着,语气云淡风轻,“你可知道,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乖乖听话。”
话音刚落,便见她猛然伸手抓住洛南屏的头发,将她扯起身。
洛南屏吃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我数到五,如果你还不开口,我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佟蕙音的眼中迸射出冰冷的寒意。
洛南屏的瞳孔蓦地紧缩——
这个女人是恶魔吧!
她颤抖着开始数数,然而佟蕙音却不理会她,只顾着掰开她的嘴巴。
“1,2,3,4!”
当洛南屏数到5的时候,佟蕙音忽然将手中的茶壶塞进了洛南屏的口腔,直接灌了下去!
洛南屏的脑袋一偏,险些吐出来,却被她一掌劈晕!
佟蕙音拍了拍手:“早这么听话就省了不少麻烦了。”
她拿过旁边桌子上的蜡烛,走到洛南屏的床边坐下。
她看着洛南屏苍白憔悴的脸,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你放心吧,我会把你折磨够本的。”
她说着,伸手掐住洛南屏的脖子,另一只手按在洛南屏的肚腹处,然后猛地往下摁。
“呕……”洛南屏终于醒了,却是被佟蕙音的举动吓得差点又昏迷过去!
她挣扎起来,想要逃脱,却被她一把拽了回来。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等我问完话之后,你爱干嘛就干嘛。”
佟蕙音的语气温柔而优雅,可是洛南屏却莫名觉得心悸。
“你问,你问……”洛南屏喘息着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佟蕙音轻蔑的一笑,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冷酷地说:“真的?”
“是,真的……”洛南屏忙不迭的点头。
“很好。”佟蕙音微笑着看着她,“告诉我,你的幕后主谋是谁?”
洛南屏心中暗骂一句卑鄙,面上却仍然努力镇定着。
“幕后主谋?”她装傻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哦,看来我刚才还不够狠,既然这样,那就继续。”
佟蕙音笑吟吟的,在飘飘忽忽的灯火中,举起一只白瓷杯,朝里滴入了一滴无色液体,然后对准洛南屏的头部缓缓地倾倒而下,她的动作优美而漫不经心,仿佛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呕……呕……”
洛南屏胃里翻江倒海,几次想要张口呕吐,却只能无助地用双手捶打着床铺,想要阻止那瓶液体流淌到自己的咽喉处。
佟蕙音轻笑着俯下身,凑到她耳旁柔声说着:“感受到了吗?你的血正在一点,一点的流下来,慢慢的,慢慢的,它就会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洛南屏眼不能看,只觉得脑袋上冰冰凉凉,似乎真的有温热的液体在不停地流淌滑落。
看着她气息越来越急促,脸色愈发苍白,佟蕙音知道她相信了。
这种被剥夺了感官,静待着死亡的未知恐惧,最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当她的意志力越来越薄弱,甚至产生一种身处绝境的错觉后,就会激发自身强烈的求生欲。
而人只要是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包括那些心中潜藏已久,不愿吐露的秘密。
她带着任务前来,也懒得浪费那么多的时间跟这个女人耗,所以,只能用这个最恐怖的法子,让这个女人亲口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吐出来
她看了眼手中的瓷杯,将剩余的清水尽数倒在她的手腕上,水花溅起,有少许溅到她的衣袖上
“洛南屏,你要继续做哑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的话,就待在这好好享受吧”
她轻声笑着,声音无比温柔。
“差点忘了说了,这里平日里可没什么人会来,你若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遇到一些过路的下人,捡回一条小命,但若运气不好——”
“这晟王府怕是要多一具无名女尸了。”
她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出柴房,临离开时,又将门从外锁上。
***
洛南屏一动不动地躺在木床上,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她不禁悲哀地想,难道她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吗?
不,她不甘心!
她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完成娘娘的大计,她绝不可以就这样轻易认输。
她早晚要让黎蕙音为今日的所做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在心底默念着,一遍又一遍地磨擦绳子,直到绳子出现裂痕,她伸手扯下蒙住自己的黑布,重见光明。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洛南屏条件反射般的转头循声望去,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修长身影,他逆光站在门口,俊美精致的五官笼罩在阴影里,令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神色。
但洛南屏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危险至极的戾气。
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你醒了?”霄烬暄迈开修长的腿,朝洛南屏一步步走来。
“王爷,你……”洛南屏坐在地上,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两步,警惕的望着他。
然而他却并未理会她,径直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姿态优雅矜贵。
“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吗?”他语气淡漠,听不出丝毫起伏。
洛南屏紧咬下唇,掩下眸底的愤恨之色,猛的抬眸看向霄烬暄:“还能有谁,还不是黎蕙音这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女人,她简直就是个可怕的疯子,之前偷袭妾身不算,刚才居然还想要活活把妾身给折磨死。”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边哭泣,一边抽噎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可是霄烬暄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压根就把她当回事。
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漆黑冰冷的眸中闪烁着危险的暗芒:“呵,到底谁才是心肠歹毒之人,你心里可有点数?”
听了霄烬暄的话,洛南屏的瞳孔骤缩,脸颊浮现出一缕怒火,但很快消散无形。
她垂下眼睑,掩盖住内心翻腾的情绪。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她抿了抿唇瓣,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愤怒。
“你心里不是早就猜测过了么,何必还要来假惺惺的问本王呢?”霄烬暄盯着她看,目光深沉如潭,“你应该庆幸自己是落到她手中,若是落到本王手中……”他顿了顿,声线陡然变得阴寒,“你只会死得比现在还要惨千倍万倍。”
听闻此言,洛南屏浑身剧颤,她死咬住下唇,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再与他对视。
“好,既然如此,妾身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洛南屏抬头看着他,表情决绝,“王爷,看在你我一同为太后娘娘效忠的份上,妾身还请您以大局为重,切勿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卑贱女人而忤逆于娘娘,破坏娘娘的计划,那样只会使大业功亏一篑啊!”
她的话音落下,原本背靠在软榻上悠闲品茗的男人忽然放下茶盏,起身一掌拍碎了窗台的桌案,发出震耳的巨响。
他面沉如水,冷峻的眉宇之间充满肃杀之气,整座空荡荡的屋子瞬间弥漫出骇人的威势。
洛南屏吓得哆嗦了下,下意识的蜷起身子,试图挡住自己的眼睛,却被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冲击得睁不开眼睛。
“真是放肆,本王行事何时由得你来教了?”他缓缓踱步走近,逼近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浓厚的阴影,“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太后身边一条卑躬屈膝的狗罢了,也配跟本王相提并论?”
洛南屏艰涩的吞了口唾沫,心脏砰砰乱跳,但仍倔强地瞪圆眼睛望着他:“王爷不听妾身劝告,迟早会后悔的!”
霄烬暄嗤笑一声:“本王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说着,他突然扬起右臂,狠狠掐住了她纤细雪白的脖颈,“别忘了,本王是皇帝的儿子,而你……”
他的眼底闪烁着幽暗的森冷,声音也染上几分嗜血的残忍:“区区一个肮脏卑贱的奴婢罢了,本王要你死,你立刻就得死,就算是太后也保不住你!”
“咳咳咳——”
洛南屏呼吸困难,拼命挣扎着,可惜,她越是用力挣扎,对方就越是收拢了力道,让她连呼吸都感到吃力。
她的脸涨红,喉咙干涸嘶哑,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她闭上眼睛,慢慢的放弃抵抗,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她诧异的睁开眼睛,却见霄烬暄正俯瞰着自己,眼神冷冽而嘲讽,仿佛在嘲笑她的懦弱。
他嫌弃地松开手,退后半步,讥讽的哼笑一声。
“你这种虚伪作呕的女人,本王随时都可以碾死你。”
洛南屏捂住被抓伤的脖颈,脸颊上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怔愣片刻,忽然尖叫起来,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他,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张牙舞爪,状若癫狂,“你凭什么!凭什么瞧不起我!我哪点比黎蕙音差了!”
霄烬暄面露厌恶,无情地甩掉她,“滚。”
洛南屏摔倒在地,狼狈的趴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
“王爷,”她撑着地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太后娘娘什么!”
他的眼睛倏地眯了起来,迸出慑人的锋芒:“你敢威胁本王?”
“是王爷先背弃我的!”洛南屏不服输地瞪回去,“妾身没错,错的人是黎蕙音,是她抢走了属于妾身的一切!”
洛南屏不甘示弱,继续控诉道:“王爷您扪心自问,妾身为您牺牲了多少!妾身帮您打探消息,替你安排一切,为什么王爷最后还是选择漠视妾身,选择了黎蕙音?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宁愿背弃妾身也要和她在一起?”
“闭嘴!”他低喝一声,脸色阴霾,“真是个愚蠢的女人,本王不需要你为本王牺牲任何东西!”
洛南屏不肯停止,仍旧不甘地控诉:“妾身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王爷您啊,那个黎蕙音曾经伤你伤得那么深,凭什么你还要护着她?王爷,你忘记了她曾经是怎么利用你伤害你欺骗你的吗!你以为黎蕙音会真的爱你吗?她不过是拿你当工具而已!”
“够了!”霄烬暄蓦地拔剑,锋锐的刀刃映照着他的脸庞,令洛南屏不禁瑟缩了一下。
她看着他眼底逐渐升起的戾气,忍不住往后挪了一些,却依旧固执地坚持道:“王爷,你不信妾身的话,妾身也没办法,总之妾身只希望王爷三思,不要为了这样一个蛇蝎女人葬送江山!”
霄烬暄的双眸紧锁着她,薄削的唇绷成一条直线,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意。
许久,他冷冷一哂,“呵,你这种肮脏虚伪的女人,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说完,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嘭——”
房门被关上,洛南屏跌坐在地,脸色煞白。
她的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块石雕,良久,她轻轻叹息一声,苦涩一笑。
她知道自己失败了,至少在这个残忍无情的男人面前,她根本就讨不到一丝好处。
只因在他眼中,她就是个虚伪肮脏的人。
他根本从未相信过她。
就像当初她跟随他三年,陪伴了他整整三年,可最后,他的眼里始终没有她的半分存在。
在他的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他的青梅竹马,那个曾经伤他至深的丞相府二小姐,黎蕙音!
她苦涩的笑了一声,心中涌起浓烈的恨意。
就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她忍耐着泪水,咬紧了牙关。
不!她还不能输,她必须振作,绝不能输给黎蕙音那个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