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他们所在的大陆,形状规整,四四方方,被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块,故有“四方大陆”之称。
北方区域的面积仅次于西方,拥有一个首府,大小城市共计48个。
文峪学院坐落于城市边陲,几乎到了大陆的边缘地带,实打实的“鸟不拉屎之地”。
而同为能力者学院的恃迦学院,位于北方的闹市区,紧邻几个最繁华的大城市,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地带。
两地相隔两千公里,若是乘坐普通的交通工具,路上少说花个半天。
文峪的学生会长一早出发,一路不畅通,堵车堵得天怒人怨,颠簸了将近12小时才下了车。他挨着一阵阵胃痛,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落日时分,抵达了恃迦学院的大门。
十年前,拥有六百年历史的“北方学院”解体,恃迦学院在原址上重建,保持了旧时的学院风貌。
古朴的建筑群以棕红和青灰为主色,两系本不相容的色彩在此相映成趣。学院的牌匾石柱、雕梁画栋、题字雕塑,显然都有了年头,华丽的鎏金被岁月打磨得失去光泽,留下的是口口相传的故事。
会长驻足在校门前,望着红棕色的门楼,心道:和十年前相比,一点都没变啊。
门楼里,守门人紧紧盯住这位黑衣人。
会长不紧不慢地上前,把随身携带的证件一亮。
守门人见了,对他的态度立马从“可疑人物”变为“上上宾”,开门放行,大角度鞠躬欢迎他的到来。
会长大摇大摆走过主干道,穿过建筑间的石子路,又绕了几条羊肠小道。
路上不少恃迦学员,他全都笑而不语地点点头,给人的感觉是个笑眯眯的视察领导,脸贼帅。可他身上散发出的力量威压过于骇人,仿佛一个漆黑的天神行走在人间,让人不得不敬而远之。
一路长驱直入,会长来到恃迦的学生会,一栋单独的办公楼。大理石铺地,反射着柔和的玉彩光芒,墙面是不刺眼的藕黄色,没有丝毫多彩的装饰,简洁而正式。
会长来到办公楼的大厅,盯着滚动的显示屏看了一会。
日程表显示,此时正是学生会的例会时间,所有成员汇集在会议厅。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地点,抬手“咚咚”地敲了两声门,不等旁人答应,自己把自己请了进去。
会议厅内玻璃透亮、座椅整齐,屋内一张偌大的圆桌,桌旁有接近三十把银色座椅。学生会的部长们一个挨一个就坐,外围是熙熙攘攘的学生会部员。
最中央有四个主座,明显是留给会长和三个副会长的,可就坐的只有一人。
那是个端正严肃的少年,黑色短发整整齐齐,藏蓝色的眸专注而深沉,面孔清瘦、轮廓分明,神色总是那么认真,每时每刻都释放着劳模的气场。
见有人闯门,副会长第一个站起身,蓝白相间的制服没有丝毫褶皱,很有范儿。
“请问阁下——”
会长嘴快:“啊哈,打扰打扰,我来找人的啊。”
“找何人?”
“雪集哦。”
众人的脸色明显变了变,目光唰地汇聚在黑衣少年的脸上。
副会长平静对答:“他不在。”
会长抻着脑袋在屋内打量了一圈,把犄角旮旯都看遍了,失落道:“雪集一会儿来不?”
“不清楚,有什么事我可以给你带话。”
会长站了个丁字步,双手抱胸,痞里痞气道:“你谁啊?”
“我叫凛轩,恃迦的副会长。”
“你们开会,雪集的出席率如何啊?”
凛轩滞了下,换了个婉转的说法:“一般……由我们代劳。”
会长咂了咂嘴:“怪不得你们有仨副会长呢,合着是把他的活儿平摊了。”
“与你无关。请问阁下是?”
会长把手放在前心,硬邦邦地拍了下。
“我就是文峪学院人见人怕、人见人爱的会长大人啊!你没见过我、难道还没听说过我吗?上任没几天,我的伟绩就占据了学院网的半边天呀!你们有时间也翻墙来我们这儿看看,别太闭塞了哦!”
恃迦学生会成员的表情愈发古怪,似乎在说:好个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奇葩……
凛轩的脸微微发僵,周遭的气流都因他而凝滞。
“您到此是为了——”
会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诶呀呀,再有五天就是两校会战了哦。我大驾光临不为别的,来向你家会长要人啊!”
凛轩稍愣:“要人?何人?”
“我们学院的作战主力之一啊,她三天前就应该出现了,可到现在还没影儿呢。我急得原地打转还不算,我的副会长居然要用闪电劈死我啊!诶呀呀,逼得我不得不长途跋涉跑过来,给我累的哟……”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心道:合着是被吓得出逃了?还有,文峪没人出战,你来我们这儿扯皮是几个意思?
凛轩不解:“这与雪集会长何干?”
会长清了清嗓子,正颜厉色道:“关系大着呢!我强烈怀疑是雪集动了手脚啊,他十有八九把我的人藏在了恃迦学院里!居然用阴招搞我,真是过分得要命啊!”
凛轩听罢,眉毛当即立了起来,显然是怒了。
“住口!不管你是谁,对雪集大人放尊重些!”
“啊啦,我可没瞎猜啊,这是我冥思苦想一晚上的结论呀!”
凛轩一字一顿道:“我以人品担保,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会长“嘿嘿嘿”地假笑几声:“你的人品值多少钱啊?要是我说中了呢,你给我多少精神损失费呀?”
凛轩冷峻道:“你是文峪的会长,请自重。”
“呦呵,说得和我调戏你似的。放心放心,我对你家会长有兴趣,至于你嘛,”会长松松垮垮地摆了摆手,“长得都不如我,实在看不上眼呀!”
论起颜值,凛轩在学生会男性成员中排行第二,比在场众人高出太多。会长这句话不仅损了凛轩,更连带着骂了在场所有人。
众怒激起,以至于忽略了其他槽点。
身为纪律部委员的英里率先说话:“这位会长,您说我们学院藏了你要的人,可有证据?”
会长厚脸皮地反问:“你拿得出否定的证据吗?就凭你家副会长的人品啊?”
凛轩默默攥紧了拳头,“嘶嘶”的气流之声在他耳边窜动。
学习部长叶奇接话:“证据当然有。我们恃迦学院有完备的人脸识别网络,会自动记录所有出没的能力者。加之所有出入人员皆有登记,可随时比对,一旦有陌生脸孔出现,学院的纪律部和保卫处即刻接到通知。”
会长听罢,心里顿时痒痒起来,超想把如此先进的安保系统也给自家买一份。可他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大大咧咧地一撇嘴:“哦?所以呢?”
“若有新人进入学院,我们一清二楚。”学习部成员凯茜冷笑一声,“和穷乡僻壤的文峪学院岂能相提并论。”
会长眼眸微微眯起,但没有反驳。
众人纷纷点头,用蚊子声传达观点:
“野鸡学院跟咱怎么比?”
“据说连定位系统都买不起,穷死得了!”
“建立文峪的就是一群胆小的逃兵。”
“会长也跟个乡巴佬似的,根本没前途……”
凛轩觉得众人说得有些过火,用指节敲了几下桌面,示意大家安静。
会长显得不温不火:“你们看不起文峪,正常、正常啊,因为我们也看不惯你们哦!要不为啥隔三差五就要干一场呢?”
叶奇阴阳怪气道:“你知道这次文峪必输,坐卧难安,于是跑过来和我们斗嘴,鄙人实在佩服。”
会长摊开手:“过奖过奖,可惜你们说得不够狠,根本激不起我舌战群儒的雅兴呢!”
凯茜冷笑:“不说服我们,你要怎么寻找那子虚乌有的‘主力’呢?要不试试通过广播对所有人喊话?”
会长翘了下嘴角,明媚的笑意中有暗流涌动。
“不不不,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哦!”
凛轩明显感觉到他散发出的气势,神经绷紧。
“你要做什么?”
会长上扬的嘴角一停,和方才的松松垮垮判若两人。漆黑的眸吸收了所有光线,幽深得让人不敢直视。
“当然是把你们这二三十人当作人质,来换我要的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