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一直在思考，死去的生物为何还会在世间存在。
“小猪灵，告诉我，你为何没有回归地脉？”我看着地面上死去的“狼王”，朝面前的灵魂发问，她的躯体就埋葬在旁边绽放的花海中。
“因为我并不属于这里。”
我细细地感受着身上的力量，那是并不属于我的力量。
回响之石的力量，改变了整片魔狼平原的性质。
我随意地看向一块石头，只是一个眼神它就化成了灰烬。
“你被囚禁在了这里。”
面前的小猪灵没有多说什么，在我的旁边坐了下来。
“嗯，或许是被囚禁在了这个地方。”
“既不是真实，也不是虚假，混乱与无序包裹着这片即将破碎的空间……”我叹出一口气，“我又是谁呢？”
“狼先生，这个问题要你自己回答。”
“我的恨意，我的痛苦，并不属于我。”
“他们很快就会代替你了。”
“我想也是——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我看着远处离开的四个人，他们相互搀扶着，却没有任何的言语，“你是谁？你会感到痛苦吗？”
“那个我，已经死去了……是回响之石和某人的意志留下了如今的我们。时空碎片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我已经在未来插上了一个锚点。等到回响之石回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了回响之声的支撑，这片空间会崩塌的。
——至于我是谁吗？还未与地脉相融就被囚禁在此的我，或许是那个小猪灵，或许是地脉……再过一会，我们都会化成地脉的一部分。”
“真是毫无意义。”
“意义是文明赋予的东西。”面前的小猪灵突然变成了一个熟悉的人，“我终会带你找到名为意义的东西，一千遍，一万遍，就像我曾经做过的那样。”
……
“十年前，狼王就已经死去了。”无名氏看着沉思的斯特利茜卡，默默解释道。
“那这两个地脉中的人是谁呢？”斯特利茜卡问道。
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时，一条红色的线突然缠绕上了他的手指尖。
“又是一条因果线。”
“这是……指向我们要去的地方吗？我也想学这个。”
“看得到啊……那路上我教你。”
“好噢。”
无名氏把红线一按，它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我们要去哪呀？”
“我只能看到面包湖那边。”
“面包湖？”斯特利茜卡思索了一会，恍然大悟道，“就是那个有面包魔羊的地方嘛！”
这回轮到无名氏不解了。
“面包魔羊是什么？”
“据说是一种像面包一样的羊，杀死后能够获得面包！”
真的存在那种生物吗？
直到见到这种奇异的生物，无名氏才打消了疑虑。
面包羊并不是全身都由面包组成的，像是软蓬蓬的白色绒毛上，钻出了四肢和顶着两个面包的脑袋。它们惬意地吃着草，丝毫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风险。
“肚肚饿了。”斯特利茜卡举起法杖，开始咏唱魔法。
魔力从四周涌上法杖，微微发光的月亮石上出现了很漂亮的魔法阵。
无名氏眉头一皱。
斯特利茜卡的吟唱比一般人更长，多余的文字成了魔法阵上华丽的修饰。无名氏能够看到几个类似星星的装饰物在魔法阵旁边旋转，还能够看到围绕着的银色光环。
魔力带动微风，将斯特利茜卡的长发微微吹起，不带污垢的面容像是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玉齿轻启，轻轻吐出优美的韵律。
魔法阵的中心射出两条炽热的光线，直直切下了面包羊的两角。
或许是烧着了毛发，面包羊感觉到烫，咩咩叫着跑向其它羊。那些羊看到一只没有角的羊朝自己奔来，吓得跳了起来。
“厉害吧！”斯特利茜卡看着无名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抬着头，嘴角高高扬起。
“嗯，魔力的掌控很好，精准度也不错，不过魔法阵上那些星星是什么？”无名氏微微点头，伸出手指向魔杖问道。
“老师说吟唱咒语的时候也可以用魔力对魔法阵进行一些修改，我就加了一些装饰啦！”
看来魔学还并未普及。
“魔力的消耗量会变大吧？”
“确实……”斯特利茜卡走到面包羊的那对羊角旁，捡了起来，凑近鼻子闻了闻，“好香啊。”
面包羊的羊角上有一层淡淡的油光，像是刚从烤炉中取出的面包一样。
有点硬，但是又有些松松软软的。
无名氏翻看着羊角，就发现斯特利茜卡已经咬下一口了。
“好吃吗？”
吧唧吧唧。
“嗯？”
吧唧吧唧。
难道味道很难以言喻吗？
无名氏拿起羊角啃了一口。
羊角咬着有硬面包的口感，尝着味道却是烤肉的香味。
他理解了斯特利茜卡的沉默。
吧唧吧唧。
他又吃了一口。
有点难以言述，但是味道意外不错。
吧唧吧唧。
吃完了羊角后，斯特利茜卡舔了舔手指，然后一言不发站起身来。
她抬起右手，魔力流动，在她小小的手掌中形成一个魔法阵。没有咏唱，没有后摇，一发一发的火球从她手中射出，击倒了附近的羊群。
无名氏走到事发现场，发现烈焰草差点被烧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毛发烧焦的臭味。
“开吃！”
斯特利茜卡掏出小刀，将光元素附魔在其上，从羊群的尸体上切下来面包。这些面包有些被火球攻击到，表皮变得脆脆的，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说起来，杀羊之后不是应该吃羊肉吗？
就在无名氏解剖面包羊，准备收集毛发皮肉等一些素材的时候，脚下大地突然颤动起来。
无名氏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双手从蹲在地上的斯特利茜卡两手臂把她给抱了起来，随后用魔法迅速后退。
从远处，更能看到地面是如何颤动的。但是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原先他们所处的地面上，有个巨大的东西破土而出。
“面包人
描述：你激怒了面包羊的饲主，现在它要将你变为它的宠物了。”
斯特利茜卡读着通过鉴定技能得到的信息，轻轻咏唱着各种增益魔法。这次，她没有再做多余的吟唱，魔法阵也十分精简。
面包人半截身子在土中，甜甜圈一样双眼注视着斯特利茜卡和无名氏，由一个中空大圆面包构成的嘴巴发出了羊的啼鸣声。